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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 | 澹然求大道——记古琴艺术家、书画家翁瘦苍先生

 常熟老李jlr5mr 2022-06-10 发布于江苏

澹然求大道

——记古琴艺术家、书画家翁瘦苍先生

文/李政

八十七载风云变幻的人生,他在艺术天地自由自在地驰骋,他用笔墨营造恬静典雅的书情画境,用泠泠琴音述说眼前景色、胸中丘壑以及对生活的感受。他坚定操守,百折不回,执着于虞山古琴艺术的传承和弘扬,带领青年后辈在清微淡远的艺术氛围中寻思、探求,虞山琴派因此重新焕发出夺目的光辉,令世人瞩目。

—— 题记

翁瘦苍先生,原名之澜,后以字行,晚年自号晚山老人,1916年生于江苏常熟。

常熟翁家累代书香,传承不息。“同治光绪两朝帝师”翁同龢声名显赫,是晚清著名书法家。翁瘦苍非翁同龢直系后裔,为翁心传一支后人,依翁氏家族世系第十八世“之”字辈而取名“之澜”。其父翁永孙(1872-1944)是翁曾树次子,字忍华,号忍夫,别号种豆老人、豆老人,前清秀才,曾辑校《瓶庐诗钞》(诗钞四卷,附诗余一卷、文一卷》(江苏省常熟县开文印刷所1917年印行),撰书《重建空心亭记》,石碑至今仍存于兴福寺空心亭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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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永孙撰书《重建空心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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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永孙1933年诗稿《病余吟草》

翁瘦苍先生自幼深受家学熏陶,酷爱中国传统文化,他在上海景山中学就读时,就已经写得一手好字。高中毕业后,翁瘦苍原想报考美专进一步深造,但侵华日军的炮火步步逼近,独自一人湮留他乡十分不便,在长辈的要求下,求艺若渴的他无奈地回到家乡常熟,从此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沉潜磨砺历程。经人介绍,他拜常熟画家陈达为师学习山水画。陈达(1900—1969),字志超,号小舟,别号览云,工山水人物,又擅青绿,师法文衡山、吴秋农之间,《泥道人诗集》中的赵古泥像即其所绘,后来移居上海,为上海文史馆馆员。在跟随陈达学画过程中,翁瘦苍沉浸于传统山水画的研习,并与同在陈达门下学画的吴景略相识。吴景略当时已经是今虞琴社的社员,他多次在琴社的月集中演奏,并被推举参加佛音广播电台的广播演出,古琴演奏水平令人瞩目。

翁瘦苍在吴景略“读书台寓所,见几上陈列古琴数张,及聆听先生演奏之后,顿感兴趣。从此即与蔡树声等从先生为师,学习琴艺”。翁瘦苍与吴景略亦师亦友的宽松状态和深情厚谊,使他在学琴过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拘束,他把学琴作为一种享受,作为心境的抒发,由于他禀性聪慧,领悟能力强,再加上传统文化方面的深湛底蕴,不久便崭露头角。到了晚年,翁瘦苍先生依然难忘当年学琴的盛况,他回忆说:“我初学《慨古引》、《湘江怨》、《梅花三弄》、《普庵咒》等曲,继学《渔樵问答》、《长门怨》、《平沙落雁》、《阳关三叠》、《梧叶舞秋风》、《高山》、《阳春》等曲。后吴师侨居沪上,常熟琴事,由张骥一主持,学琴者逐渐增多,有朱孟谋、蔡卓群、李应侯、周奉叔、沈孝伦、蔡缵金等,在县东街功德林素菜馆内,另辟一室,为长期研习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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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青年弹琴像

