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智灵随笔 ‖追着鸢尾的夏

昵称zhuer0116 2022-06-27 发布于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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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

主编

王涛王莉

追着鸢尾的夏

文 / 王涛

（一）

整个春夏，都在用目光追逐它——鸢尾。

很久以前，还不知鸢尾，在书上读到有关细节。那是获得关于鸢尾的第一次触动——安妮宝贝在书里提及，好像是夜里，喜欢的男子从远方来，带来大捧鸢尾，出租屋简陋，用提水的铁皮桶盛放，感觉与爱人相拥的夜晚，有鸢尾的气息，似在田野。

安妮不止一次提到鸢尾。当然书里还有对鸢尾简单的描写，形状和气味。想像中的鸢尾，于是髹上了这些文字段落的个性特征。

我欣赏的是那种对待花的方式。真的就觉得，只有鸢尾这样的花，配得这样的方式：无论是送的方式，还是收的方式，更是盛放的方式——一种形式上的随意，一种心灵里的重视；也只有鸢尾这样的花，配得这样的文字，配得作者当年笔下那些主人翁的共同个性——宁折不弯，追求独特的美，简练决绝，不羁桀骜，敢于冲突，打破生活的惯性，追寻心中所想，不在意他人的意见；亲情很深厚，但不做表达；爱情很热烈，立即付诸实践......

鸢尾，你瞧，它的姿态，适于这样的对待，用铁皮桶盛水养起来。它不像玫瑰，不像郁金香，不像康乃馨，那些是讨喜的花卉，天生适于被人精致地捆扎包装，插在玻璃或者水晶瓶子里，装点案头——那是为人而活的花。但鸢尾不是，那飞着的蓝色蝴蝶，让人感受得到的是不羁的喜悦；鸢尾是为自己而活的花。

（二）

春末夏初时，在小区大门口的花坛边遇见这蓝色的蝴蝶，眼前一亮，认定就是鸢尾，和心目中的鸢尾一模一样。记忆中，往年花坛里并没有它，不知道何时种上的。或者往年只有兰草状的叶片，而未曾开花。

如果这一次的遇见是小规模的，再一次的遇见就完全震惊了我。在办公楼楼下，滨海大道中央，长长的绿化带上，当我的车驶过，突然发现左边全是敛翅娉婷在绿色枝条顶端的蓝色蝴蝶，一大片接一大片。黄昏的落霞辉映下，每一只蝶都翘首在枝巅，盈盈欲飞，蓝中带紫。完全不是见惯了的行道美化用的那些大红大黄，这连片的鸢尾，那份灵动和清雅，真不像这个城市能赋予我的感受。

初秋，鸢尾的花期该尽了。但昨日仍旧在乘车路过市中心的时候，从车窗向外，惊鸿一瞥地看见，街心碧翠一片兰科植物修长的叶片之间，一丛蓝色的蝶。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还能遇见鸢尾。这该是今年最后的鸢尾了吧。

（三）

并没有明确目的地记下这些，记下遇见一种花的感受。

其实，生活杂乱而枯燥，多数时日面对的一切，完全是一个单边的世界。周遭的一切人，毫不疑惑地投入在对那种普世的成功的追求中，乐此不彼——路演、融投资、挂牌、上市、项目方案.....所有的过程——学习、讲座、酒局、建立人际关系，所有的励志、努力、勤奋...... 无一不是套现的手段。

记下一种不算常见的花，只是内心小小地喜欢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这样的喜欢，在生活的世界里，所占时空少之又少。即便遇见这样的喜悦，也如草尖上的梦和露珠，纯粹而易逝。只能在偶然的一点空隙里，用几行字把它们留住。

而因为这点小小的不同，我的世界取得平衡——在单调、乏味、无趣中间，一群蓝色的蝴蝶，让人觉得有足够的理由去爱这个世界。

王涛（笔名：涟漪），女，贵阳人，现居深圳。英国语言文学专业，从事多种行业，业余写作诗歌、散文随笔，散见于各地报刊。诗观：诗必文笔精美、情怀纯真、精神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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