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读书会，有态度，有温度。
◆ ◆ ◆ 楚尾寻幽
家乡的杨梅熟了 ◎徐信 “家里的杨梅熟了，什么时候回去摘？”这是最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可是原来，我们都不是这样说的，人们见面只会问：“外面工地开工了，什么时候出去打工” 站在橘子场的岦头，望着这片茂盛的杨梅林，心中感慨万千。眼前所见的景象，放在十多年前，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家乡慈口乡山口村那千沟万壑的褶皱之中，橘子场是一片延伸到富水河中间，毫不起眼的小山坡。曾经因为政策引导，种植了大量橘子树。但从我记事时起，这里就处于一种有人收没人管的半荒芜状态。树叶枯黄的橘树，稀稀落落的生长在山坡上，野草比橘树还高。冬天下雪，压断了树枝，就被村民拉回去当柴烧。只有几间濒临坍塌的破房子，静静的躺在那里，象征着以往曾有过短暂的热闹岁月。 而这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却是我们小时候去得最多的，抽笋，摘萢，挖苦菜，折蕨芨荷，砍柴等，这些童年必须经历的劳动，我们都会本能地想着，去橘子场。 十六岁那年，当我背着行囊，坐上离开家乡的机船上时，我回望故乡，回望橘子场，将那时破落的模样永远记在了心里。
出门在外，家乡的贫穷与荒凉，总给我带来自卑的阴影。即使家乡的橘子声名远扬，即使家乡的风景胜似漓江。但是谈起家乡，总是三缄其口，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即使貌美如花，却因为穿着破旧的衣服而自卑得抬不起头。 异乡的生活，着实艰难。行走在城市里需要面对更多的诱惑，总让人回想故乡的淳朴。那些灯红酒绿，闪烁着的霓虹，哪里比得上故乡夏夜的星空？
有一天，挖土机开进了曾经自行车都无法行走的山沟里，山路的开通，开启了山村发展的序幕。 某一次回家，突然发现曾经的野草丛生的橘子场，被开挖成一片片整齐的梯田。梯田上再也没有杂草，光秃秃的土地重新种上了整齐的小树苗。河道被修葺一新，河边还有停车场，山坡上修建两座景观亭。
如同曾经因贫穷而害羞的小姑娘，突然长大了，上门提亲的小伙子就会络绎不绝。许多外地人开车驱驰几十上百公里路，到橘子场的河岸边钓鱼，除了垂钓的乐趣，顺便可以观赏这片山水的绝世容颜。山坡顶上的景观亭成了许多垂钓者野炊烧烤的胜地。 橘子场跟家乡的大多数土地一样，属于砂石砾土，非常贫瘠，不利于植物生长，所以需要大量人工施肥。在橘子场这些日新月异的变化背后，总能看到几个人，常年累月在山坡上挖沟施肥。如同呵护自家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不辞辛劳。 几年时间，树苗长大了，我们才发现，他们种植的是那片大山里从没见过的杨梅。在我们一次又一次，返乡又离乡的匆忙中，杨梅终于成熟了。一颗颗紫莹莹的杨梅，像黑珍珠一样，镶嵌在杨梅树的枝叶上。一棵棵杨梅树，簇拥在橘子场曾经贫瘠的山坡里。簇拥在十甲尖山下，富水河岸边。
从树上摘下一颗杨梅，轻轻咬开，舌头上，嘴唇上沾满鲜红的汁水，又酸又甜。在这里出生，这里成长，从小见惯了橘子树，我们都不知道，在这样贫瘠的土地里，竟然也能种出除了橘子之外的水果。 忘了从哪一天起，说起故乡再也没有曾经那种自卑感了。节假日的闲暇时光，就想回家去走走，看看故乡那日新月异的变化，甚至会带上三五好友，去欣赏故乡秀丽的山水，自豪的告诉他们，我从小就是在这么漂亮的地方长大的。
杨梅熟了，回家摘杨梅，是家乡逐渐开放发展。 杨梅熟了，回家摘杨梅，是家乡产业的变换。 杨梅熟了，回家摘杨梅，是家乡对我们的呼唤。 摘完杨梅，站在橘子场的岦头，再次回望这片熟悉的山坡，回望这片杨梅林，在心里对橘子场的开发者，杨梅的种植者，产生深深的谢意。正是他们辛勤的劳动，让我们这些在异乡流浪的人，对家乡有了更多自信。也让我们增加了一个回家的理由。
作者简介： 徐信，1988年生。通山县慈口乡人。年少时喜读各类课外读物，十五岁，因家贫辍学，随亲戚进城务工。多年来混迹市井之中，求存于汗水之下，闲暇时喜欢记一些生活心得，或保存于qq空间，或涂抹于稿纸之上。记录，自省，亦与同好分享。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