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607）不停杀人1、想搞大事情 己酉，太后拜洛水受图，皇帝、皇太子皆跟从，内外文武百官、蛮夷各依方叙立，珍禽、奇兽、杂宝列于坛前，文物卤簿之盛，唐兴以来没有过这么盛大的仪式。 辛亥，明堂成，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珠。上施铁凤，高一丈，装饰任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橕、藉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称万象神宫。宴赐群臣，赦天下，放任老百姓入观。 改河南为合宫县。又于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人薛怀义因功拜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 侍御史王求礼上书说：“古之明堂，茅茨不翦，采椽不斲。今者饰以殊玉，涂以丹青，铁鷟入云，金龙隐雾，昔殷辛琼台，夏癸瑶室，无以加也。”太后不答理他。 太后想要征发梁、凤、巴蜑，自雅州开山通道，出击生羌，借机袭击吐蕃。正字陈子昂上书，认为：“雅州边羌，自国初以来未曾作为贼盗。如今一旦无罪戮杀他们，其怨必定加重；并且惧怕诛灭，必蜂起为盗。西山盗起，则蜀之边邑不得不连兵备守，兵久不解，臣愚以为西蜀之祸，自此开始。臣听闻吐蕃爱蜀国富饶，想要抢这里很久了，一直因为山川阻绝，障隘不通，势不能动。如今国家先乱边羌，再开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种，为乡导以攻边境，是借寇兵为贼除道，举全蜀以送给吐蕃。蜀地是国家之宝库，可以兼济中国。如今主持事务的人只图侥幸之利以事西羌，得其地不足以稼穑，财不足以富国，徒为糜费，无益圣德，何况其成败未可知！蜀地所恃的就是天险，人之所以安居的原因是无劳役；如今国家却开其险，役其人，险开则便寇，人役则伤财，臣恐未见羌戎，已有奸盗在其中。并且蜀人劣性，不习兵战，山川阻旷，距离中夏远，如今无故生西羌、吐蕃之患，臣见其不及百年，蜀地成为战地。国家近废安北，攻拔单于，弃龟兹，放疏勒，天下翕然称之为盛德的原因，盖以陛下务在养人，不在广地。如今山东饥，关、陇弊，而徇贪夫之议，谋动甲兵，兴大役，自古国亡家败，未曾不因为黩兵，愿陛下深思热虑。”既而劳役没有搞成。 2、再杀李家人 永昌元年（己丑、689） 春，正月，乙卯朔，大飨万象神宫，太后服衮冕，搢大圭，执镇圭为初献，皇帝为第二个奉献的人，太子为终献。先到昊天上帝座，次高祖、太宗、高宗，次魏国先王（武家人），次五方帝座。太后御则天门，赦天下，改元。丁巳，太后御明堂，受朝贺。戊午，布政于明堂，颁九条以训百官。己未，御明堂，飨群臣。 二月，丁酉，尊魏忠孝王称周忠孝太皇，妣称忠孝太后，文水陵称章德陵，咸阳陵称明义陵。置崇先府官。戊戌，尊鲁公称太原靖王，北平王称赵肃恭王，金城王称魏义康王，太原王称周安成王。 三月，甲子，张光辅守纳言。 壬申，太后问正字陈子昂，当今为政的关键。陈子昂退，上疏，认为“应该缓刑崇德，息兵革，省赋役，抚慰宗室，各使自安。”辞婉意切，其论甚美，一共三千言。 癸酉任命天官尚书武承嗣为纳言，张光辅守内史。 夏，四月，甲辰，杀辰州别驾汝南王李炜、连州别驾鄱阳公李諲等宗室十二人，流放其家于巂州。李炜是李恽的儿子；李諲是李元庆的儿子。 己酉，杀天官侍郎蓝田邓玄挺。邓玄挺女儿为李諲妻子，又与李炜善。李諲谋迎中宗于庐陵，以问邓玄挺；李炜又曾对邓玄挺说：“欲为急计，何如﹖”邓玄挺皆不回应。所以坐知谋反不告，同诛。 五月，丙辰，命文昌右相韦待价为安息道行军大总管，攻击吐蕃。 