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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着走着，无意中到了初中母校的后门处，现在的这里和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里被修成了一个供人乘凉闲行的地方。其中种了许多的树和花，我大都叫不上名字，只觉得它们很好看，它们发出一阵清幽的芳香，荡漾着。草坪也绿绿的，不时可以看见几只白颜色的鸟在上面走。 在这花草和树的中间，有条弯曲的小径，这热气腾腾的天气里，我在里面走着，吹来的凉风撒在身上，还真是颇有几分惬意。走到中间，不时还可以看到有几个人在草坪上躺着，他们该是在纳阴，我看见有的树上还挂着吊床，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在里面美美地睡上一觉。  我快要走到小径的末尾处时，看到小径的两旁全种的是柳树。令我觉得有些惊异的是，虽然秋天已经到了，但它们却还是满身的绿色，看上去十分富有生气和活力。它们不算是老树，因为可以看到它们的树干还很纤细，大抵只比我的大腿粗上一圈。不过，这并不妨碍它们的美，尤其是当风吹起它们的柔条时，它们就像是舞了起来一样。抬头望着它们的时候，它们身后的背景便是澄澈的天空和白云，我在几年前写过一句诗“木杪栖白云”，就是由这样的画面而生出的。除了天空和白云，偶尔还能看到太阳和摇曳在它们身上的清晖，你在它们身边走，就像是走在如诗的童话梦境中。 虽然，我当时并没有停止我的步伐，快速地又走回了家里，但其实我的思绪却已经回到了多年前。因为在我的故乡的院子后面，便有一颗巨大的柳树。我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那也是在一个秋天，天气依然并没有褪去燥热。那时候我长大了，男孩的好动让我沉湎于上房翻墙，连同堂哥和附近的几个伙伴，我们一时去别人家都不再走正门。 而我第一次爬上我们家的房顶时，也便是我注意到这颗大柳树的第一次。准确地来说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得以仔细地观察这颗柳树，我才发现它比我想象中的粗壮多了，可能直到现在，有两个我都不一定能把它抱住一圈。不过，当时的我最感到惊喜的并不是它的粗壮，而是我发现在这柳树下面竟然是那样的凉爽！和我在其它的地方玩简直是有着鲜明的反差。所以，自那以后我总是喜欢在下午的时候爬上房顶，在这里待一会，看看周围的事物。  我没有向别人分享这件事情，因为分享了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要来爬我家的房顶，这显然是有些亏的。但久而久之，我只爬上去坐着，随之也就慢慢生出了无聊的感觉。所以，我开始带本书上去，就坐在那颗大柳树底下，乘着阴凉，读上几页。风轻轻地吹着，拂过我的身体，也弄得柳条在一旁窸窸窣窣的响。有时候还有几枝柳条轻打在我的身上，我便折下一枝来捆成一个圈，戴在头上，书页上便落下了几片叶。那时候，世界上所有的喧嚣都消散在了一旁，一切都归于静谧。阳光轻柔地照着，白云散了又聚起。这大抵就是我在童年的时光里所能回想到的最美的画面，只是多年后我再想重温时，那颗柳树一旁的房子已经摇摇欲坠，我恐丢了性命，再也不敢上去。只能每次到了那里，远远地看着，再试着作一些无法触碰的回忆。 那时候我还有种想法，就是搬上去一张桌子到房顶上，然后在那里做作业，吃饭也可以在那里。只不过一张桌子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还挺沉的，还要搬到房顶上，就更困难了。我也曾试着让父亲或母亲来帮帮我，结果他们都无动于衷，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这也算是一种遗憾吧，因为我仅凭想象就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在这颗柳树下面写一下午的作业，乘着凉风，那自然会有无穷的开心。 只可惜人生中有太多的东西总是那么轻易就一散而去，有的人也是这样。有很多的东西也往往是在事后我们才能感到那其中的欢快和美好，只不过当我们感觉到时，往往已经很迟了，我们再不能轻易将其握在手里，那时最为纯真的感觉也再不复来。正如我们遗憾的是，我们曾不只一次遗憾；也正如我们难过的是，我们这一生都在难过。 2020.8.10 晚  春行有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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