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二环是半包围着我的老家的一条路，或许它也是我们这里最宽的一条路，即便它只是四车道的。不过，在我小的时候，西二环还没有被修起来。它现在所在的那个地方也是一条路，还是土路。走土路是一种折磨——如果天气不好的话，遇到大风，扬起的沙尘足以让你睁不开眼睛，走一遭，准会变得灰头土脸。遇见雨天，土路上便会淤积成一块块的小水滩，泥泞至极，让人寸步难行，车辆就更不好通过了。 西二环的两旁有村庄，村庄过去之后便是田野。我们家也有田地就在西二环的旁边，每每在田里，总能看到许多过往的车辆，以及随之而来的喧哗声。  关于这条路还是土路的时候，我只还存留着一个记忆。那时候我真得还很小，小的只以为我生活的这个地方便是全世界。那天，我和好几个孩子一起骑着自行车在这条路上玩，玩着玩着，就有人突发奇想，说我们一直朝着这条路往前骑，看看能不能骑到尽头，也看看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们没有人见过。我们一开始都很兴奋，想着一定要骑到尽头看一看。但是骑着骑着，我慢慢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长，骑了很久，尽头却还是遥不可及。我只觉得累，只看到渐渐变黑的天空和慢慢消失的太阳，我的心里便不由得生出了怯意。我怕越来越害怕，害怕我再也回不到家，害怕我会被鬼抓了去。于是，我就在一个路口的转弯处偷偷掉了头，朝着家的方向骑了去。我记得在回家的路上，满天都是星星，到处都是黑色。回到家里，又不得不假装一切事情都没发生。 或许正是因为土路的不便，它终被修成了油路。那一年刚刚修建的时候，我记得有辆很大的压路机在那里，成天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路被修好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去上边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条路上远远望去，总是能感到路在远处时就像一面镜子，泛动着层层辉光，而走了过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时至今日，这种感觉还是存在。 那时候要到西二环，有一条路需要爬坡，那个坡很陡，我骑着自行车总是到了一半的时候就不得不要停下来，然后再推上去，这常引来别人的笑话。不过，从西二环下来的时候就有意思了，我猛地从上面一个加速冲到坡上，再从上面滑行下来，速度非常快，这其中或许便是风驰电掣的感觉。  多年后，我离开了老家。但是，到西二环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上中学的时候，每到周末我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便骑着车来这里转一圈，远远地看看自己的老家，再走走这条过去熟悉的路。那时候，这条路已经越来越繁荣了，不像刚一修成时那样的寡淡。在这条路上行驶的车辆大多是那种体型很大的卡车，它们就像是马路上的“大鲨鱼”，一经过我的身旁，地面都会晃动一下。 即便是我上了大学之后，每次再回到家里。总是还会在无聊的时候骑着车在西二环上走一圈，我有着自己固定的路线，每次都是按着这个路线走，然后再回到家里。 现在这条路已经伤痕累累了，不过远望起来，还能看到辉光在跃动。路上随处便可以看到一些裂痕，它们都像是这条路上的疤。路的两旁满是小石子（这些小石子主要是从那些大卡车上掉落的），但是却没有人来清理，我骑着车有时候不得不要到路中间去才行。当然，我还看到现在在这条路的两旁还修了一些防护栏，路两旁的田野里再也不像原来，能看到很多人——即便是在夏天。那个大坡现在也被磨平了棱角，变得矮矮的。 现在还能看到是路两旁不断在变绿，花草和树木逐渐的繁衍滋生了起来。我每次在路上，便能感到一阵清芳，荡漾在空气中，荡漾在日光里。 2020.8.11  叹息吟 悲兮愁兮不可尽，夜来寻梦少年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