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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歌向暖 
汉武帝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卫太子刘据因巫蛊事件起兵诛杀江充，却被汉武帝刘彻当成了谋反事件，加以剿除。 丞相刘屈氂的“平叛”军队在长安城内和刘据打了整整五天。 最终刘据因势孤力弱兵败，于惊慌中逃离长安，并在湖县的泉鸠里自杀身亡。 自此，太子的位置空出来了，各路妖魔鬼怪也就跳到了台前。 01 首先是丞相刘屈氂和贰师将军李广利。 刘屈氂之前和刘据干仗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起劲呢？ 就是因为刘屈氂的儿子娶了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女儿。 而李广利是昌邑王刘髆的舅舅。 只有推倒了刘据，他俩才有机会推刘髆登上太子位。 巫蛊之祸发生后的第二年三月（公元前90年），汉武帝再次任命李广利为大将军出击匈奴。 临行前，李广利拉着刘屈氂的手，“亲家啊，咱俩计划的那件事，你可要抓紧哈！” 刘屈氂自然心领神会，加紧策划让刘髆成为太子。 
有了前一次成功的经验，刘屈氂又一次玩起巫蛊的把戏，想利用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来影响刘彻，却不料走漏了风声。 刘屈氂和李广利那些暗中勾结做下的黑事，三下五除二，就全都被人翻出来了。 刘屈氂被腰斩。 李广利在带兵与匈奴交战时，得悉此事后，再也不敢回到中原，便投降了匈奴。 刘髆，也就彻底被汉武帝从继位名单上给剔除了。 《汉书·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载： 其明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出击匈奴，丞相为祖道，送至渭桥，与广利辞决。广利曰：“愿君侯早请昌邑王为太子。如立为帝，君侯长何忧乎？”屈氂许诺。昌邑王者，贰师将军女弟李夫人子也。贰师女为屈氂子妻，故共欲立焉。是时，治巫蛊狱急，内者令郭穰告丞相夫人以丞相数有谴，使巫祠社，祝诅主上，有恶言，及与贰师共祷祠，欲令昌邑王为帝。有司奏请案验，罪至大逆不道。有诏载屈氂厨车以徇，要斩东市，妻子枭首华阳街。贰师将军妻子亦收。贰师闻之，降匈奴，宗族遂灭。 02 ,巫蛊事件的黑手，就只有刘屈氂和李广利吗？ 当然不是。 只要有条件够得上太子位的，都想上去坐一坐。 当然，没有条件的也会创造条件。 比如赵婕妤。 她就是一个善于创造条件的人。 
赵婕妤（钩弋夫人） 之前，刘彻在一次狩猎巡游的时候经过河间，随从的方士报告，河间这个地方的风水不错，当地一定有奇女子。 刘彻对于美女自然是照单全收，急忙命令去寻找，果然在乡间找到了一位美丽的赵氏少女。 更为离奇的是，有当地人告知武帝，这姑娘自打从娘胎里出生，两只手就自动握拳不能伸开，多少年，人们都在传说，谁能使赵大美女的掌心舒展开，谁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还有这种事情？ 刘彻心里好奇，就自己亲自去掰赵大美妞的手。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刘彻刚一握住赵大美妞的粉拳，原本蜷缩着的手指便逐渐如花朵般伸展开，手心里还有一只金光闪闪的小金钩。 刘彻被这种“神迹”打动了，这份姻缘是上天安排的啊。 于是就把赵大美人带进了宫。 赵大美人美丽温柔，入宫后，老夫少妻从此如胶似漆。 后来，赵氏被进位为婕妤，居钩弋宫，因此赵婕妤也被称为钩弋夫人。 《汉书·外戚传》载： 孝武钩弋赵婕妤，昭帝母也，家在河间。武帝巡狩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使召之。既至，女两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时伸。由是得幸，号曰拳夫人。 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看，她明显是残疾人，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后被刘彻用手一摸，就一下子自然张开呢？ 所以，这就是买通近侍内臣之后编造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老年的刘彻喜欢体验这种“神迹”。 就当逗老爷子开心吧。 由此，赵婕妤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03 跟皇帝在一起之后，自然要尽得宠爱，并且还要努力生孩子。 赵婕妤的肚子很争气，她如愿以偿的怀孕了。 不过，此时刘彻光已经成年的儿子就已经有五个了，那如何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儿子与众不同呢？ 关于这个问题，刘彻的老妈王娡的解决办法是向世人宣布：自己怀孕的那一晚曾经梦见太阳钻进了肚子里； 而赵婕妤也有样学样，给自己的怀孕历程套上了神秘的色彩： 又是买通近侍，在怀孕日期上做了手脚。 别人都是十月怀胎，她却推迟了四个月。 这件事情对于老年刘彻来说，意义重大。 此时的刘彻已经63岁，这个年纪还能生儿子，本身就代表他的身体状况良好，再一听说心爱的钩弋夫人是怀孕十四个月才生下孩子，更是大喜过望。 刘彻满心欢喜的向天下宣告：“听说上古的圣君唐尧就是他妈怀孕十四个月才把他生下的，现在我的儿子也是这样！” 立即下令，将钩弋夫人的宫门改名为尧母门。 
