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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三国57|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我负蔡文姬!

 金色年华554 2022-06-10 发布于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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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飞那复计东西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鸿雁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社会气候一旦不好,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弱者,即使你聪明盖世,即使你绝代红颜,即使你十分努力,或许也无济于事。

建安某年,曹操又一次见到天下才女蔡文姬时,正在亲手毁灭她的第三段婚姻。

第三个丈夫董祀刚刚被判为扑街,眼前的蔡文姬踏着寒风,蓬头赤脚来求他曹操。一头叩到地板响,曾经的洛阳传奇,如今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N年之前,满朝人的求情,也没有求下她父亲。东汉的旷世奇才蔡邕,因为替扑街的董卓一声叹,被倔驴王允判了扑街,无厘头地变成了长安的一阵秋风。

N年之后,屯田都尉董祀犯了曹操的法,蔡文姬自己成为了求情的人,满朝公卿都成为了看客。

蔡琰知道,曹操必须要救她!也只有曹操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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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事

每一条河都有它的源头,陈留蔡氏注定是曹操命里绕不过的一座山。

汉灵帝熹平三年,曹操举孝廉进入洛阳,第二年,他见到了京城二百年里最震撼人心的一次文化盛事。

为了纠正各种传世版本儒经的错误,名动天下的蔡邕,用东汉最上乘的隶书,将最标准的《六经》写在碑上,立在太学门外。

碑成的那一天,上千辆马车从全国各地涌入都城,洛阳出现了历史上最严重的交通堵塞。

这一年,蔡邕43岁,是朝廷的议郎。曹操21岁,是洛阳北城公安局长。

不同层次的人都有不同的圈子,才识超越常人的曹操和蔡邕,竟然也超越了年龄和资历,混着混着就成为了忘年交的好朋友。

才华比肩父亲蔡邕的蔡琰,在这一时期,第一次见到了未来要改变天下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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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琴

蔡琰,字文姬,拥有真正的冰雪聪慧。

蔡邕学富天下,东汉第一隶书,以及当世无双的琴学,家藏典籍四千余卷。

在全国都学一门功课的年代,蔡琰家就胜过了所有的北大,老爹给她天下最高级的教育,而蔡琰也用自己的天分,惊艳了蔡邕。

蔡邕夜里弹琴,琴上断了一根弦,学龄前的蔡琰看都不看,就说出来是第二弦。

蔡邕不信年轻人的邪,顺手又弄断一根弦,蔡琰依旧不看,顺口说出是第四弦。

后来这件事进了《三字经》,成为刺激男人当自强的对照教材:

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

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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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不同意

本可能是芳华一代,然而,却似乎开错了季节。

事实上,大部分时代里,聪明都可以是一种资源,拥有这种资源,就可以成为人才,也更容易获取富贵。

但命运经常是一个无理数,很不容易说明白。很多时候,世界上最容易被毁灭的,也往往是人才。

蔡文姬初次见到曹操时,在天下大乱以前,灵帝当朝,玩家遍地,民心思动。

对于曹操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因为矛盾足够多,可以成就乱世奸雄。

对于蔡文姬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因为风雨来临,她只是乱世红颜。

蔡邕写石经不久后,蔡文姬就嫁到了河东,结发夫君卫仲道来自一个英雄辈出的家族,马踏匈奴的大将军卫青,后来的四大美男之一卫玠,都是他们的本家。

看上去,珠联璧合的良缘会幸福,但其实命运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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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沉浮

或许上苍要让一个人成为传奇,就不会让这个人过于顺利,以防止她的生命太过简单而缺乏戏剧。

珠联璧合不久,东床婿卫仲道很快就变成了汾河上的秋风,蔡文姬第一次被命运安排,就是生离死别。

没有生育一儿半女的她,一个人回到了娘家。

但再回来的娘家,已不再是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家,名动天下的蔡邕,惹恼了天下最麻烦的人类:太监,开始了他的流浪。

太监们联合起来,向玩家皇帝告状,蔡邕狼狈地逃过了长江,躲到了苏杭。

此时的小朋友曹操,则展现出超强的适应力,一路从顿丘令做到议郎,直到黄巾起事,成为了典军校尉。

时光流转,星月变换,不同种类的才干,命运有不一样的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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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

斗争成为主基调的环境中,词赋、六经和弹琴都是浮云。

汉灵帝扑街时,大玩家董卓横空出世,真正改变了所有人。

中平六年,董卓成为了洛阳城里的老大,要找天下牛人做官,但正常的人都不干。蔡邕是牛人中的牛人,想不干都难。

董卓说,他没什么特长,只是擅长给人灭族。为了蔡文姬们,大文豪只好从苏杭回到洛阳,当上了侍中。真正的明珠,真正的暗投。

初平元年,曹操和袁绍兴起的义兵,董卓把都城迁出洛阳,作为被劫持的汉朝的一员,蔡邕和满朝大臣跟着大玩家一起西上长安。

蔡文姬和其他家人被遗留在洛阳,此后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蔡邕。

同一时间,小朋友曹操却脱离了洛阳,散家财起义兵,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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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残

事实证明,纯知识分子具有软弱性,蔡邕在不该当官的时候不得不当官,而有文化的混混曹操,则在打架斗殴中逐渐走向奸雄。

蔡邕最终死于了董卓后遗症,而世间芳华蔡文姬,在狂乱的董卓之乱后也被彻底摧残!

