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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嘉靖时期，长清县万德镇有一个男子叫黄大发，年轻时候家中是卖豆腐的，后来他年纪大了，豆腐坊便包给别人做了，自己乐得一个清闲。 黄大发这辈子没有娶妻，自然也就没有孩子。以前身体好的时候，白天忙活，晚上累了就睡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他年纪大了，腿脚也有些不便，纵使家里有两个银子，奈何身边没人照顾，就是生活起居也非常困难。  不过有一点大家很好奇，黄大发年轻时高大帅气，为何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呢？ 有媒人曾给黄大发介绍过几个姑娘，不过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黄大发又突然反悔了。 这件怪事发生过很多回了，大家都以为黄大发身上有怪毛病，这辈子只能是光棍命。村民们三言两语传开以后，也没有哪家姑娘再愿意嫁给他了。 其实说起这件事来，黄大发心里也憋屈，他年轻时候身体健康，自从当年出了那次意外，他不仅腿脚受伤，还落下一个心结，至今都过不去那个坎。 那一年冬天，黄大发挑着豆腐去镇上叫卖，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一直等到天黑，一担豆腐也没卖完。 黄大发摇头叹息了一声，准备回家将这些没卖完的豆腐发酵腌制一下，这样还可以做成豆腐乳。 有些乡亲们就喜欢吃他腌制的豆腐乳，虽然这些不值钱，但是乡亲们也不好总是拿他的，于是会拿一些其他东西来交换。  他挑着豆腐担子，向回家的方向走着，等出了城门，他发现在城墙根那里有一个乞丐缩着身子。 黄大发于心不忍，这世道确实有很多人不是被冻死就是饿死，既然他今天撞见了，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走过去问道:“兄弟，你快醒醒，这里风大，可不能在这睡了。” 那乞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肯再花费一点力气。 黄大花放下担子，从担子里拿出几块豆腐盛在碗里递过去说道:“兄弟，这还剩几块豆腐，给你吃了吧。” 乞丐看到豆腐后，两眼放光，抓起豆腐就开始狼吞虎咽，没多大一会，一碗豆腐就舔的干干净净。 “好心人，豆腐还有吗？”乞丐撩起头发，眼巴巴地看着黄大发。 “罢了，剩下这些豆腐也不做什么豆腐乳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管饱。”黄大发嫌弃白布，将担子里剩下的豆腐都拿了出来。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窜出几个乞丐，一下将他的豆腐都抢光了。刚刚那乞丐手脚也不慢，抢了足足一大碗。 不过，让黄大发感到奇怪的是，对方拿着一碗豆腐并没有急着吃，而是放在怀里，用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看见了一样。 黄大发没有在意，等其他乞丐把豆腐吃完了，他追着那些人把碗要了回来。 他刚准备挑着担子回家时，却见刚刚那乞丐将怀里的豆腐，送到一个小男孩面前说道:“孩子，快吃吧！” 那孩子摇了摇头，却不肯伸手去接。于是那乞丐指着黄大发说道:“我刚刚吃过了，你不信可以问他，就是这个好心人给我们的豆腐。”  小男孩向黄大发看过来，等黄大发点过头以后，他才一脸欢喜地接过去，只是端着碗也没有吃一口。 黄大发好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还不吃呢？” 小男孩说:“我娘还没吃，我能带回去给她先吃吗？” 就在黄大发一脸疑惑的时候，那乞丐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可怜，才八岁，父亲就过世了，家里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娘。每次他乞讨来的粮食，总要拿回去先给娘先吃，八岁的孩子，看着像四五岁一般。” 黄大发听完有些动容，他摸了摸口袋，兜里有几个今天卖豆腐挣来的铜板，他走过去递给男孩说道:“孩子，这钱你拿着，给你娘买点好吃的。” 小男孩看着送到面前的铜钱，心里想要，却又不敢伸手来接。还是乞丐开口道:“小军，你接着吧。不过你得记住这个好心人的模样，将来有机会要知道报答。” 原来小男孩叫罗军，也是这万德镇人，以前罗家是长清县的大户人家，后来遭了变故，才成了今天这般样子。 等小军离开后，刚刚那乞丐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些钱，应该是你卖了一天豆腐赚的吧，都给了别人，你回去怎么办？” 黄大发笑了笑，反问道:“你自己都吃一顿饱一顿，不也把那碗豆腐送人了吗？”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乞丐见黄大发挑着担子准备离开，他突然喊道:“好心人，你住在哪里？” “我家住在九曲村。”黄大发回了一句，便起身赶路了。 “九曲村离镇上可远着呢，这都天黑了，你还是歇一晚再回去吧。”乞丐说道。 “不了，回去得磨豆子，明天一早还得接着卖呢！”