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川地方有一好管闲事的老头,不管家里家外,凡是他看不过眼的,不论人家爱听不爱听,都要讲几句。因此,人都称他“多嘴公”。 “多嘴公”的老伴一死,三个儿子分了家。大儿子有了个孩子,他就给大儿子看小孙子。大儿子夫妇俩,十分敬重他。多嘴公话头多,他们不嫌啰嗦;多嘴公的指点,他们总是照着做。这样一来,不但日子过得好。还盖起了两间新房子。 二儿子生了孩子以后,多嘴公又到老二家带孙子。二儿和二儿媳,也学大哥大嫂的样子,听取多嘴公的指点,日子也越过越宽松。 三媳妇是个乖巧人,算计不比哥嫂低,娘家又有点脸面,平时不大看得起哥嫂孝敬多嘴公的憨劲;这时候倒眼红哥嫂托了多嘴公的福:荒年不饥,丰年有余。她对丈夫吹起枕头风来:“短命鬼!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什么?” “你是瞎子,还是聋子?没看见那两家,因为有一个老的帮着,生活哪一点不比我们强!在人前人后,又得了一奉养老人的美名。” “你想接爸爸来养,不嫌他多嘴?” “好一个孝顺儿子!不想养老子,还讲媳妇嫌家公。” 第二天,三媳妇把屋里屋外打扫得清清爽爽,像过年一样,杀了大公鸡,打了酒,请多嘴公和哥哥嫂嫂来吃饭。夫妇俩轮流敬酒,硬是把多嘴公劝到自己家里来了。 多嘴公爱管闲事,小事讲三遍,大事讲九道,啰嗦唠叨他们早料到。因而,头几天,并不觉得他多嘴。过了半年,夫妇俩见多嘴公大事出不得力,小事又唠叨,不但不再把多嘴公的话放在心上,还经常冷言冷语怪他多嘴。 这半年,多嘴公养了一帮肥鸡,没料到秋后犯了腰痛病,行走不方便了,每晩临睡时,总要喊媳妇把鸡笼关好。不管儿子媳妇爱理不爱理,多嘴公总少不得要喊一次才睡觉。 “真多嘴!前两个月,我总不关鸡笼,也不见少了哪根鸡毛。” “眼下北风呼呼,满山白雪,野动物少了,野猫、狐狸爱进村找东西吃。”“管家鸡就够了,还管野猫和狐狸,无事找事,真是多嘴!” 多嘴公晓得再讲也没有用了,就不做声了。不料第二天早上,老三一开门, 看见满院子鸡毛,污血滴了一地。三媳妇见了,啊呀一声直跺脚。夫妇俩好像同时长了对鲤鱼眼,你不眨眼睛瞪着我,我瞪圆眼睛盯着你。个问一个:“什么时候鸡被咬?”“你怎么一点响声都没听见?”一个答道:“鬼才听见!”另一说:“门神才晓得!” 多嘴公忍不住说:“鬼听见不听见,不用问;门神晓得不晓得,不用查了。我倒是听见鸡挨咬了。” “唉呀!你听见鸡挨咬,为什么又不喊呢?” “喊谁?你们不是嫌我多嘴吗?” “唉!——”夫妇俩像三岁娃嘴咬苦李,有苦讲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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