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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七命奇案

 老大姐嗨 2022-06-21 发布于山东

龙溪县有一个秀才叫夏兆能,父亲外出任知县,和母亲陶氏,妻子陈宝金,妹妹夏兰英,合住在漳州南门。

有一天,陶氏对儿子兆能说:“儿啊!你父亲出外做官不在家中,眼看你妹妹兰英年已十八,该是订亲婚配的时候了。你做哥哥的,有什么主意吗?”。

夏兆能一想,父亲不在家,长子可为父,该替妹妹择婿订亲,为母亲分忧。他想了一会儿,对母亲说:母亲,我有一个同窗好友叫郭太清,是东门郭员外郭登柱的儿子,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而且诗书琴画样样精通,你看怎样?”

陶氏说:“请他到我们家来,让我先看一看。”

“这好办,只要送一张帖子过去,他就会来。”

夏兆能马上写了一张请帖,派家奴送到郭太清家中,邀他第二天到家中做客。

郭太清见是同窗好友夏兆能邀请,第二天早上就到夏家去了

夏母陶氏一见郭太清,果然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很是中意,便热情招待。

兆能妻陈宝金知道是为小姑相亲,便邀兰英去看。

兰英羞得红晕满面,说:“嫂嫂,有母亲和哥哥做主,小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我怎么好意思去看呢?”

陈宝金泯嘴一笑: “哎,傻丫头,我们在楼上偷看,谁也不知道。”

兰英经不在嫂嫂撺掇,便随嫂嫂到走廊偷看。这时,夏兆能正送郭大清到大门口,两人拱手告别。兰英见郭公子一表人材,芳心窃喜。

兰英正在偷看郭公子,不巧被浪荡子张心海看见。张心海一见兰英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先已半身酥软,又见兰英对郭公子脉脉含情,便已明白其中奥妙。张心海眉头一皱,诡计便上心头。

再说夏家送走郭太清不久,兆能母舅陶文华做生日,派了一乘轿子把陶氏接回娘家去了

当天夜晚,更深人静。张心海悄悄摸到兰英闺房窗下,正好听到兰英在自言自语:“郭公子呀,你生得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真是我意中郎君呀!”

张心海一听,暗暗高兴,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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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海轻轻地敲着窗子,说:“小姐,我是郭公子郭太清,今天你哥和你母亲为我们订下终身,我见你生就天姿国色,很是中意!特来与你相会,快开门让我进去吧!”

兰英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一听是郭公子,顿时羞喜交加,一阵冲动,正想去开门。又一想,不行,尚未成亲,怎可以做出苟且之事。

兰英说: “郭公子,请你自重。你若真心爱我,就快托媒求亲。切不可做此伤风败俗之事。你回去吧!”

张心海一听急了,良机怎可错失?

说: “小姐,快开门吧,你若不开门,我就站到天亮。”

兰英想,站到天亮被人看见多不好,开门让他进来,万一做出那等事来,多羞死人呀,不行,不能开门。怎么办?

兰英想了一会儿说:“郭公子,你今晚先回去,等四日后晚上再来,到时我们互送定情信物,我就是你的人啦。”

张心海没有办法,只好回去。

再说陶氏回娘家住了四天,第四天就要回家。陶文华夫妇一再挽留。

陶氏说:“不行啊,家里放不下呀。我刚刚给兰英看中了一个郎婿,还没定亲,请哥哥嫂嫂一同去,帮我拿拿主意。”

陶文华说:“好,我和你嫂子跟你回去,去看看未来的甥婿。”

于是三人乘轿回到夏家。兆能夫妻和兰英见舅舅,舅母来家,非常高兴,端茶递水,杀鸡斟酒自不必说。

晚上,兰英心疼舅舅、舅母一路劳累,让出自己比较清静的闺房,自己和母亲睡一间。

到了半夜,大家都入睡了。张心海又悄悄来到兰英房外,仔细听,咦,怎么房内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分明是一男一女。

好哇,想不到你夏兰英身为堂堂知县小姐,也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丑事,还假装正经。哼,你不让我得手,你也休想安生快活。

想到这里,张心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拔出尖刀,悄悄撬开窗子,爬进房来,摸到床边,撩起蚊帐,猛然手起刀落,砍下陶文华的头,又狠心一刀杀死睡在内侧的陶夫人,然后抓起一块被单裹着人头,爬出窗外,再关好窗子。

他逃到街上,冷静一想,槽了,犯下人命案,怎么办?这个人头怎么处理?对,何不来个嫁祸于人?可要嫁祸给谁呢?

