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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厂:《书画鸳鸯谱》(将出版)一一“小孟尝”邵洵美迎娶盛宣怀文孙佩玉表姐为妻(下)

 自由书画谈 2022-06-21 发布于河南

邵洵美“撩姐”高手,当爱上表姐盛佩玉后,翻出《诗经》“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几句,心中暗想,“佩玉”和“洵美”几千年前即凑在了一起,真乃天作之合矣!于是,为了与“佩玉”遥相呼应,索性把自己的名字“云龙”改为“洵美”了,并以此行。       

“痴心”见了成效,表姐表弟很快坠入情网,成双出入,成了恋人。有次,佩玉问洵美为什么改名?洵美答曰:“你叫佩玉,我就叫洵美,我的名字要和你联系在一起。”邵洵美有此手段,人又帅气,且极具才华,亦富家子,所以他俩很快便谈婚论嫁了。

民国十四年(1925),邵洵美赴英国留学前,让母亲盛樨蕙出面提亲。刚开始有些不太顺,因为佩玉的哥哥、叔叔不赞成这门亲事,说洵美是滑头,四姑母,四姑父又太糊涂,到邵家不会称心的。佩玉坚持说:“不管是他的滑头还是他的家庭,关键在于我!”家人看佩玉如此坚持,又觉这终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之举,所以也都接受了。邵洵美如愿以偿,非常兴奋的和佩玉拍了一张订婚照,佩玉为洵美编织了一件白毛线背心作为订物,极暖洵美的心。洵美因此写了一首《白绒线马甲》的现代诗,还发表在了《申报》上。

大家庭的男士,免不了三妻四妾,招蜂引蝶,盛佩玉目睹了家族中太多的婚姻悲剧,于是在邵洵美去英国前,对他“约法三章”:不可另有女人,不可吸烟,不可赌钱。洵美刚得到佩玉,正在兴头上,当然是山盟海誓般的一一答应了。

邵洵美到英国后,每至一处,皆有明信片寄给佩玉,并且每张明信片上都会写了几句浪漫的短诗。回国后,他又把明信片上的短诗结集成《天堂与五月》出版,还在扉页题着“赠给佩玉”。

有情人终成眷属。民国十六年(1927)1月15日,邵洵美与盛佩玉在南京路卡尔登饭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复旦大学创始人、首任校长马相伯(蔡元培、于右任,邵力子为其学生)为证婚人,知名人士郁达夫、徐志摩、陆小曼等前来祝贺。《上海画报》封面还刊出了他们的婚纱照,照片说明:“留英文学家邵洵美与盛四公子侄女佩玉女士新婚俪影。”同时,还配发了《美玉婚渊记》文章,种种,想不传遍上海滩都难。

可是,这种美满幸福的婚姻仅维持了八年。民国二十四年(1935)5月,邵洵美应邀参加交际名媛弗里茨夫人举办的晚宴,宴会上与美国女作家艾米丽·哈恩相遇,并且很快坠入了爱河。邵洵美重施改名的手段,为艾米丽·哈恩改名邵美丽,遂把他俩名字中的“美”和“丽”凑在了一起。随着邵、项的暧昧关系越来越亲密,没有不透风的墙,盛佩玉亦知晓了,并且第一次床上“捉奸”还是在吸大烟的床上,这一下邵洵美就违背了“三不”之约中的两约:不可另有女人,不可吸烟。这若搁着一般的平庸妇女,可能用大吵大闹,但佩玉却没有,而是平静的对待夫君的出轨。甚至还同意让夫君与项美丽领取了结婚证,伊们过起了三人世界。佩玉尽量让自己做到最好,以使感动夫君重新回到家庭的怀抱。最终项美丽被盛佩玉真心实意打动,主动退出了这种“三角家庭”关系之中。

邵洵美和项美丽

与项美丽分手七年后,邵洵美又是在宴会上与项美丽重逢,但这次她与新丈夫一起,这位新丈夫知道妻子与邵氏的往事,调侃道:“邵先生,你这位太太我已经代管了好几年,现在我可以完璧归赵吗?洵美笑道:”我还没有安排好,请您继续保管下去吧!”

一腔深情的盛佩玉只换来了邵洵美短暂的悔改,沾过腥的猫咪永远改不了“偷吃”的毛病。邵洵美在外沾花惹草不说,竟“吃窝边草”与女佣人有了一腿。这次盛佩玉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子女跑到南京不再回头,让邵洵美单耍了。

邵洵美、盛佩玉和他俩的儿子

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夫妻一场,且有一男四女五个孩子牵挂,纵然一生不要原谅邵洵美,但当听说邵洵美的日子过得落魄之时,还是每月汇去30元钱和衣物。据载,邵洵美与盛佩玉这双结发夫妻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上海的公交车上。佩玉几乎认不出邵洵美:头发打结,身形佝偻,像个乞丐,哪里还有上海滩风流贵公子的派头,已经落魄得求生不能了。

盛佩玉也不知说什么好,下意识的、像施舍乞丐一样从包里拿出两个肉包子,洵美狼吞虎咽,不上一刻功夫即吃了个精光。这便是“偷吃”女佣的后果,自作自受。

 “文革”开始的第三年(1968),穷困潦倒,再加上“文革”政治运动的迫害,邵洵美实在不愿留恋这个尘世了:在家吞食鸦片自杀身亡。那个“狐狸精”女佣看到他的僵尸,立即联系盛佩玉回来料理后事。佩玉乘火车连夜赶回来,见紧闭双眼的、曾是贵公子的夫君,衣服脏污,甚至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子,佩玉叹了几叹,还是花2元钱买了一双新布鞋,总不能让夫君光着脚走呀!

在“文革”的疯狂年代,安葬的那天,来为邵洵美送别的人寥寥无几,只有盛佩玉为夫君烧了纸钱。

盛佩玉则享耄耋高寿,在84岁的“坎年”与世长辞,时在1989年9月。

盛佩玉虽为庶出,而且生父在她四岁时便去世了。她的母亲是小妾,当父亲刚去世,家里便把佩玉的生母赶出了家门,佩玉遂由大娘抚养。好在大娘视佩玉为己出,所以佩玉仍享受着豪门的奢华生活和优良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画则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涉笔成趣。人物改、费,尤善仕女。花鸟瓣香宋元,亦颇见工力。邵洵美的书法神采飞扬,颇有诗人之气,亦很是高调,所以除去其他,伊们亦书画鸳鸯焉。

盛佩玉《花蝶图》

最后以一首邵洵美“撩”盛佩玉著名的《季候》现代诗作为本文结束,诗曰:

初见你时你给我你的心,

里面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再见你时你给我你的话,

说不出的是炽烈的火夏。

三次见你你给我你的手,

里面藏着个叶落的深秋。

最后见你是我做的短梦,

梦里有你还有一群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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