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 我的乡村
文/郭青桃
田园欢乐多
我出生在县城东十里的一个村庄，那里孕育了我多彩的童年。我家坐落在村子中央，院里有一棵杨树、两棵枣树、四棵杏树，三四月间，杏花一枝枝一簇簇，从树枝开到树梢，满院飘香令人陶醉；夏秋时节，郁郁葱葱，硕果累累，喜鹊在树上喳喳歌唱，麻雀于枝头跳跃。院内，公鸡唤着母鸡，踱着方步在草丛里悠然觅食，小黑猪在栅栏里慵懒地晒着太阳。
门前一条小河潺潺流过，唱着欢乐的歌，蓝盈盈的天，清粼粼的水，时有小鱼顺水轻盈舞过。从上游冲刷的细小泥沙在河边沉积下来，细腻糯软，我们绾起裤腿把鞋脱放一边，在上面踩呀踩，软软的，脚丫却陷不下去，恰好感受那份凉而不冰的清爽，很是惬意。
邻居屋后是一片草滩，草能没到我的胸部，野花朵朵探头探脑招手微笑，红的黄的粉的紫的……芳香淡雅摇曳多姿。蝴蝶在花丛追逐嬉戏，蜻蜓骄傲地立于高高的草端，当我蹑手蹑脚靠近，猛伸手那一刹那，它亮闪闪的大眼睛瞟我一下便机敏地振翅而去，盘旋着重新寻找新的落脚点，就这样周而复始，与我斗智斗勇，而我乐此不疲。偶尔会有一条小菜蛇蜿蜒而过，哧溜消失在墙角的缝隙里。
院子西边的那棵大杨树，长势茂盛，树径一米有余，两个成年人挽起手都围不拢，树冠发达，圆蓬蓬的亭亭如盖。傍晚时分，女人们在树旁空地上坐个板凳，纳着鞋底，手里飞针走线，嘴里拉着家常，还不时吆喝一下孩子不要跑远。
下地劳作的男人们扛着锄头陆续归来，我家大门外就成了聚集之地。男人们吸着旱烟，谈论庄稼长势，预测收成,讨论村委会的会议精神……女人们则是别的话题：柱柱家的闺女出聘呀，彩礼要了不少；拴拴家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全家人高兴坏了!三毛媳妇儿进城扯回块花布来，忒好看……想起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言无不尽，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四面八方的鸟儿也扑棱棱飞来，齐集于树上，叽叽喳喳热闹非凡。鸟儿在树上聚会，人们在树下闲侃，和谐共处互不打扰。
目送蛋黄般的太阳渐渐西沉，红彤彤的晚霞烧过半边天空，女人招呼着男人孩子各自回家，不久屋顶上便炊烟四起，空气中弥漫着柴禾燃烧的清香味道。饭后，母亲收拾好剩饭，洗了碗筷，一家人在炕上围坐一圈，听大人讲生活见闻，家长里短，有时讲些神秘惊悚的鬼怪故事，我比较胆小，听着听着，顿觉后背冷飕飕汗毛直竖，回头望望背后玻璃窗外一片黢黑，一个激灵蹦到了当炕，尽管害怕，可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无限好奇，战战兢兢把故事听完。简单的生活模式，没有电视没有广播，获得外界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饭后茶余的闲谈便成了丰富生活必不可少的调剂。困意渐渐袭来，打着哈欠铺开被褥，六七口人挤在一条炕上，亲密而温馨。夜晚，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听着窗外蛐蛐的叫声，偶有细微却又异常清脆的梆梆声传进耳鼓。父亲说，那是小女女儿，头上长着两棒槌，双槌相击，便发此声，他也是小时候听奶奶说的。我便好奇这小女女儿是否有着婴儿般的面孔，它头上的棒槌是否拴着鲜艳的红绳？透过玻璃窗看一轮皎月在深邃的夜空中缓缓穿行，时而会钻进云层，光亮忽明忽暗，像在为我编织五彩斑斓的梦。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我感觉天空是微笑的，想着嫦娥的美丽，乖巧的玉兔，酣甜入梦。
