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节前的一个傍晚，老K刚送走孙娃子就接到个电话，说是要来拜访他。老K并不想接见此人，对所谓拜访心知肚明，既然说是车已经到楼下，他又难以推脱了。 此人是环保局的童副局长，个头不大，人称童矮子，想当年曾在老K手下跑笼套。 不到十分钟童副局长就在门外，老K亲自去开门了。 “老所长啊！几个月不见，……还好吧！”那低低的声气就差没有跪倒了。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青人，像一根杆子立在那里，手里拎着一大包礼品。 “还好，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进来进来。”老K并不看童副局长，瞄了一眼那年青人。 年青人只是笑，不答话，他跟在身后钻进屋来把礼品轻轻的放在沙发边上后躬身退了出去。童局长一直陪着笑脸，还没有坐下来就说，“万局长派我来看你。”同时朝向厨房问候，“林姐你好吧！” 老K老婆林玉琴正在厨房打扫收拾，手里捏着碗，伸出头回答，“小童来啦！坐坐坐，吃饭没有？” “呃呃呃，吃了吃了。” “万局长不是在市里开会去了吗？”老K边给童局长倒水边问道，露出一幅垂帘听政的派头。 “对呀！要不是开会，他会亲自前来看你的。”他接着小声说，“你的退休宴，不也是给事情耽搁了嘛——你是知道的——” “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嘛，大概是职工集资建房的事吧？……” “所长这么说，我也不打哑谜了，实不相瞒，万局长确实想你出面作些建宏主任的工作。”童副局长小心的应承着。 “作为局里的老职工，这是义不容辞的，不过……他也为难啊！这个事归规划口，叫建宏怎么开口呢？……”他故作为难地说，“让发改委去过问规划局这个事。嗨……好像……” “那是有点牵强。”但童副局长了解老K，继续说，“现在审查太严格了，万局长总是不放心，还是想请您做做工作。”童副局长环顾四周，见家里没有外人，凑近老K压低了声，“万局长在局党组会议上已经提议，要给你一个特别贡献奖，奖励一套三居室给您老。……” “哦！有这事？”听了这话，老K的为难情绪缓解了些，心里活泛起来。 “K所，这个会议我在场，不是听来的。……” 老谋深算的老K立马转变态度，“这个……不论如何，为了职工们的福利，……我可以表个态，全力以赴支持局里的工作。……”那口气好像明天就能把事情办成了似的。 “万局长想亲自去拜见林主任，只要老所长肯搭这个桥，我们相信，再困难的局面也是可以化解的。”童副局长得寸进尺地说。 老K意味深长的地点点头，“哦！……哦噢……。”心里盘算这些人的目标计划是什么？所能得到的好处在哪里？不容他想清楚这幅交易图的背境与线索，童副局长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过节了，老领导，这是我的一点孝心。”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老K表示异议，童副局长把袋子直接塞进了沙发边上的垫子里。 “没有你的栽培和提携，哪有我的今天呢？”童副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老K已看了一眼厨房，把那袋子揣进了包包里。 “你还是冒冒失失的。”这句话是双关语，既是肯定，也是批评，随你怎么解读都是成立的。 他们不痛不痒的聊了一些闲篇，童副局长看天色不早了，担心影响老K家的休息，“要是您老没有别的……”老K提高嗓门笑道，“你看，你这小童……还是那么一个急性子……” 林玉琴从卧室出来，“嗨！来都来了，多坐一会呀。” “林姐，我不是外人，不是经常来看你们吗？我明天早上要到广州去，还得回家准备准备，等这阵子忙过了再来看你们。……” “哪有忙完的时候？” 老K坚持要送他，林王琴在一旁附和，“去去，你去送送。” 这两个男人边走边下楼，又在小区的林荫道上转悠，又嘀咕着说了不少话。……时而会意，时而沉寂，彼此心照不宣，彼此心满意足。 老K说，“你老是搞这个名堂，迟早是要翻船的，这……”他伸手抓住那袋子。童副局长肯求道，“孝敬不周，请您老收下。” 分手时，老K装着生气的样子往回走，上电梯时还在想——外传小舅子林建宏是副市长的热门人选，有他的庇护，老子虽然退休了，却还是大爷。谁敢怠慢我也？就当下而言，不单是小小所里的W还攥在手上，怕是大名鼎鼎的万局长也要仰仗我呢！ 这些人哪里知道，我在林建宏面前顶个屁用，他根本不听我的。不过，既然都找上门来了，我就“虎假虎威”好了。……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的小舅子，总是说得上话的，也就尽力而为吧。他不由得感叹，哎！这年头舅子当道了——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有一丝忧虑在头上萦绕。 当他走出电梯摸时才发现钥匙忘在家里了，伸手敲门，老婆没有应声，但门却开了。…… “哟！K哥啊？！……”张桂花嫣然一笑。 “怎么是你？……”老K尴尬的笑笑，语无伦次，“我的钥匙落在家里了——不对——哦——” “屋里坐，屋里坐。” “恭敬不如从命喔。” 当老K意识到电梯坐错楼层时，已经糊里糊涂进了张桂花的家，他多少有点不错所措。见张桂花笑脸相迎，殷情的端茶倒水，屋里又没有另外的人，在这样一个私密的空间里他卸下了伪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K哥难得来一次，来了就来了，还不好意思，那不是太虚为了吧！”张桂花把一杯茶水送到老K面前，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神情坦然。 “那里的话？”老K坐在沙发里笑说，“你可没有邀请我吧！” “非得邀请吗？” “当然啦！你不邀请，我一来，这孤男寡女的，谁说得清楚是什么关系呢？” “对呀！要不K哥帮忙介绍一个对象怎么样？”张桂花脸颊一红，脱口而出。 “介绍一个，可以啊，怕是不入你的法眼呢？” “哪里的话，你都没介绍嘛，就说什么法眼不法眼的。……”她故作嗲声嗲气状。 老K听得这女人的声音，心都麻木了，他想起身给自己掺水，又觉得腿软了。张桂花温柔的接过杯子，转过身去对着墙壁嘀咕，“哥啊！你打麻将还可以……这你不行……”同时，“哧溜”一声，笑出声来。 一个回合下来，空气中顿时冒出了一种挑衅的信号。有种野味——大概是荷尔蒙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了。嚯嚯，……女人的一缕幽香飘来，刺激着老K的神经，点燃了他并不旺盛的欲火…… 他开始与自己较劲，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2022.1.27 扬一扬手吧，母亲 作者简介 夏勇康 夏勇康，男，59岁，重庆人，喜欢文字，一个在文学中逆生长的人，常寄花鸟于山水，蜉蝣于天地。 柴米油盐百姓事，锅碗瓢盆皆文章。关注【黄土地文学】，体验有滋有味的生活。 【黄土地文学】投稿： 邮箱136352905@qq.com 微信 L13848911998 你若喜欢本文，就在最后右下角点个“在看”让更多朋友看到哦！ 声明：平台文章为原创作品。允许转载和责编，授权转载请联系平台编辑并注明来源：“黄土地文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