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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豫散文】鸟巢·故乡

 华豫之林 2022-06-13 发布于河南

   鸟巢·故乡  

作者:雪冰

      乡下的冬天,万物凋零,只有那架在树上的鸟巢,在我的记忆里鲜活生动。

      滴水成冰的严冬,北风怒号,雪花飘舞,苍天旷野之间,一颗参天大树,早已褪去一身浓绿的盛装,黑色的枝杈间,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一个惊喜——枝枝杈杈密密麻麻层层叠加在一起的城堡!那是鸟的家,是鸟的天堂。宁静高远的天空有这样一个稀罕物,给乡下孩子们带来多少畅想!那时,我的心里就长了一双翱翔的翅膀。

      说来可笑,那时,只要人们说到天堂,我的大脑立即闪现出一个鸟巢,也难怪,鸟在天上飞,住的也高,那不就是天堂吗?人要是变成一只只鸟就好了,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住在高处,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走进繁华的城市是当年多少乡下孩子的梦想!坦率地说,我也不例外,并且我的梦想比起同龄人来得更强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居然很幸运地走进了这个梦境,而且在这个梦境中游弋了三十八年!我时常自问,你幸运吗?

      走在市区的大街上,到处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喧嚣的叫卖和行色匆匆的人流。傍晚,人们越来越谨慎地钻进属于自己的那一方领地,蜷缩在鸽子笼里,竟连对门邻居姓甚名谁也不得而知,钢筋水泥的冷漠阻隔了生命的温度。忙忙碌碌中,“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似乎在梦境里,我竟然住到了天堂。不是吗?我的天堂远远超过了鸟巢的海拔!可是,当我仰望天空,俯瞰大地时,总有一种“飘”的感觉,远远没有在高高的鸟巢下,低低的农舍里安详踏实,温馨和谐。

       时常,我如鸟儿般徜徉在故乡的时空里,曾经熟悉的画面一起向我扑面而来。

      门前,空旷的打麦场、泛黄的干草垛、大树下的磨道里,藏着多少甜蜜的记忆。月色溶溶的夜晚,我们一群小伙伴在打麦场玩“指星星,过鱼儿”的游戏,赶上麦收,我们和大人们一起抱着被子去打麦场看场,说是看场,其实就是混热闹,偌大的一个打麦场,足足够十家八户的占用了,每到晚上,大人孩子十几个,有说古的,有唱戏的,一阵阵的欢笑声响彻在遥远的夜空。麦垛上,我们吸允着麦香,头对头,脚蹬脚,横七竖八的酣睡。清晨,大人们早已割麦去了,我们还在梦乡里嬉戏,全然听不见布谷清脆的鸣叫。

      村外,漳河故道的冲击,给我们留下了一道金色的沙滩,沙滩里的刺槐、绿柳,仿佛一道绿色的屏障,环绕着我们的村庄。春天来了,走在生机勃勃的沙滩上,偶尔一抬头,那嫩绿的柳牙儿在微风的挑唆下,亲吻我的面颊,有一种痒痒的舒服;偶尔一踏脚,就有一堆儿绿,滋滋地从我的脚后跟冒出来,不是蒲公英,就是茵陈,要不就是米布袋,都是上好的中药材,过不了几天,它们就都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无论门前,无论村外,尤其令人难以忘怀的,是我和小伙伴之间的情义——一块红薯分八瓣,一个桃子一人一口轮着吃,好不容易烙一张葱花油饼,也不忘给小伙伴一人拧一块······

      回望故乡,总是令我一阵阵的心颤,我原来是那么的爱我的故乡,爱我儿时的玩伴儿,爱我故乡的一草一木!从梦起,到梦圆,追逐到最后,真正的天堂,真正的家,不是城市的鸽子笼,而是故乡的“鸟巢”。打麦场、干草垛······哪怕是一株蒲公英、一棵茵陈都是故乡的面庞。故乡,才是我的鸟巢,是我真正的天堂,而我只是故乡的一只小飞鸟。


      本文作者 : 雪冰,本名薛梅菊,女,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文集《含羞草》一部。近年所写散文、小说等散见于《洹河风》、《文源》、《邺下散文》、《安阳日报》《安阳晚报》等报刊杂志。有些文章被国际、国内各大名校的哲学网站广泛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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