黄大发摆了摆手，挑着担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若是碰见娶亲的轿子，不能盯着看，往回家的方向一直跑，千万不要回头！”乞丐大声喊道。 黄大发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刚刚那乞丐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继续挑着豆腐担子往家赶着，如果能早些赶回家，他就多一些时间磨豆子了。 手工制作豆腐的过程还是非常繁琐的，首先要挑选出优质的黄豆；然后放入水中浸泡，让黄豆吸水、膨胀，再破裂；接着将泡好的大豆分多次加入石磨中加水研磨粉碎；再用过滤网布加入温水，搅拌均匀后装入布袋，用手摇动滤浆。 到这一步，豆浆就制作好了，加一点红糖喝起来甘甜可口。不过豆浆到豆腐，还得放入锅内，猛火加热煮沸，煮至锅面豆浆泡沫破裂，成为熟豆浆。 煮浆完成后，就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一般用石膏粉作为凝固剂，将水加入烧好的石膏粉调成石膏浆，然后将石膏浆倒入豆浆中，用勺子轻轻搅拌，等待数分钟后豆浆就凝结成了豆腐花。 最后一步就是用重物压制，通过榨出豆腐花内多余的浆水，使豆腐脑密集地结合在一起，便成功制成一定弹性与韧性的豆腐了。  这些制作豆腐的工序，黄大发每天都要重复，为了一早能赶到镇上卖出新鲜的豆腐，他总是连夜磨好豆子，天不亮就起床装好，挑着豆腐担子赶着进城。 有时候卖得好，不出一个时辰，一担豆腐就卖光了。这样的话，他就能早些回家，提前做好准备，能多休息一会。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不过回去的路上都有老乡作伴。只是今天实在太晚了，他只能一个人走夜路回家去。 这条路都是山路，一到夜里风很大，吹着两边的树叶哗哗作响，黄大发挑着豆腐担子正在前面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心里觉得纳闷，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走这条路呢，而且声势浩大，一点不怕惊扰了山间野兽。 黄大发挑着豆腐担子，眼下手里没有灯笼，只能凭着那点惨淡的月光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着。若不是对这条路非常熟悉，恐怕不知道摔多少跟头了。 身后敲打的声音越来越近，热闹的像迎亲的队伍，他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真猜的没错，只见一群穿花白衣的男子，肩上扛着一台轿子，周围还有一群陪送的家丁和丫鬟，四人一排，浩浩荡荡向前走去。 “糟了，今天那乞丐说，路上若是遇见迎亲的轿子千万不能回头看，要一直往家跑，可眼下我回头看了，这可如何是好？”黄大发嘀咕道。 这时他注意到，抬着花轿的几人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身体向前倾，脚后跟踮起，看上去不像走路，好像是飘着往前跑的。 黄大发心里有些怵，可眼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扔掉了肩上的豆腐担子就拼命地往前跑。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大发，你别跑呀，来帮我抬轿子。” 黄大发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迎亲队伍里那么多人，抬轿子为什么要喊自己呢？更何况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帮人，对方如何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大发，我今天做了新娘子，你看着美不美呀？”那道娇柔的女声又再次响起。 黄大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轿子突然停了下来，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位身着红衣的新娘子，她掀开红盖头，露出美丽的娇颜，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黄大发开口问道。 “你忘了吗？我经常买你的豆腐吃，你的豆腐又白又嫩，我最喜欢吃了，今天我还想再吃一碗，你那里有吗？”女子看着他问道。 “今天的豆腐都卖光了，一点也不剩，你若想吃，还是改天吧！”黄大发回了一句，怎么也不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女子。 “没有豆腐，那我吃你就好，你应该比豆腐好吃呢。”女子话音刚落，双手上长出利爪，朝他扑来。 黄大发见状，侧身一闪躲了过去，然后爬起身继续跑命。他跑着跑着，却摔进一个巨大的洞坑里，左腿被洞坑里的削尖的木头给刺穿了。 “啊！”黄大发一声痛哼，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昨天夜里他走过这段路时，不小心掉进猎人的陷阱，然后摔晕了过去。 