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简介:民冰。回族。宁夏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研究会会员。同心县诗歌学会会长。 作品先后在《星星》诗刊、《民族文学》、《朔方》、《飞天》、《回族文学》《六盘山》、《黄河文学》、《百坡》、《宁夏日报》、《华兴时报》\《新消息报》 等国内十数家杂志报刊发表作品 由宁夏出版社出版诗集《乡情,友谊》、《岁月的划痕》两部。多人合集三部。其中《岁月 的划痕》曾获宁夏回族自治区第八次文学艺术奖诗歌三等奖 。 思想 文/民冰 草木没有非分的思想 无论是落户平原 还是山川 都能安心的成长 脚踏实地的生活 它似乎只有延续香火的信念 深山 文/民冰 深山并不孤寂 泉吟,鸟鸣 蜂来蝶去 处处是蒿草的清香 我攀上绿荫的柔软 有赴宴的喜悦 留心记取,它们原始的形象 回首的瞬间 我被孤独笼罩 话风 文/民冰 风既有内容,也有形象 鸟雀展开了风的翅膀,树叶鼓掌 它一遍又一遍的擦看路人的行头 云朵跑过来,又跑过去 泛起水面不息的涟漪 它总在有意无意地翻数着 我的白发 夕阳似口钟 文/民冰 夕阳似口钟 撞击着群山的教堂 渗透血染的云朵 天空跪下来 燃起温暖的篝火 把用旧的旷野,贴上封条 翻起尘埃的浪花 众鸟回旋,各怀理想 我乘着虚空回家 端午 文/民冰 不想说,激流勇进的汨罗河 也不言,诗人的壮怀激烈 只想说,幸运的我们 年年都能分享,端午温润香甜的粽糕 这样的福气 恐怕世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汨罗河 文/民冰 古老的汨罗河 虽能撑起远航的船舶 却没能力托起过一张纸的誓言 诗人已随仙鹤去了 也许,他在九天喜看 汨罗河龙舟的盛世 我虽无缘身临 但仍在屏前,为汨罗河的勇士鼓掌 草籽 文/民冰 夜漫长 把我酣睡成一粒草籽 心皈依泥土 吸纳夜魂的露水 鸟雀啄破了夜的不安 回音响彻耳畔的鼓乐 我知道,春已对我失去了信心 也许,近处的夏 还在等我 碰杯 文/民冰 碰杯!碰杯 也许,已放下了 争鸣和鼓角 也许,已替代了 刀光剑影 拉直了路道的曲折 拨开了,眼前的雾霾 碰杯!碰杯 杯子没碎 心却被碰痛了 六一 文/民冰 不想说,六一的盛大 也不想说,孩子们的喜悦和向往 老夫心中也有一台戏唱 红旗舒展,锣鼓喧天 可惜你看不见,够不着 朗日下,独舞 独酌 时光 文/民冰 我被时光搀扶着 已走过了半生的时光 回首,夏正好捏着干裂的黄土 多像一张木讷的老脸 天空干净的一丝不苟 季节在季节中无声地交替 鸟声疑惑 我也似懂非懂 指纹 文/民冰 指纹像迷宫 有无数的通道和入口 行人从入口看进去 九曲回肠,寻不见出口 千寻百转,也许又回到了最初 突围是徒劳的 我只好归位合拢手指 凸兀 文/民冰 即使,磨秃地图的手指 也寻不到家乡的凸兀 朔风已擦去了,我童年的脚印 夏草奋发 黄灌水已漫上了汩汩的塬头 牛羊撒欢,麦谷围田 我知道,家乡的炊烟 依然在版图上袅娜地升起 精灵 文/民冰 在百花丛中,唯蝶是会飞的精灵 它竭力地模仿斑斓的色彩 弥补草木动态的美姿 蝶的出身虽说卑微 但它的梦想却是真的 它用它的翅膀描绘蓝色的经典 蝶尽情渲染真善美的个性 把梦想中的蓝色,留给懂它的人 张扬 文/民冰 风是张扬的 片刻的歇息,也像是顽童的嘴脸 不是低头捡拾碎屑就是帮人轻梳头发 所谓的树静风不止,是说它正在窥伺人家的私密 风无所不知,但它却守口如瓶 它活得潇洒,也青春 万物都有归宿 但我从没看到它,老态龙钟的样子 收拢 文/民冰 我要把我的拳头收拢 时令暗示我,再不能像开花的样子 要像禾苗一样,放开自己 摒弃那些曾经的唯诺和软弱 勇敢的面向酷暑和骄阳 挺直腰板,迎接疾风暴雨的洗礼 站成勇士的形象 