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34年10月中,于都,十送红军歌声哽咽,8万多红军开始了漫漫的长征路。 1934年11月底,湘江,围追堵截血染碧水,仅剩的3万红军含泪慷慨再西进。1935年1月7日,决定不再东进北上与贺龙会师的中央红军,突出黔北,首占遵义。 1935年2月28日,“二渡赤水”的红军神速突袭娄山关,再次占遵义。与两夺遵义同一个时期,用兵如神且神出鬼没的毛教员开始了神出鬼没,让人眼花缭乱的“四渡赤水”。那么,从1月7日首占遵义到3月22日第四次渡过赤水,一共70多天的时间里,教员到底在这块并不算广大的区域里辗转腾挪,左冲右突,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教员就是想给博古、李德看看到底啥叫战争的艺术?或者只是想把蒋校长在这一地区合围的军队搅个天翻地覆,晕头转向。作为“根据地狂魔”,教员极其厌恶做“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流寇”。出于本能,他每到一地,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安个家,扎个营,好好过,不跑了。人活着要有“意义”的支撑,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绝不是为了吃饭。追求意义的人,当他们走路也得有个目的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要知道“走到哪里算一站”。博古、李德他们在长征之初,对于出征的目的地三缄其口、严格保密。所以队伍就越走越慢,战斗越打越差,人员越走越少,人心越来越涣散。等到在血染湘江之后的黎平会议,教员就明白无误地提出要挺进黔北,创建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根据地。不管是“画饼充饥”,还是“望梅止渴”,大家终于有了奔头,有了目标。然后红军在大败之后迅速“满血”,一路狂飙,把红旗插上了遵义城。史学界有个粗略的统计,我党对于长征的目的地先后选择了有十来个地方。在彻底断了到湘西与贺龙的部队会师的“念想”后,围绕遵义及其附近地区,中央就先后提出了“川黔边区”、“云贵川边”、“赤化整个贵州”等三个“扎根”计划,以及到“川西北”去的“跑路”计划。为此,大家看到的是在那段时间,教员带着红军在这个区域里,东跑西跑、来回打圈,根本原因就一个: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建个根据地。因为此时红军的底子太薄,所以不能打对攻战、消耗战;就此来看,四渡赤水是红军长征过程中一次主动实施的,而且是变被动为主动、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在战术上“微操”上堪称“神来之笔”。而在战略上,红军虽然通过不断迷惑敌人、调动敌人,打破了他们围歼红军的战略意图,为后来我们的大踏步“跑路”腾出了空间、赢得了时间。但是,在建立根据地这样一个更为重要的战略目标上,红军实际上是失败的。所以,要不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扎根”的念想,以教员的神操作,红军早就对遵义“弃之如敝履”,从敌军错漏百出的夹缝中“跳出三界外”了。这样,你也可以理解,教员为什么会对林帅当时提出“打鼓新场战斗”那么不屑一顾了吧?遵义守不住,根据地建不了,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条原因是:强大的国民党中央军在后面一直保持“安全距离”紧紧尾随。虽然,以追击红军为名,以吞并地方军阀地盘为实的中央军玩的是“旅游式”追击,但你真的停下来,就别怪人家层层叠叠地围上来。而且,中央军的战术打法还很“毒”:先组织军阀部队修碉堡把你困住,再一点点往前挪,打消耗战、阵地战,像蟒蛇一样缠着你,让你窒息而死。若干年后,校长还诚心实意地找到麦克阿瑟,让他在朝鲜也用碉堡站这个“包治百病”的战法对付共军。可惜麦帅不听,他要做个“真的汉子”,结果连败了三阵,鼻青脸肿地回到了美丽国,从此一蹶不振。经过70多天反复鏖战、奔跑,同时也是70多天的观察、思考,教员终于明白:在大兵合围、强敌环伺的状况下,要在一片崭新的地方扎下根,新建一块根据地,势必登天还难。于是,教员大手一挥,全军再次开拔,向西摆脱敌人,然后陡然北转,抢渡金沙江,去寻找一块新的已经成熟的根据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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