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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肉绳（七十七） 我们之间还得相处一段时间，需要互相进一步了解，所谓来日方长吗，你同意我的意见吗？晚上刚一踏进家门，母亲就欢喜地说，小刚，听说你要回来当市长了？曹刚看看吴敏，吴敏知道他的意思就辩解道，我可没有给伯母说啊!曹志新却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河川市这地方水土硬着呢，这市长不是谁想当就能够当好的。曹刚呀!据我所知，明天才是宣布你上任的日子，我劝你还是认真想一想，为官一任要造福一方，你要有这个金钢钻就揽这个瓷器活儿，没有这个金钢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儿，千万不能祸害家乡。老曹你瞎说什么呢？高梅打断丈夫的话说，他能不能干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为什么要干涉儿子的工作？曹志新反驳道，我这不是为他好吗？给他敲个警钟有什么不好？曹刚急忙说，妈，你别和我爸吵了，我爸说得有道理，虽然话说得有点刺耳，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放心吧！爸妈，儿子不会给你们丢脸的。好啦!吃饭吧，妈，把酒拿来，今天我特别想喝两口。吴敏替曹刚说了话，她说，伯母，就让他痛痛快快喝一顿吧。我知道他会把握分寸的，我认识他以来还没有见过他喝醉过。曹志新也说，今天就破例吧，我也特别想喝，就算我们为儿子明天走马上任庆贺一下。高梅只好取来一瓶五粮液，喝酒吃饭间她对曹刚说，小刚，妈想对你提个要求，这要求也不过分，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曹刚喝下一杯酒后说，妈，你说吧，只要儿子能办到就不会拒绝你。高梅说，我是想让你把你和小敏的关系早点确定下来，这个要求过分嘛？曹刚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了，他说，妈，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一来我明天就要上任了，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二来我和吴敏已经说过了，我们需要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说实在的我们彼此还不是那么了解，只有通过接触才能深深了解对方，才能最后做出决定。高梅不理解地说，还不了解？不是说你们认识有两年了吗？吴敏感到有些尴尬，她赶快说，伯母，我们俩认识是有两年了，可真正考虑婚恋关系才仅仅开始。曹刚说得有道理，我同意他的意见，让我们俩相处一段时间再说。曹志新也说，挺好！我也同意他们相处一段再说。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我当年就是吃了草率的亏，弄得我一辈子也过不上安宁的日子。曹志新没有说话端起酒杯继续喝酒，然后说，我并没有喝醉，但我喝好了。儿子，我们爷俩出去走走，行不？父子俩就下楼来到了大街旁的街心花园，晚上这里仍然有不少人。曹志新把儿子带到一个长条椅子上坐下，他点燃一支香烟后说，曹刚呀!你知不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曹志新深深地叹口气说，其实，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曹刚大吃一惊，他急忙阻止道，爸，你喝多了，你怎么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呢？曹志新用手势制止了曹刚继续说下去，他说，我知道你母亲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如果我今天再不向你挑明，你们母子就会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和你妈结婚不到九个月你就出生了，当时我以为是早产，你上小学时有一次你出了车祸还记得吧？曹志新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比你妈早一会儿赶到了市医院，医生说你需要马上输血，并且说医院没有了与你相同的血液，要我请些人来验血。我当时就让医生先抽我的血，医生为了救你就同意了我的意见，用针管抽了一管子去化验，可过了一会儿那个医生悄悄地告诉我说，你和你儿子的血型不相同，用不成。后来我买了些礼物到那医生家问了个究竟，那医生终于对我说了真话，他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当时听了就感觉天旋地转，后来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从来没有向你妈说起过，当然也不会向外人流露。你妈心里明白，但她没有向我说实话，所以我对她很痛恨，两人就免不了出现一些磕磕碰碰，感情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不管怎么说大半辈子已经下来了，还能怎样？我就忍辱负重地支撑着这个家，直到今天。刘鑫是你的生父，你过去肯定不知道，是你带调查组来了之后，你妈为了帮刘鑫一把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我肯定没有猜错。你为了报答母亲而丧失原则想袒护亲生父亲，于是你工作上出现了失误。可到后来你发现凭你一个调查组的组长想掩盖刘鑫的腐败案件是不可能的，非但不可能掩盖，反而会把你也卷进去，所以你当机立断地改变了立场，置父子之情而不顾，大刀阔斧地开展了调查工作。你改变了立场的同时也改变了事态的局面，你变被动为主动，终于把你的生父绳之以法。这个结果我很满意，我认为你还没有丧失一个纪检干部的良心，也没有辜负党对你的培养。假如你继续袒护刘鑫的话，第一个站出来揭露你的就是我，可这种结果没有出现，我心里才踏实了。你没有让河川市的人民失望，这是你下一步当市长的政治基础。这就是我今天要对你说的心里话。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对你有着养育之恩，从来就没有虐待过你。我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的，今后也一样，除非你不再想认我这个养父。爸，您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好爸爸，永远是我的好爸爸。曹刚终于流下了眼泪。曹志新把儿子的肩膀揽住说，儿子，什么也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吧。曹刚抹掉了泪水说，好吧!爸，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爸，我还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曹志新说，儿子，爸爸今天高兴，只要爸爸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告诉你的。你问吧。曹刚说，我要问的这个问题的性质非同一般，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曹志新赶快说，咱们父子俩谈话，什么性质的问题都可以谈，你不必有顾虑。曹刚这才说，爸，三十多年前油房圪旦场面里那场大火是不是你放的？曹志新震惊了，他看着儿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他说，你怎么可以怀疑到我头上？曹刚回答说，爸，这很简单，因为村里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场面放火，在那样一个云胶夜黑狂风怒叫的晚上，远离村庄的场面没有人去放火的话，麦垛是不会自己起火。而当时你正在暗恋着我妈，我妈却和刘鑫相爱了。那天晚上我妈恰巧去陪刘鑫一起看场，你看到了心里很不好受，为了得到我妈，所以你挺而走险放了一把火，然后指控刘鑫是纵火犯，当时……够了够了!你不要往下说了。曹志新打断了儿子的话说，曹刚，我告诉你，那把火不是我放的，不是!他几乎是在咆哮。曹刚沉思一下说，爸，我知道我不应该提三十多年前的老账，何况这是你们上一代人的事情，既然你不承认我也就不再追问。我只想对你说一句，爸，以后对我妈好一些，她老人家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爸，你能答应儿子吗？曹志新认真想想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劝劝你妈，让她对我也好点。这没问题，好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儿吧，我和吴敏回去还有事情。我们回家吧。曹刚说着搀起父亲往家走。曹志新不知是喝多酒的原因还是曹刚刚才的话剌激了他，他在儿子的搀扶下仍然有些摇摇晃晃，脚下轻飘飘的，象踩在棉花上似的。王福林,男，内蒙古五原人，曾在《文学与世界》和《草原》编辑部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文学作品有：中篇小说《良心楼》；长篇小说《荒魂》《河魂》《村魂》《凡尘》《少年吕布在五原》等十部作品。其中中篇小说《良心楼》获内蒙古“索龙嘎”文学奖。近年创作百万字的力作《女人的青春岁月》《吕布》及网络小说《土作家》《人生》等。 柴米油盐百姓事，锅碗瓢盆皆文章。关注【黄土地文学】，体验有滋有味的生活。 【黄土地文学】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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