他看了看四周，只见洞坑深数米，洞壁光滑，想要空手爬上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刚想起身，发现左腿却是失去了知觉，那块被刺穿的地方还留着血，若是再不及时医治，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 “喂，有人吗？救命啊！”黄大发奋力地喊着，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还是没有人过来搭救。 就在他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突然看见一个男子趴在洞口上面看着，似乎说了一句:“我以为是只野猪呢，怎么人也跳进去凑热闹，这下子糟了。” 黄大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 这时，他看清楚床边坐着的男子正是救自己出来的恩人，于是要起身道谢，却被对方按下道:“你伤得严重，先坐下好好休息，小月给你去请郎中了。”  “爹，郎中请来了。”这时，一个女子引着郎中从门外走进来。 黄大发扭头向说话的方向看去，待看清女子的长相后，他吓得失声尖叫道:“你，你是……” “公子，我叫柳月，你叫我小月就行，是爹爹在陷阱里发现了你，我去给你郎中来了。”柳月笑着说道。 黄大发掐了自己一下，有痛感就代表不是做梦，可眼前的柳月和昨天梦境里的新娘，为何相貌一模一样呢？ 郎中把完脉，检查完伤势后一阵摇头，黄大发连忙问道:“郎中，我这腿怎么了，能治好吗？” 郎中叹息了一声道:“生命已无大碍，只是这腿就算治好，以后行走恐怕也有不便。” “郎中，您的意思，我这腿是废了吗？”黄大发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如果他的腿真的废了，以后还怎么挑着豆腐去镇上卖呢？ “公子，你别伤心难过，慢慢恢复，会好起来的。”柳月连忙安慰道。 待送走郎中后，黄大发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自己昨天夜里挑着豆腐担子掉进了柳老汉挖的捕兽陷阱里，早上被柳老汉救了回来。 如此说来，柳老汉虽然救了他，但是没有对方挖的陷阱，黄大发也不至于掉进去伤成这样。 黄大发在柳家养伤，这一住就是半个月，这段时间多亏了柳月的细心照顾，黄大发的伤势也恢复的不错，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腿脚看上去有些跛。 两个人这半个月待在一起，互生爱慕之情，只是都没有说出口来。 柳老汉看到这一幕，眉头顿时一皱，他把女儿喊出去说道:“月儿，我给你许了一门亲事，是镇上的王员外，他想要娶个二房夫人，你嫁过去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爹，我不要，我不要做什么二房夫人。”柳月果断拒绝道。 “死丫头，胡说什么，你不嫁过去，难道嫁给里面那个小子吗？一个跛脚汉，能给你什么生活？”柳老汉气呼呼的说道。 “对，我就要嫁给大发，我死也不嫁给王员外。”柳月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柳老汉见女儿跑走以后，回头正好遇见走出来的黄大发，他阴沉着脸说道:“你如今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若是想再住几天，我这就去买些酒菜。” 黄大发不是傻子，听得出来柳老汉这是在下逐客令，他若是再住下去，恐怕要被人家说没脸没皮了。 临走前，柳月找到他说道:“大发，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嫁给王员外，我想嫁给你，我要一辈子服侍你。” 黄大发看着对方，心里很想答应，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个跛脚汉，将来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成问题，又怎么给对方一个安稳踏实的家呢？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月儿，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这腿伤是拜你父亲所赐，我怎么会娶你呢，你死了这条心吧！” 黄大发说完，十分决绝的扯开对方的手，转身一跛一跛的离开了。只是没人知道，他转身时，眼里的泪水在打着转，心里痛的说不出话来。 “黄大发，我恨你！”柳月哭喊着说出这一句话，转身跑开了。 过了几日，黄大发去镇上卖豆腐，听到一个消息。王员外的小儿子在娶亲当日，新娘子在花轿中服毒自杀。 得知这个消息，黄大发非常伤心难过，他更是后悔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倘若他当初答应柳月，这样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因为这件事，黄大发一直没有娶妻。他每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挑着担子去镇上卖豆腐。 