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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1]曼太太一脸谄媚地说：“哎呦！瞧我！你走了那么久的路，一定渴了吧！要不要喝一口？班布尔先生。” “一口都不喝，一口都不喝。”班布尔先生忙摆着他的右手，既平和，又很有风度。 “还是喝点儿吧。”曼太太说，她心里面知道，他只是嘴上这样说，心里面肯定不是这样想。“就稍微喝一点儿吧，掺些冷水，再加块糖。” 班布尔先生咳嗽了一声。 “那好，就喝一点儿吧！”曼太太乖巧的说。 “这是什么？”干事问。 “这是我常常要预备一点儿在这里的那种东西，那些上天保佑的孩子们身体不对劲了，我就加一点在达菲糖浆里面给他们喝。班布尔先生。”曼太太边说，边打开了角落里的橱柜，拿出了一个瓶子和玻璃杯，说：“这是杜松子酒，我没骗你，班布尔先生，这就是杜松子酒。” “你给孩子们喝达菲糖浆吗？曼太太。”班布尔先生问，他的眼睛盯着曼太太，看她如何调剂，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上帝保佑他们，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喝了达菲糖浆。”曼太太说：“先生，你知道的，我一点儿都不希望这些小家伙在我面前受苦。” “不”，班布尔先生赞扬的说：“不，你绝不会不给他们喝的，你是个很高尚的女人，曼太太。”她这时在桌子上放下了杯子。“我应该早早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董事会的。”他把杯子拿到了跟前，“曼太太，我觉得你就像是他们的母亲一样。”他搅了搅那杯掺了水的杜松子酒。“我——我干了你这杯很有营养的酒。”说完，他咕咚咕咚喝下了半杯。 “这会儿再谈谈我刚才提到的那件事。”班布尔先生拿出了一个皮质的笔记本，说：“这件事是关于那个九岁的孩子奥利弗·退斯特的。” “老天保佑他！”曼太太插嘴道。她的左眼怒气冲冲地看着在角落里放着的那件她的围裙。 “尽管我们提供了十磅的报酬——后来增加到了二十磅，来找寻关于这个孩子的家庭线索。可以说，教区里的人都尽了诸多努力。但遗憾的是，我们仍然尚未知晓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又住在哪里，他们的名字，乃至于任何情况。” 曼太太惊讶地抬起了她的左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那他来这儿之后是谁给他起的名字呢？” “是我给他起的。”班布尔先生回答道，脸上一脸的神气。 “你给他起的！班布尔先生！” “对，是我，曼太太。我们给收养的孩子们起名字是按字母顺序来的。奥利弗之前的那个孩子该轮到S，我管他叫斯瓦布尔[2]。奥利弗该轮到T——我给他起名退斯特，下一个要来的孩子就叫做昂温[3]，再下一个叫威尔金斯[4]。一直到字母Z，我都已经在字母表上给他们取好了名字，要是轮完了，就再循环一次。” “您真是有才华，先生！”曼太太说。 “哈哈，可能我就是这么个人。”他一脸的满足和喜悦，他喝光了那杯掺了水的杜松子酒，又说：“奥利弗年纪大了，不适合在这里待着了，董事会决定让他重回习艺所里，我来这儿就是要把他带走，让我赶紧看看他。” “我马上把他带来。”曼太太说，说罢便离开了客厅。这时候奥利弗外套上、手上、脸上的灰土和污垢都已经被洗干净了。他被那个热心肠得女管理人[5]带到了客厅。 “给班布尔先生鞠个躬，奥利弗。”曼太太说。 奥利弗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他就站在那个放着三角帽的桌子和班布尔先生正坐着的椅子中间。 “你想跟着我一起走吗？奥利弗。”班布尔先生庄重地问道。 奥利弗正准备说无论是谁要带他走，他都十分乐意时。他抬 起头，看见路曼太太，此时，她正站在班布尔坐着的椅子后面，握着拳头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双拳头曾无数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成了他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记忆。 “她也会跟着一起走吗？”奥利弗问道。 “不，她不去。”班布尔先生说：“但她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看你的。” 这句话没有给奥利弗带来任何宽慰。虽然他的年纪这样小，然而在离开的时候，却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离开这里像是还觉得很遗憾似的。对于他这样的小孩子，眼睛里总是很轻易便能滴出眼泪，尤其是挨饿和挨揍的时候。奥利弗在走的时候确实哭了，曼太太抱了抱他，差不多抱了有一千次。奥利弗还想再吃点什么，但只要了一小块面包和黄油。显然，在去习艺所的路上，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吃的。 奥利弗手里拿着一块面包，头上戴了一顶教区施舍的棕色布帽。然后班布尔先生便带他离开了这个充满不幸的地方。他在这里的日子是那样的阴暗，每个人都冷言冷语，每个人的目光都那样冷漠。然而，他的心里又突然涌起了一阵悲伤，当菜园的小门关上了的时候。因为他一走，这儿还留着他的几个小伙伴，他们是奥利弗唯一认识的朋友，奥利弗对他们无不充满了同情。离开了这里，一种掉进茫茫人海的孤独感第一次渗入到这个孩子在心中。 [1] 在前文中班布尔先生曾说他来这里还要说些事情，此处相对 [2] Swubble [3] Unwin [4] Vilkins [5] 指曼太太，“热心肠”为讽刺 关注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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