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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平：风尘地（十一）
作者：汪平 
前文链接：
汪平：风尘地（一）
汪平：风尘地（二）
汪平：风尘地（三）
汪平：风尘地（四） 汪平：风尘地（五） 汪平：风尘地（六）
汪平：风尘地（七） 汪平：风尘地（八）
汪平：风尘地（九） 汪平：风尘地（十）
十九 古泉出去的人更多了，已婚的年轻媳妇，在那大把大把的金钱及楼房与高档家电的诱惑下，终于守不住了千百年来礼教的束缚，就仅仅只为甩脱那个可怕的穷字，都已抛掉那遮羞的面纱，大量出外，去出卖现已廉价的原本千年以来极为圣洁的灵魂去了，几乎十室九空，原先王玲、王芳的被骗被拐卖，以及被迫从淫的事，现在，已是家常便饭，不再是什么新闻奇迹了。一次，贪书记带领乡政府下乡收费的工作人员来到古泉，看到农户都是孤男在家，不见几个女人，不由向污村长笑道：“村长，你们古泉的经济突飞猛进，可惜就是飞走了所有的凤凰，变成了一个晚上寂寞难熬的孤夫村呢。你可要当心你那个在家的老婆啊。”王继勇自嫖上香姑以后，那些守不住寂寞的男人，也不由有一些像王继勇一样，把他们婆娘寄给他的钱，从中拿出一些，也到香姑发廊去，偷香盗玉，分尝禁脔。于是，香姑的生意倒还十分的兴隆。不久，就吸引了周围附近不少的嫖客。不过，惠顾最多的，还是王继勇，他每天无所事事，已不顾及田地，摩托每日有生意的话，便去出租，无事时，便泡在香姑那里。这晚，好久不见的佳明，租一摩托来到香姑发廊，手中拿着一把的钞票，甩得嗦嗦响，向香姑道：“呀，哪里来的一个小妞，还蛮漂亮呢，我送你一个生意，只要你有本事，弄得我舒服，我这钞票有你的。”香姑推开王继勇，走近佳明，甜甜地笑着问：“什么生意？”“随便。”香姑说完，咯咯地一笑，随向佳明多情地看了一眼。“我呀，我想一口口地吃了你，咬得你咯吱咯吱的不舒服。”香姑仍是哈哈地一笑，说：“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看你怎么吃得下。”这下，只恼了旁边的一个王继勇，他以为香姑原本没事的，被他揽着调情，现无端被佳明要走，用那臭钞在他眼前摆弄，他不由怒道：“佳明，你这个穷光蛋，今天，在哪里混来了几元臭钞，少在这里摆穷眼。”佳明又拿出那匝钞票，晃了晃，还在香姑的脸上一拂，说道：“我这里有一万五千元呢，你有臭的，便拿出几张让我看看。”王继勇不由被佳明噎住，但说道：“老子的零头，都不止你这一万五千元呢，老子存折上有的是。”“来呀，香姑，看他说得多轻巧，你叫他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佳明说时，对香姑又故意地摸了一把。王继勇不知香姑被佳明的钱照花了眼，竟偏着佳明这样说话，不由怒道：“香姑，你过来，老子有钱，也想要你来爽爽。”“呀，香姑，你可别走。”佳明故意拉住香姑，嘲弄道：“来，与我亲一个，一个吻，我给你十元，怎么样？”“好，咯咯咯，就与你亲一个。”香姑笑着一边亲，一边为他洗头。王继勇气不过，拉住香姑的手，使劲一拉，一把揽住，走进里间，说：“老子现在要你，看他怎样。”佳明却用脚把门顶住，说：“香姑，你不要钞票么？你看，我出你双倍的钞票。”佳明说完，便抽出几张，往香姑胸前一塞，便若无其事地对王继勇吹着口哨。王继勇没这么多的钱，不由气直了眼，瞪着佳明，然后恨恨地跺着脚走了。佳明来到外间，自言自语地说：“香姑，关门吧，这么多的人看着，多硌眼。”一连几天，佳明成日泡在香姑这里，晚晚包宿，根本不让别人分尝禁脔。王继勇在时，佳明还风言风语地说：“香姑，这里都是穷光蛋，赚不了几个钱，我带你到上海去，上海的工价好高呢，那里一天的收入，在这里你一个月也赚不到。”王继勇生怕走了一个可嫖之女，对佳明也实在气愤不过，说道：“香姑，他是一个诈骗犯，专门诈骗人家钱财的，说不定，他这点臭钱，又是从那个倒霉鬼手里诈骗出来的呢，你别相信他，当心他拐骗你。”佳明却神色自若地嘲弄道：“香姑，你看看，哪里会有一个这样透顶的傻瓜蛋，会把这么多的钱，有一万五千元呢，白白地送到我手上呢？你能白送我一百元么？何况这里有一万五千元。”佳明说完，哈哈大笑。王继勇一连几晚，没嫖到香姑，本已怨恨，见又被佳明讥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对着佳明一拳打去，佳明不妨，脸上被打个正着，一口鲜红的血不由直吐了出来。