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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你很快就会长大啦。” “我觉得很慢呀。” 这样的对话，大概每个家庭都发生过，但孩子们问这个问题时在想什么，可能各不相同。我很确定的是，我儿子问这个问题时，又在想念“姐姐”了。 我儿子今年3岁，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 8月中旬，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说8月23号开始适园活动，可以趁着园里小朋友少，提前把孩子送去适应几天。考虑到自家孩子性格偏内向，我和孩儿他爸决定让他提前去。 23号那天他如期去了幼儿园。从老师发来的视频上看，他表现很乖。其中一条视频，是小朋友们两两牵手，排队出来玩，和我儿子牵手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的小女孩。这条视频混在老师当天发来的众多视频中，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 第二天，也就是24号早上，我送他去幼儿园的路上，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从我们身边走过，回过头来冲他甜甜地笑。我问他：“这是你们班同学吗？”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等把他送到教室里，我发现那个女孩果然在教室里。她也看见了我们，马上蹦蹦跳跳地过来，拉起我儿子的手。我想，这也许是昨天和他牵手的那个小姑娘吧？出来翻了翻视频，果然是。 从那天起，那一周，老师发来的视频上，我儿子都是在和那小姑娘一起玩；每天放学，他都会仔细向我和他爸爸描述“姐姐”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梳了什么发型。可是每当我们问他，“那她叫什么名字啊？”他总是说，“我没问。” 我说：“那你明天问问好不好？妈妈也想知道呢。” 他说：“那你自己去问问不就得了。” ——天生的“钢筋直男”啊！ 在两人的关系中，小姐姐一直是主导者和照顾者的角色，比如她会抓着我儿子的手一起画画，喂他吃东西，领着他做游戏。我想，这可能主要跟性格有关，另外她的年龄肯定也大一些，很正常，所以并没有深想。我天真地以为，我儿子的幼儿园生涯，会一直开心地和这个小姐姐一起度过。 可是到了下个周一，8月30号，放学的路上，我儿子遗憾地说：“姐姐今天没有来。” 我说：“噢，没关系，也许她家里有事，也许明天就会来了。” 第二天，8月的最后一天，我儿子说：“姐姐今天还是没有来。” 我说：“明天她一定会来的，因为明天就正式开学啦，所有小朋友都会来参加开学典礼的！” 9月1号，幼儿园举行了盛大的开学典礼，可是，小姐姐还是没有出现。 那天傍晚，我好奇地向老师询问，老师说：“她是我上一批学生，现在要上小学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我儿子解释了这个事情，对他说：“以后姐姐可能不会再来幼儿园了，不过你还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交朋友啊，一样很开心的。” 他低着头说：“对，我还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交朋友。” 我说：“你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了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那下次你交到新的朋友，要第一时间问问他/她的名字，好不好？” 他说：“好。” 9月2号，他发起了低烧，又接连出现了流鼻涕、咳嗽等感冒症状，连续几天没有去幼儿园。 等到再去时，老师对我说，他好像又认生了。 从那天到9月底，老师发来的视频上，他再也没有和哪个小朋友天天在一起。 这期间的日子里，他还是经常说起“姐姐”，比如“我的姐姐那天穿了白裙子，很漂亮”“我的姐姐梳着一条长辫子”“我的姐姐上小学了”。 9月21号是中秋节，那天上午，他和奶奶出去玩，回来后忽然问我：“妈妈，等我上了小学，是不是就又可以见到我的姐姐了？” 我说：“嗯……可能会吧，如果你们上的是同一家小学的话。” 他说：“姐姐上的是不是xxx小学？” 我说：“你为什么觉得她上的是xxx小学？” 他说：“我刚才看见xxx小学就在附近。” 我说：“那你就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就能上小学了。” 9月30号，我去接他放学时，老师告诉我，他开朗了很多，“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一整天”。 回家后，我们坐在沙发上，我问他白天都和谁说话了，他说：“和很多小朋友说话了。” 我问：“那你最喜欢和谁说话呀？” 他说：“最喜欢和我的姐姐说话。”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握着他的手，默默地坐着。 “妈妈，”他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我说：“你很快就会长大啦。” 他说：“我觉得很慢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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