1938年,今虞琴社的同人查阜西、吴景略、李明德、徐少峰等20余人,在常熟洙泾村下斜桥姚家甸的严天池墓立古琴式石碑一通,题为“明代琴宗严天池先生墓碑”,由彭庆寿撰文,徐文镜书,常熟宝岩石工李凤翔刻。“瘦苍于立碑时,亦曾恭与其盛,并得附骥尾,留刻姓名于碑阴”,这是翁瘦苍先生关于自己最早参与古琴雅集的记载,这是他始终难以忘怀的,他把严天池墓的碑阴拓片装裱成轴,常年悬挂于书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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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琴宗严天池先生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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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天池墓碑碑阴题记刻有翁瘦苍(之澜)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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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常熟书画家东郭雅集合影(后排右一为翁瘦苍,前排右二为翁永孙)

为了养家糊口,单单弹琴、习书、作画是不行的,翁瘦苍先生解放前曾担任西门附近一所小学的国文教师。解放后,他担任县人民政府的职员,从事文字工作,不久又担任小学及中学的国文、美术教师。当常熟成立国画组(常熟工艺美术厂前身)时,翁先生毅然辞去教职,前往国画组工作。他的家人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颇为不解,做教师还是比较稳定的,而靠艺术来维持生存实在是举步为艰,尤其是在上世纪物质十分匮乏的五六十年代。而翁瘦苍先生认为,自己不善言辞,并不适合当老师,去国画组工作用不着怎么说话,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国画组,翁先生主要负责画作的题款,凭借少年时代就积累的童子功,他的小楷渐入佳境,呈现出清标绝俗、高洁秀润的风格。早在解放前夕,翁先生追随吴景略在苏州举行琴人雅集活动时,曾拜访过寓居苏州的“虞山第一书家”萧蜕庵先生,萧先生对翁瘦苍的书作进行指点。翁瘦苍先生后来回忆说:“萧先生喜好饮酒,我给他打过酒。萧先生喝酒后写书法,当时我的书画尚属起步阶段,看他写字,对我有着很大的帮助。”现存翁瘦苍于癸未年清和月(1943年农历四月)所绘的“江山奇胜”扇面,是赠送给“盅友世丈雅教”的,盅友是萧蜕庵的弟弟,这幅扇面以水墨绘就,用笔凝练简括,意境深远,有古隐士高逸之味,题款小字十分精到,淳雅脱俗,颇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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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1943年所绘“江山奇胜”扇面

翁瘦苍先生在各种思潮的涌动下,始终竭诚尽忠地坚守他的艺术信念,做到世态虽有炎凉,而内心没有嗔喜,世味虽有浓淡,而内心没有欣厌。不管形势如何变幻,潮流如何翻新,他都是坦然处之,默默地以自身精神的超逸和自然,求索艺术上的“大道”。文革期间,他遭遇了种种不公正的待遇,自家的房屋冲击后,他被赶至东面店弄1号,虽然居住环境狭小而又凌乱,但他还是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下了班,他总是关起房门写写画画,历代诗词、哲学书籍、书论、琴论成为他生活的养料,使他忘记了现实生活的困顿,也为他的艺术创作积聚着能量。但这时,弹奏古琴只能是暂时停止了,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岁月,哪里还容得下古琴的声响啊!

“四人帮”粉碎以后,翁瘦苍得到平反昭雪,他这时也从常熟市工艺美术厂退休。改革开放的政策,结束了亿万百姓乏味单调、痛苦压抑的生活,中国社会迎来了人性全面复苏的春天,人们迫切需要精神文化生活来滋养饥渴已久的心灵。在常熟,已经有不少青年仰慕翁瘦苍先生的艺术,他们几乎天天来找翁先生,听他弹琴,看他写字作画。

落实政策后,翁瘦苍先生搬回到西仓前下塘的旧居,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一栋老式楼房。推开西面角落的一扇门,沿着吱吱嘎嘎发出声音的木楼梯走上去,是一间朝南的宽敞书房,素朴简静,很少装饰,墙上挂着几轴书画,有翁瘦苍先生自己创作的,也有友人赠送的。书案由两只矮橱和一块木板搁成,书案对面,放置有一张简易的琴桌,上面放着两张琴,其中一张是他珍藏的名为“绕梁”的仲尼式古琴, 腹款“大清康熙年”,琴体宽大厚重,朱红髹漆,鹿角灰底,琴有断纹,发音沉雄宽宏,音色甚佳。翁瘦苍先生搬回旧居,第一要务就是布置自己的书斋。有了书房,翁瘦苍泼墨挥洒,一有空闲就弹古琴,他觉得,琴艺被迫荒疏了好多年,实在应该好好练练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往事,书房原本是个很大的露台,在月光的清辉下,年轻的他就在这露台上吹箫弹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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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藏“绕梁”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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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1985年在严天池纪念琴会上抚琴

