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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段住校生活

 新用户6895Kv62 2022-06-11 发布于湖南

        宿舍门前一棵老樟木树。

        樟木树够老够高够粗。出进宿舍好碍眼的。刮风下雨时,地面湿漉漉的,落叶飘满过道。

        满眼世界就是窗前窗后窗里窗外。

        封城期间,我就住在这样的学生宿舍里。学生封闭在校,老师封闭在家。我是“逆行”来校上课的。(不知是否可以用一个很时髦的词——“逆行”?)。

        樟木树引不来金凤凰,引来了麻雀、布谷鸟,还有个别不知名的小鸟。你不用专心聆听,布谷鸟的叫声会有意无意传进你耳中。大白天,你要做的事很多,你是听不到小鸟鸣叫的。不管你用不用心,听没听见,小鸟总是叫唤个不停。也许它太快乐,也许它太无聊,也许出于本能。不过,说句实在话,很喜欢小鸟的鸣叫,清脆悦耳动听。最不喜欢布谷鸟了,“布谷——布谷”,没完没了,叫起来粗声粗气,听起来破坏心情。

        虽然核酸检测成了常态,虽然多次核酸都是阴性,虽然天天码没变,守住了绿码。但在这个周围有疫情的日子里,防的就是同事,防的就是朋友。本来大家都是好好的,上班下班,进校出校,你不怕我,我不怕你,你不用提防我,我不用提防你。一夜之间封城,你从校门外面进校来,你不放心,我不放心,即便是绿码,即便核酸检测是阴性。

        虽然进了学校,但心是悬着的:封城前,和那个住四楼的人民路小学老师见过面打过招呼;和在二中读初中的学生一同乘坐过电梯下楼;还和从泰国回来的老太太跳过广场舞。我都害怕我自己了:担心身上有病毒,担心携带病毒进了学校,担心把病毒传染给同事给学生……不得了,后果不堪设想。身在学校,整天提心吊胆,每次核酸检测后,就恐慌,生怕接到电话。

       我是和力力还有向老师一同来校封闭的,力力说,做好了住校十天半月的准备。来校不到一天,力力说头痛,向老师说头痛。我头不痛,头晕,不敢说出来。

       住校有住校的快乐。不用操心一日三餐,不用公交来公交去,不用匆匆忙忙赶最后一班公交,不用天蒙蒙亮起也由不得你晚睡(按时开灯熄灯)。大把时间待在办公室。办公室一天到晚沸腾着。

        围墙外冷冷清清;围墙内安安静静。校外,人们生活秩序打乱;校内,正常作息,正常上课下课。

        疫情管控越来越严格,政府颁发了最严禁足令。围墙外,高音喇叭时不时传进校内:严禁出行。刘老师不敢回家了,虽然家离校只有几百米,她决定响应政府号召,做个好公民,晚上就在办公室“凑合”。办公室早就被向老师“占”用了。刘老师说:没关系,坐轮船坐火车哪分男女,一到晚上男女“混睡”同一节车厢。向老师马上附和:没关系,办公室有监控呢。他们口里虽说没关系,其实心里清楚是没办法没条件。到了晚上,向老师搬进“隔离室”过夜,把办公室让给了刘老师。知道刘老师要住办公室,女同学你送床毛毯她送床毛巾被。刘老师就用凳子在简陋的办公室搭了个“疫情下最美丽的床”。被子虽然薄了点,但冷风冷雨的夜晚倍感暖和。

       条件虽然简陋了点,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这种特别的日子不是想拥有就能拥有的。不说千载难逢百年难遇,最起码,人生难得几回有。

        夜朦胧,树朦胧,寝室朦朦胧。

       厕所在寝室另一端,路灯在宿舍尽头。一大把年纪,学生时代的老毛病改不了。手电筒随身带着,不怕天黑不怕夜深不怕鬼?怕的是晩上频频起夜。一晩上,皮鞋“咯哒——咯哒”去,“咯哒——咯哒”来,如此两三次。室友,想起夜就起夜,想方便就方便,想如厕就如厕;我,憋着,努力憋着,从零点憋到五点。

       从小胆子小,练就了一身憋尿功夫。

       更没想到的是,退休后经历了一小段学生时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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