清晨，勤劳的花公鸡扯开嗓子喔喔声声，揉揉惺忪的睡眼，穿衣洗漱，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姐姐哥哥早去学校上自习课了，母亲早饭的热气已在锅上袅袅升腾。上午，母亲忙完家务，喜欢带着我去邻家串门走动，我家大门对着的院子就是三三嫂家，三三嫂长相标致，人精明强干，干活直让你感觉眼花缭乱。她家三个儿子，有红二红比我大一些，三红是老幺，调皮而机灵，我常把听来的传说故事讲给他听，他就聚精会神特别安静。房前是华大门绪大爷家，绪大爷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憨厚的绪大娘常常掀开自家的窝头饭篮给我取吃的，玉米窝窝那甜甜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华大门出来，对面就是表嫂家（村称），桂英是表嫂最小的女儿，比我大一岁，我俩常常用枕巾裹个布娃娃，抱着从大炕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到这头。表哥在农行任职，后来举家搬迁，桂英离开村庄进城上学去了，现在她已是某银行负责人。表嫂直爽热心，九十一岁高龄依然健在，每次见面她都特别高兴，热情地拉着我们，有聊不完的往事，诉不尽的情愫。时常清淡的饮食缺少荤腥，肚里馋虫直爬，想打牙祭，哥哥便提着筛子下河打捞虾米，出走半天端着脸盆满载而归，姐姐们迎出来围在盆边拣虾，把水草杂质扔掉，淘洗干净，母亲锅里加油，爆上葱椒，小虾下锅瞬间通红，翻炒几下，很快出锅盛盆，酥脆可口，营养丰富，真是无上的美味啊！说起美味，难忘的还有中秋的水果与月饼，父母把这些美食按人头均分，每人一份各自保存，多会吃、吃多少、吃多久全都自己做主。于是，我们兄妹几个便各自找地方把东西藏好，有计划地细水长流。有种小果子圆溜溜红彤彤，特别味灵，那充满诱惑的味道不时触动着我的嗅觉，吸引我不离左右，但又舍不得把它很快吃完。于是就望梅止渴，翻箱倒柜找来各色毛线，亲自动手拴织果络：先把一条线拴在门把手上固定，再把选好的各色毛线搭进去，约有十条左右，长度基本相同，每一根线两头对齐，在络颈处起挽第一个疙瘩，下面每一个疙瘩间隔约一点五厘米，间距相同才均匀，分别与相邻的线握手合作，结成同盟，就这样一行又一行，疙瘩挽得整齐划一，最后扎住口子，留一条彩穗在下方，用剪刀剪掉参差不齐的线头。把果子装进去，络绳拴在上衣第二或三纽扣上，走路摇来摆去，果香阵阵。母亲生性谨慎，小孩不离视线她心里才踏实，总担心出去玩不安全，怕走丢怕被拐，怕掉井里，总之，她能想象出所有的不测。于是，除了跟上串门，我的活动范围大多就在高墙内的庭院。无聊时找遍窗前所有的孔洞缝隙寻觅小女女儿的芳踪，或是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成群结队的小家伙们忙忙碌碌，齐心协力努力的样子很是鼓舞人。看腻时便起身回家找出那条毛线圈，双手把玩，左穿右插，魔幻般一会变降落伞，一会大桥，一会又是乌龟，当时只是小孩子无聊的游戏，现在想来还是挺有科学道理的，活动手指有益开发大脑哦！有时候也一改小小淑女风范，踩上窗台，攀着屋檐，摸雀蛋掏小鸟，把小家雀放在茭箭箭插的笼子养起来，看大麻雀焦急地围着笼子飞来飞去，喳喳叫骂，却不懂恻隐。憋闷了，就登高远眺，站墙西北角一摞石头上，踮起脚趴在墙头探出脑袋眺望外面的世界，看行人经过，飞鸟掠过，一条顽皮的小黄狗追赶着花狸猫疾驰而过。