翁瘦苍先生把书房命名为“且住楼”,反映出他平和淡泊的生活姿态,对于生活他从来不苛求什么,也不奢望什么。书房中悬挂有一幅《抚琴图》,系老友秦绳祖所绘,海上著名琴人画家、故交樊伯炎先生题款,翁先生中年时操缦的神态跃然纸上 。1983年,翁瘦苍先生书写了“笔秃墨枯须润色,神衰腕弱不堪书”的行草对联,配在《抚琴图》的两侧。

当时,这所充满安谧与生机的旧宅,书香四溢、佳作迭出的书房似乎成了常熟城里不少同道去感受艺术传统、接受艺术熏陶的一方净土。

翁瘦苍先生看到中国的传统艺术后继有人,内心是欣喜的,就像他当年学琴、习书画一样,他对学生从来不提什么过严过高的要求,甚至没有时间上的约定,你只要有空闲,随时都可以过来,而且时间可长可短。他希望他们拥有一种宽松、随意、平和的学习氛围,以达到前人所谓“心无挂碍”、“心手双畅”的境界,他相信“顺势推动,持之以恒,功到自然成”。翁先生不善言辞,常常挂在口头的一句话是“按令入木,弹欲断弦”,这其实是远追古风的弹琴要诀,就如同打太极拳强调“逢转必沉”,学琴者如果能够真正领悟这八字口诀,在弹琴时就可以有新的体会。他还认为,初学古琴要一段一段来,首先要把音摸准,要到位,其次才是节奏。每每学生弹琴,翁瘦苍先生总是端坐于书案前,听到有弹得不对的地方,就不厌其烦地指出来,并加以示范,同时热心鼓励后学,希望他们要耐得住寂寞,多读书,多参悟,下真功夫。在他的带动和提携下,一批中青年书法、琴学爱好者迅速成长起来。

看到虞山琴学的兴盛,翁瘦苍先生希望能够成立一个组织,像当年今虞琴社一样 “以琴会友”,更好地切磋交流,也希望虞山琴派能得到进一步的弘扬。他不顾年迈体弱,事必躬亲,多次步行到相关部门办理审核手续,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在他的促成下,虞山琴社于1984年正式成立,翁瘦苍先生担任首任社长。当时琴社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翁先生就把自己的书房作为琴社的家,遇有中秋等节日,琴会举行雅集活动,他就前往园林部门商借场所,一向节俭的他自掏腰包,承担了茶水等费用。1985年,虞山琴社与文化部门共同举办了“纪念严天池先生逝世360周年”大型活动,全国各大琴派的琴家莅临盛会并演奏了琴曲,名誉社长吴景略专程从北京赶回家乡,现场弹奏了《梧叶舞秋风》,并出示几十年前刊行的《今虞琴刊》,追忆起当时雅集活动的点点滴滴,引起了在场每一位琴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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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翁瘦苍与吴景略(左一)在一起

纪念活动期间,吴景略就住在翁瘦苍先生的家里,晚间的且住楼头琴声不断,弥漫着一脉纯净的书香、墨香,一派令人无限向往的风雅高逸情趣。

晚年的翁瘦苍先生,过着极其简单而有规律的生活。早上一早起来,就步行到离住处不远的梁代昭明太子读书台喝茶,与曹寿铭等老友谈天说地。之后,去山景园吃面,他对常熟的这碗面情有独钟,久吃不厌。回家后即铺纸濡毫,泚笔作书。中午听“空中书场”的评弹,午睡后起床,吃点小点心,读书或是弹琴、听听京剧选段,一天的生活安排得充实而又井井有条。有一段时间,翁先生看武侠小说入了迷,连呼“过瘾,让人激动”,正直、磊落的侠肝义胆恰与翁先生的人格相吻合,剑气凌云在他的笔下化作了柔和的云水,使他的书画、琴艺于静穆中蕴涵着内在的张力。

