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桥闲读 | 必须跳下去——读敬丹樱《小狐狸》

必须跳下去

陈允东

今天工作累，就读一首小诗。一读，觉得很好玩，

诗歌不一定要“一本正经”，不一定要“苦大仇深”。诗歌也可以写得好“玩”。但是玩也是有低级玩家和高级玩家的区别的。

不管是小说，还是诗歌，作者创造的“形象”能让人难以忘怀，就是成功了。比如说，《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我可能忘了她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但这个“形象”我记住了。我还记住了杜丽娘游园的一句唱词：不到园中，怎知春色如许？

这只小狐狸的形象，我也记住了。它住在树上，很愁的样子，“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只小狐狸还有些狡猾，它居然把长短句拆开来用啦，“长句也愁，短句也愁”，而长短句就是宋词的别称，整首诗颇有宋词的韵味。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这只小狐狸在树上“长吁短叹”。那小狐狸有什么“心事”呢？

是不是春天到了，要“姹紫嫣红开遍”啦！要“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啦！要“你有故事，我有酒”啦！那得看这只小狐狸到底有多大了。

这是每个生命体到了春天的“痼疾”，生命到了春天是要“兴奋”起来的，包括它的“情”，包括它的“思”，都要得到释放，哪怕明知春天里充满湍急的“陷阱”。这个“心事”还真无“良药”可医。所以，这只小狐狸，注意，它还是小狐狸。它不愿就呆在高高的树上，它想着，要投入到大地上，投到花的疏狂和雨的迷乱之中。

它看到那匹听雨听到眼神迷惘的“马”，那根“理性”的尾巴快藏不住了，它迫不及待想要跳下去啦。它说，“必须跳下去”，它也要让自己感性地“醉”一回。

但我们不可被“狡猾”的诗人骗过。在我看来，我们一定要非常清楚，这只“小狐狸”作为一个“形象”出现，没那么简单，好的诗歌，“形象”是有延展性和象征性的。它是不是诗人自身的投射呢？此其一。其二，诗人是不是通过这一“形象”来传达一种“生活观念”呢？比如，人活着，要突破理性的樊篱什么的，不然，那“如花美眷”，可真要变成“似水流年”的伤感了。其三，诗人是否也在暗示一种诗歌写作的姿态呢？比如，要以身冒险之类的。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诗人这么狡猾，谁能猜得透，不猜了。总之，必须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