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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札记 | 英国作家狄更斯名著《大卫·科波菲尔》与布朗插图鉴赏

 新用户9030yrKZ 2022-06-20 发布于上海

品书札记:《大卫·科波菲尔》及其插图

作者 / 刘火

狄更斯小说是我外国文学的最爱,汉译狄氏小说基本都读过。董秋斯1958年的译本《大卫·科波菲尔》,则读过若干遍。原因是大卫·科波菲尔是作者“一个得宠的孩子”(是否自传仁智各见)。《科波菲尔》不仅是作家自己“最爱这一部”,也是我最爱的一部。

《科波菲尔》的中文译本有很多,包括编译本、青少普及本等,差不多隔上一段时期,就会出上它的新译本。这部伟大的小说,书中所写小人物的辛酸史、励志史,作家表达出来的崇高理想和博爱精神,以及只有狄更斯才能描绘的英国风俗,使它成为了“可以与《圣经》相提并论的伟大著作”(列夫·托尔斯泰语)。

董译《科波菲尔》也因此成了共和国60年间最有影响的600部中外名著之一。1976年,我从知青走进师范的第二年,意外地得到了董秋斯1943年开译,1958年才全本印行的《科波菲尔》。

这个译本于1958年4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共印7500册,上下两册,1016页,布面精装,书价4元7角钱。

董的译本最让人感动的有两件事。一是在书的前面附录了一篇由美国大学教授为《科波菲尔》在美国印行时(大约19世纪末)所写的序。此长序,不仅让我了解到《科波菲尔》的背景与杰出的艺术成就,还让我了解到狄更斯不平凡的人生。

第二件事就是书中的插图。插图共计近40幅,插图作者为狄更斯同时代的画家白朗。白朗不仅是与狄更斯同时代杰出的插图画家,而且是与狄更斯合作最久与最友好的画家。

在“译者题识”里,董秋斯写道,布朗插图“不仅最熟悉当时的人情物志,也最能体会作者的用心”。因此,董秋斯在50多年前就断然:“就这一点来说,同时的和后来的为本书制图的人,恐怕没有能赶上他的了”。

事实上,布朗为《科波菲尔》所做的插图,几乎是在作家写小说时(《科波菲尔》写于1848—1850),画家便开始了插图。而且,布朗插图一是做工精细,全采用蚀刻版画;二是费时两年(即1849—1850)。因此,它成为了小说插图中最为优秀最为杰出的艺术品。

布朗,生于1815 ,卒于1882,伦敦肯宁顿人。1836年春天,布朗遇到了狄更斯,从此,狄之小说、布之插图交相辉映,成就了一段文学与艺术的传奇。

在一本叫《狄更斯手册》里称,布朗与克鲁克沙克是狄更斯时代最有名的画家。准确地说是狄更斯小说最得力的“御用”插图画家。其插图的材料和手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黑白木刻 ,另一种黑白金属蚀刻。狄氏小说与布氏插图,相得益彰。

正是因为给狄更斯作了差不多一辈子的插图和大量的木刻版画,1878年布朗被授予英国皇家学会年金。从此,布朗在英伦三岛艺术史上留下了大名。《大英百科全书》不仅有布朗的生平介绍,而且在伦敦的兰仆林墓地有布朗的蓝色墓碑。布朗的墓碑,不仅完整地记录了布朗的生卒年代,同时标着布朗的笔名为“脸谱”。就在这一外方内圆的蓝色墓碑上,刻有这么一句话:“狄更斯小说的插图艺术家长眠于此”。

  当下,电脑绘画日益便捷和疯狂,我们每年出版的几千部长篇小说,却难见小说插图。譬如2013年最有影响的五部长篇小说《带灯》(贾平凹)、《繁花》(金宇澄)、《日夜书》(韩少功)、《第七天》(余华)、《炸裂志》(阎连科),除《繁花》的插图是由作家手绘外,其它都是白板。

另外,当下为了博名和获利的译本及不伦不类的“编译本”,“急就章”似的,巴不得仨月俩月就译出来投放市场,则更谈不上艺术,连“诚信”都得打上问号的。至于,难得一见的小说插图,能担当得起“艺术”称呼的,恐怕寥若晨星,其小说插图者,更难见如布朗一样的大家了。

本文来源《人民日报》,有删节。

《大卫·科波菲尔》插画集制作鉴赏

作者 / 行走天下

从小喜欢画画,特别喜欢描摹连环画和世界名著插图。我得以谋生的英语专业也同描画分不开,文革时偶得一套四册《精粹英语》(Essential English for Foreign Students,因为插图漂亮居然全部描摹抄录,进而一发不可收入门自学英语。文革结束恢复高考有幸考入大学英语专业,在阅览室读英语原版小说,为其中插图深深着迷,当时只能欣赏,再无描摹的功夫和时间,引以为憾。