张心海想,平时王仔矮很吝啬,向他借钱好几次都说没有。对,就嫁祸给他,于是,张心海提着人头悄悄来到王仔矮开的客栈,将人头抛入院内的水缸里,然后逃回家睡觉去了。

且说王仔矮五更天起床,忙着打扫庭院,准备烧水煮饭。

一舀水,“哎,这是什么东西?”

王仔矮捞起来一看,刹时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人头。不得了哇,出人命啦。这可是人命关天呀。

王仔矮想提着人头去报案,转而一想,不行,人头在我家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趁现在没有人看见,干脆把它埋掉算了。

于是王仔矮用一个箩筐装着人头,拿着一把锄头,要到关帝庙边埋掉,不巧,路上碰到赌博回来的范福。

这范福好喝懒做,赌博宿娼,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王仔矮一见范福,吓得手脚发抖。范福见王仔矮心神不定,鬼鬼祟祟,觉得可疑,上前一看,见箩筐里放着人头,立即揪住王仔矮说:“好呀!你王仔矮黑了良心,开客栈谋财害命,走,跟我去见县老爷。”

王仔矮苦苦哀求:“兄弟,高抬贵手,我也是受人之害呀。不知哪个没良心的,杀了人,把人头扔在我家水缸里。兄弟,我知道你缺钱花,手头紧,你要多少我给你。”

范福想,见官我也得不到好处,干脆趁此机会敲他一个竹杆,这才实惠。

想到这里便说:“好!看在我们兄弟份上,我帮你这一回,你得给我四十两银子。”

王仔矮赶快说:“好说!好说!兄弟,趁现在天黑没人,帮我把它埋掉,再随我到店里拿银子。”

于是,两人来到关帝庙旁,挖了一个坑,范福提起人头扔进坑里。

这时,王仔矮想,范福一贯敲诈勒索,石头都要榨出油来,何况这次被他抓住把柄,更不会轻易放过。今天四十,明天四十,我怎么对付得了,干脆连他一块埋了。

王仔矮抡起锄头狠狠往范福头上砸去,然后把范福的尸体也推下土坑,填上土,清理了一下现场,便回家去了。

天亮了。兰英端着洗脸水到房里,要给舅舅,舅母洗脸。一进房间,刹时吓得魂飞魄散,晕倒在地。

陶氏随着进来,一看床上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满床都是血,也吓得尖声大喊。

夏家顿时慌作一团。夏兆能慌忙报案。知县派衙役到夏家勘验了现场。

知县听了回报很纳闷,门窗完好,外人如何能进?莫非是祸起箫墙?

想了想,说:“传夏兰英。”

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夏兰英就被带上公堂。

知县见夏兰英生得倾国倾城之貌,便想,美女子历来水性杨花,一定是与人私通,被舅舅,舅母撞见,怕丑事败露,干脆杀人灭口。当然,杀人者不会是夏兰英,而是与她私通之人。

杀人者是谁呢?当然只有从夏兰英嘴里掏出来。

“夏兰英,大胆刁女,竟敢杀人灭口,掩盖丑迹。野汉子是谁?快快从实招来。”

夏兰英一听,惊辱交集,做梦也想不到知县会这样说,哽咽着说“县官老爷,民女冤枉,民女一生清白,怎有什么丑迹?怎敢杀人呢?”

知县固执己见: ”“看来是不打不招。来人,刑具侍候。”

衙役如狼似虎扑上来,架起夏兰英,上了刑具。夏兰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得已屈招认罪。

知县问:“说,私通何人?”

