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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魂（五十三） “这样吧，兰兰留下来给部队带路，你提前赶回乌加河去，无论如何得搞到一只划子，总攻定于三月二十号晚上十二点，我一0一师三个团主要任务是阻击从包头、固阳、大佘太等地来增援五原的敌人，按照命令，我团务于总攻前拿下乌加河桥头阵地，炸毁碉堡和桥梁，修筑工事防御敌人增援部队的反扑，据侦查，敌人在桥上驻扎约七八十人，桥北有座坚固的碉堡，防守很严密，为了顺利拿下敌人的阵地，一举歼灭那里的敌人，我团必须派突击队从上游渡过河，炸毁碉堡，才能有保证顺利占领桥头阵地，所以必须搞到划子，这个任务很艰巨，大虎，你能完成吗？”“那么，十九号晚我团赶到乌加河畔，潜伏一天，二十号天黑后开赴乌加河桥，十点以前务必拿下桥头阵地，时间紧迫，你必须马上行动。”“对，我也想到了，敌人搜乡团活动频繁，你可多加小心。”宋海潮团长说着热情地抓住大虎的手，又说：“放心走吧，我派人与你在张三渡口联络，以猫头鹰叫为号，兰兰，送大虎一程。”离开团部回家准备时，大虎悄声嘱咐道：“兰兰，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身体，出发带路，最好向宋团长要匹马骑上。”“没脸，放心哇，一团人呢，又不是我一个，没事的。”时间仓促，大虎草草换上兰兰大的一身老农衣裳，急匆匆地上路了，兰兰送了一程又一程，总也舍不得分手。在一片芨芨林中，两人热烈拥抱，亲吻，久久不愿松开。兰兰掏出几块烙饼递过去，说：“走的太急，要不可以煮几颗鸡蛋路上吃。”大虎走出几步，见兰兰还站在原地深情地望他，他又奔回，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小嘴，吻着吻着就动了欲望，把兰兰放到草地上，兰兰说：“你个馋猫，咋就没个够!”兰兰主动褪下裤子到膝盖处，大虎把大裆裤往下一拽便爬上身。荒无人烟的枯草丛中，一对儿恋人沉浸在你死我活的性爱之，兰兰平时怕妈妈听到，与大虎作爱时总是控制着自己，如今荒野之中，她用不着担心人听了去，于是便显得肆无忌惮，她的一声叫唤、呻吟，惊飞了草丛中两只野鸭子。大虎怕兰兰肚子里的小生命受压，他支楞起身子，象沙和尚走路似的，只把下半身悠着劲儿向兰兰冲撞，兰兰的叫唤声更加激起他的兴致，玩得也就更加上瘾，久久地不肯泄精。兰兰望着他隐入远远的草滩，她才失落了什么似的，掉头往回走，走得少气无力。从黄河边上到乌加河畔，七十华里，大虎绕着走，整走一天，脚下打起水泡隐隐作痛，脖子上的枪伤还用沙布包着，汗水浸入使还未痊愈的伤疤钻心地刺痛。天空全黑下来，他才踏进张三渡口，往渡口上一站，心凉了半截，扣在河岸常常要晒一冬的两只划子不见了，连块烂船板也看不到，河水正在消融，河面浮着冰块拥挤着向前游动。大虎顾不上多想，急转身摸黑钻进村，村里黑灯瞎火的，没一点声响，象个废弃了的村庄，他准确地摸到张三门外，伸手推门时揣住一把锁子，冰凉冰凉的，他心里焦急万分，还未转身，听到院外有响动。“汪汪汪——”一条小牛犊似的恶狗从院外扑进来，扑向大虎，大虎就地搂起一把扫帚倒提留着唬着那狗，那狗凶狠地一扑两扑，险些儿叼住他的腿。“老黑！”有人呼唤了一声，恶狗收敛了，摇着尾巴去寻他的主人。大虎听出了张三的话音，大步往外走，边走边嚷：“三叔，你在哪儿？”“甚？大虎？你是大虎？”张三声音打颤，身子往后缩了下。大虎停住脚步，吃惊地望着黑暗中的张三，“三叔，你咋啦？”张三吁口气，喃喃道：“见鬼了！”他从黑影中慢慢往前蹭，手中握着把锃亮的鱼叉，蹭至近处说：“真是你？”大虎发现张三看他时神色异样，觉得纳闷，便问：“三叔，不敢认我啦？”“嗨!你还活着呀!这……快!大虎，回去叨啦!”张三这才拥着大虎往门口走，边走边说：“人们传说你加入游击队后，在邬家地的伏击战中被打死了，唉!这十里路上没真言，刚才我只当撞上你的魂儿了。”