2015年退休去德国探亲,终于在外网上看到海外专业的文献网站,找到早期欧美原版的世界名著,画刊,新闻报纸,期中充彻大量精美的铜板蚀刻插图。这些原著印刷品都被扫描放大作为文献资料放到网上免费提供大众观赏,或给学者的研究提供参考,实事求是讲这种一丝不苟的文化学术软实力国内还真的有点望尘莫及。

我把那年从国外复印所得带回的名著部分插页原图重新用制图软件修理一番,去芜存菁,尽量让这些被光阴尘封在古纸堆中的铜板蚀刻画恢复原貌,给有同好的网友读者提供欣赏乐趣和享受,也聊补自己当年读大学时无法做到的那份缺憾。

插画集封面

查尔斯·约翰·赫芬姆·狄更斯(Charles John Huffam Dickens,1812年2月7日-1870年6月9日),十九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作家,也是一位以反映现实生活见长的作家,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描绘了包罗万象的社会图景,作品一贯表现出揭露和批判的锋芒,贯彻惩恶扬善的人道主义精神,塑造出众多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

布朗,生于1815 ,卒于1882,伦敦肯宁顿人。1836年春天,布朗遇到了狄更斯,从此,狄之小说、布之插图交相辉映,成就了一段文学与艺术的传奇。在一本叫《狄更斯手册》里称,布朗与另一位插图师克鲁克·沙克是狄更斯时代最有名的画家。准确地说是狄更斯小说最得力的“御用”插图画家。其插图的材料和手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黑白木刻 ,另一种黑白金属蚀刻。狄氏小说与布氏插图,相得益彰。

1. 出生地鸟巢  THE ROOKERY

2. 我们的教堂长凳  OUR PEW AT CHURCH

3. PEGGOTTY先生热情地接待我I AM HOSPITABLY RECEIVED BY MR. PEGGOTTY

4. 献殷勤的侍者和我  THE FRIENDLY WAITER AND I

5. 音乐早餐  MY MUSICAL BREAKFAST

6. STEERFORTH 和 MELL 先生 STEERFORTH AND MR. MELL

7. 家里的变化  CHANGES AT HOME

8. GUMMIDGE太太泪水汪汪与我们道别 MRS. GUMMIDGE CASTS A DAMP ON OUR DEPARTURE

18. 晚宴时URIAH老在在我们边上周旋  URIAn PERSISTS IN HOVERING NEAR US, AT THE DINNER PARTY

21. PEGGOTTY先生和STEERFORTH夫人  MR. PEGGOTTY AND MRS. STEERFORTH

22. 姑姑让我吃惊  MY AUNT ASTONISHES ME

23. WICKFIELD先生和他的合伙人等候姑姑 MR. WICKFIELD AND HIS PARTNER WAIT UPON MY AUNT

24. MICAWBER先生的告别话MR. MICAWBER DELIVERS SOME VALEDICTORY REMARKS

25. TRADDLES做出议会演讲的架势,我为他记录 TRADDLES MAKES A FIGURE IN PARLIAMENT, AND I REPORT HIM

26. 流浪者  THE WANDERER

27. TRADDLES和我与两位 SPENLOW 小姐商议 TRADDLES AND I, IN CONFERENCE WITH THE MISSES SPENLOW

28. 我结婚了  I AM MARRIED

29. 做家务 OUR HOUSEKEEPING

30. DICK先生做实了姑姑的预测 MR. DICK FULFILS MY AUNT'S PREDICTION

31. 那条河 THE RIVER

32. PEGGOTTY先生梦想成真  MR. PEGGOTTY'S DREAM COMES TRUE

33. MICAWBER先生和太太恢复相互信任 RESTORATION OF MUTUAL CONFIDENCE BETWEEN MR. AND MRS. MICAWBER 

34. 我小妻子的老伙伴  MY CHILD-WIFE’S OLD COMPANION

英国作家狄更斯名著《大卫·科波菲尔》第一章节欣赏阅读

让人们明白本书的主人公是我而不是别人,这是本书必须做到的。我的传记就从我一来到人间时写起。我记得(正如人们告诉我的那样,而我也对其深信不疑)我是在一个星期五的夜里12点出生的。据说钟刚敲响,我也哇哇哭出了声,分秒不差哪。 

