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我的心情,很复杂。 牢房里,潘银凤自以为我必死无疑,于是为了发泄她心中的愤怒,口不择言说了很多本不该说的话。 原来,君凌并没有想毒死我,他给的药,并不致命。 但潘银凤想,偷换成牵机药毒死了我。 我死后,也许二人也过了不短时间的一世。从潘银凤的话里,君凌关了她一辈子,折磨了她一辈子。否则潘银凤不会那么怨毒。 可她在牢里没得手后,自知自己泄露了太多,于是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滴水不露的潘银凤。任我如何试探,她都不再上当。 仿佛那个动手想弄死我的人,并不是她。 可我不敢忘。 她说,我,君凌,无尘,慎妃,丽嫔,都得死。前三个能理解,后两个是谁? 她爹的罪名是私扣军饷,可到死,也不曾吐露从他私有的巨大山洞里的军饷和军粮从何而来。 她说,她娘是清白的。可一个勾搭闺蜜丈夫的女人,为何能叫清白? 她说,你那混账…爹爹… 爹爹如此待她,显见得极为疼爱。可为何她还这般恨他? 娘显见得也知道她怎么来的,却并不恨她,相反也对她照顾有加。为何? 娘送我回金柳园的当晚,回答了我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原来当年娘和外祖商量,将父亲早逝,家道中落而被迫守成老姑娘的宁氏嫁给当时潘银凤的爹潘元忠。 潘元忠虽说家产极其微薄,也没娘经商的头脑,但好在人很实在肯干,说话和气。拖到年纪老大还没成亲,皆因他家里有个性子极其霸道的母亲,恶名远扬,没人愿意将女儿嫁到他家。 娘远在京城,并不知元忠娘如此厉害。宁氏性子又弱,哪里是恶霸婆婆的对手。嫁过去两年,被她婆母欺得快死。娘亲后悔自己的草率,于是将她接到京城一处宅子养着。平常也经常叫她进府相聚。有时甚至一住几天半个月。 不想宁氏便被爹看上了。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等在她回房的廊檐上,将她,强了…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平常看上很爱娘亲和蔼的爹爹能干出来的事? 谁也不敢置信。但当时娘刚生下我不久。虽然气得要死,却也不忍我刚一出世便没了爹爹的疼爱。再者他们夫妻几十年,一时也割舍不下,便只好掩下此事。爹一直以为潘银凤是他的女儿,娘也赌气没告诉他真相。 过了几月,潘银凤便出世了。 娘叹道:“其实潘银凤并不是你爹的孩子。善娘被强的那天晚上,便是来告诉我,她已有身孕,是潘元忠的。但当时出了这事,潘元忠无论如何不肯相信是他的种。毒打了善娘一顿。却没把这胎儿打掉。” 潘银凤的命,打娘胎里便这样顽强! 事后为了补救,爹爹便开始各种扶持潘元忠的生意。不想后头潘元忠自己犯了事。 娘叹道:“我后悔没调查清楚潘元忠的家底,草率的将善娘嫁给了他。以致后头酿出这么多事来。潘银凤恨我误了她娘的终身,于是在汤药中下毒,我虽察觉了,却出于对善娘遭遇的愧疚,便想让她觉得自己报了仇。大不了病上几年便好。但是,动我可以,动我女儿,却是万万不能!” 我听得好感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依向娘的怀里放声大哭。 自重生以来,各种惊变反转让我实在疲惫不堪。但,娘还是如此无条件的疼爱我呵。 娘也垂泪,一边拍着我的肩头叹道:“你外祖派来的人,在回乡路上的当天下午便告诉了我你的猜测和得来的证据,还有你外祖写的一封信。既然你外祖也如此担心,为了你们,我也要振作起来。到了四川打发了你爹的人,便秘密回了京城。这半年里,看着在我膝下曾经天真烂漫的小乖乖,渐渐长成了一个有谋有略的千金小姐,是既欣慰又心酸。娘也心疼,可若不这么着,以后人生多少风雨,没了娘的你,又要如何生存下去!” 说完,娘俩一起拥抱着大哭 娘又说:“你和荣王这个结果,实在让人唏嘘。只是荣王这人稳当可靠,对你还算情深意重。若你们之间确实没可能也就罢了。若还有情谊在,你还是要好好珍视他。世间难得有情郎。” 我能说什么?重生这种事确实诡异,若我开了个头,只怕天谴立刻便落了下来。我死不足惜,但娘如何能有所损伤! 再者,对我情深意重的他,又怎么和潘银凤滚在了一起! 是以,如今听刀云娘提起他,我也只能将手上针线一丢,嗔道:“莫要和我提这人!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让给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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