如今他腿脚不便，卖的比以前少一些，不过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倒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这一天，他在镇上卖豆腐，瞧见一个乞丐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于是走过去问道:“你们何故要如此打他？” “他偷拿我家馒头不给钱，这种人就该打死。”为首的男子说道。 “多少钱，我替他给。”黄大发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对方递过去，对方这才肯罢手。 等那帮人离开后，黄大发也认出了对方，原来眼前的乞丐，正是十多年前提醒自己夜里不要回头看花轿的乞丐。 这时候，那乞丐也认出了他，于是感谢道:“好心人，十多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一副热心肠，今天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只是你偷吃人家馒头，实属不该，你若是饿了，以后可以来城西边来找我，我每天都在那里卖豆腐。”黄大发说道。 乞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后不要来镇上卖豆腐了，若是叫他们知道，不会饶过你的。” 乞丐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黄大发刚想追问几句，却见那乞丐已经走远了。他摇头一阵苦笑，只当对方说了一句玩笑话，没有当真。 第二天，黄大发和往常一样，挑着担子在城西头卖豆腐。突然有一个男子走过来问道:“你这里还有多少豆腐？” 黄大发掀开白布看了一下，回道:“还有十多块呢！” “我全都要了，你给送到城西的王府上。”男子说完，扔下一定银子就走了， 黄大发见对方出手阔绰，不愧是大户人家，于是挑着豆腐担子就往王府送过去。 他走到王府的后门，见门是打开的便直接走了进去，厨房里两个伙计正在说话，他听了几句进去。 一人说:“你知道吗？罗家那小孩高中了榜眼，被朝廷派回乡做知县呢。” 另一人接话道:“罗军那小孩是个大孝子，从小就聪明，可惜他那苦命的娘却无福消受啊！” 这时，前面说话那人突然低声说道:“你知道吗？那罗家跟王家可是死对头，这回王家估计要大祸临头。” “嘘，你小声点。”旁边人提醒道。 “这是你们要的豆腐，我就放在这里了。”黄大发喊了一句，将豆腐取出来放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听到什么？”伙计问道。 “我刚来呢，你们说了什么？”黄大发装着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 “没，没什么，豆腐放下你就走吧。”伙计说道。  等黄大发转身要离开，两个伙计一使眼色，手里出现一个大麻袋，直接将黄大发给套住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听见。”黄大发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耳朵能听见一些声音。 “老爷，人抓住了，现在怎么处置？”黄大发听到那伙计的声音在询问。 “哼，罗家那小子这次回来就要重新调查柳月一案，我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黄大发听了一会，终于想起这声音就是今天去买豆腐的男子，原来对方竟是王家老爷。 黄大发突然一惊，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十多年前，柳月不就是要嫁给王员外的小儿子，然后传出在花轿中服毒身亡吗？ 只是这个消息是从王府传出来的，外人都不知道真相。刚刚对方说罗军回到长清县做了父母官，要翻查当年旧案，难道柳月死亡的真相另有蹊跷？ 黄大发悔不当初，自己要是听了乞丐的话，不去城西卖豆腐，那今天也就不会遭这个灾了。 如今他被人绑了起来，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不过就算一死，有件事还是让他十分疑惑，为什么那乞丐什么事都好像提前知道了，难道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吗？ 想到这里，黄大发苦笑一声，这天下哪有什么鬼神，若是真有的话，那些穷人就不会饿死，这些恶人也不敢猖狂了。 黄大发被五花大绑的关在柴房里，到了夜里，他睡得正迷糊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大发，快醒醒，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再晚可就危险了。” 黄大发睁眼一瞧，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乞丐。这一次，他不敢再大意了，乞丐所言每次都应验了，他若是再迟疑，小命丢了可不妙。 “王家大门紧闭，你是从哪进来的？”黄大发好奇的问道。 乞丐一笑，指了指后院的一个狗洞，原来他刚刚从那里爬进来的。眼下王府的门口都有人把守，他们也只能从这里再钻出去了。  两人逃出王府后，黄大发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王家若是知道，肯定会连累你的。” “我们去一个，王家不敢去的地方。”