王继勇既已动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发廊内的一个小物兀，就准备对着佳明当头打下。佳明本是凭着一张乖牙利嘴，在外惯使伎俩，靠诈骗为生的一个光棍，对打架闹事，他是技不如人，见王继勇动怒，便好汉不吃眼前亏，说：“有种，便到小镇去，看我不扒掉你三层皮。”佳明说完，便溜之大吉走了。王继勇也不去追，怒气冲冲地说道：“娘个臭王八蛋，用老子的钱多着呢，那来的几元臭钞，敢在老子面前摆穷眼，忘本的狗崽子，下次，当心老子打烂你的脑袋。”守礼知道这件事，心想，现在的女孩，在家竟也坏到这样不知羞耻的地步，真是如禽兽一般，无可救药了，难怪那骚货在家竟也养野汉。再又想到自己的女儿王玲，不由心中一紧，女儿大了呢，正是美丽迷人的花季时节，只要她一走出家门，在这孤夫村，就会被许多的骚眼盯着，做爸爸的要当心哩。从此，守礼对王玲的管教越来越严了，他只要有一时半刻不见王玲，便去满村地大喊，喊了几次，王玲被喊不过，说道：“爸，你整天时不时的喊什么啦，这样村前村后的大喊，让人不知道你喊什么名堂，以后你再这样喊，我也不理你了。”守礼再喊，王玲果然不理，老头只好村前村后地去寻找了。这晚，王玲吃过晚饭，喂完猪，洗了碗筷，便洗了手面出去，守礼坐了一时，见王玲还不回来，便照例在门前喊了几句，王玲哪曾理会，他所听到的只是人家的电视及音响唱歌的声音。守礼在家中又坐了一会，终是坐不住，到几家人家看看，皆不见王玲，便到村前村后地寻找起来。他刚来到后面的树林，只见一轮明月下，正有两人在树下卿卿我我呢。“难哩，哪有这么快，我想，你已是一个板粟女状元，我也想养它一千只鸡，做一个鸡元帅，咱们来比试比试。”“生存为第一，写作是爱好。再说天天哪有这么多的东西去写，我是想亲身体验一下发家致富的生活，也为写作积累一点素材。再说，我们都太穷了，年轻不闯闯，以后恐怕就被穷字咬得一筹莫展了。”“这板粟一时也受不了益，我也想找个短平快的项目，但一时又找不到，平哥，你可千万别放弃你的写作啊。”“才隔几天啦，爸爸刚才在喊我，我得回去了，这老头也真是。”“文章想写，鸡状元也不能不做，但心爱的人更是难以忘怀。”于是，语言没了，天地凝然不动，月亮娇羞地躲进了云层，守礼老头正看见了两人吻在一起。守礼一见，这还了得，随即上前大喝道：“哪来的野小子。”便一杖打去，只听哎哟一声，一人跑了，一人抱住拐杖，道：“爸，那是水平哥。”守礼抽不出杖，一掌向王玲打去，说：“什么野小子，你也不是好东西。”“爸，我怎么啦。”王玲生怕爸爸还要打水平，只是死死地拉住爸爸。守礼见方水平跑了，又一掌向王玲打去，说：“你这野妮子，我看你还疯，我看你还疯。”“你还没把我气死么？”守礼不用手打了，一杖打去，说：“前几天，那发廊的丑闻你还知道么？我看你还知不知道做人。”“爸，我和水平哥在谈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自己知道分寸。”王玲哭着说。“你还不知错？”守礼还想一杖打去，却被王玲抱住，便说：“你刚才的，我都看见了，我再不来，谁知道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你简直野疯了。”终于有一天，黄势利知道儿子水平头上的青包为守礼老头所打的真相。平常，她本是最嫌贫爱富的，她之所以与守礼结成亲家，是方水平排八字而找不到别人，才与这一穷户结拜的。两三年过后，再也没有过太多的走动，王玲被拐骗回家时，她只不过是上来瞧瞧热闹，并不是有意来看望王玲，才拉着王玲的手，知心热语地套话一番。只是，那次看戏时，她突然发现王玲美艳绝纶，想到这女人出门挣大钱的世道，她若能与水平结成一对，这何尝不是一包挣大钱的本钱呢？再说，王玲被骗到外面去过，原先不想做的事，已经被人强迫着什么都去做了，现在是要名声已没名声，要地位已没地位，丑已在前头丢了，还去遮什么羞？岂不像一个糯米团可以任人揉搓了？于是，黄势利一改看法，而热心相待，极力去培养她与儿子的感情，有事没事总是以各种方法让她们接近。多年来，从不到守礼家送礼的她，也居然在守礼六十岁生日的那天，买点东西光临了。这次，黄势利见守礼老头为着儿女私情的事，竟能狠心地棒打干儿，不由想到，不找那老头理论理论，王玲以后怎么会是自己的人呢？她怒气冲冲地来到守礼的家中，守礼正拄着拐杖，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黄势利一见，不免分外眼红地说道：“干亲家，你为什么打你的干儿子？