他边说边开门，说罢自个儿先笑了，又说:“你可别取心，都是人们瞎传的。”大虎随张三进了房里，张三点燃一盏素油灯，灯光昏暗不明，映着张三那张灰暗而苍老的脸，脸上刻下无数道沟沟岔岔。张三把灯移至大虎面前，借着灯光仔细端详着大虎，仿佛大虎真是死而返阳的。大虎有些好笑，但他顾不上这些，忙问道：“三叔，鬼子来过没？”“昨没来过？三天两头的来，成天搜乡，没一天安然。”张三气呼呼地说。“真的？太好啦!不赶跑狗日的日本人，咱老百姓没法儿活。多会儿打？”“咱们部队要从这儿渡河过去，攻打二财主圪旦的碉堡，占领桥头，阻击包头、固阳和大佘太敌人的增援部队。”“河还没完全开，用不上划子呀！”张三怔怔地看大虎。“黄河已经流凌，五原境内的大渠都放进大水，明天这阵儿，乌加河就奔腾咆哮起来，傅作义要利用黄河水围困敌人的机械化队伍，三叔？你听明白了吗？”大虎做着解释。“咱们要划子，是准备及早从这儿把部队摆渡过河去拿下日本鬼子的碉堡，占领桥头阵地。张三听后低头抽烟，一圈儿一圈儿的烟霉萦绕在他头部上空，半晌才说：“大虎，这打五原有把握能赢？”“有呀，有绝对把握。”大虎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后，又问：“三叔，你的划子呢？”“就两只，还有一只破的，鬼子侵入时，我把它们藏芨芨林里去了。”“今天晚七，咱们必须把划子拉到河畔去，修补修补。”张三沉思片刻，终于讲了他的顾虑，他说：“大虎，要是打不跑鬼子，我在乌加河畔可就没出路了。”“这后路是黑的，我这一大家子，飞起一群落下一片的，我得为活路想一想，你说对不对？”说到底，张三仍是对打五原能否取胜抱有怀疑态度，大虎便将他知道的一骨碌讲出来，把天时、地利、人和讲了个透彻，张三听后才拍板敲定为部队摆渡。不出大虎所料，次日后晌，黄河水从各条大渠奔入乌加河，五原县城被水围困起来，乌加河还未彻底消融的河面被黄河水冲击碎了，河水急剧上升，溢出河堤泛滥着，主河道奔腾咆哮，涛涛不绝。半夜，大虎在张三渡口预定地点迎接三0三团，芨芨林中，一声维妙维肖的猫头鹰叫过后，大虎循声迎上去，在芨芨林深处，他看到兰兰、宋团长和警卫向他走来，他欢叫一声奔了过去。一切准备停当后，三0三团全体将士在芨芨林深处潜了一天，第二天傍晚，部队悄悄靠向河岸，精选的突击队由张三悄声息地摆渡过河，突击队几十人全副武装，还携带了足够的炸药和手榴弹，趁暮色苍茫之际，向下游摸索前进。大虎帮张三渡过突击队，返回河南找到宋团长请示道：“宋团!给我布置新任务吧!”宋团长拍着他的肩头说：“你和兰兰熟悉这里，为了战时联络，你俩个干脆为团部传递命令吧！”“太棒了，宋团长，发我一支枪，瞅空儿也毙几个鬼子。”大虎信心十足地说。王福林,男，1951年生于内蒙古五原县塔尔湖镇，当过农民，教过书，八十年代进县城当过包工头。1989年参加工作，并在鲁迅文学院进修，1989年底任五原文联创作员，1992年就读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研究班，毕业后留任《文学与世界》副主编，后又调入《草原》编辑部任小说组组长，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文学作品有：中篇小说《良心楼》；长篇小说《荒魂》《河魂》《村魂》《凡尘》《少年吕布在五原》等十部作品。其中中篇小说《良心楼》获内蒙古“索龙嘎”文学奖；长篇小说《荒魂》改编成电视连续剧《五原烽火》，在中央2台播映。近年创作百万字的力作《女人的青春岁月》和《吕布》在网站连载，受到瞩目。退休后创作网络小说《土作家》《人生》约150万字。正在中国作家网连载。 柴米油盐百姓事，锅碗瓢盆皆文章。关注【黄土地文学】，体验有滋有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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