对于家乡常熟,翁瘦苍先生一往情深,十分热心于社会事业,在常熟的读书台、兴福禅寺、翁氏故居、尚湖风景区等人文景点留下了不少墨宝。每逢书法家协会征稿,他总是有求必应,拿出自认为比较满意的作品参展。1997年,香港回到祖国的怀抱,翁瘦苍先生口占七绝一首:“一邦两制定风波,迎接回归喜事多。重铸金瓯应不远,人人心上有新歌。” 参加书画笔会时,翁先生书写了这首七绝,并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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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为兴福禅寺书额

南朝书论家王僧虔论书云:“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假如书法作品没有精神的激活,那么只能留下笔墨干枯的痕迹,没有神采可言。翁瘦苍先生的作品,由于浸润了他的情感,笔画之间处处流露出风骨和神情。

翁瘦苍先生的书法早年取法“二王”,把“二王”为代表的晋唐书风作为书学根本,得其气韵。晚年专攻宋四家,不断加以提炼融合,尤其得力于黄庭坚,擅长行书,线条秀挺洒脱,恬静飘逸,用笔肯定,结构稳健,透射出富有个性的书卷气息。这种气息是以深厚的文化素养作为底蕴,以清健的性情作为神采的。翁先生生活在常熟山青水秀的优美环境中,具有虞山人一脉相承的诗意性情,诗礼传家的文化熏染养成了他作为传统文人特有的清雅和高逸,两者的结合,自然就形成了他书法独具个性的书卷气。这正如清代刘熙载《艺概·书概》中的名言:“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

翁瘦苍先生认为:“年纪大了不能吃老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写书法是修养人生、荡涤心灵,只有去浮躁、入沉静,不为名来不为利,才能'无须故作惊人笔,写得性灵品自高’。”的确,艺术家的修为与学养的积累是一个静水深流的漫长过程,只有保持长期稳定的心态,甘于澹泊,耐得住寂寞,才能使艺术追求一直向前,直到逐渐丰满、成熟并且圆融起来。他曾多次书写“事能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品自高”的对联,这是他一生远避尘喧、俗累和烦恼,执着于守文游艺的处世之道,也是他在上世纪多灾多难的战乱和动荡中安然度世的良方。

欣赏翁瘦苍先生画作的人,同样会感受到他的“清”和“静”,他的作品不过多地在画中张扬个性与自我,而是着意于一种“无我”意境的创造,此境看似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实则一切皆因“心”而造,岚光山色、苍松翠柏、汀岸茅屋,这些意象其实本就是翁先生心灵的写真,漾溢出简约淡远、超然绝俗的美感,而这玄趣天真的内在之美,这洗尽烟尘的心灵之光,同样是源于先生低调内敛、澹然处事的人生态度。

翁瘦苍先生晚年因白内障导致视力下降,不得不放弃绘画和小楷的创作,只写大幅的行书。后来动了白内障手术后,他又能写小楷、画画了。翁先生把书房“且住楼”易名为“拥翠楼”,表现出他欣喜乐观而又超尘涤虑的心境。这时期的作品,真正趋向澹然、悠然、自然,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点画的连绵明显减少,“无意于佳乃佳”,行笔不激不厉,神闲气定,更显得沉静和超脱,具有耐人咀嚼和寻味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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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1994年(79岁)节录《东皋琴谱》序

释文:夫琴之贵,师承固善,然独得妙诣,不但它求。盖以律合而非以节合,以天授而非以人授也。若徒守师承,不知其化,又何风韵之有?是师之所不取也。节书东皋琴谱序,乙亥夏日,虞山翁瘦苍。