月先、艳平住在村南稻田边，她俩的父辈是兄弟，两家比肩而邻，所据地形较高，远看就像高高的城堡，这俩姐妹恰如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公主，活泼漂亮而乖巧，月先和我同岁，脸上有对深深的酒窝，性格开朗，是个爱笑的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因酒窝的缘故，笑起来也格外好看。妹妹艳平比较内向，话不多，但我们很默契，身边有她们的日子就是我的快乐时光。她俩的爸爸都在城里上班，她们总有好看时髦令我羡慕的衣服穿，带有蕾丝边色彩明艳的上衣，裤脚宽大走路一甩一甩的喇叭裤。小伙伴来找是很开心的，我们可以结伴出去到田边逮蚂蚱，摘马奶，偶尔掰几根高粱杆嚼甜棒，那时的高粱品种，虽不高产，但杆子特别香甜，味道比现在的甘蔗好多了。随手采些野花插在瓶子里,但心照不宣都不采打碗碗花，再捡些碎瓷片花石头，齐声唱着似懂非懂的童谣，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直到日薄西山，姐妹俩才恋恋不舍相携而去。我们没有红过脸，更没有吵过架，一起快乐成长着。可是几年后，小小年纪的艳平竟患病离世，一朵小花含苞未放却骤然凋零。年少情深，时至今日，几十年过去了，那份纯真的情谊，依然如一股清流，荡涤着我的心灵。最隆重的是每年农历三月二十八的庙会，这是村里非常盛大的节日，比过年都热闹，戏台就在村东南天齐庙对面，传说这戏台是很多年前发洪水从别村冲过来的，这种说法给古旧的戏台增添了几分神秘。天齐庙被誉为五台山下第一庙，坐北朝南，三进院布局，占地面积两千余平方米，创建年代不详，现存为清代建筑，正殿内东西山墙绘有水墨民间故事和五岳大帝出巡图，后墙的十二音会壁画色彩明艳，是研究清代音乐的实物证据，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庙内存有明清重修碑数通，据碑文记载，我郭姓祖先曾多次花重金修缮保护，庙才得以留存下来。1985年被繁峙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16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岁月的风尘难掩曾经的辉煌荣光，我为文物的厚重而惊叹，为祖先的成就与情怀而骄傲。据记载祖上家大业大，明代成为繁峙巨富，家产上亿，粮有千石，在朝廷危难之际，正德皇帝巡边之时慷慨支援军队粮草，“吾力足以给万军”（见郭家坟郭岐山墓碑记），方圆百里，独此一家，影响力极大。独家出资建了作头村堡子以及天齐庙（见天齐庙碑记）。
庙会就是给东岳泰山神天齐爷黄飞虎唱戏，祈求保佑风调雨顺四季平安，这是民众最朴素的心愿。家家户户提前好多天就忙开了，生豆芽打胡油磨糕面打扫家叫亲戚邀朋友，在戏台下择好位置钉木桩搭条板占座儿，客人来了得叫人家坐着看戏才体面不失礼节，到时候方圆十几里的人都要来看戏，人山人海的，总不能让人家在人堆里挤吧。个子矮的，站人堆里只能看前面参差不齐的后脑勺。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未等响亮的炮声鸣放，我们已迫不及待奔向庙场院。整条街道熙来攘往，水泄不通。街边搭有高高矮矮各种棚子，卖衣服、袜子、针头线脑、干货麻叶、小孩玩具、日常用品、彩色冰棍，叫卖声粗犷的，细腻的，响亮的，低沉的，婉转如歌的，直声不会打弯的，此起彼伏，闹哄哄一片……人们穿着从箱底翻出来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裤线压得直楞楞，大姑娘小媳妇们更是笑靥如花，甩着乌黑发亮的麻花辫，精心挑选着喜爱的物品。古朴的老戏台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祥和，开幕的锣鼓声渐渐响起，铿铿锵铿铿锵……人们在台下伸长脖子期待着演员闪亮登场。大秧歌是我们本土的剧种，也最受欢迎。季传花、小梅梅、魏来福、张润来、孟先智……人们如数家珍。看，传花出场了，扮相俊美，玉树临风，喜时满面春风，哀时悲切切泪汪汪抚袖而泣，情寓戏中，唱腔高亢深情真挚感人，台下一片叫好声!
