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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 隔着窗，晨曦中有尚未熄灭的灯。 勤奋的人都起来了，遛着各自的狗。田小橙不养狗，他不喜欢每天都要被狗拉出去遛一圈的感觉，他认为狗是属于乡村与旷野的生命。 比平时早一个时辰醒来的田小橙不能确定，留在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东东。依稀记得的是一袭青色的薄衫，在有炊烟沉浮的山脚水泽边独自行走，有声也有色、无喜亦无悲，那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却分明是鸡鸭成群、桑麻滋长的儿时乡下。 东东开的茶馆在巷子的里头，原本是一座不甚宽绰、却还算整洁的小院子，修旧如旧般地略作改装而已，慵懒而寂寞，从未热闹过。偶尔进去的人，或说话、或发呆，在若有若无的琴声中稍不留神，便虚幻成这间屋子安静的背景，一如这座城池每年的五月都会如约盛开的槐花。 东东家境好，又受宠，开始也是正经上过班的，后来觉得没意思，不想上了，便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这座小院卖茶，独门独户的好多年了，懒散地耗着，如老练画笔下的静物，不动声色间，便将光阴锁在十丈软红的背后。 没有好茶你就不来是吧。田小橙刚捡得一靠窗位置坐下，东东的骂声就从柜台后面溢将出来。她见到田小橙了，不忙于起身，放下那本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的闲书后，略一愣神，又俯身从一侧用来存放闲物的柜子里翻找出一罐龙井，是东东年初去杭州时带回来的，一直给田小橙留着，没及时叫个顺丰递过去，这大半年也一直没过来，都有点过期了。一想到这，又岔岔把罐子扔回柜子。 水雾与茶香一并从杯沿散逸开来时，恰好有下班回家的车从窗外滑过，灯光很柔和，轻轻缓缓地透将进来，扫过东东清秀如昨的脸庞、在墙的转角处略作停留后便悄然遁入巷子的更深处，不再回来。 你在等人吧。东东不是一个爱问的人，她喜欢安静地看、听，偶尔跟人说些心事，也多半是淡淡的，如点水的蜻蜓，在触及水面的刹那间轻盈飞开，却不远去，她喜欢看水面轻轻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散开来，恍若光阴深处轻微的叹息…… 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喝酒去。
诸境何以自适，皆在应机随缘。 本主题文本既非虚构之小说、亦非写实之自传。 仅为思维碎片不无仓促之记录，故而难免粗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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