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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兴宝:东拉西扯之•从百草园到奥森公园

 梅君小苑 2022-06-17 发布于河北

东拉西扯之·从百草园到奥森公园

我想我大抵是需要去看医生了。

因为横竖睡不着,即便是子时入睡,至丑时必定又醒转来,翻滚至寅时方又睡去。算来每日的卯时至辰时竟是睡得最安稳的,偏又有不省事的人辰时未过就打电话来,这着实让我心里很不爽。

睡不着通常叫做失眠,不晓得这是西医的叫法还是中医的叫法。因为中西医是不同的,比如鼻炎,西医是这么叫,而中医却叫做脑漏,似乎有道理,你甭管漏的是什么。再比如感冒,也是西医的叫法,中医是叫作伤风的,可也见古装剧里有管伤风直接称为感冒的,听了实在可笑。后来想大约是那编剧和导演带着演员们一起都患了脑漏,也未可知。网络上查询,说失眠的原因有生理上的也有心理上的。专心对照了一下,发现生理上的概率较小,因为全身的零件还皆是原装正品,且运转也属正常,并未出现卡、顿等现象,除了脑子偶尔会,但那又不影响睡觉。莫不就是心理上的?可仔细梳理了一下,也未见异常。目前的状态是一没有失业,二没有失恋。倘若失业了,便会没有钱花,看到旁边的人买了一支冰棒,便也会生气,因为他并没有请我吃。失业了还会没有饭吃,大半夜肚子会咕咕叫,很有可能也会睡不着。起码,我现在也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虽然目前很有些扯了全民小康的后腿,但冰棒也还买得起,饭不好,也还不至于空着胃。莫非是失恋了,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况且倘若真是失恋了,怕是不光睡不着,很有可能要趁睡不着去找刀片或者歪脖树的。而我虽然睡不着,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最近也并没有收到哪位熟识的女士邮来的绝交信,至多也只是偶尔会不理我抑或是不及时回复。每天的子时至丑时,也并没有被哪位女士曾经慰问过。不过若真是能有某位女士这时发来关切的信息给我,我想便是为伊失恋也是值得的。

搜来找去仍不清楚原因,于是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没能学医,西医中医都没学过。没得法子了,看来只能去看大夫了。可巧楼下便有一所医馆,唤作百草园。这竟与绍兴的百草园同名。那园我去过三次,皂角树依旧高大,石井栏也依旧光滑,只是未找见那砖下面藏着斑蝥的短墙,黄蜂大约因为太肥胖了,所以未见得能活到现在,叫天子也因为太轻捷,不知道趁着风飞去了哪里。因为去的季节似乎不对,也未见到有覆盆子。可当年那个小男生却是从这里被提溜着小辫子拉去到了三味书屋而后长成了民族脊梁的。想既然这名字如此高大上,那里面坐堂的先生也必定是赛华佗的,起码应该不比藤野先生差。因为藤野先生并没有把那位剪了小辫子的少年教成医生周树人,却教成了文豪鲁迅,所以想来医术未见得好。既然这医馆名字就已经很吸引人了,于是便决定要去看一看。谁知这百草园还不是随时去了就有先生接待,却要提前预约的。虽然繁琐些,又想大约有本事的人都不是轻易可见的,也就释然了。终于约到了一个周六的申时,大夫倒也很准时,也很客气,望、闻、问、切,一丝不苟,极认真,然后便开了七天的药。我打量这次肯定没得问题了,便痛快的打开支付宝让人家扫了去。

至晚上,新鲜的药剂密封在一个一个精致的塑料袋里交付了,还不厌其烦的叮嘱我怎么吃,应该忌讳哪些,这又让我着实感动,甚至立刻就要泫然了,连连道谢。        

是夜服过药后并未见效,但尚属淡然。至第二第三日服过后,也未见效,便有些茫然。至第四日,觉得有某颗牙隐隐作痛,便有些迥然。再后来不得了啦,原来不是某一颗牙痛,而是每一颗都痛,不管是八毛的还是一块六的,便很是凄然了。痛定思痛的想了半日方才明白,肯定是吃错药了。急忙翻出来那先生的药方,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郁症。我实在忍不住有些愤然了。像我这样深谙阿Q精神胜利法的、时不时的就在心里骂一句又被儿子欺负了的、抑或是经常便在背后掷一块小石头的、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吃完面汤便进了右脑袋面进了左脑袋一动就是浆糊的人,居然会被那大夫诊断出郁症来,这天下真个是没有地方去讲理了。