中平年间,胡骑终于趁着汉朝的内乱,踏破了中原的屏障,蔡文姬在一次兵灾中,像羔羊一样被南匈奴猎获。

蔡文姬能弹天下最好的琴,但在胡兵面前,也不过一只最会弹琴的羔羊,被掳出边塞。

两千年以前没有美丽的大草原,有的只是荒凉和寂寞。最高贵的灵魂,承受最蛮荒的生活,在最大的不适应中,感受最真实的悲愤。

于是她后来写下了《悲愤诗》,成了建安文学的代表作,感动华夏两千年:

玄云合兮翳月星,北风厉兮肃泠泠。

胡笳动兮边马鸣,孤雁归兮声嘤嘤。

人似禽兮食臭腥,言兜离兮状窈停……

乱世中飘零中的蔡文姬,在蛮荒中熬了12年,于不是婚姻的婚姻中有了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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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

同样是12年,是不一样的故事。

蔡文姬在北国品味沧桑的时候,曹操正在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借乱世之利扫荡着群雄,也成为了天下最有钱有势的人。

擅长打架和写诗的曹操,实际上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扫荡完袁绍之后,他开始寻找起蔡文姬。

老朋友蔡邕,是当年洛阳的的风华,也是曹操一生无法抹去的记忆。可叹息的是,蔡邕无厘头扑街,蔡邕的一家人飘散天涯。

建安十一年,曹操的使者带着金珠玉宝来到匈奴时,蔡文姬却在匈奴有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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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输不起

对于曹操来说,文姬归汉是情怀的事,也是天下的事。

对于匈奴人来说,放走蔡文姬,得了曹操的钱,是不错的买卖。

但对于蔡文姬来说,当年出塞是一种苦,归汉则是又一种苦……

离开南匈奴是割肉: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回到中原,中原也不再是家园:既至家人尽,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从横莫覆盖。”

曹操的善意,没有帮助蔡文姬解脱,却让她多品味了人世一种苦。

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满目荒凉猴的蔡文姬,开启了她的又一段婚姻,对方则是屯田都尉董祀。

建安N年,当董祀犯了死罪的时候,曾经才绝洛阳的蔡文姬,已经是天下最可怜的人,她再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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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的女儿

蔡文姬来求曹操,但曹操要统一天下,要他背弃律法并不容易。

粮食关乎国家大计,屯田都尉不是一个简单的官,董祀怎么处理,世人都在看。

然而来求他曹操的,是蔡文姬!岁月在变,他们都在变老,要他辜负已经没有退路的蔡文姬,更不容易。

曹操知道,要救蔡文姬的人,还是蔡文姬自己!

于是,公卿和宾客坐满堂时,曹操告诉在坐的所有人:昔日蔡邕的女儿,正在今日的堂外,今天要为大家请进来一见。

虽然石经传奇都成为过去,但传奇留下的记忆却是永恒,乱世纷扰几十年后,堂上堂下,没有人不想再见到传奇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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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人

事实上,他们见到的传奇之女,依旧是传奇。

蔡文姬踏着寒风,蓬头赤脚来堂上求助曹操,一头叩到地板响,开始请罪。

以及,讲过去的故事,现在,未来……

曹操以及堂上的所有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动人的陈述,言辞清辩足以让英雄动容。

曹操终于可以给董祀一个不死的理由,那就是,他扑街蔡文姬会更可怜。但曹操还是告诉蔡文姬,她晚来了一步,扑街的判决已经发了出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蔡文姬知道曹操要一个台阶,再一次请求曹操,用最好的千里马追回成命。

曹操没有理由拒绝蔡文姬,世界也再不能摧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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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

秋风中,曹操又问蔡文姬,当年洛阳家里的典籍有多少能记起?

蔡文姬告诉曹操,父亲教她的图书四千许卷,历经了流离涂炭,当下还能记起四百余卷。

蔡文姬亲笔为曹操还原,四百余卷无一字遗误!

然后,蔡文姬走进了历史深处,建安的记载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名字。

或许,对于一生被乱世折腾的她,寂寞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传奇并未终止,几十年后,蔡邕的外孙,蔡琰的外甥羊祜,成为了古今最可敬的儒将。

不一样的是,羊祜不仅会念书,是彬彬君子,而且还指点江山,叱诧疆场。

而对于曹操,即使他负天下人,却始终未负蔡文姬!这就是为什么他虽然杀人如麻,却依旧未失动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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