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在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候看一段,一连看了四天,终于将这部电影看完了。这部电影的女主人公西莉(Celie)是一个黑人女性,她于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迫生下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刚一生下,她的父亲便将其抱走,卖给了别人。一位刚死去了妻子的男人艾伯特(Albert)在教堂里看中了西莉的妹妹奈提(Nettie),想要娶她做老老婆,他便向西莉的父亲去提亲,但西莉的父亲只答应把大女儿西莉嫁给他,于是,艾伯特只好娶了西莉。 西莉和奈提这对姐妹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她们俩分别的场景在看完后也极其令人感动。但西莉嫁到了艾伯特家之后,其实就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刚开始来,只因为西莉说了一句不经意的话,艾伯特便觉得这是对他的不尊重,西莉便遭到了一顿毒打,除了毒打,与之而来的还有日后无尽的极尽侮辱的谩骂。西莉的苦难还远远不止于此,她在这个家里面同样还要照顾艾伯特之前生下的三个相当顽劣的孩子,还要去做做不完的家务、农活,可以说当看到了这里,对于西莉的苦难我们定会感到无比的怜悯。 有一天,西莉的妹妹奈提来了。其实,奈提是偷偷跑出来的,她之所以偷偷跑出来,其实是为了逃避她那兽欲的父亲。但令她也没想到的是,本来她以为自己到姐姐这里,会遇见天堂,但没想到这里其实也是地狱。因为,她要面对的又是艾伯特的兽欲,她反抗了,恼羞成怒的艾伯特便把她赶出了家。西莉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走——奈提也不能回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流亡。她们俩分别的时候,大喊着要互相通信。可是,信箱完全被艾伯特牢牢把控着,奈提一直在写信,但西莉一直都没有机会看到。西莉在这样的极其苦难的生活中,一直过了许多年。 电影也在这里作了时间上的跳跃。多年后的西莉,已经习惯了艾伯特的谩骂和毒打,但她内心向善,一直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这时候,艾伯特的大儿子哈波(Harpo)到了结婚的年纪,他找了一个女人苏菲亚(Sophia)。苏菲亚与西莉的性格相反,是一个脾气粗暴、身体粗壮的女人,她和哈波俩人的性格正好与西莉和艾伯特形成了对比。但苏菲亚是一个悲剧的人物,哈波也想要拥有那种男性的强势地位,艾伯特——他的父亲给他支招——全部都是他如何对待西莉的方法,而在这里很令人觉得无奈与可叹的是,西莉却也告诉哈波——去揍她。所以,哈波便真的去揍索菲亚,两人打了几架,索菲亚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之后,索菲亚又在一次与市长太太的冲突中,因为市长太太看索菲亚是黑人,便想让她去做自己的仆人,索菲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便没能忍住自己的脾气,一拳打倒了市长。结果,索菲亚因此锒铛入狱。这一入狱,便是八年。而讽刺和无耐的是,索菲亚出狱后,仍然还是做了市长家的仆人。 视线再回到西莉家,艾伯特牢牢把控着信箱,使得西莉一直没有收到奈提写的信。但艾伯特之所以把控信箱,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也在等一个人的信,那个人便是秀格(Shug)。秀格是艾伯特梦寐以求的女人,艾伯特爱秀格很痴狂,以至于有一天他终于将秀格带回了家。在别人看来,西莉忍受丈夫的情人在自己家里,这是极大的侮辱,他们都对西莉冷嘲热讽,但西莉内心的善以及她多日受苦所积聚下来的隐忍,恰恰又让她对此并不是那么在意,反而,她对秀格十分关心,并且也打动了秀格。 秀格是一个被公认为浪荡不羁、毫无贞节的女人,艾伯特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之所以来到艾伯特的家里,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去见她的父亲,恳求她的父亲的原谅(但这一原因一直到故事的结尾才逐渐明了)。西莉打动了秀格,在秀格的鼓励下,西莉第一次穿上了一件华美的衣服,也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妹妹奈提给她寄来的信。读完了那些信后,西莉才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死,自己的两个孩子有因为巧合,正与奈提一起生活着,在非洲。西莉这个时候才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她内心的那种想要冲破艾伯特所制造的牢笼的欲望开始起了萌芽。但遗憾的是,她想要让秀格带着她走,但在临走的时候,她却又退缩了。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故事的转折点到了。