香火 文/民冰 初夏是激情的 骑车去看田野的青禾 车轮欢快,清香浮动 天山相连,天地相连 我看见野田比天还蓝 天公作美,麦浪翻滚 似潮涌动,满满的喜悦 顿时点燃,我的情殇 近前的香火,千年不熄 桥梁 文/民冰 我甘愿是一座千万人踩踏的桥梁 目送万千双脚步到达彼岸 面对绿水苍天 抹去一身汗水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 也不论寒冬还是炎夏 我都努力地接通前进的道路 波光中,有我自豪的身影 沉醉 文/民冰 我仿佛又回到了经年的夏日 如果时光允许,我打算长久的住下来 月色明朗,可枕安心的波涛睡觉 不知当初为什么,又仓促的离开了 多年后,竟找不到填补虚空的理由 今晚的月照还是那轮月亮 但人事沧桑,只能独饮这温柔的夜色 相信胸中的那颗微弱的星辰还在 不经意的 那轮光华已坠入沉醉的杯中 影子 文/民冰 按亮灯盏的一瞬间 仿佛又回到了油灯的旧时光 岁月蜿蜒 旧时光已承载了过往的云烟 目光投向坚定的远方 时代是一股洪流 灯光下有我躬身的影子 镇上的麻雀 文/民冰 槐枝上的那群麻雀 无论怎样地吵闹 也难觅乡间的谷粒了 无论怎样地喊叫 也不可能把异乡喊成故乡 夏日了,窗外的这群麻雀 依然没有乡愁的伤感 我决定,把我一颗纯粹的乡心 再也不会托付于它了 芒种 文/民冰 南方的小麦已在收割成熟 是否还有二茬三茬 北方的小麦正在灌浆 糜谷还在泥土里睡觉 梅子黄时雨,也只是南方的幸运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却可望而不可即 但愿南北都有个好收成 天下粮仓,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奔头 光明 文/民冰 夜即黑且静 打开一盏灯,挖出一片光明 捧起书本的灯火 在一张纸上点种一撮庄稼 一声鸟鸣,一朵花香 夜虽说短暂 但只要灯不熄,人不寐 也许,明天是一派新气象
致考生 文/民冰 高考并不是学子唯一的选项 重在参与 人生曲折,大路朝天 也许,你已被金榜题名 或许,你已名落孙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念和勇气 各行各业都是活跃人才的地方 行行出状元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你准备好了吗? 锄刃 文/民冰 把目光和月光,抹在锄刃上 刨根寻底 草木就会茁壮的成长 鸟雀自会飞上枝头 也许还会生出东篱的菊花 如果月照再久一些,目光再辣一些 手段再狠一些,像疤丁的屠夫一样 兴许,还能挖出南山的马蹄声 话读书 文/民冰 少时也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青春之歌》、《苦菜花》 还有《谁是最可爱的人》和《保卫延安》等 至今还记得作者和主人公 如今闲了也翻几页书 读上半天,竟不知它说了些什么 即使重读,过不了几天也忘的一干二净 老大徒悲伤也是后来才读到的 麻雀的喊声 文/民冰 一只麻雀的叫声和一群麻雀的喊声 仿佛是同一种腔调 它们不是为争地盘就是商榷着什么 它们之间的语言,人是无从知晓的了 反正,在我听来,它们活在世上 似乎和我们一样的茫然 苦役 文/民冰 法律的苦役是有期的 人为的苦役是无期的 面对圈囿的屋子,寂寞的床头 感觉还挺舒适的,偶尔 打量一眼窗外的飞鸟 还有碰壁的苍蝇 世上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苦役了 葡萄树 文/民冰 在窗外向阳的空地上 栽下春天的两株葡萄树 立夏多日了,还未见发芽 希望它能挂几片绿叶 开几朵小花 