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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影话：标配，离我并不遥远 “哎—，”极简的称呼，家中只有两人，“你过来看看这景儿。”一向惧寒的那位，遵从防疫的要求，一日数次开窗通风。她笃信：“好死不如赖活着”。 顺从她的指向，我的目光落到园中的小广场。雾霭、晨曦之下，一溜儿坐着五位老妪。 “你看，几根拐棍？”她忽略了那辆轮椅。“两根。”我的视力略强于她。 如此场景，我顿觉“典型”。拎出相机，居高临下地拍下了。
迎着朝阳 1 我正感叹拐杖、轮椅比例偏高时，又一轮椅被缓缓推入。
迎着朝阳 2 “典型”得离谱了！我很惊异。2辆轮椅，2根拐杖。就算那辆是自驾的，6人中“装备”如此之多？冷静一想，知是“群分”形成的比例虚高。 坐那儿的一溜，都是女士。据两年前的统计，中国女性的平均年龄，比男性高5岁还多。倘若置换性别……我不忍也不敢再想了。 “远看娘们近看牛”，我一位同事从乡下揣回了这句话，常年焐在怀里。大意是：女人得远远瞅着，不能扳近了看，看仔细了都有瑕疵。 其实，爷们又何尝不是如此！靠脸吃饭的星们，也是概莫能外。 用变焦镜头拉近了看—我想颠覆“远看”的经典。 透个“秘笈”：用望远镜看，会被骂“老流”；用相机看，保不齐能收个“pose”。较之于面对面，此举有益身心健康：避免心跳加速，抑制血压升高。 看了。她们肯定也曾如花过，也曾招展过，只恨时间这把杀猪刀。可也并不都是老态龙钟，未必都比我俩年老—失能人群低龄化了。 经典，难以颠覆。 两幅照片，得有个名堂。我想起了激情四射的《军垦战歌》：“迎着晨风，迎着朝阳……”昨日无风。女士们坐西面东，遂名之《迎着朝阳》。再者，依她们的年龄，《军垦战歌》应该都会唱。再再者，朝阳，不惟青少年所专属，独享。 再看自己。第四轮核检那天，那人号令做完后绕远溜一圈，晚上不出去了。 买了一根胡萝卜、一个大头菜，我拎着—据说，绅士都这样—，她空着两手。途中，我停下点了支烟，让她走在前面。 露天点烟，还得摘手套、口罩，耗了点儿时间。我落在后面，也没紧几步追她。 回到家，她说你现在走路有点儿踢里踏拉的。我有点儿似懵非懵。早些年，她说我走路脚跟不落地。足底生风，健步如飞？这有些夸张，但我走路快是真的。 老了，自己也知道。遇到沟坎，宁可绕行，不跨越。赶公交，跑几步能赶上，不跑，没急事儿。穿、脱裤子，不再金鸡独立了，得倚着靠着……这些，未必都是不能，是不想也不大敢了。 老了，不都表现在身体上，还在心理上。 拐杖、轮椅，是老龄人士的标配。你可以选择款式，你选择不了放弃，你更无法拒绝它们的功能。“标配”，以智能驾驶的态势，匀加速地向我驶来。 我有点后悔：六年前把母亲九成新的轮椅送人了。 居家冷寂，百无聊赖，搜看了王志文出演的《我心灿烂》，打发时日。看到末了，也没灿烂，结局是个死。主题歌的末句记住了：我要认真地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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