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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白蛇了

 张胜开 2022-06-25 发布于四川

一部《白蛇传》招惹了多少人的眼泪,一个白娘子惹得几多男儿怜爱,这就是神话的力量,她说古到今,寓意生活,笑骂世道官场,出了多少人的恶气,吐了多少人的怨气。神话也好,传说也罢,只是少年的我对爱情了解不多,悟得不深,对白娘子那种对爱情的执着感到很不理解。于是有了一种拜见白蛇的愿望。年少的我,多次问父亲和母亲,家乡是否也有白蛇出没,他们都向我摇摇头说,不曾见过。

哥哥和堂叔年纪相仿,同年结婚,嫂嫂和婶婶也年纪相仿,经常一起闲谈家常,互帮农活,一起割猪草、牛草。记得那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嫂子和婶婶说要去割猪草,而母亲也安排我跟他们一起去,因为我不喜欢说三道四,俩人也不嫌我是累赘,带着我出了门。夏天的日头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知了藏在树叶下拼命叫着,好像要把整个嗓子喊出来。我们三人坐在一片树林下,一阵过山风吹来,惬意了许多,嫂子和婶婶说着闲话,我百无聊奈地坐在一旁,看那蚂蚁为了生存,“翻山越岭”,费尽千辛万苦,从心底萌出一种怜悯的同时,又从山道边找来一块石头,挡在他们面前,看它们努力,感概万千。

看那日头就要西斜,我三人急急出了树荫,朝一个叫马里槽的地方而去。虽说是太阳就要西斜,可日头并不示弱,我们三人打算到与马里槽相邻的雾子庵沟沟里头去,因为那里的树木多,日头晒不透,而且猪草又多。我们一边走,一边躲避着毒辣的日头,实在躲不过了,就紧几步逃过去。话说马里槽的梯田,挨着雾子庵沟沟的,大多是我们家的,夏天的时候,水稻已经把田挤得满满的,没有多余的缝隙,偶有白鹭落在田埂上,一绿一白显现得明明白白。山鸡趁此机会在田间低头寻觅食物,长长的羽翼随着它走动一颤一颤的,偶有羽毛脱落,被人们捡回家中当作装饰。

我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母亲当年的恐惧,丝毫没有恐惧。就在这时,我们听见附近有“呲呲……”的声音,熟知农事的人一听这声音,都知道这是蛇的叫声。我们停下了脚步,辨别这蛇所在的位置,免得被它误伤。我们分三面寻找,确信后面、左面和右面没有以后,我们把目光集中在前面的几块田里。终于,我们发现在紧挨雾子庵沟沟的那块田里有动静,无疑,蛇就在那里。也许是蛇感觉到了人的临近,把头昂了起来。天啊!是两条蛇,一条是乌梢蛇,另一条居然全身白,是白蛇!居然如锄头柄大,婶婶说,这是双蛇,他们在谈恋爱,还说,看见了双蛇是不吉利的,于是,我三人一边寻找身边的棍子,一边吼着“树子打死!”(说来好笑,树子是被人种在泥土里的,又不会自己行动,怎么会自己去打蛇,也许是为了减轻见蛇者的恐惧心里,久之,就成了我们这里多年来形成的一种习惯)蛇被我们这一惊,自然警觉地逃出了稻田,逃向雾子庵沟沟里去了。

因为很少看见白蛇,我们三人都惊异起来,喊着:“白蛇,白蛇,难得看到的白蛇!”一边喊,一边朝蛇逃跑的方向追去,很遗憾,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追上这对蛇夫妻,没有近距离地与白蛇接触。晚上回家,我把我们看见白蛇的事情给父亲说了一遍,父亲感到奇怪,还仔细地问了白蛇出现的位置,专门去那里守了好几次,白蛇还是没有再光顾我们家的稻田,父亲怀疑我看走了眼,嫂子和婶子证实我没有看走眼,确实有这么一条蛇存在。我怀疑是不是有蛇马上就要脱皮,所以身体呈现白色,可父亲马上又说,蛇要蜕皮,一般是在洞口附近,而且不会成双成对。父亲又多次去等候,想一睹白蛇,终究还是没能如愿。而我,虽然没有近距离地接触白蛇,也没有到县里的剧团观看《白蛇传》的川剧,但我实实在在地看见了白蛇。

后来,我家有了电视,看了电视连续剧《白蛇传》,为白娘子为爱情自我牺牲的精神感动,也为她那种与人为善,与恶执理的人生理念而感动,明白了几千年来人们对她推崇的原因,更为人们怀念白娘子的情节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细想生活中,有的人虽为人形,为人处事心如毒蝎,为情淡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远远不如一条蛇。为争权势,不择手段,尔虞我诈……而白娘子超脱世俗,洁白无瑕,无愧于她一身白色的肌肤!于是,再次回想起我当年看到的那条白蛇,幻想这条白蛇千百年后,修炼成人,济世扶人,善待人间百姓……也期望它有一段美好人蛇恋,演绎新《白蛇传》,再次传闻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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