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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一只蚊子(外二首) 文/冯强生 大冶湖的蚊子多 嗜血，且毒 专叮流汗流得多的人 湖田上劳作的母亲 有自虐倾向 总是用巴掌不停地拍打自己 与水中和岸上的吸血虫 对抗了一辈子的母亲 她不怕风雨和烈日 却独怵这微不足道的侵略 而我，也曾是一只 在母亲耳边嗡嗡叫的蚊子 在她流汗的胸脯前吸血 她，不但不抡起巴掌拍打 反而眯起了眼睛 表现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红薯地 那片山地 盛产实实在在的红薯 秋天一到 父亲开始沿着薯藤的线索 于山坡上刨食 母亲将我临时丢弃在地头 用一颗多汁的红心薯 给我当作解馋的水果 然后，她全神贯注 将一窝一窝的红薯收集归拢 去土，除蒂，装筐 父亲旋即又成了担山的人 他必须将母亲重新垒起的一座座小山，分批次挑回家 往往还剩下半担红薯 母亲此时定会想起我 正好可作为担子的另一头 与丰收的红薯，求得平衡 然而，这最后的一担红薯 明显是山坡极轻的一部分重量 却压得年轻的母亲，娇喘吁吁 向一畦水田致敬 父亲负责下种 母亲 才能育出绿茵茵的秧苗 将一块土地耕得稀巴烂 再送与母亲和姐姐 一行行、一针针地去缝补 长大后 我得了她们的真传 学会一行一后退 一步一低头 向一畦水田致敬 2022.6.15.
冯强生，黄石市黄金山开发区汪仁镇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1985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诗刊》《长江丛刊》《大河诗刊》《百花园》《厦门文艺》等报刊和微信平台。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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