当然能缀上秋果就更好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 全靠我能不能正确的把握 它生存的秉性了 暮色 文/民冰 暮色下沉 群山渐矮 夕阳像枝上欲坠的苹果 炊烟抽出血丝的远方 墨色加深,淹没了村落 我知道,它已累了需要休息 近处的小河驮着众星 无声地远去 雾 文/民冰 雾像头戴白帽的孝子 缓缓地行走 它跪拜了人间 又跪拜了山川 泛滥的思绪,一头雾水 独行野外的人 顿生西出阳关的悲凉 滴水 文/民冰 滴水穿石 落在植物的根部 又逆流而上,悄无声息的 穿过叶片和花朵 穿过炎夏的火焰 力大无穷的一滴水 捧出一个沉甸甸的秋天 让河流笑出了泪水 桃叶 文/民冰 端详,一片落叶 它似乎也有经络 还有像爱情线一样的纹路,穿过叶片的掌心 这是一片桃叶 它不守护它夏日的爱情 为什么要脱落 想着,想着 就有了饥渴的感觉 对岸 文/民冰 我要到小河的对岸去 河水涂改着天空的色调 也涂抹着我的形象 跟随河水流动的影子 对岸的草木或倒立或躺平在水面上 一只野鸭的孤独 向我游来 思想 文/民冰 我表达思想的方式 都在回家的路上 头顶一块蓝天,脚踩一方水土 远处有远处的风光,近处有花园有鸟鸣 无论晚上回家还是白昼回家 大路昭昭,巷子幽深 走过的路,遇见的人 淡如茶水 终于回到了家中 思想也就告一段落了 露水 文/民冰 鸟雀的口中都噙着一滴清亮的露水 连风也仿佛变得潮湿沉重了一些 辽阔在辽阔中辽阔 蓝贴近于蓝 过路的人 请你接住这甘甜透明的液体 让天空和大地寂寞的胸中,填满弹性 出门 文/民冰 我还没出门 就算计着回家 想到了嘈杂的世界 还有吃喝拉撒,是否卫生 客栈在哪里,干净不干净 为此,也就多不出远门 好出门,不如早还家 紫烟 文/民冰 我看见夏水生成了紫烟 一天比一天浓稠 升起连片的氤氲 地上裙裾夸张 有炸响的欲望 我无法诠释它的奥秘 幸好归雁,捎我一册秘籍 说里面有我想要的蓝色 雨天 文/民冰 天空暗,沉 拉开窗前的宁静 雨点落在时光的深处 万物有了回音 时间在墙壁上空响 朵朵浮云从眼前飘过 闪电似鞭策,风狂雨急 屋子更安静 允许 文/民冰 如果时光允许 我会不遗余力能地抄录 山川、花香和鸟语 哪怕白发苍苍 也只需一滴露水的温润 我生于北方,老于北方 字体潦草且漫漶 适宜牧童歌谣 人事几重,高山几何 尽在谈笑中度过 命名 文/民冰 请不要报出你的权势 我已厌倦了尘世的噱头 走吧,到田野去,到村落去 看曙光升起的地方 你不必问我的身世 我也没必要打听你的官邸 我要将这美好的晨雾命名为 小桥流水,柳下人家 田埂 文/民冰 我好像一直都站在 夏日的田埂上 周围是青黄不接的麦浪 似有嚯嚯地磨刀声 微风像赶着群羊 从麦尖上一拨一拨地跑过去 我仿佛也被惊心的麦浪抛向了远方 床头 文/民冰 人背床头睡觉或 床头驮人睡觉 意思都一样 问题是,睡着,睡着 人就失去了知觉 当睡不着觉时 却遭受着翻来覆去地折磨 夏雨 文/民冰 夏雨虽凉 却凉地爽快 即使身着背心 也不怕被感冒骚扰 我习惯浪雨天 喜欢踩水地响声 相反,雨过天晴 就有抬脚落脚的落寞和沮丧 蜂卵 文/民冰 我曾侍养过蜜蜂 知道,蜂王每天都在辛苦地产卵 当它把工蜂清理过的蜂巢产满 又挪至另一版空巢,然后 再由工蜂吐蜡封口 我不会轻易惊扰蜂王的生产 因为,蜂箱中深藏着一个母爱 也悬着一群轻盈的翅膀 眷顾 文/民冰 据我所了解,每个村落 或乡或县都有或大或小的河流 也许,还有或大或小的湖泊 似乎都适宜人所居住的条件 这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上苍地眷顾 我所居住的村子虽说没以上的环境 却有四季不歇的井水,已够百户人家地用度了 况且还有山沟不息的泉水,虽咸淡一些 但也够牛羊地饮用了 特别是它靠近罗山和窑山环绕的云朵 随时都有滋润雨水的可能 这样的景致,恐怕非人为所能抵达的了 