浪穹州蛮酋傍时昔等二十五部，先依附吐蕃，至这时来投降；任命傍时昔为浪穹州刺史，令统其众。 己巳，任命僧人怀义为新平军大总管，北讨突厥。行至紫河，不见虏，于单于台刻石纪功而还。 诸王准备起兵，贝州刺史纪王李慎唯独不预谋，亦坐系狱；秋七月， 丁巳，槛车徙巴州，改姓虺氏，行及蒲州而卒。李八男 徐州刺史东平王李续等，相继被诛，家族流放岭南。 女儿东光县主李楚媛，幼时以孝谨称，嫁给司议郎裴仲将，相敬如宾；姑有疾病，亲尝药膳；接遇娣姒，皆得欢心。这时宗室诸女皆以骄奢相尚，嘲笑李楚媛唯独俭素，说：“所贵于富贵的原因，能够满足自己的志向；如今独守勤苦，将以何求﹖” 楚媛说：“幼而好礼，如今而行之，不是实现志向吗！观自古女子，皆以恭俭为美，纵侈为恶。辱亲是惧，何所求乎；富贵傥来之物，何足骄人！”众人皆服她。等李慎凶问至，楚媛号恸，呕血数升；免丧，不使用膏沐这些东西近二十年。 3、高导不停有人事振动 韦待价军至寅识迦河，与吐蕃交战，大败。韦待价既无将领之才，狼狈失据，士卒冻馁，死亡特别多，于是引军还。太后大怒，丙子，待韦价除名，流放绣州，斩副大总管安西大都护阎温古。安西副都护唐休璟收集其余众，抚安西土，太后任命唐休璟为西州都督。 戊寅，以王本立同凤阁鸾台三品。 徐敬业失败时，弟弟徐敬真流放绣州，逃归，将逃奔突厥。经过洛阳，洛州司马弓嗣业、洛阳县令张嗣明资助遣送；至定州，为官吏所获，弓嗣业缢死。张嗣明、张嗣真多引海内知识，说有异图，希望靠这个免死；于是朝野之士为所连引坐的人特别多。张嗣明诬内史张光辅，说“征豫州那天，私论图谶、天文，阴怀两端。” 八月，甲申，张光辅与徐敬真、张嗣明等人同诛，籍没其家。 乙未，秋官尚书太原人张楚金、陕州刺史郭正一、凤阁侍郎元万顷、洛阳县令魏元忠，一起免死流放岭南。张楚金等皆为徐敬真所引，说与徐敬业通谋。临刑，太后使凤阁舍人王隐客驰骑传声赦免他们。声达于市，当刑的人皆喜跃谨呼，宛转不已；魏元忠独自安坐自如，有人让他起身，魏元忠说：“虚实未知。”王隐客至，又让他起来，魏元忠说：“等宣敕完了。”既宣敕，才慢慢起身，舞蹈再拜，竟无忧喜之色。当日，阴云四塞，既释放张楚金等人，天气晴霁。 4、继续清洗 九月，壬子，任命僧人怀义为新平道行军大总管，将兵二十万讨突厥骨笃禄。 当初，高初之世，周兴因河阳县令召见，皇上想要加以擢用，有人上奏以为非清流，作罢。周兴不知，数于朝等合。诸相皆无言，地官尚书、检校纳言魏玄同，那时同平章事，对他说：“周明府可离去了。” 周兴以为魏玄同阻碍自己，心里恨他。魏玄同一向与裴炎关系亲善，当时人以其终始不渝，称这是耐久朋。周兴奏诬魏玄同说：“太后老了，不若奉嗣君为耐久。” 太后怒，闰月，甲午，赐死于家。监刑御史房济对魏玄同说：“丈人何不告密，希望得召见，可以自直！” 魏玄同叹息说：“人杀鬼杀，亦复何殊，岂能作告密人啊！”于是就死。又杀夏官侍郎崔慽于隐处。自余内外大臣坐死及流贬的人特别多。 彭州长史刘易从亦为徐敬业所引；戊申，就州诛杀。刘易从为人，仁孝忠谨，将刑于市，吏民可怜其无辜，远近奔赴，竞解衣投地说：“为长史求冥福。”有司估计了一下，价值十余万。 周兴等人诬右武卫大将军燕公黑齿常之谋反，征下狱。冬，十月，戊午，黑齿常之缢死。 己未，杀宗室鄂州刺史嗣郑王李璥等六人。庚申，嗣滕王李修琦等六人免死，流放岭南。 丁卯，春官尚书范履冰、凤阁侍郎邢文伟并同平章事。 己卯，诏太穆神皇后、文德圣皇后宜配皇地只，忠孝太后从配。 右卫胄曹参军陈子昂上疏，认为：“周颂成、康，汉称文、景，皆以能措刑的原因。如今陛下的政治，虽尽善，然本平之朝，上下乐化，不宜有乱臣贼子，日犯天诛。现在大狱增多，逆徒滋广，愚臣顽昧，一开始认为皆是事实，然而自从上月十五日，陛下特察系囚李珍等无罪，百僚庆悦，皆贺圣明，臣才知亦有无罪之人挂于疏网者。陛下务在宽典，狱官务在急刑，以伤陛下之仁，以诬太平之政，臣窃恨这事。