那便是秀格再一次的到来,这次秀格来的时候,她已成为人妇,艾伯特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成了人妇,自然心灰意冷,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而正是在这次的到访中,秀格提出了要将西莉带走的想法,这自然遭到了艾伯特的连忙反对,但这个时候的西莉,彻底地爆发了,她冲着全家人的面大声数落了艾伯特的种种不是,诉说了自己的不幸,以及对于艾伯特此前罪孽的诅咒。这一幕,理应是这部电影的高潮。就这样,西莉成功地出走了,留下了艾伯特一个人在家里。这个时候,所有的好运气一下子都来了,西莉又继承了她父亲的遗产,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子,她开了裁缝铺,终于过上了那种不再受到压抑的生活。当然,最美好的还是她再次与自己的妹妹奈提重逢,以及看到了她的女儿还有儿子,那一幕也十分令人感动。故事以西莉和奈提在紫色的花丛中玩一种名为“玛吉塔”的游戏开始,又以同样的方式结尾,但在结尾时,有了一轮落日的映衬。 反观这部电影,其实所要表达的主题是很丰富的,或许我们最能直观感受到的,便是那种极端的男权主义下,女性地位低下,惨遭欺凌、束缚的不幸。这一主题是这部电影能打动人的关键所在,我们看到西莉的不幸,最直接便来自于她的父亲以及她的丈夫。西莉在这两个男人的眼里,很大的程度上被单纯地视作是排泄性欲的工具,毫无人权可言,这是一种充满象征性的隐喻,隐喻了西莉的父亲以及艾伯特身上所体现出的原始的兽性色彩,这就是造就女性地位低下的关键因素。同时,也就体现出了西莉的父亲和艾伯特意识和思想里的蒙昧和无知,这当然就要联系到黑人种族的问题。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我们可以看到,在那种原始兽性的控制下,女性成为了生育的机器,由此,下一代便孕育了出来,但下一代同样也是这种兽性控制下的奴隶,他们成长起来,无非又是这种兽性的重演和轮回。这样的种族不经教育,缺乏理性,视伦理为虚无,视人权为泡影,只顾着自己的快活,这难以让人看到这个种族未来的曙光。 我们在电影里可以看到,索菲亚是对此提出反抗的人,她不仅反抗男权,也在反抗着种族的歧视,但她的反抗却以悲剧收场。这并不能说明反抗是没有用的,这只能说明反抗注定是需要理性和过程的。与此相对应的,电影中还展露了非洲大陆面对白种人殖民统治时的无耐和惨痛的经历,也让人们意识到反压迫反奴役和追求个性解放的道路依然还是任重而道远。 而同样,这部电影里最为复杂的人物艾伯特,他既是一个充满着原始兽性,施压男权的破坏者,也是葬身于男权和原始兽性的葬身者。他作为破坏者的体现我们很容易便可以看出,无需多言。而他作为葬身者的一面,有着诸多体现。他的婚姻其实就是那种原始兽性的产物——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让自己的家有一个人来收拾而结婚,他不得不结婚——出于家庭的需要,也出于他的父亲的需要,他的父亲总是认为自己的儿子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理了,他其实也要听从他的父亲的话。于是,我们可以看到艾伯特的婚姻意识是不理性的,没有建构在爱情的基础之上,又囿于原始蒙昧的兽性意识,让他在婚姻里要做主宰的地位,所以他面对自己的妻子,只是一味的嫌弃与不满。他追求秀格,其实就是他追求理想爱情的隐喻,但他的追求始终碰壁,这也就形成了一个原始的兽性在摧残受害者,同样也在摧残施暴者的循环圈。当然,可能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儿子哈波——他在与女性的交往中,一直都处于弱势的地位。 而这部电影其实真正的深刻之处,其实是要引导人们信仰宗教,相信宗教可以拯救人的生命。西莉的经历便体现了这种宗教的意识:她经历了苦难,但她始终内心向善,不屈不挠,总有一天她的苦难会被洗涤,她的光明会到来,这其实便是宗教可以拯救人生的体现。秀格之所以与她的父亲(秀格的父亲是一位牧师)不合,是因为她对于宗教的轻视,以及她毫无节制的生活。到了电影的最后,秀格与她的父亲重新交好,其实也就象征了她的灵魂只有再次回归到宗教之中,才能迎来重生。艾伯特对于秀格的追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意味着对于宗教的割舍——艾伯特对于宗教本来就不是很虔诚的。而到了最后,艾伯特随着自己追求秀格理想的破灭,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是他又带着奈提一行人,找到了西莉。可以看到这样的结局,即使是原本我们被视作是坏人的人也从了善,这其实就是宗教影响下的救赎观之体现。 当然,这部电影在艺术方面也有着许多出彩的地方。正如我们在上文中所谈到的,电影的开始和结尾有着顺应的关系,这显然也是作者的匠心所在,结尾的落日,既暗示了故事的结束,也暗示了西莉苦难的结束。在电影中,蒙太奇的手法也多次出现,比如当西莉成功出走后,在火车上她不断地看到奈提的身影,这样的手法创造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更带入观看者深入地进入到电影的情节当中。而电影在塑造了这样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之外,还用镜头拍摄到了许多唯美的乡村自然风光,增添了这部电影的艺术性,也在我们为这个故事哀婉之余,心情得到了一些缓和。而这部电影也并非是全盘的严肃和哀婉,部分情节亦会让人忍俊不禁。就此而言,可以说这部电影在艺术与内涵的多样性上,是兼顾并重的。 2020.10.7 早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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