兰英自小就生活在闺房里,不曾跟外人接触,只有那晚跟门外的郭太清说过话,就胡乱说:“是郭公子郭太清。”

知县命令:“押下去。传郭太清。”

衙役领命赶往郭家,不一会儿,把郭太清押到公堂。

知县说,“郭太清,快快从实招来,如何私通夏兰英,杀人灭口?”

郭太清一听,如雷轰顶,吓得双腿跪下:“老爷,冤枉啊!冤枉啊!小生从来不曾杀人呀!”

知县一拍惊堂木,“这等刁民,不用刑具哪肯实招。来人,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衙役领命,不容分说,摁倒郭太清,噼啪噼啪,狠打了四十大板。只可怜郭太清一介文弱书生被打得皮开肉绽,痛不堪言,不得已屈招认罪。

知县问道,“郭太清,你将人头拿到哪里去了?”

郭太清由于惧刑屈招,哪知道人头哪里去呢?“不知道。”

知县狠拍惊堂木:“不知道?你杀了人不知道人头哪里去?这不是耍赖吗?来人再打四十大板。”

衙役轮起木棒,毫不留情地打。

郭太清疼痛难忍,只好说:“由于天黑地暗,又加上心惊胆战,胡乱一扔,忘记扔在哪里了。老爷,容我再仔细想想。”

知县无奈,只好先将郭太清押入死牢。且说郭登柱听说儿子犯了人命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惜重金买通狱卒吴应蓝,进监看儿子。

父子相见,抱头痛哭。郭登柱见儿子被打得体无完肤,心疼得如剜了自己的心头肉。

哭过之后,儿子哽咽着说,“县老爷逼我拿出人头,我实在忍受不了哇。父亲,快想办法救救我呀!”

郭登柱说:“咳!到哪里去拿人头呢?东西可以买,人头怎么买呢?”

这时,狱卒吴应蓝在旁边冷笑: “哼哼!只要有钱,人头也可以买到。”

郭登柱一听话中有话,急忙跪下求情:“吴大爷,求您老给指点迷津,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不忘。”

吴应蓝眨着三角眼,傲慢地说: “就看你舍得舍不得花钱了。”

“舍得,舍得。需要多少,您尽管说。”

“那好,咱就看在郭员外面上,帮你这次忙。你拿三百两银子来,我保证给你一个人头。”

郭登柱为了使儿子免受皮肉之苦,花再多的钱也舍得,便满口答应。

第二天升堂,郭太清按照吴应蓝的吩咐,说出了人头埋藏的地点。

知县见人头找到,夏兰英、郭太清也已划供认罪,以为证据确凿,便草草结案,判处二人死刑,押入死牢,等秋后问斩。

有人也许要问:吴应蓝怎么买得到人头呢?

原来这个吴应蓝最近勾搭上李瞎子的老婆马氏。

这个马氏半老徐娘,丰韵犹存,独具魅力,使吴应蓝神魂颠倒,马氏早就讨厌瞎子丈夫,自从勾搭上吴应蓝之后,背着丈夫做下了风流之事,又怕被丈尖发现,总感到惴惴不安。

吴应蓝很想占有马氏,一心想除掉李瞎子。吴应蓝趁郭登柱为人头发愁之机,讨了三百两银子,又伙同马氏害死李瞎子,用李瞎子的人头去抵陶文华的人头,本来双命案,至此却成了四命案。

且不说郭夏两家如何为这飞来横祸而担忧愁苦。

单说漳州城里有个小偷叫徐检检,这个人不务正业,专们干那些爬墙钻洞,偷鸡盗狗之事。这天晚上,徐检检大概又饿得前梁贴后脊了,想到郭登柱家偷点东西,不想东西没偷到,反而被当场抓获。

郭登柱觉得他可怜又可恨,拿出十二两银子送给他去做些小本生意,不要再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徐检检自然于恩万谢。

可是,徐检检已经懒散惯了,哪会做什么生意?不过几天,十两银子挥霍光了。

这一天又想偷。他想,郭员外对我这么好,不能再去偷他,偷谁好呢?想了想,偷张心海的。这小子钱财来路不正,你不仁,我不义,就偷张心海的。

等到晚上,摸到张心海家来了。到了门外,徐检检用铲子挖墙洞。那张心海杀了人之后,整天提心吊胆,后来听说被杀的是陶文华夫妇而不是夏兰英和野汉子,心里觉得有愧。

又听说夏兰英和郭太清做了替罪羊被押入死牢,才稍稍放下心,但总感到心虚不安。

这时他听到有的声音,便喊到“是谁?”

