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年去新疆看水果的途中经过嘉峪关,在嘉峪关城楼旁的客栈里认识了老板和一群朋友,边塞小城让我印象深刻,寻思着今年再来看看,前些天政策终于放松,坐了一宿火车回到了这个阳光故人的地方。 自己很喜欢甘肃,喜欢河西走廊,喜欢甘州、凉州、肃州、沙洲(如今的张掖、武威、酒泉、敦煌),坐在火车上看祁连山脉的山川起伏,望着戈壁、沙漠、草原的交替变换,就想象着几个世纪前那些穿着蓑衣、牵着骆驼在黄沙里前行的商队,驼铃声有节奏的回响在月色的山谷中,一时感慨万千。战时年代,中原王朝的北上的部队,和匈奴、柔然、吐蕃战马部队在这个一马平川的世界里相遇且厮杀,我来到天下第一雄关的碑旁,看着一望无垠的戈壁,历史的苍凉感便油然而生。 2 嘉峪关这座城市大而安静,拥有完善现代化的市政建设,却只居住着几十万人口,宽敞的马路上,永远只有熙熙攘攘的车辆,在这里,自己能够得到一年中少有的那种轻松感。 这里是一座因钢铁而兴起的城市,多数人熟知鞍山、包头、攀枝花这些因钢铁而生的城市,却不知道嘉峪关市也是一座钢铁城市,古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交通要塞和兵站,建国后才因铁矿石有了西北最大的钢铁公司酒泉钢铁集团,随着重工业上下游的建设和深化,才有了嘉峪关这座城市。 近几年到西北的频率很高,又因自己长时间生活在成都,很容易把两个地方链接起来,近几年,在成都经常会遇到来自西北的年轻人,之前在新疆,走在大街上,都会听到路过陌生的新疆中年人讨论让子女到成都上大学、在成都或周边购房置业的闲聊。关于新疆,我不作太多评价,只是对于嘉峪关和丝绸之路上的年轻人来说,似乎迁徙成立一种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 就像共和国之子的东北的衰退一样,传统重工业城市的衰退是历史的必然现象,我们国家从一穷二白建立起了强大且完善的工业化体系,再从发展重工业到发展轻工业,经济结构也在从由投资和出口拉动转向由消费拉动经济,经济结构的变革和升级极大地改变着我们每个普通人的生活。 以前重工业时代,各地青年从五湖四海聚集到嘉峪关、攀枝花这样的城市,如今,他们的后代又向更中心化的城市聚集。产业结构的变化,曾经辉煌的重工业产品趋向饱和、增量市场不复存在,而且面临着去产能、去杠杆、去库存的政策指导,对于在一个成熟期乃至衰败期的行业,未必是年轻人较好的选择。 3 聪明的年轻人会用脚投票,去到兰州、西安、成都、重庆、深圳、北京这样的中心化城市,那里迅猛发展的高新技术产业、金融业、服务业给他们提供了机会和展示自己的舞台。 曾经看过一个数据,大致是讲江浙沪、广东等发达地区的人均持有资产价格是西北甘肃等省份的三倍以上,近30年的发展拉大了东西部的差距,资产价格主要体现在房价上,而房价变化的核心除了宏观经济发展的影响,还有人口迁徙的因素,西北的人口流向中心城市,年轻人到大城市上学就业定居,顺水推舟地拉高了对于住房的需求,而城市的住房供给有限,其结果则传递到了价格上。 城市的门槛越来越高,并非所有年轻人有能力在中心城市留下来,势必有一些年轻人会回到诸如嘉峪关这样城市,三线城市好的工作机会太少,除了体制内或国企好像又看不到太多待遇较好的单位,在网络上,“留不下的大城市,回不去的故乡”这个议题引发了很多的讨论和思考。 在小城市,自己可能觉得进入工商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成本低,竞争小,且风险相对较低。一个城市有那么多做营生、做小买卖的人,很多是从农村进入城市谋生的上一代人,如今多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这些从大城市返回家乡的年轻人,如果比上一代更聪明、更勤奋、更好学善于思考,有耐心持续投入,大概率上会比上一代做得好。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命题有个极大的逻辑漏洞,因为这些假设只是做成的必要而非充分条件。 这些年,西北边陲城市通过债务、对口援建、转移支付发展到了今天,但持续性的发展依然需要相关的产业支撑,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很难,自己喜欢旅行,也觉得旅游业是西北的优势产业,但旅游及相关酒店餐饮行业又是一个周期性很强且弹性较大的产业,对于多数消费行业,都面临着市场饱和供给过剩的局面,似乎怎么做好差异化更为重要。 自己多数时间生活在同样的地方,每年有强烈的需求和渴望能到嘉峪关这样的城市短暂停留,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丝绸之路承载着的历史,我相信,有更多的人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这片土地,也会焕发不一样的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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