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文诗: 魏文侯觞,诸大夫于,曲阳酒酣,喟而叹曰: 吾无豫让,以为臣乎?蹇重举白,而进之曰: 请浮君也.君曰何也?对曰臣闻,有命父母, 不知孝子;有道之君,不知忠臣;豫让之君, 亦何如哉?文侯受觞,饮釂不献.曰智伯无, 管仲鲍叔,为臣故有,豫让之功.故老子曰: 国家昏乱,而有忠臣.孔子昔观,桓公之庙, 有器具焉,谓之宥卮.子曰善哉,得见此器. 顾谓弟子,为其取水.水至灌之.其中则正, 其盈则覆.造然革容,子曰善哉,持盈者乎! 子贡侧曰:请问持盈.孔子对曰:益而损之; 物盛而衰,乐极则悲,日中而移,月盈而亏, 如此是故,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多闻博辩, 守之以陋;代力毅勇,守之以畏;富贵广大, 守之以俭;德施天下,守之以让.五者先王, 守天下而,所以弗失;反此五者,未尝不危. 故老子曰:服此道者,不欲盈也;夫唯不盈, 故能弊而,不新成也.武王问曰:伐纣天下, 是臣杀主,下伐其上;吾恐后世,用兵不休, 斗争不已,为之奈何?太公曰王,之问甚善! 未得兽者,唯恐创小;已得唯恐,伤肉之多; 若欲久持,塞民于兑,而道全为,无用之事, 烦扰之教,彼皆乐业,供情昭昭,而道冥冥, 于是去瞀,而载之木,解其剑而,带之笏为, 三年之丧,令类不蕃,高辞卑让,使民不争. 酒肉通之,竽瑟娱之,鬼神畏之,繁文滋礼, 以弇其质,厚葬久丧,以亶其家,含以珠鳞, 施以纶组,以贫其财,深凿高垄,以尽其力, 家贫族少,虑患者贫,以此移风,可持天下, 弗失之也.故老子曰:化而欲作,吾将镇以, 无名之朴.至朴真情,非名非利,风清气正.
【译文】 魏文侯在曲阳设酒宴招待诸位大夫。酒兴正浓时,魏文侯深深叹息道:“我偏偏没有像豫让这样的忠烈之士来作大臣么!”这时蹇重捧着一杯罚酒敬给魏文侯,说:“请罚君王一杯。”魏文侯不解地问:“为什么罚我?”蹇重回答说:“我听说,命运好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是孝子,有道的国君不知道什么是忠臣。那豫让的君主又怎么样呢?”文侯接过罚酒一饮而尽,不再回劝对方饮酒,表示认罚,说:“这是因为智伯没有管仲、鲍叔那样的贤才辅佐,所以才有了豫让誓死为他报仇的功名。”所以这也如《老子》说的:“国家昏乱,才会有忠臣。”
【译文】 孔子参观鲁桓公的庙堂,看到庙中有一器具,叫做宥卮。孔子说:“好啊!我能够看到这种器物真荣幸。”回头对他的随行弟子说:“取水来吧!”水随即取到,灌入宥卮之中,灌得适中的时候,这宥卮就平平正正,但一旦灌满时,这宥卮就倾倒了。这时,孔子突然神情严肃地说:“这宥卮器具告诉了我们对待盈满的态度了。”子贡马上问:“请问这盈满的态度是什么?”孔子回答:“这器具告诉我们,盈满了就得减损。”子贡又问:“为什么盈满了就得减损呢?”孔子解释说:“事物兴盛了就会转向衰败,这就好像乐极生悲一样;自然界也是这样,太阳到正午后便西斜,月亮圆后便慢慢残缺。所以,聪明有智慧,要靠愚笨来持守;见多识广口才好,要靠寡闻孤陋来持守;勇武刚强有力气,要靠怯懦胆小来持守;富贵宽裕,要靠朴素节俭来持守;德泽施及天下,要靠退让谦逊来持守。这五方面是先王用以保住天下而不丧失的法宝。违背这五方面,没有不危险的。”所以《老子》说:“遵循此道的人不求盈满,正因为不过分盈满,所以才能做到虽敝旧却能更新成功。”
【译文】 周武王问姜太公:“我兴兵讨伐夺取纣王的天下,这是臣杀君、下伐上的事情。我担心以后这类的战争将会继续下去,人们相互间的斗争就不会停止,对此你看怎么办?”太公说:“好!君王你提的问题很重要。这真是没有获得猎物时唯恐射杀野兽不力;但一旦获得猎物时又唯恐射杀野兽太厉害,影响猎物的质量。君王你如果想长久地持有天下,唯一的办法是堵塞人民的眼耳口鼻,不使他们有任何欲望产生,引导他们做些无用的事情,并施以烦琐纷扰的说教,让他们乐于本业,安逸于现实生活,使他们由清醒明白转向糊涂愚昧。这样就可能摘下他们的头盔、给他们戴上鹬冠,解下他们的宝剑、让他们带上笏板上朝。又制定守丧三年的礼制,让他们不能繁衍后代;提倡推崇人们之间的互相谦让,使之不争斗。用酒肉使他们心情通畅,以音乐让他们自娱自乐,用鬼神使他们敬畏,用繁文缛节来掩盖他们的本质,以厚葬服丧来耗尽他们的家财,用一些贵重的随葬物使他们贫穷,用深挖墓穴、高筑坟地来耗尽他们的体力。这样家族贫穷、部族衰弱,图谋作乱的人便少了。用上述这些方法来改变世俗,就可以保住天下而不丧失。”所以《老子》说:“自然变化到贪欲萌发,我就用'道’的真朴来镇服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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