又，九月二十一日敕免楚金等死，初有风雨，变为景云。臣听闻阴惨是因为刑人，阳舒是因为有德；圣人法天，天亦助圣，天意如此，陛下岂可不承顺天意！如今又阴雨，臣恐过在狱官。那些系狱之囚，多在极法，道路之议，有人是有的非，陛下何不全部召见他们，自诘其罪！罪有实的人显示明刑，滥者严惩狱吏，使天下咸服，人知政刑，岂非至德克明哉！ 5、武则天改名 天授元年（庚寅、690） 十一月，庚辰朔，日南至。太后享万象神宫，赦天下。开始用周正，改永昌元年十一月为载初元年正月，以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以周、汉之后为二王后，舜、禹、成汤之后为三恪，周、隋之嗣同列国。 凤阁侍郎河东人宗秦客，改造“天”“地”等十二字以献，丁亥，施行。太后自名“武曌”，改诏称制。宗秦客是太后姑姑的儿子。 〔十二字：照为“曌”，天为“僐”，地为“凢”，日为“僼”，月为“囝”，星为“○”，君为“冮”，臣为“僟”，人为“僡”，载为“兠”，年为“儍”，正为“麿”。又有证为“冸”，圣为“儫”二个字。〕 6、告密者升迁 乙未，司刑少卿上奏除唐亲属籍。 腊月，辛未，任命僧人怀义为右卫大将军，赐爵鄂国公。 春，一月，戊子，武承嗣迁文昌左相，岑长倩迁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凤阁侍郎武攸宁为纳言，邢文伟守内史，左肃政大夫、同凤阁鸾台三品王本立罢为地官尚书。武攸宁是武士护兄长的孙子。 这时武承嗣、武三思用事，宰相皆在其下。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韦方质有疾，武承嗣、武三思前往探问，韦方质据床不为礼。有人功谏他，韦方质说：“死生有命，大丈夫安能曲事近戚以求苟免！”不久为周兴等所构，甲午，流放儋州，籍没其家。〔 二月，辛酉，太后策贡士于洛殿。贡士殿试自此开始。 丁卯，地官尚书王本立薨（被周兴所杀）。 三月，丁亥，特进、同凤阁鸾台三品苏良嗣薨（死得不明不白）。 夏，四月，丁巳，春官尚书、同平章事范履冰坐曾举犯逆的人下狱死。 醴泉人侯思止，开始以卖饼为业，后事奉游击将军高元礼为仆人，一向诡谲无赖。恒州刺史裴贞杖打一判司，判司让侯思止状告裴贞与舒王李元名谋反，秋，七月，辛巳，李元名坐废，流放和州，壬午，杀其儿子豫章王李亶；裴贞亦族灭。擢侯思止为游击将军。 这时，告密的人往往得五品，侯思止求为御史，太后说：“卿不识字，岂堪御史！” 侯思止对答说：“獬豸何曾识字，但能触邪。”太后悦，即任命为朝散大夫、侍御史。他日，太后以先所籍没的田宅赐他，侯思止不接受，说：“臣恶造反背逆，不愿居其宅。”太后越加赞赏他。 衡水人王弘义，一向无品行，曾向邻舍乞瓜，不与，于是告县官，瓜田中有白兔；县官人搜捕，蹂践瓜田立尽。又游赵、贝，见闾里耆老作邑斋，于是告以谋反，杀二百余人。擢授游击将军，不久迁任殿中侍御史。有人告胜州都督王李安仁谋反，敕王弘义按想。李安仁不服，王弘义当即于枷上刎其首；又捕其儿子，刚抓到，亦刎其首，函之以归。道过汾州，司马毛公与他对食，须臾，叱毛公下殿，斩杀，枪揭其首入洛阳，见的人无不震栗。 这时置制狱于丽景门内，入是坐牢的人，非死不出，王弘义戏呼说“例竟门”。朝士人人自危，相见莫敢交言，道路以目。有的人因入朝密遭掩捕，每次上朝，则与家人诀别说：“未知复相见否﹖” 解读：武则天的权术之道，就是让底下的人互相间搞举报，互相一揭发，关系就唯妙了，而权臣不太好弄的就暗杀，像王立本、苏良嗣这些人。 历史进入一个新试验阶段，恐怖政治是否有威力？ 陈子昂这些人也在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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