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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间漠河舞厅

 公众号陌上闲云 2022-06-22 发布于湖南
《漠河舞厅》,火了。
婉转悠扬又略带凄凉哀怨的曲调、旁若无人喃喃自语式的独白恳求、极光烟火晚星连同野风大雪组成的景物白描,还有刻骨铭心的痛楚记忆,相互混合,杂糅交织,像情感温床上隐匿埋伏多年的猎手,一时间鬼神附体,来了魔性,在听众的灵魂深处,肆无忌惮的“杀人又放火”。
漠河舞厅,坐标漠河。
漠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特别特别的冷,然后就是北,最北最北。因为太冷,大多数人不会把它当作理想栖息地,但它却是旅游圣地——世界一角、极光绚丽、白雪皑皑、冬日漫长,无不让人心向往之。
作家迟子建的故乡在漠河北极村,她写道:“那是一个小村子,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每年有多半的时间白雪飘飘。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漫长的寒冷。冬天似乎总也过不完。”
漠河,独特的地理方位,独特的自然景观,让它在人的精神层面上,“本天成”的拥有一席之地。
恰巧,那个有故事的舞厅,就在漠河。
人们在最冷的地方、在最北的地方、在漫长冬日里、在童话世界里,扭动腰肢,恣意舞蹈。何等浪漫!
人们对这间舞厅没有过高要求,灯光可以黯淡一点,音乐可以沙哑一点,舞步可以懒散一点,眼神可以漠然一点,男人女人可以乡一点村一点,服务生的年龄可以大一点,照单全收,都可接受。从推开门掀开帘子眉毛上的雪花开始融化那一刻,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暖意、看到尽情释放自我的一池舞者,似乎就已足够。人们需要的,是舞蹈,是释放,带上所有的情绪,喜悦的、悲伤的、孤独的、无望的,在这个最冷最北的地方尽情舞蹈。放眼望去,小城里极光在跳舞,大雪在跳舞,烟火在跳舞,星星在跳舞,黑夜在跳舞,有故事的人也在跳舞。
岁月的河流就在此时,途经此地,戛然而止。河流并非因天寒地冻而凝结躯体、并非因极光绚丽而迷失方向,河流停下来,是想翻出属于漠河舞厅的故事。
一位老人,用孤零零的身影、用碎碎的步伐、用戚戚的守望,在舞池中独舞。三十年,长河落日,冬去冬来,他不愿从记忆深处出走,亦不愿从现实中逃离,始终坚守在一个童话世界里,守护爱情拥抱生活。漠河舞厅对他而言,有真挚的爱、有无法磨灭的往事。
漠河、漠河舞厅、还有漠河舞厅里的故事,每一个点位,都像一条精神河流的不同发端,引爆奔腾汹涌的情感暗流。
或许,还不止于此。
当歌曲如梵音般在耳边循环、如烟雾般在眼前缭绕,那个在舞台中独舞的又何止于那位老人?更应是我们自己。
宗白华先生说,“生活”等于“人生经验的全体”。
现在的和过去的才算是生活,叫作未来的永远不来,并非真正的生活。生活,无非就是不断的制造往事、再不断的捣腾往事。
人生一世,经历万千,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皆是生活。所有的经历,看似消逝,实际都隐匿在旧日时光中隐匿在身体里的“漠河”小城中。无论是闲暇时的深情回忆、还是忙碌时的灵光一闪,还是触景生情时的浮想联翩,逝去的人、逝去的物,逝去的童年、逝去的青春,裹挟着一段段往事,在脑海中跳跃回转。如此,灵魂深处,早就搭建起一间“漠河舞厅”,那些“念之即来、挥之不去”的过往,一直在用看似凌乱但有韵律、看似孤独但有念想的舞步翩翩起舞。
人们常问生活的意义。有人说,生活的意义就是寻找意义。这倒不如说生活的意义就是体味生活的味道。该如何体味呢?
体味的绝大程度的表现是回味。生活,好比美味佳肴,无论多美多好,最后都要归结于刷牙漱口后的平淡。生活的全部的味道,都终将属于记忆。如此,我们更需要一间“漠河舞厅”,让过去的往事在其中舞蹈,我们得以回味本初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漠河舞厅》最引人共情的地方。
信仰不灭,生活常青。因为信仰的存在,白雪不会老,眼睛不会融化,我们不怕“杀人又放火”,不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不怕“漠河舞厅”里独舞的身影,不怕时光无尽的倒流,更不怕时光无情的流逝。
往后余生,我们不吝啬在“漠河舞厅”中复原往昔,也不怕在三餐四季、经年累月的烟火中遇见未来,从容不迫,坦然面对,努力创造,用心回味,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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