品格 文/民冰 我喜欢吃桃子 自然就喜欢桃树 它所具备的品格就不必说了 桃树献出墨绿的春天 开出无与伦比的桃花 装扮了光彩无比的人间 自己却咽下无人知晓的苦水 桃树用沉重的秋天 回报曾养育过它的主人 它领悟了寒冷地瘦弱 仍伸出指点江山的枯手 父亲节 文/民冰 把父亲喻作太阳 把母亲比作月亮 一点也不为过 若把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势力或是靠山 那就未免有些天真了 我的双亲可谓英年早逝 我唯有举起双手祈祷他们 在天堂度过平安的余生 父母把我寄养在世间 就是希望我能活得扬眉吐气 我在掌手忧伤,在掌上奔放 若有掌声回响,就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爱的形式 文/民冰 爱的形式,是修行于体内的草木 乳牙从我的骨子里伸出来,在时光的深处 它用温柔的手臂抱住我的幸福 仿佛是夏日蓝色的火焰 我不忍拔去它的疼痛 荒芜即是茂盛,孤独占领孤独 没有名分,也没有正果 它不愿离开我的躯体 我也离不开它的生存 你看草木都高过了坟茔 虚构 文/民冰 我曾把自己虚构成一段铁轨 一次次掏运,体内的无用之物 把它运向田野、山川、小河 最好拐弯转运田园,也许 禾苗正待施肥呢 我终久返回原地 田野已茂盛,山川氤氲 小河亮出嗓子,唱向远方 庄稼也高过了我的头颅 唯道旁的鲜花似喊出了时光地疼痛 缺席 文/民冰 太阳也有转弯的时候 面东楼高,折断了 我小屋的晨光 太阳却从对面的窗玻璃折返 照见了屋子,虽说只是一束 也足以温暖和享用的了 其实,只要心不泯灭 光明迟早都是不会缺席的 香港回归记 文/民冰 儿行千里,母担忧 你终于回到了,祖国母亲温暖的怀抱 你所走过的路,历过的艰辛 母子连心 喜看今日 不再是梦几回了 普天之下,唯母亲的胸怀最真诚 最坦荡,最热烈 母爱比天高,比地阔 荷 文/民冰 荷像西施 醉了蝴蝶,醉了蜜蜂 荷是夏日的骄子 驻足,流连的人 一池蓝烟,绿中透红 我蹲下,抹了一把 清澈的池水 信件 文/民冰 我用炉火写给你的信件 隔年的夏日也没见回音 还是好自为之吧 冬有晚来欲雪的温暖 夏有融泽的雨水 人生没有回头路 就像寄出的信件一样 等待和抵达同样是甜蜜和幸福的 雨天 文/民冰 雨天像一部交响曲 听不烦,关不住 喜植物的欢愉,忧泛滥的雨水 无论是喜还是忧都得耐心地听下去 像人生是逆境还是顺风 都得愉快的接受,快乐的生活 刻意的方寸,不可任性 砂轮 文/民冰 时光像砂轮 磨出刀斧的锋刃 它却把我的肤色磨砺的愈来愈粗糙 我的手和面庞爬满纵横的纹路 我的心也似乎磨出了茧子的硬朗 我注视着已被岁月磨损的镜子 欲哭无泪 失眠 文/民冰 狂热和兴奋 都是醉酒的样子 世间从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 谁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 离弦的箭簇只有一个目标 相信夜的深处都有或明或暗的灯盏 失眠在失眠中失眠 灰烬 文/民冰 我每天都不厌其烦地 收拾隔夜的灰烬 那是我存活的痕迹 我感念生活 对我的拯救、馈赠和厚爱 一个人跋涉的脚印 是安抚,是慰籍 我没理由不弯腰 面对生活的感激 锄头 文/民冰 一把生锈多年的锄头 还站在安静的角落 我试想磨出它早年的锋利 又疑惑,它的用武之地 那是一把曾流过血汗的功勋 是我一家生活的出路 我顺手又摸了摸它岁月的伤口 随又挂起它的疼痛 《 完》编辑:贺怡 审核:总编楚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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