正看得起劲，突然人群中拧了个疙蛋，年轻人哄一下涌过去，不用问，肯定有人打架了。大人们拉开调解，一问哪里的？你爹是谁？才知双方原本就是亲戚。拍拍身上的土，相互尴尬一笑，也就没事了。众人哈哈笑着呼啦散去，转悠的转悠，看戏的看戏。有小孩子在人群里穿梭，聚精会神埋头捡着冰棒棍，台上黑脸进去红脸出来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心就想多捡些，捡够了好拿去换根冰棒吃。那时冰棒的味道也确实太诱人了!高亢的鼓乐响起，戏马上散了。妇女们匆匆拿起板凳马扎，回家做饭。年轻后生们则不走，堵在戏台侧的出口看卸妆后的坤角，坤角们都是个顶个的好人才，难得一见，看看也养眼。不觉五天已过，人们恋恋不舍目送大汽车拉着演职人员和戏箱子渐渐走远，土路上掀起一股烟尘，戏场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走过夏季，又到秋收时节，父亲赶着马车，车上拉着我们，吱吱呀呀有节奏地前行，路坑坑洼洼，我们在车上摇摇晃晃，穿过一条路，爬上一道坡，转过几道弯，钻进一个洞。洞挺深，只能看到前方出口处一片光亮，洞里路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马儿似乎不喜欢这里，速度陡然加快，车更显颠簸。父亲抓缰甩鞭，大声呵斥着，马儿却依然执着地追寻着眼前的光明。出了洞口，豁然开朗，车立即平稳下来，蔚蓝的天空下摇曳一片金黄，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脸庞，我们有说有笑，不觉已到地头。葵花盘绽着沉甸甸的笑脸向我们炫耀丰硕，父亲左手抓盘右手使镰，花盘嚓嚓应声而落，我领着几个小猴兵（外甥侄女们)，把花盘捡进尼龙袋，哥哥在地中央选块地方，拔掉葵花杆，弄平整了铺上大帆布，把我们装好的葵花盘背过来，反扣倒下，我和猴兵们拿着空袋子穿梭于田垄间继续捡花盘，大人们坐下来拿起棒槌开始捶打，饱满的颗粒纷纷落下，不久每人面前就是一座小山。那葵花籽轮廓的白边，将这小山刻画得更显生动。
猴兵们天性贪玩，干活不是他们的本意，不久便失去了耐心，使一个小眼神便心神领会，一个一个相继溜走，在不远处的坡上摘着酸枣。我这猴王倒是以身作则坚守岗位，陪着大人们一起干到天黑。夕阳西下，飞鸟还巢，大伙把葵花籽装进麻袋，父亲和哥哥扎紧口子，一袋袋抬上马车，用大长绳盘来绕去捆得结结实实。嘚嘚赶着马车返程。我们便跟在后面一起步行回家，猴兵们走路也不安分，相互打闹着。天很快黑了下来，月亮升起，远处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家越来越近，谁家的狗汪汪叫着，到家时母亲已做好晚饭倚门等待。收完葵花割黍谷、收稻子，大人们把收回的庄稼卸在场面里，排队依次轮流打，偌大的村子仅有两三处场地， 堆放好久才能轮到，放久了怕下雨生芽，我忠厚的父亲为了方便大众，辛苦好几天，把自家一片老坟地开辟平整，用碌碡碾轧瓷实，村民满载而归的马车便纷至沓来，很快场上堆成一座座小山，孩子们欢天喜地穿行其间，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我坐在垛旁，看马儿拉着碌碡，父亲牵着老马，一圈又一圈走过，场上的秸秆渐渐拧成旋儿 ，马儿大汗淋漓也不肯停歇，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却总也走不出那个圈。待到粮食入囤，颗粒归仓，才获清闲。转眼间，我已八虚岁，到了入学年龄，那时村里没有学前教育，直接上小学。开学那天，我哭哭啼啼躲在屋角，就是不肯走，习惯了几乎足不出户的日子，竟然不敢迈出家门。学校里突然出现的那么多陌生面孔，我害怕，尤其是老师，总以为老师严厉得不像常人，会打人骂人，令我胆颤心惊。姐姐们怎么哄也无果，她们很生气，却也无奈，只好暂时妥协。一起的小伙伴们挎着书包欢天喜地踏入了校门，融入了一个新的群体，我却与她们隔绝了，自卑落寞阵阵袭来，好似一个人被抛向孤独空旷的原野……两周后的星期天，她们终于来了，月先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她们说老师很好，和亲人一样，一点都不可怕，翻开花花绿绿的课本，我兴趣顿生，对学校生活开始有了向往。姐姐们把课本抄写下来，教我算术识字，我接受能力很强，学得很快。