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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魂（四十三） 王福林 日寇没有捕捉到三十五军的主力，“鹰惩傅作义”的口号便成了一句空话。为了欺世盗名，黑田重德师团长电告侵华大本营：傅部已逃往宁夏。 兵力不足是日寇的致命弱点，侵入河套的主力均是平绥、同浦两线的原防部队，战事一紧务必撤回原防，这给傅部收复河套造成了有利时机。 半个月后，湖北战场吃紧，果然不出所料，黑田重德师团长奉命撤出河套，回平绥、同蒲两线原防，只留下水川伊夫（系裕仁天皇的家族）中将，指挥日伪军一万佘众(其中包括河套大地商王同春的儿子王英的绥西自治联军）驻军五原企图顽守。 傅作义获悉日寇重德师团长率部撤走，便立即命令主力部队收复了临河、陕坝、磴口以及五原丰济渠以西地区。 日寇放弃了其它重镇，重点把守五原。五原外围丰济渠以东设了许多据点，城内修筑了牢固的碉堡，把守极其严密。还从东北调来二百多名文职技术人员，准备开发狼山矿藏和河套的水利，企图达到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目的。
日寇侵入河套后，五原县抗日游击队神出鬼没，接连不断地打了许多袭击战。游击队员都是后套人，道路熟悉人也熟悉，加上地方群众的大力支持，阻击、偷袭、伏击，哪一次都能收到预期的战果。游击队在五原西部地区活动越来越频繁，战果越来越辉煌，打得日寇闻风丧胆，夜里不敢外出。 大虎战功显赫，不但入了党，而且被任命为四小队队长，刘三任副队长，手下有十五六名队员。 日寇捕捉不住傅作义的主力，怀疑游击队是主力军改装的，于是派出搜乡团围剿似地搜查。游击队灵活机动，以小队为单位，四处分散，伺机歼灭敌人。 大虎带领他的小队频繁出没在乌加河畔、拉僧庙、塔尔湖以及同义隆一带，不失时机地成功地袭击过几次敌人。 一天傍晚，大虎小队刚从同义隆拉过来，在拉僧庙东边沙窝的一户人家落脚，忽然跑来—位动委会成员报告说：“一辆汽车载着十来个日本人，还有个日本娘们儿，来拉僧庙游玩，返回途中车坏在路上。” 大虎一听，“腾”地跳下地，急切地问道：“在哪儿？多少人？” “不远，在芨芨林边，顶多十个人。” “妈的，吃掉龟孙。”大虎手一挥带领十七八个人出发了。 “要不要备马？”刘三问。那会儿他们刚把马喂上槽。 “不用，天黑了，打包围步行利索，目标小。” 苍茫的暮色中，动委会员带着他们向汽车摸去。左边是一片开阔地，右边有茂密的芨芨林。大虎有些犯难，日寇一旦藏入芨芨林便不好对付了。于是他命令队员们停下来，让刘三带一半人迂回到右边去，首先占领芨芨林。刘三带人走了，大虎留一半人守望在原地。谁知日寇早有防备，刘三的行动被发觉，一挺歪脖子机枪叫了起来，把刘三他们压到一个枯渠壕里，抬不起头来。 大虎一急，甩手便是一枪，然后率领队员从这边往前冲。日寇汽车的挡风玻璃忽啦啦地碎了。 歪脖机枪掉转头来，冲大虎这边叫起来，一个队员腿部受伤跌倒在地。 “卧倒！”大虎吼一声，队员们躲在草圪楞后边。日寇的子弹打得雪尘乱飞，敌人的机枪是架在汽车顶上的。 “手榴弹！炸狗日的汽车。”大虎吼道。 立即有两名投弹好手投出了两颗手榴弹，然而由于距离远，没够着。 “散开，往前包抄。”大虎下着命令。 正在这时，敌人汽车下面爆炸了一颗手榴弹，火光中，大虎看到汽车尾部炸飞了。他一声吼，跃起身来带领队员扑上去。刚冲出十多步，敌人机枪又响起来了，大虎手腕中了一弹。 刘三他们也没能钻进右边的芨芨林，还被压在枯渠壕里。不过，刘三是投弹能手，那儿刚好能够上。刘三在枯渠壕里拉开身子使劲往汽车那边投手榴弹，其它队员也扔，轰隆！轰隆——手榴弹在汽车旁爆炸，机枪突然哑了。 “冲啊！”大虎一声大喊，带领队员们往上冲。正在这时，从五原方向开来了一辆汽车，车上架着机枪，嘎嘎嘎地吼叫着冲过来。大虎的小队被打乱了方阵，失去了指挥，互相没了照应。慌乱中大虎成了光杆司令，他拖着枪跳入路右边的芨芨林。 大虎找一片茂密的芨芨林刚隐下身，忽然听到丈余外有异常动静，他端着枪搜索过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个军官模样的日本鬼子负伤倒在草丛中，一个年轻日本娘们儿正在服伺他。 大虎连想都没想，勾动枪机，结果了那个苟延残喘的日本鬼子。 女人惊恐地抱住脑袋，蹲在地上，睁着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望着黑乎乎的枪口，等待着枪响。 然而，枪没再响。大虎准备勾动枪机的一刹那间，眼前猛然闪出桂花被奸污的那幕情景，一闪即逝。他嘿嘿地冷笑着，上前一把提拎住那女人的肩头，像老鹰抓小鸡似地，连拖带拽，向芨芨林深处走去。身后枪声不断，听到公路上鬼子的汽车“处“地一声刹住，枪声又稠起来，子弹在芨芨林中呼啸着。 那女人软作一团，身不由已地被提拎着往前走。 天完全黑了下来，缺了边的月亮挂在半空中，冷冷的月辉斜着射入芨芨林。 北边枪声已平息，附近村庄的狗却叫个不停。日寇的汽车发动起来呜呜地响着向五原城逃走了。 大虎拎着那女人步入一片最稠密的芨芨林中。那会儿月亮明朗起来，水一样的光辉漫进芨芨林，射入草丛中。 “活该你倒霉！”大虎说着把女人推倒在草林中。月光下，那女人胆怯的目光在搜寻着大虎的举动。 桂花被蹂躏的情景又在他眼前闪现。一股邪火直捣他的胸膛，报复欲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烧灼得他浑身火燎燎的。 他冷若冰霜地笑着，步步逼近女人。女人坐在地上，双手托地战战兢兢地向后退，芨芨被她压倒一片。 “脱！脱光你的衣裳。”大虎用枪抵着女人的乳房。 日本女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几岁，细眉细眼，小鼻子小嘴，很美。不看则已，一看更加剧了大虎急切的报复心理。 “快脱！”大虎怕女人听不懂，用枪头掀动她的衣裳，示意她要活命只有脱光自已，否则没有第二条道可走。大虎不愿亲自动手像强盗似地那么干，他要逼她亲自脱光衣服。 “脱”！他怒叫。 “你……你要干什么？”女人突然说了话，声音颤抖着，带点儿东北味儿。 大虎震惊，盯着她发愣。没想到这日本女人会讲中国话，而且还流利。他愣怔了半晌，克制着自己镇定下来。 “你还会说人话？”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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