翁瘦苍先生的古琴艺术到了晚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一曲《高山》弹得高迈绝伦,在琴界享有盛名。1986年,镇江梦溪琴社成立,翁先生应邀参加成立典礼,弹奏的《高山》被选入《天宝古琴曲集》CD,1995年由中国音乐家音像出版社出版发行。翁瘦苍85岁高龄弹奏的《平沙落雁》,被选入《虞山琴韵》CD专集,由江苏音像出版社出版发行。翁瘦苍先生的琴艺,正如他的书画一样,与他的为人一脉相延,他较好地保留了吴景略早期的风格,深得吴先生“以气弹琴”的要领,萧疏淡雅,指力刚劲,清新隽永,如山泉般汩汩流淌。翁先生认为,自己的生活轨迹与吴先生不尽相同,如欲强学其后期雍容华贵、流畅华丽的风格,必不得法。从事艺术,一定要随意自适,从自身实际情况出发,不刻意追求,方为上乘。值得一提的是,翁先生使用的琴谱从来不用印刷物,用的全是他用毛笔小楷抄写的,一笔一划工整细致,灵动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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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瘦苍手抄琴谱

翁瘦苍先生对于艺术从不自秘固守,一有交流活动,他总是积极参加,为弘扬民族文化、传播常熟的文化艺术尽心尽力。他在学生的陪同下参加了全国第二、第三届古琴打谱会。1988年,中央电视台记者来到常熟,在翁先生的寓所拍摄了电视专题,在《祖国各地》栏目中播放。1996年镇江梦溪琴社成立十周年时,80高龄的翁先生亲临现场,并送上书法作品以示祝贺。三年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翁先生肺气肿、支气管炎旧疾复发,但仍执意和学生一起乘坐公共汽车赶往镇江,与镇江的同道商谈省第一届古琴学术研讨会事宜。芬兰艺术代表团来常熟时,他又一次拖着病体,在夫人和学生的挽扶下到场弹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久久感动。

在翁瘦苍先生的带动下,虞山琴社开展了许多宣传普及教育活动,2001年在文化部、省文化厅及常熟相关部门的全力支持下,成功举办了被誉为“古琴史上里程碑意义”的全国第四届古琴打谱暨国际琴学研讨会,与包括海外琴家在内的全国各大琴派的琴家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古琴与常熟人文传统互为“和鸣”,产生比较深远的影响。翁瘦苍先生的学生、虞山琴社现任社长朱晞这样评价:“吴景略和翁瘦苍两位虞山派琴家,在不同时期使濒临失传的虞山古琴艺术绝处逢生,得到了不断弘扬和发展,功不可没,高行大德足以垂范后世。”

2002年5月18日,翁瘦苍先生走了。人虽远行,艺术不朽,生命虽逝,精神长存。翁先生长眠于虞山南坡,可以欣赏尚湖的烟雨,可以聆听七弦琴川的清音。而在不远处的南郊,明代琴宗严天池正凛然安坐。穿越时空,两位琴家可以进行心灵的对话,沉静中蕴涵禅意,温厚中隐藏傲骨,散淡中充满真情,从过去,到现在和将来……  

作者附记:2007年,沈阳音乐学院教授凌瑞兰编著《现代琴人传》,作为50年代前辈所著《历代琴人传》六册(时间截止为民国初年)之续,朱晞先生嘱笔者撰翁瘦苍先生一文。数月间,笔者走访翁瘦苍先生后人、门生故旧,收集史料,结合昔年拜访翁先生的记忆,写作成文,由朱先生转发给凌教授。为听取网友及同道意见,此文在笔者新浪博客发布,但不久发现有人以引用为名撰文出版,抄袭甚多。后于书店发现凌瑞兰编著的《现代琴人传》(上下册)于2009年5月由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出版,下册刊有翁瘦苍先生,遂购得此书留存,因全书有固定体例,主要突出琴学,书画、人生经历从略。网络转载多为删节版,未经授权,甚至擅将文中的“今虞琴社”改为“今虞山琴社”,图文错失亦多。今以2007年拙作原文刊发,增补若干图片,作为翁瘦苍先生逝世20周年之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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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政,江苏常熟人,书法与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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