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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

 西太平洋的Rio 2022-06-28 发布于广东

要走的人,血液里都住着风。

他们从无形之处来,又归往无形之地。有人记住,有人忘记。其实这都算不得什么,记住也好不记得也罢,匆匆过客,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留恋?不过是浪迹不羁,谁又执着于一处曼丽的风景呢。

很多年前,我曾带着满腔的愿景坐上了远方的早班车。空寂的车站无人送别,行色匆匆的旅人们大多孤身。他们都是梦想的追逐者,漫长的奔波使其忘记了本来的面貌,他们剩下的不过是麻木的身躯。这些行人,似过客,可又何尝不是别人等待的主角呢?

岁月倥偬,不外转瞬,旦夕之争。有些人来得早,离得晚,建立了深厚的羁绊,或温可暖人的情意,或坼人骨肉的仇恨;有些人来的晚,离得早,带来的不过是匆匆一眼,不过是一眼万年。世人如流客,一客人来,一客人散,记不住,也忘不了。

曾几何时,有过一场会晤,朝夕之间,倾世难忘。或是天从愿想,待人至诚而见心中欢喜,亦是天意难测,千百晨暮只招一时共事。深情好,薄情亦好,囫囵一生,似过客般。

友人玲曾言:要走的人,血液里都住着风。

初见,心中踉跄,似乎摸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曾碰着。片刹空蒙,心中想到四散的友人,虽常小聚,确是长别。似乎,真的血液里住着风,无所定处而四处泊。是风要走,何物可拦?

我想考慈的最后一定是血液里住着风,身体藏进了云雾,所以飞走的时候,丝毫不可留。

大概,人要走,血液里真的住着风吧。

我曾在惠州的宿舍体验过身心俱灰的苦楚,不是经历绝望,而是又临忧伤的海洋。想起过逝的事与人,内心如深海溺水,窒息一般。友人规劝不得,我是要做那自由落体的运动,探寻比萨斜塔的真谛。

九楼的风带着夜里的凉,呼啸中夹杂着自然的嘲讽。大自然一定在轻蔑轻视生命的人吧?

风灌入衣袖,耳孔,意识产生模糊。灯火阑珊间,我终究是恐高,没敢到达边缘。

人死的勇气只有一瞬,之后是劫后余生的侥幸。

简单的人充当过客,即使血液里住着风,也不想走了。

风的寓意千差万别,有如诗般浪漫,也有灾厄般可怖,更有清夏的凉爽,金秋的温柔。我曾一一品味,却不可说其一二。倘若说最喜,莫过于金秋的温柔,若说最需,则属清夏的凉爽。不过繁杂都市,更多伴着风里藏诗句的浪漫,和飓风骇浪的苦难。

曾如亲人言,要走的人,血液里住着风。而后如我是,风里不见人,敦敦送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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