赵婕妤诞子的时候，太子刘据还在，这就不得不让人猜测一件事情： “尧是坐天下的圣人，现在皇帝把小儿子当成了帝尧转世，那是不是就表明，刘彻要改立太子了？” 当然，如果事情只发展到这一步，还并不足以构成对卫太子刘据和皇后卫子夫的威胁，从根本上撼动卫子夫母子的地位。 所以，赵婕妤就找到了两个人来做她的帮手。 04 还记得之前“巫蛊专项行动治理小组”的四位成员吗？ 分别是水衡都尉江充、按道侯韩说、黄门监苏文和御史章赣。 江充先是把卫子夫的未央宫和刘据的博望苑翻了个底朝天，又派人偷偷把巫蛊用的小木偶人埋在未央宫的宫墙下面，再在第二次搜查的时候挖出来。 绕这么大的圈子，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他想干嘛？ 自然是给刘彻换掉太子提供理论炮弹。 只有刘据倒台，他背后的那只黑手才有机会嘛。 那江充是谁的人呢？ 昌邑王刘髆的亲妈李夫人此时早已去世，所以虽然李广利坐上了贰师将军的高位，但昌邑王一党在宫里是没有内应的。 而在宫里埋小人这种暗中进行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内应告发呢？ 再加上关键的一点，江充也是赵国人，他和赵婕妤的父亲是同乡关系。 所以，江充到底听谁的话，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而光有江充在前面提供废黜刘据的法理依据还是不够的，得有一个人在最后的关头将刘据的谋反事实坐实。 当刘据忍无可忍杀了江充之后，“巫蛊专项行动治理小组”的四位成员就逃出去一位——黄门监苏文。 就是这位苏文，第一个跑到甘泉宫，添油加醋的告诉汉武帝，刘据已经造反的“事实”。 原本刘彻死也不相信刘据会造反，只是让使者去长安打探情况，但这位使者偏偏胆子太小，根本没进长安就半路偷跑回来了。 使者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连长安城的大门都没看见。 为了逃避责任，使者当然只能按照苏文的话头说。 
因此，刘据造反的“事实”是苏文灌输给刘彻的，使者只是加强了这个判断。 司马光《资治通鉴》载： 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大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既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长安扰乱，言太子反。苏文逆走，得亡归甘泉，说太子无状。上曰：”太子必惧，又忿充等，故有此变。”乃使使召太子。使者不敢进，归报云：“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上大怒。 05 在扳倒刘据的这个问题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虽然江充、苏文、刘屈氂、李广利四个人份属两个不同的阵营，但是他们各自努力的达成大目标是一样的——让刘据下台，推举自己人当上太子。 而在这场最高权力的角逐中，赵婕妤比刘屈氂和李广利两人更高一筹。 她的手里并没有强大的外廷支持，却借力打力，让昌邑王刘髆一党主动暴露在刘彻的视线内，继而让刘彻亲手料理了他们。 她就像一只黄雀，紧盯着昌邑王一党，准备在后面随时捡便宜。 而除了刘髆和赵婕妤所生的儿子刘弗陵之外，此时的皇位继承人本来还有两个：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齐王刘闳18岁时去世了）。 但他们俩的母亲李姬始终就没有受到过刘彻特别的关爱，在子以母贵的时代，刘旦与刘胥两人根本就不被刘彻所重视。 正是由于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当皇帝的命，所以刘旦和刘胥两个人成年后在封国内骄纵不法，破罐子破摔，很不得人心。 两个货自然不可能做太子。 所以，解决掉刘髆之后，大汉继刘彻之后的下一任皇帝，自然只剩下了刘弗陵。 06 赵婕妤费尽心思，为刘弗陵扫清了前进的障碍。 意得志满的做着皇后梦，希望能看见刘弗陵君临天下。 但她的结局并不好。 后元元年（前88年），因为偶然犯了一点小错，赵婕妤被汉武帝打入死牢，并且当众告诉她：“你活不了了！” 司马光《资治通鉴》： 后数日，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帝曰：“趣行，汝不得活!” 汉武帝说翻脸就翻脸，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 对于这件事情，汉武帝的解释是，害怕自己死后，母壮子幼，赵婕妤难免会牝鸡司晨，擅权乱政，到时候国家就会生出祸乱。 吕后干政的事情，永远是每一位汉朝皇帝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更深一层来看，恐怕是刘彻已经知道了巫蛊之祸的幕后最大黑手就是赵婕妤本人。 所以当刘彻责问她的时候，心虚的赵婕妤才会拔掉自己头上的饰物，披头散发的向刘彻请罪。 07 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汉武帝刘彻一病不起，自知已经命在旦夕。 弥留之际，他在病榻前立刘弗陵为太子，并设置了四位顾命大臣： 霍光、金日磾、上官桀和桑弘羊。 4天后，刘彻便与世长辞，终年71岁。 年仅八岁刘弗陵于灵前即位，成为九五之尊，是为汉昭帝。 可惜钩弋夫人再也无缘得见。 汉昭帝即位后，追封母亲赵氏为皇太后，征发役徒二万人修建云陵以安葬赵氏，并追赠赵氏的父亲为顺成侯。 受到再多追封加赠，终究虚幻一场空。 牺牲品一枚。 应了老话：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注： 封面是最美的平阳公主/金俗，借用一下。 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 有机会再讲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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