乞丐说道。 黄大发想不明白，在这长清县城里，王家财多势大，哪里是他们不敢去的？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县衙门口，黄大发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乞丐回头说道:“跟我进去见一个人，见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黄大发不肯进去，这里毕竟是县衙，青天大老爷住的地方，他一介草民若是进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就在黄大发转身要离开时，乞丐突然喊道:“孩子，你难道不想给月儿申冤吗？” 黄大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回头向乞丐看去，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你，你是柳叔？” “没错，孩子，我就是你柳叔，当年我狠心拆散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那王家夫人太狠心，竟把我的宝贝闺女给害死了……”乞丐说着，想起以前那些伤心事，顿时泪流满面。 黄大发得知这个真相，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柳月当年的死因果然另有蹊跷。 两个人说话间，从县衙里走出一个官差，对方走到二人面前说道:“二位，大人有请。” 黄大发和柳老汉走进县衙，见到了刚上任的罗大人。对方走到黄大发面前说道:“恩人，您还记得我吗？” 黄大发看着对方，觉得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想起来说道:“你，你是……” 他的话没说出来，不过却是想起对方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小军，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对方竟然当上了长清县的县令。 故人相见，一番寒暄，黄大发才得知二人的经历。 原来当年王家威胁柳老汉，如果不同意把女儿嫁过去，就会报复柳家，甚至连黄大发也吃不了兜着走。 柳老汉迫不得已才拆散二人，等黄大发离开柳家之后，王家便派人来娶亲了，他们用柳老汉威胁，柳月只好坐上花轿嫁入王家。 可是那王家大夫人是个善妒的女人，她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在县里当场，暗中毒害了柳月。而对于此事，王家不敢张扬，便对外宣称柳月在花轿中服毒身亡。 柳老汉对于这个说法自然不信，可是凭他一个人又如何斗得过一手遮天的王家呢？ 柳老汉几次报官，都被人毒打了一顿，幸亏被罗军所救。 罗军告诉柳老汉，让他忍一时风平浪静，等找到时机再扳倒王家。 从那时候起，柳老汉便装作一个乞丐，在镇上到处溜达，观察王家人的去向，暗中搜集王家欺压百姓的证据。 而罗家祖辈本就是朝廷命官，当年被人陷害才遭遇此难。后来沉冤得雪，罗军也得以参加科举，几年后果真考中榜眼，被皇上钦封七品知县。 罗军回到长清县，暗中找到了柳老汉，如今王家的罪证已经收集，只待有人击鼓鸣冤，在公堂人指证王家所犯的罪行。 黄大发听了这些话以后，他激动的说道:“我愿意当堂指证，王家这些年欺男霸女，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好！我这就派人将他们缉拿归案！”罗军也非常激动，因为当年陷害罗家的人，王家也逃脱不了干系。 当王员外和大夫人被带到公堂上，两人自知大势已去，便互相攀咬起来。 罗军见此情况，惊堂木一拍道:“你们二人欺压乡邻，草菅人命，如今证据确凿，休想狡辩。” 当长清县的百姓得知王员外夫妇要被游街示众，拉到菜市口问斩时，街道两边站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扔着烂菜叶和臭鸡蛋，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到这一幕，黄大发和柳老汉都笑了，能亲眼看到恶人被惩治，以前所经历的痛苦和委屈一切都值了。 黄大发对乞丐说道:“柳叔，您跟我回去吧，以后我孝敬您。” 这时，罗军走过来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对我有恩，若不是当年的救助，我也没有今天，以后我来孝敬二位吧。” 黄大发和乞丐相视一笑，他们都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毕竟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只要不偷懒，也不至于饿死。 在黄大发的劝说下，柳老汉也答应跟着对方回去做豆腐，二人做出的豆腐不仅鲜嫩，而且便宜，有时候还会接济那些遇难的穷人。 柳老汉去世以后，黄大发也年纪不小了，他之所以不娶妻，大概是因为心中忘不了曾经那个善良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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