终于，在她们入学一月后，我鼓足勇气迈进了校门，遇到了我的启蒙老师赵碾青。赵老师是本村人，中等个子，目光如炬炯炯有神，讲课声如洪钟，严厉中蕴藏温情。对我说话和风细雨如沐春风，他的板书工整规范苍劲有力，堪称一绝。很快，我消除了怯懦，喜欢上了这位引领我走进知识宝库大门的可敬向导。我专心听讲，认真学习，上课从不做小动作，背诵课文总是第一个，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赵老师对我大加赞赏，我的学习生涯从此愉快开启。一到三年级，所有的课程都由赵老师一人教授，四年级时，来了新的班主任梁爱青老师，她是华岩村人，圆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留海微卷，两条弯弯的辫子随意垂在肩上，和气而迷人，讲课耐心细致通俗易懂。学校没有音乐老师，她和三年级的赵国莲老师从磁带里学会歌曲，把两班学生合在一起，教我们唱《踏浪》、《我的中国心》，这前所未有的生动课堂打破了我们只有语数自地政史课的枯燥乏味，令一群小小少年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年很快过去，转眼迎来了五年级毕业期，王佈政老师接任了班主任，他勤恳用心，工作一丝不苟，领着我们在书山题海中遨游前行，白天给我们讲课批改作业，晚上挑灯夜战，用蜡纸刻出一张张试题油印出来，第二天分发给每一个学生，细致分析解题技巧，黑板上密密麻麻都是老师辛勤的耕耘。他的付出终赢来骄人喜讯，我们成绩优异，一个以往毫不起眼的乡村小学升学率突飞猛进，敬爱的老师理应得到嘉奖，荣耀地被评为先进。
在五年的小学生涯中，感恩所遇这些良师，感谢他们的教诲之情，栽培之恩。感谢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竹梅的仗义、玉萍的宽厚、振华的热情、丽荣的活泼、长英的端庄、改英的温顺；勤奋的王椿、聪明的巧林、大方的红英、机智的金荣、沉稳的丽梅、漂亮的建平彩萍；皮肤白净，笑容暖暖的文清；爱说爱笑爱逗爱闹调皮快乐的文生；有着一副磁性嗓子会唱歌，性格豪爽的秀峰；放学路上偶尔躲在暗处吓唬我逗我的大个子邻居有红；还有坐我后面，经常用小拳头锤我的帅气机灵男生爱文……亲爱的伙伴们，原谅我未能在文章中全部留下你们的姓名，但大伙的音容笑貌全都铭记于心。感谢成长路上有你们陪伴，忘不了学习雷锋给五保户匣黎大爷清扫屋舍，为孤寡大娘添满水缸；忘不了晚学后成群结队挎着花花绿绿的小书包去来同婶婶家追剧《聪明的一休》；忘不了躲在墙角，侧耳聆听秀峰家录音机传出的美妙歌声《龙的传人》；忘不了春季结伴跋涉去楼岗采摘桑叶（养蚕）的愉悦，忘不了夏天午后姑娘们相约河里洗澡的羞涩，忘不了秋日田地间拾捡柴禾上缴学校的互助，忘不了寒冬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留下我们的串串脚印，我们一起欢笑一起歌唱，一起渴望长大，一起把未来憧憬。童年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纯真美好，丰富了我的记忆，添彩了我的年华，童年的梦里，永远有你们可爱的小小身影。岁月不停流转，生活日新月异，后来，村里建起了高大气派的新戏台，那个古旧的小戏台就被弃置了，它静静地矗立于村边，孤独而倔强，好似坚守天齐庙的忠实卫士。如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街道整洁宽阔，两旁栽满绿树鲜花，一条条标语醒目而振奋人心。村南过去的水田，现在已是勇和农场，蔚蓝的天空下，放眼望去，夏天满眼碧绿，秋季涌动金色稻浪，微风习习，空气沁人心脾，置身于天然氧吧间，脑清目明，令人流连忘返。稻田中的风车小屋安静而浪漫，荡悠悠的网红桥上不时传来开怀笑声。如此美景佳境，吸引来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摄影的、写生的、拍婚纱照记录幸福的、家人朋友结伴而行休闲小游的……络绎不绝。
从喧嚣的闹市走出，甩开繁冗的工作，寻找一份久违的安宁与清净，修心养性，让肺洗个澡，给心放个假。悠哉游哉，不亦乐乎。梦里，又回童年，大树下小河边，老戏台庙场院，淳朴的乡邻，还有可爱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