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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与母狼传奇故事

 老大姐嗨 2022-06-20 发布于山东

土狼湾荒僻无人烟,土狼是霸主。不过,经年开荒和狩猎,它的领地缩小,族群凋零。

传说那里的土狼獠牙有小半尺长,闪光的绿眼睛似鬼火。曾经一个壮汉领着半大儿子走亲戚,回家天晚,在土狼湾遭受群狼攻击。父子俩奋力搏斗。结果儿子还是被狼叨走了,壮汉则身受重伤留残疾。

土狼湾如此凶险,却是方园二十里重要的商旅之路。有什么方法呢?上天要如此安排设置!

土狼湾西口沙丘上有一座古坟,石碑上有些难懂字句,风化的墓檐上浮雕古怪阴森。人们说那是一块火地,火地埋死人会变成魔,而魔比鬼更邪恶凶悍。

东边岀口山坳上巨石壁立,路边岩洞里供奉土地公公雕像,为保过路人平安。不过,因年久失修,已显怪模样。

她必须穿湾而过,这是叔娘的旨意,要她去亲戚家讨要红苕渡春荒。她知道土狼湾的荒僻与凶险,知道春天母狼下崽后更凶残。叔娘更是知道这些,才派了十岁小姑娘这趟差事。

启明星还在天边闪亮,小姑娘喝了半碗野菜粥,穿上两年前妈妈做的大红花衣,脚蹬破口碎花鞋上路了。她岀了村口,望着坡前的高大皂荚树眼泪流下来。妈妈病故一年多了,爸爸因病饿于三个月前去世。俩人一同埋葬在皂荚树下。

她回望叔父家草舍,缥缈而虚幻,冷清的风扫动瘦小薄衣衫。

太阳一竿子高,小姑娘上了沙丘,古坟突兀眼前。她的心猛烈地跳,眼不往坟上瞅,脚步尽量的轻,生怕惊醒了冥冥世界的鬼魅。终于,她走过了沙丘,往深湾里走去。

这时,鬼魅出现了。一个目光阴沉,手持猎枪的中年男人也上了沙丘,往深湾的方向去。

山形不规则的朝沟内挤压,道路险峻。小姑娘不时手脚并用行进。到得平坦处快走,却又听见身后脚步声响了,心想有人同路一阵喜悦,回转头,但见一路空寂。

漫山遍野比人高的芭茅和灌木丛一遍又一遍呼啦啦的吼,峭崖上的松柏嗬嗬呼应!象警告又象示威。半明暗的密林和沟壑里,似有诡异眼睛跟随她的身影移动。

这“u”字形大沟荒芜的不可理喻。

她的神经还是比经过古坟时放松了一些:大白天的土狼湾上空有太阳,而且,野物是有形可见的东西。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紧张害怕,赶紧转移注意力,回想以前与爹爹过路这里。爹爹总是牵着她的小手,跟她说这说那,远处间或传来梆梆砍柴声。今天,她孤身一人,沟里却没有一点儿人活动的气息。

小姑娘心下里着慌,就努力去回想妈妈的音容笑貌。妈妈的笑脸刚浮上来,不料脚下一趔趄,换成了叔娘的驴脸,还有不久前叔父给耳光的眩晕。

她觉得心里象压了块大石头,闷的慌,想对着空旷的荒沟大声呼喊,嗷嗷嚎叫。但是她没有,而是奋力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故意放重脚步蹬蹬响:一切都靠自己了!

“扑腾”,前方拐弯处飞起一只野鸡,艳丽的翎子在芭茅丛中一闪。她吃了一惊,手中树枝落地,不由自主的停步往声响处看,见一双绿莹莹眼睛正盯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下,盯着那双绿眼睛忘却一切。

空气凝固了!

对峙片刻,那狼纵身一跃…小姑娘天旋地转,看见爹妈伸长手飞奔而来想要抓住她。她努力去握那伸过来的手,却怎么也够不着,滑入万丈深渊。

那狼纵身一跃,追赶野鸡去了,脹鼓鼓的奶子颤悠悠。哦,母狼!

小姑娘在草丛中苏醒过来,好好儿的,心里一松,汗哗地流下来,恐怖感消散大半。

有道是天意神授狼不吃人了么?非也。原来那狼新做了母亲悯幼,与小姑娘对峙时又发现她毫无伤已之意,更何况野鸡味美着呢!

她站起身,觉得这条荒沟比她的寄居所有趣有人情味,心念一转,“哎嗨嗨”一声就吼出来了。

“砰”,一声枪响!

接着,“哎嗨嗨”、“砰”,回声四起,混合着杂乱脚步声、风声,把土狼湾搅成一锅粥。

她不明究里,浑身一颤,拔腿向东山坳跑去。

小姑娘口喘粗气瘫倒在土地公公面前,汗水眯眼,撩起衣襟擦汗,露出了白嫩小肚皮。

“你个妹崽真不知羞!”耳旁响起叔娘责骂声。她惶惶然抬头,不见叔娘,却看见土地公公脸上不悦,赶紧寻了去亲戚家的路,落荒而去。

沟口暗影里一双狠毒眼睛盯着远去的小姑娘。他认识这个父母双亡的黄毛丫头,咬牙切齿恨她“哎嗨嗨”引起母狼惊觉逃遁呢!