我是在那么一天,又是在那么一个时辰出生的。对此我的保姆和一些大智大慧的女邻居是有个说法的。她们在我出生的前几个月起就对我投以无比关注了。她们说,我首先嘛,命不好,准多灾多难;其次,则有可以看见鬼魂的本事。她们认定这点:凡是星期五半夜后几小时内出生的婴儿都是不幸的。都具有那种禀赋,这是与生俱来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关于第一点,用不着我说什么了,因为只有我的亲身经历最足以证实那预言是否灵验。关于第二点,我只好说要嘛可能是我还是个小毛头时就把那灵气用光了,反正迄今为止我还未体验到。不过,就是没那份灵气我也不会抱怨,如果别的什么人正享用这份灵气,我则衷心祝福他能终生享用。 

我出生时带了一层胎膜。后来,这胎膜就以15几尼的低价在报上登广告出售。不知是当时航海的人手头紧,还是人们对这胎膜不存什么信心,而宁愿穿软木救生衣,反正只有一个人报过价。这人是和证券经纪人打交道的律师,他报的价是两镑现金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关于矛盾诸方面的同一性和斗争,不足部分则以雪梨酒抵偿。哪怕会因此失去永不溺水的风险的担保,这人也不肯加一个子。最后只有撤了广告,白出了一笔广告费。说到雪梨酒,我那亲爱的可怜妈妈自己也拿酒去市场上卖呢。十年以后,这胎膜由我们当地的50个人抽彩来决定由谁购买。每个抽彩的人先出半克朗,抽中的人则出5先令来买这胎膜。当时我也在场,看到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竟如此让人处置,我心里真不好受,也窘得慌。我记得那彩是让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太太抽中的。老太太十分不情愿地从篮子里掏出按规定应交的5先令,那全是一个个半便士的硬币,末了也还差两个半便士——虽然人们花了好长时间用了很多算术方法向她说明这点,都没产生任何效果。后来,那一带的人好久好久还记得这个了不起的事实:这老太太的确不曾被淹死,而是在92岁高龄时得意洋洋地在床上咽了气。我听说她平生最得意地挂在嘴边吹嘘的事就是:她只走过一座桥,此外再也不曾在什么水上面走过。在喝茶时(茶可是她极其爱好的东西),她总表示对那些居然要游荡四海的水手和其它这类人的愤怒,她认为这种游荡简直是罪过。如果有人对她说人们正是因这种讨厌的行为才得到一些收获从而得到某些享受——如茶也可算是一种——那也没什么用,她总是更加有力更自信地说:“我们决不游荡。” 

我现在也不游来荡去地说了,我要转到我出生说起。 

  

我出生在萨福克的布兰德斯通,或者就像苏格兰人说的那样是“在那一边。”我是一个遗腹子。爸爸闭上眼六个月后我睁开了眼。就是现在想到他竟从未见过我,我仍然觉得挺蹊跷的。而当回忆朦胧旧事时,更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他那块白灰色的墓石竟是我儿时最初产生的联想,每当我们的小客厅被火炉烧得暖烘烘,又被烛光照得亮堂堂时,我就对独自躺在黑夜里的父亲无限同情,想到他竟被我们关在门外,我简直觉得残忍不堪。 

  

我父亲的一个姨妈——当然也就是我的姨奶奶——是在我们家里说一不二的人物,我后面还会谈到她——特洛伍德小姐,或称贝西小姐(当我可怜的母亲能鼓起勇气而提到她时总用后一个称呼,但这种情况并不常有)曾嫁给一个比她年轻的丈夫。这人长得漂亮但正如老话说的:“做得漂亮才算漂亮,”他在这一点上就不够漂亮了——因为他大有打过贝西小姐之嫌疑,甚至在一次为日常饭菜争吵时,鲁莽到想把贝西小姐从3层楼的窗口抛出去。他这些脾气暴躁的行为终于使得贝西小姐给了他一笔钱,从此二人分开了。他拿着那笔本钱去了印度,而且根据我家中一个荒诞的传说,人们看到他在那儿和一个大狒狒一起骑在一头大象身上。可我总觉得,那应当是一个贵妃或是一个贵妃的女儿,也就是公主才对。不管怎么说,十年后他的死讯从印度传来时,我姨奶奶作何感想是无人可知的。和那人一分手,我姨奶奶就恢复了她未嫁时的姓,并在很远的一个海边小村里买了间农舍,带了一个仆人去那里过独身生活。人们都知道她是从此要远离红尘了。 

  

