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是对“尊重人类生命和尊严”这一基本原则的亵渎。 “残忍智慧酷刑的方法,却决不是突然就会发明,一定都有它的师承或祖传,'酷刑’的发明和改良者,倒是虎吏和暴君,这是他们唯一的事业,而且也有工夫来考究。” 在君权和人治的时代,酷刑,足以将人间变为泥犁地狱,使闻者色变、观者失魄、受者生不如死。昔商纣王创“炮烙”之刑,被世人唾骂数千年。然而此后,酷刑未绝,反而花样百出。汉初戚夫人,高祖刘邦之妃,据汉代出土文物《戚伯著碑》记载,其为周王室姬姓后裔,为刘邦生下赵王刘如意,且与高祖皇后吕雉素来不合。汉有天下之后,刘邦觉得太子刘盈为人仁爱但性格懦弱,有改储之心,常对人说“如意像我”。留侯张良屡次斡旋,太子才没有被更换。惠帝刘盈即位后,吕雉被尊为皇太后,成为封建王朝首个干政的后宫之主,并对戚夫人下了手。据《史记·吕太后本纪》,“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辉耳,饮瘖(“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辉耳,饮瘖药,使居厕中” huī 光辉。《诗经·小雅·庭燎》:“夜乡晨,庭燎有辉。” hún 赤色。《西京赋》:“金戺(shì)玉阶,彤庭辉辉。” yùn 通“晕”,日晕。《周礼·春官·眂祲》:“眂祲掌十辉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 几个月后,吕太后叫惠帝前去“观赏”,刘盈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戚夫人,大哭一场,随后数年一病不起,并派人对吕雉说:“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复治天下!”(《汉书·外戚传·第六十七上》)病愈后,刘盈开始饮酒作乐、不理朝政,放任吕氏专权,在位七年驾崩。武则天近臣——酷吏索元礼、来俊臣等人,严刑逼供无所不用其极,但和吕雉的肆无忌惮不同,出于逃避政治舆论、皇帝监察的需要,他们还发明了各种不使犯人留下伤痕、却能令其叫苦不迭的刑罚。譬如样式繁多的“十重枷”,“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求即死”“求破家”。索元礼还发明了一种贱兮兮的逼供之法,名曰“宿囚”,方法说来也简单:昼夜问供,不给吃饭;昼夜晃动犯人身子,不给睡觉。另有“凤凰展翅”(将人手足帮于横木上不停旋转使人头胀欲裂)“驴狗拔蹶”(以绳套于颈上枷,向前牵引)“玉女登梯”(将人立于高木之上,牵枷后拽)等,均是唐朝酷吏的惯用手段。如此一来,人犯身上并无鞭笞之伤,却甘心认罪,皇帝也不会心生疑窦。连一代贤相狄仁杰被诬下狱时,也不得不先承认谋反之罪虚以为蛇,以免遭小人折磨。酷刑到明代,可谓过犹不及。小说演义常说,明锦衣卫有酷刑七十二,虽未见史载,但狠辣严酷却是不争的事实。凌迟、梳洗、油煎、剥皮、钩肠、灌毒、琵琶、铲头会、站重枷……无不令人闻风丧胆。《明史·刑法志》载:“其最酷者曰琵琶,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明宪宗成化年间,西厂提督汪直发明了“披麻戴孝”:以狼牙筅捶烂犯人后背皮肉,对伤口喷以盐水、烈酒,随后用纱布为其包扎,待血肉与纱布粘连,再大力撕下。明末崇祯初年,“九千岁”魏忠贤倒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为报阉党官员当年迫害自己父亲、前指挥使骆思恭之仇,命缇骑用小锤敲掉了犯人的全部牙齿。20世纪80年代,意大利著名编剧,作家莱奥纳多·莎沙曾说过:“迄今为止,世界上已没有哪一个国家明文允许酷刑的存在,但这却不代表人人都厌恶它。”新世纪,仍有极端恐怖分子、制毒贩毒分子对人质、卧底使用酷刑的案例。所以也侧面印证了文明不断进步的如今,他们,都是人类的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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