墙外徐检检赶忙停手,张心海听听,咦,没有声音呀,便又躺下。

刚躺下不久,又听到“砰砰”的声音,张心海又喊,声音又没有了,如此这样好几次。张心海越想越疑,越疑越怕,以为是冤魂索命来了。

吓得跪在地上,朝着门外拼命磕头,战战兢兢地说: “陶大爷陶大爷,是我鬼迷心窍,一时错杀了你老夫妇呀。如今你死路去,不要再来纠缠我,清明我一定多烧金银纸,给你到阴曹地府去花用。”

徐检检在门外听到张心海的话,吃了一惊,哎呀,原来是你杀了人,害得郭员外的公子替你受罪,这个黑了良心的家伙。

郭员外对我有恩,有恩不报非君子,我得赶快告诉郭员外,救出郭公子。

徐检检也顾不得偷东西,连夜跑到郭登柱家,对郭登柱一五一十讲了清楚。

郭登柱马上带着徐检检直闯公堂,擂起惊堂鼓。知县在睡梦中被鼓声惊醒,本想不起来,无奈鼓声响个不停,整个县衙都被惊醒了,衙役们也都纷纷起来,侍候升堂,知县只好怏怏不乐地升堂。

知县不高兴地问: “来者何人?为何深夜擂鼓闯堂?”

郭登柱连忙跪下说: “老爷,我是东门外郭员外郭登柱。我儿郭太清冤枉啊!”

接着,郭登柱把徐检检告诉他的话说了一遍。知县又传徐检检,亲自询问。徐检检把晚上所做所听到的事说了一遍。知县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传令,连夜拘审张心海。

不久,张心海被押入公堂。

知县一拍惊堂木:“张心海,你可知罪?”

张心海假装镇定:“县老爷,小民无罪。”

知县气愤地说:“刁民,死到临头,还敢狡赖,传证人。”

郭登柱和徐检检进入公堂,徐检检当场作证。张心海刹时吓得瘫软在地,在威严的公堂上,在确凿的证人面前,不得不老实交代了杀人经过。

知县接着问:“张心海,人头拿到哪里去?”

张心海说: “我想嫁祸给王仔矮,把人头扔在王仔矮的水缸里。”

知县命令:“传王仔矮。”

二会儿,王仔矮被带到。

知县问:“王仔矮,一个人头扔在你家的水缸里,你弄到哪里去?说,老实招来。”

王仔矮知道赖不掉,只好说出埋藏地点。

知县马上命令衙役去取出人头。衙役带着锄头,来到关帝庙旁,挖开土,怎么又多出一个尸体来呢?衙役不敢怠慢,忙回报知县。

知县问:“王仔矮,这是怎么回事?”王仔矮见事情败露,只得老实招出杀害范福的经过。

知县一想,哎,不对呀,前几天郭太清不是交出一个人头吗?怎么多了一个人头呢?这里肯定有鬼。

知县决心弄个水落石出:“传郭太清。”

郭太清带着脚镣手铐来到公堂。

知县问:“郭太清,前几天那个人头怎么来的?”

郭登柱赶忙对儿子说:“儿呀,快实说吧!”

郭太清见公堂上的情形,心里已明白几分,就把托吴应蓝买人头的事说了。

知县传来吴应蓝喝道:“吴应蓝,人头是怎么买来的?快从实招来。”

吴应蓝至此知道抵赖不了,不得不招出与马氏通奸,后来又设计杀李瞎子的事。

知县立即传令: “传马氏。”

不久,马氏也被带到,马氏如实招出通奸害夫之事。

至此,案情真相大白。知县当堂宣布无罪释放夏兰英和郭太清。

又宣判:判处张心海、吴应蓝和淫妇马氏死刑,将王仔矮发配北部边疆充军。

杀人凶手终于伏法,郭、夏两家也终于结成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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