失眠没有治好,反而又损失了许多银钱,想想离小康又远了一点,便越发的睡不着了。结局是狠下心来把那药剂扔进垃圾桶里去了,却又很是心疼了一段日子。

至到后来,还是一位好友的父亲指点了迷津,说是我的心火颇旺,只是脾肾略虚,水弱火强,则不能灭之,因此失眠,根本就不用吃药。叮嘱我每日晨起跑步,两月内可愈。

至此方才明白,原来还是生理上的问题,倒不是哪个零件有毛病,而是零件间的衔接协作不似先前那样顺畅了。只是这晨起跑步于我确是极难的。回想这许多年来的行状,似乎只是做坏事被人追时双足同时离地过,当然也有一次例外,是与好友为躲避一刚刚同桌用餐的醉鬼急忙钻进车子里遛之乎的时候紧跑了一段。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而每日卯时偏又是睡的极香的,如何能起得来。踟蹰了两日至第三日,终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跑步也不必一定非要卯时吧,我辰时去不是也一样的嘛。至多也就是我的早晨比别人晚一些嘛。这样想了,便很有些窃喜,原来我这个脑子里也不都是浆糊的。

北京也无非是这样,不到春风吹到的时节,公园里是一片枯黄的。北方的树种少得可怜,仅有的桑柳榆槐大叶杨们便愈发的骄傲起来,一定要等东风吹了又吹,闲人们盼了又盼,才会搔首弄姿着一丝丝的挤出些绿色来。园很大,唤作奥森公园。下楼左转两次便到了,而且不收费,这于我的确比较合适。因为我实在不是那样富且闲的人。树很多,杂乱无致,大小也参差不齐,地势也并不平坦,似乎是为了努力保持原有的地貌,但总也还有些人力穿凿的痕迹。不过在这喧嚣的闹市中,实在也算是难得了。大约因为不生烟火的缘故,估计PM2.5比外面要少些,所以自早到晚人是很多的。不过即便有也没关系,因为有位很有名的教授说了,只要不让PM2.5进到心里就行了。我实在疑心这教授平日里是怎样喘气的,莫非不是用嘴和鼻子?抑或是根本就不用喘气?再抑或人家的肌体血液是不需要氧气的?翻了许多古籍未找到答案,博学如度先生竟也不知道。看来这教授也许大概真是和我这下里巴人不一样吧。

跑道两侧的树,有的树干上系着一个小牌子,还有的竟然打着吊瓶。实在忍不住驻足前往观看,原来这里面的树都是有名字有来历的,吊瓶里装的是营养液。咳,原来这些树都像是官二代富二代一样的,饿了有送营养的,渴了有送饮料的,长那么大了,也还有人天天呵护着,据说谁要是敢乱动它们是要去蹲笆篱子的。可野外的树便没有这样待遇了。渴了自己使劲往下钻,饿了自己使劲摇,病了自己使劲扛着,雷电也得自己使劲顶着,甚至生死也由自己去。想它们肯定不如这公园里的树过的开心,而且极有可能也会和我一样睡不着。

起初并不能跑,只是比平日走的快一些,慢慢的就能跑了。哦,原来我不做坏事也是可以跑的。因为跑的慢,便不时有跑的快的人嗖地超过我去,也有从对面跑来的。他们的精神看上去很饱满,想肯定不会是因为睡不着才来跑步。各自的脸上似乎还都洋溢着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抑或是为什么笑。也许人家本就是这公园里的树,而我确是野外那种挣扎着进来的。可我也努力的想笑,比如叉麻将,我只是记着那银钱是如何在噼里啪啦的吟唱里滚进了我的腰包,若是我的银钱在这噼里啪啦的吟唱里滚进了别人的腰包,那是要努力忘却的。可是倘若偶尔有一次滚得太多了,又一时不能忘却,我便会把那人看成是我的仇人。因为我的原则是,凡是不让我开心的就是我的仇人,凡是让我开心的就是我的情人。可似乎又总是仇人比情人多,这实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手机是个好东西,因为可以记录跑了有多远。不然要是数步数可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尤其像我这种脑子不是很灵光的人。也正是因为不灵光,所以手机上的许多功能至今也还不会用。比如抖音啦、快手啦等等的。经常听人说在刷抖音,而且刷的不亦乐乎,便想那一定是那种我心向往的富且闲的人。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玩手机呢?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那种即富且闲而又睡得着而又跑得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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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夏兴宝,网名畸零人,七零后,出生于山东德州,爱好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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