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子里有几块面积较小的花基地,如果不种上一些农作物或者花卉苗木什么的,那些杂草就会趁机而入,这些杂草可厉害啦,它们不要播种,不要浇水和施肥,只等下一场小雨,就能“茁壮成长”。对此,我们也想了一个办法,在这些空隙的花基地种上红薯,既能阻止杂草的侵入,又能吃上健康的红薯叶。 暮春时节,太太见隔壁邻居洪老师家种了一些诸如丝瓜、南瓜、节瓜之类的蔬菜,她也忍不住了,学着邻居的样子,在院中这些小花基里种一些丝瓜、节瓜之类的农作物。 说干就干,太太从农贸市场上买来十多株丝瓜、节瓜和南瓜苗,栽种在小花基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培育,这些幼嫩的瓜苗,长出了浓绿的藤蔓,藤蔓如蛇一样匍匐在地,蜿蜒伸长,甚至于伸向周边的树木。待藤蔓长成手指粗一般时,我们用早已备好的树木、竹子搭成架子。夏天来临,这些充满生机的藤蔓,化成了悦目的翠绿,藤蔓牵着叶片,一蹭一蹭地向上,坚韧不拔地向上,向着它追求的高度前行,渐渐地爬满整个瓜棚。 白天十分炎热,瓜棚下相对来说要比较荫凉一些,一般情况下,家人在白天是不会去瓜棚下乘凉的。但小车却可以去“乘凉”。小车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车内的温度有时候可达四、五十度。我常常将上下班用的小车停放在树荫底下,或者是瓜棚下。这样一来就避免了直接暴露在太阳底下所带来的“恶果”。 夏日的夜色来得晚一点,家人吃完晚饭后,有一阵子空闲时间,常常会在瓜棚下摆一把躺椅,搬几条凳子,摇一把蒲扇。一家人纳凉休闲或者是喝茶聊天,这是一种简朴的布衣生活。坐在凳子上,此时的耳边是月光下动听的虫鸣声。“啯啯,啯啯”这是蟋蟀的叫声,“知了,知了”那是醒人的蝉歌,鱼池边传来的“呱呱,呱呱”叫声,那是青蛙又在邀约大合唱了,此起彼伏,清脆悦耳,让人放下心头的浮躁,感受无比的惬意。或将躺椅移出瓜棚,躺在椅子上,望着幽蓝幽蓝的夜空,月亮清灵灵的柔光撒落在瓜棚里,呼吸着沁入心脾的瓜香和青草的幽香,夜风拂来,溢满瓜棚,把人薰醉。 记忆中的老家瓜棚,是夏日乡村最具田园气息的一道风景。一个个瓜棚耸立在乡间田野里,远远望去,宛如一幅生动美丽的画,定格在夏季的田野里。 曾记得我童年时的瓜棚,那是一个特殊年代的瓜棚。这种瓜棚严格地说来是看瓜的棚,不同于让藤蔓爬到瓜架上的那种瓜棚。大集体的生产队,统筹了整个村子里的农业生产。我们村子里有些耕地不适合种植水稻,这些耕地靠近河边,由于泥土中含沙量高,积水性差,不适宜种水稻,生产队就因地制宜设法种一些瓜果。记得当时种的比较多的是西瓜和香瓜。夏秋时节,每当临近结果成熟,生产队长就会派那些身有残疾,行动不便,或是近期身体患病,不便下地干活,且责任心又强的社员来担任。 瓜棚的选址是有一定讲究的,一般会选择在视线较好的地方。生产队的瓜地面积较大,生产队会安排那些经验丰富的人去选址,在瓜地旁边搭棚。搭棚的用料是一些木条、竹子、塑料薄膜和稻草。瓜棚十分简陋,夜里天上的月亮、星星也能钻进瓜棚,倾听着瓜棚里的悄悄话。棚里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和两条木凳铺垫的床,即可以坐又可以睡。蚊帐由看瓜人自带,白天不用时翻上去,夜间要用时放下来。看瓜的人,守着茫茫的瓜地,手里摇着蒲扇轻轻地摇,慢慢地扇,既扇风又驱赶蚊子。条件好的看瓜人,还会带上一台珍袖的收音机,听听新闻和音乐,以解孤独郁闷之烦恼。那年月如果能够被生产队派去瓜棚干看守西瓜、香瓜这种农活,也算是清闲的。 瓜棚有一种出尘的闲逸、洒脱的野趣,住在里面孤独又浪漫。夏日的黎明醒来的特别早。一个清晨,我跟着母亲去自家的自留地里,给蔬菜作物浇水,路过生产队的瓜地,晨风捎带的一丝丝微凉的气息,被从地表升腾起来的暑热之气搅拌着,清新中弥散涌动着浑浊的泥土味道和瓜果的香味。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味道所感染,居然蹲在瓜地里田埂上左看右看不想走,甚至幻想自己是一个守瓜人,要不是母亲的催促,我还蹲在瓜地里田埂上发呆。那时因为年龄小,我们这些小孩最乐意去的地方是瓜棚。瓜棚底下阴凉、通风、透气,玩耍过后,不会感觉湿热。我们有时候也会在瓜地里捉迷藏,面对这些成片的成熟的西瓜、香瓜,直流口水。但是不能够吃,这是集体的。 岁月悠悠,周而复始。 瓜苗、藤蔓,瓜棚、瓜架,绿叶、瓜果,伴随着农人从春末走到初秋。我在自家的院子里塔起的瓜棚,尽管不太规范标准,但也使我有一种当“瓜农”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村庄,回到那瓜果飘香的田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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