密林深处,惊魂初定的母狼也在密切注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而她,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半下午,天空有些阴沉。小姑娘从老远的亲戚家走到了山坳上。她背着背篼,步履沉重,小脸汗涔涔通红。

她走进崖洞,一屁股坐地上,松开背篼索,抬起衣袖擦汗,瞄一眼土地公公。他还是不满意!

她想,自己又侵犯了他的领地,于是起身给土地公公作揖,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随即又坐下了。

今晨起的早,又负重远行,小姑娘困倦了,熬不住眼睛闭上了。

“哗啦啦”,下雨了。

小姑娘猛地惊醒,惶恐的盯着洞外,瞌睡没了!

一忽儿,雨似乎小了。她赶紧背起红苕往洞外走,却被更大阵雨堵回岩洞里。

她着急,知道土狼湾黄昏后不能过人,即便是大人也不敢这样行走的。

都说山雨来的快去的快,小姑娘开始数数。她从一数到一百,雨还是没停,也没有减小。她又给土地公公作揖,还是没有用,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人应声:“叹什么气?让我来陪陪你。”

她寻声一看,是“黑心萝卜”来了。“黑心萝卜”枪尖上挑着死野鸡,浑水被雨水淋透,跟死野鸡没有两样。

原来,她也认识他,还知道他的浑名和恶毒心肠呢!

“黑心萝卜”住邻村,是乡间二流子,偷鸡摸狗,调戏妇女,不务正业成天扛着猎枪东游西逛,人们避他如瘟神。

“黑心萝卜”进了岩洞,放下猎枪,一只手抓红苕往嘴里塞,另一只湿淋淋的手去捏小姑娘胳膊,口里说:“走亲戚去了?”

小姑娘不答话,肘一拐甩脱“猪爪子”,去抓背篼。“黑心萝卜”丢掉红苕,双手抓住稚嫩肩膀,恶狠狠地说:“你个死妹崽,上午哎嗨嗨叫啥子?吃多了哇?看我今天怎么样收拾你!”

小姑娘吓惨了,脸上死白,没命的大叫:“黑心萝卜你不得好死!来人呀!救命呀…”

声音在山野里迥荡,没有一点人气。土地神安坐如山,视而不见。

她拼命挣扎,头口手脚并用,鞋掉了,发辫散了,背篼打翻了…很快,她就坚持不住了。

突然,一条母狼穿过雨幕扑进岩洞。“黑心萝卜”抓住小姑娘的一条胳膊被猛地撕开。他急忙用脚去踢小姑娘,却被母狼狠狠咬住。“黑心萝卜”一阵巨痛,方才发现自己被母狼攻击,慌忙丢开小姑娘,去捡地上的枪。

小姑娘倒地,昏了过去…

太阳斜斜的照进岩洞。小姑娘在温热的耳鬓厮磨中苏醒过来,舒了一口气!母狼也舒了一口气,迅速窜出岩洞没了影子。

她坐起身,看见满地野鸡毛狼毛和头发,滚落的红苕,深深浅浅的石划痕,土地公公和自己身上还有血迹。一时,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醒还是梦。

她揉揉眼睛,方才想起发生的事惜。看看土地公公,一条胳膊没有了,脸上似乎有泪痕。她大叫一声“爷爷”扑向雕像,哭的稀里哗啦!

小姑娘哽咽着背上剩下小半的红苕,慌张下沟回家。走出岩洞好远,才想起自己身上有血却一点不疼痛,且行动自如。停步查看身上,除了几处瘀青毫发无损。

究竟是土地公公显灵了呢,或是母狼报“哎嗨嗨”的救命之恩?“黑心萝卜”和母狼又到哪里去了呢?不管那么多,她知道自己安全了,“黑心萝卜”即便不被狼咬死,也不敢对她逞凶了;母狼到了身边没伤害我,现在更不会了,它的族属也不会伤害我,它会跟它们打招呼的。

雨后的土狼湾泉水叮咚,叠翠堆綠,空气清新,松柏浅吟低唱,芭茅、灌木丛身姿轻摇,一派祥和!

天色暗下去。小姑娘急上西山口,忍不住回望山沟,见不远处几双大小不一的绿眼睛望着自己,静悄悄的,仿佛怕吓着了她。

小姑娘在綠眼睛护送下,安然走过沙丘古坟,踏上熟悉归乡路。

几点星光下,站在古坟顶上受伤的母狼望着小姑娘渐行惭远,仰天长啸!

小姑娘听见狼嚎,心里一震,车转身,向沙丘大步走去。

多年后,人们传说土狼湾密林深处有红衣女郎身影,东山坳岩洞是她和一个老爷爷的家。从此,那里再也没有发生过土狼袭击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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