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后 众生相  □张超彦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喝醉酒是在40多年前。那时我刚上小学，一天下午上学时看到路边草堆根睡着一个人，浑身酒气，正在喃喃自语，旁边有几个人在劝他回家。后来听家里的长辈说此人是街西五里庄的赵大，一个人拉扯六个孩子，每隔十朝半月，赵大总要想法准备点钱，到街上小饭馆里弄样把菜，喝几两酒，喝过后似乎能放下眼前的一切。  我第一次喝酒时大约十二岁。记得那时农村作兴吃“春叙酒”，也有的地方叫“请春客”，就是春节后亲朋好友间相互吃请的第一顿迎客酒。各家拿出精心准备的自己舍不得吃的过年菜，轮流坐庄，请大家到家中喝酒，借以联络感情。那天晚上是邻居钱二做东请客，刚好父亲不在家，我作为“正式代表”参加宴请。所谓“正式”，就是吃饭时不再趴在“八仙桌”的桌角上，而是占据了八分之一个桌面，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有名的“促寿佬”邻居孙三用花言巧语威逼利诱我履行“正式代表”职责，硬是被他忽悠下去三小杯用山芋干酿的“山芋干铳子”酒，“铳”得我天旋地转，胸中翻江倒海。少年初识醉滋味，醉酒还真不是个滋味。  等到年纪渐长，读了一些书，知道古代文人是把饮酒作为一种雅趣：“李白斗酒诗百篇”，喝了酒，文思泉涌；杜甫纵酒放歌，“青春作伴好还乡”，快意写在酒杯里；苏东坡“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旷然豁达……大文豪就是不一样，喝酒也喝得精彩雅致。不像我等粗鄙之人，喝多了酒，或豪言壮语，或路边狂呕，或呼呼大睡。  等到深入“酒坛”，“酒精”考验，与各式人等在酒桌上深入交流，好像突然发现了一条“真理”：在过量的酒精面前，人人平等。 酒真的奇妙：有的人喝多之后酣睡不醒，它是镇定剂；有的人喝多了则千姿百态，甚至洋相百出，它又成了兴奋剂。“酒后吐真言”、“酒发心头病”，酒后见性情，酒后露本性，很有几分道理。 酒后酣睡，憨态可掬，但属常态，无需细述。很多人醉酒后的狂态很值得一书。 见过狂妄自大型的。酒喝多后满口大话、满话，老子天下第一，如果不是时运不济，张三的某长是我的，李四那漂亮的老婆根本就不会是李四的……一时间说得天昏地暗，让人不辨东西。此类人士平时自视甚高，心态不平和，心理不平衡，张口说话，喜欢故作惊人之语，好令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但久而久之，听者对他的说话方式反感生厌了，于是本人只好有所收敛。一到酒喝多了，本性又出来了。  也见过粗口暴发型的。酒后一改平日里的斯文相，先是荤段子接二连三，后来干脆不再隐晦，满口秽语，放荡不羁，令人眼睛大跌。此类人士生性疏狂，不拘小节，平时受工作环境所限，人前要端架子，摆脸子，活得实在是累。内心压抑，难抒胸臆。喝多了酒，口无遮拦，找到了情绪宣泄的通道，极像一匹撒开蹄的小马驹在狂奔。  还见过狂野打斗型的。酒后与人争执，先指手画脚，继而拳脚相加，吃亏时躺地打滚，撒泼耍赖；讨巧后连滚带爬，出门暴逃。此类人士生性争强好斗，说话做事处处都想讨上风，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暴力倾向明显。平时只是碍于环境舆论道德法律等诸多因素的制约，“英雄无用武之地”。“酒壮怂人胆”，酒喝多了就无所顾忌了。 …… ……  网络上有个段子，说男人喝完酒以后会变成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艺术家，演说家，军事家，武术家，不想回家，四海为家……我疑心这段话出自女人之口，因为没提到女人酒后的“千娇百媚”。 酒真是个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借酒可以消愁。诸葛亮还巧妙运用饮酒来考察干部，其“识人七法”中就有一条“醉之以酒而观其性”。一个人醉酒后最易暴露本性。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且不说黄泉路上有多少醉死鬼，也不说醉酒的人误了多少大事小事，失了多少钱财，害了多少性命，只记得一句话：从猿到人用了几万年，从人到猿只需一瓶酒。 醉酒会令人失态失言失德，端起酒杯来不可不慎之又慎！  张 超 彦  张超彦，涟水人，长期在乡镇中学工作，喜阅读，爱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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