你这还像个做干爹的么？”守礼一听，见她反找上门来，也没好颜色地说道：“你问问你那儿子，晚上大老远的偷偷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女儿是我的，就得服我管教，我就不准她和野小子来往。”“难道你就想活一世，不准女儿恋爱，带一个老女不成？”“我还有一口气哩，我要看着她好好地出嫁，只是不嫁你方家村。”“你家的是生得漂亮呢，难怪早就疯得满世界的人知道。”“我偏要叫他多来几次，年轻人谈情说爱的，你这老头子就应该管不着。”“我偏不喜欢这种野小子，我再看见了，就要打断他的狗腿。”“老鬼，上门给我家水平说媒的踏破门槛呢，凭我黄势利一句，就能抓出一把来。唔，你家这个穷光蛋，还没在我眼角呢。”“穷就穷，只要我留着一口气，我就不准我的女儿，和你那野小子来往。”“嘿嘿，女大十八变，正是花季尽想男人的时候，说不定偏偏又有那个野小子，把她逛走，嘿嘿。”“好啊，我就等着瞧瞧热闹。唔。”黄势利说完，见无希望，便嘿嘿地冷笑着走了。王玲从菜园摘菜回来，听见了后面的几句，不由气得眼泪直流。一连好几天，茶饭无思，渐渐地，黄势利给水平订婚的消息传来，王玲不由怨恨爸爸古板，同时还恼恨水平绝情，而暗暗流下伤心的眼泪。眼泪未干，守礼还对她冷言冷语，指责她不听教养，王玲难免百般苦恼，一时想起王芳，不知道她在小镇闯得怎样，后又听说她结识了佳明这个骗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被他骗，便把自己的苦恼怨恨，及佳明的情况，一古脑儿写在信里，寄与王芳。吴检华又回来了，他又带回来了一个比以前那个更美丽更漂亮的女孩，他仍与以前的那个女孩一样，两人相依相偎，亲密无间。以前的那个，已被他甩了，并且什么也没有给她。但没过几天，外面的一伙青年，租着十多辆摩托，拿着菜刀、钢棍来到吴检华的门前，进门见东西就摔，见人就打，吴检华见状，忙拿出一把从外带回来的大刀，从楼上冲下，对着冲上来的一人，一刀砍去，当地一声，刀被一钢棍挡住了，便随即一脚踢倒一个，只见那人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吴检华飞身一纵，从上跃下，举着刀又向一人当头砍下，吓得那人大叫，就地滚了，前面的人都是菜刀，看见吴检华那长达半米的大刀，不由被他冲开了一条出路，向后面跑了。那伙人随即去追，吴检华钻进大屋，左拐右弯的，人轻路熟，那伙人哪里追得上，早被吴检华跑了。只是，他那带回的女子，却被那伙人抓住，被他们掴面几耳光，一人便问：“你娘个臭婊子养的，为什么要跑？”女子只好哭泣不答。那人见状，抓住她的头发，当心一脚，踢得那女子飞了起来。那人走拢去，再问：“你娘的臭货，还逃不逃？说！”那人见那女子仍然哭泣不答，便抓住她的头发，又是一顿狠打。这时，那伙追的人已经转来了，这人只好一挥手，拖着这女子，拉到车上，便各自上车走了。待吴检华回来，那伙人早已走了。原来，那女子也是那伙人从别处抢来的，当面只得与他们虚与允从，内心实想逃走。她在发廊结识了吴检华后，吴检华见她花容月貌，便有心把她拉到身边而设计为她出逃。那女子见有人帮忙，便与吴检华一同逃往别处，在吴检华的一番甜言蜜语下，便死心塌地地帮着吴检华赚钱了。这次回家，不想被那伙人打听得实，又被他们抢了过去。王富义来到吴检华的家中，只见吴检华的爹妈被打得血迹斑斑，王医生正在为她们包扎。吴检华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已被抢去，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气恨难休。王富义道：“反正，你也是抢来的，还为你赚了一万多元钱呢，既已抢去，就算了。”“我只是不服，他妈的，来抢一个女子，竟来这么多的王八蛋，算什么英雄好汉，不然的话，来一个，我杀他一个，来两个，我杀他一双，来三个，我也不怕呢。”“这个女子走了，天底下的女子多着呢，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为她已经抛弃了一个，哪里还能再去找一个这样会赚钱，又这样美丽漂亮的女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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