我相信她一度很喜爱我的父亲。可父亲的婚事让她伤透了心,因为我妈妈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蜡制的娃娃。虽然她从来没见过我妈妈,却知道我妈妈当时还不到20岁。自打结婚后,我父亲和姨奶奶再没见过面。那时,我父亲的年纪是我妈妈的两倍,他的身体也不太结实。一年后,他去世了,正如我前面说的那样,他去世后六个月我才来到这世上。 

  

在那个十分重要的——请原谅我竟这么说——星期五下午,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那事究竟是怎么样发生的,我本人的感官未获得任何印象。 

  

当时,我妈妈正坐在火炉边。她身子虚弱,精神不振,泪汪汪地看着炉火,想到自己和那尚未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小人儿好不绝望,楼上的抽屉里有许多绣有大吉大利的祝词的针插都已表明了对那个小婴儿的欢迎,欢迎他来到那个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激动的世界上。就像我说的,我母亲在一个晴朗而起了风的三月下午坐在火炉边,胆怯怯,悲切切,十分怀疑是否能挨过她的难关。当她擦干眼泪向窗外望去时,她看见一个向花园走来的陌生女人。 

  

再看一眼时,我母亲顿时预感到那女人就是贝西小姐,我母亲坚信这一预感。那女人站在花园的篱笆外,在落日的余辉下,她步态生硬表情冷漠地走到了门前。 

  

她来到屋前的举止又一次证明了她的独特。我父亲常说,一般的基督教徒谁也不像她那样举止行事。她没有拉铃,而是一直走到正对着我母亲的那扇窗前,往窗里张望。她把鼻尖贴紧到玻璃上,她贴得那么紧,以至我那可怜又可爱的母亲说那时她的鼻尖变平而且成了白色。 

  

她使我母亲吃惊不小,所以我一心认为:我在星期五出生实在要感谢贝西小姐呢。 

  

我母亲惊慌失措,起身走到椅子后面的角落。贝西小姐站在对面,扫视着屋里。她不慌不忙,若有所思,那神情,就像荷兰钟上的那个回回一样。她的目光终于落到我母亲身上,她皱起眉头,像惯于驱使驾驭奴仆的主人那样对我母亲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母亲前去开门。我母亲就过去了。 

  

“大卫·科波菲尔太太吧,我·想。”贝西小姐说,那特别加重的语气大概是考虑到我母亲身上的丧服及心理状态才推断的。 

  

“是的。”我母亲很软弱地答道。 

  

“特洛特伍德小姐,”来人说,“你一定听说过她吧,我敢说。” 

  我母亲表示她有幸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她心头的不快并没证明那是一种特别的荣幸。 

  

“现在,你看见她了。”贝西小姐说。我母亲低下头请她进来。 

  

她们走进我母亲刚走出来的那间客厅。走廊对面那间最好的房间没有生火,实际上,自从我父亲的丧礼结束以后,那里的炉子就再没生过火。她们俩落座后,我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就大哭起来。 

  

“哦,好了,好了,好了!”贝西小姐忙说。“别那样了!行了,行了,行了!” 

  

可我母亲忍不住,一直哭了个够才停下。 

  

“孩子,把你的帽子摘掉,”贝西小姐说,“让我看看你。” 

  

这要求虽然不合情理,我母亲却实在太怯懦竟不敢拒绝,就算她心存怀疑也不得不照办。她只好照贝西小姐的话做了,由于紧张,她竟把头发弄散全披到脸上来了。她的头发不但多,而且美。 

  

“唉呀,我的天!”贝西小姐惊叹道。“你还是个小娃娃呢!” 

  

毫无疑问,我母亲显得十分年轻,甚至比她的实际年龄还显得年轻。她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可怜的人!一边哽咽,一边说,她恐怕自己的确是一个孩子气的寡妇,而且只要还能活下去,恐怕还是一个孩子气的母亲。她停了一会儿,这时她恍惚觉得贝西小姐在摸她的头发,并感到贝西小姐的手并不柔和。可是,当她怀着怯生生的希望向贝西小姐看去时,却发现这女士卷起裙裾的下摆坐在那里,双手叠放在一只膝盖上,脚踏在炉栏上,皱眉盯着炉火。 

  

“到底是怎么回事。”贝西小姐突然问,“为什么叫鸦巢呢?” 

  

“你说的是这房子吗,小姐?”我母亲问。 

  

“为什么要叫它鸦巢呢?”贝西小姐说,“叫它厨房要更合适些①,如果你们两人中有一个对生活有点实际概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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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鸦巢在英文里为Rookery与英文的厨房cookery一词音相近。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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