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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振常酷爱吃豆腐,尤其爱吃麻婆豆腐 但他去过常州后则说:“各地的

 明日大雪飘 2022-06-30 发布于上海
唐振常酷爱吃豆腐,尤其爱吃麻婆豆腐。但他去过常州后则说:“各地的豆腐烧法不同,各得其味。这次去常州,才领略了常州豆腐的独异于众,确实很好吃。”
常州豆腐又被称为皮蛋豆腐,是把豆腐和皮蛋拌在一起食用的。唐振常请教行家后得知:“拌豆腐的皮蛋,不能用一般的皮蛋,要用未成的皮蛋,摇时有响声,称为响蛋。还有一条,拌皮蛋豆腐,不能用香油,而要用生豆油。豆油与豆腐,相克相生,才能去掉豆腥气。”
“北有王世襄,南有唐振常。”唐振常在上海工作了很长时间,非常喜欢上海的美食。唐振常吃过德兴馆的鳝丝面和焖肉面。他喜爱的焖肉面,食材平常,做法却不平常。
其做法是,将肋条肉洗净,切成长条块,连猪骨放入沸水锅急煮两分钟,断血,捞出再洗净。再把肉块放入空锅里,加料酒、葱结、酱油,用中火烧至呈红色时取出。另备铁锅,先将猪骨垫于锅底,再将红色肉块放在猪骨之上,加入白糖、精盐、姜片和水,盖上锅盖用大火沸煮三十分钟,再用小火焖三小时,至皮酥肉烂,加入味精,略煮后将肉取出,放在容器内,趁热拆去骨肉。待其冷却后用熟食砧板和刀具切成块。锅内汤汁用作肉卤。
然后,锅内倒水烧沸,投入面条,至面条浮起,再加适量冷水。待水再次沸腾后,面条即熟。空碗里加入精盐、熟猪油、味精、猪骨汤。用长竹筷和笊篱捞出面条,甩去面汤水,迅速挑入碗中。面条上各盖一块焖肉,浇上肉卤即成。这种面面条滑爽,汤汁鲜美,焖肉酥香,入口即烂。
唐振常说:“很想念上海过去的小饭馆,有特色而又价廉的小饭馆。现在上海店面小的饭馆有的是,求其有特色而又价廉,难了。三条美食街上,是店小卖大钱,上海人所谓小吃大会钞是也。说到特色,没有,似乎各家的菜都差不多。走出美食街,也难搜求。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唐振常是成都人,对川菜自是情有独钟。他曾说:“我每动乡思,除了想到锦城的山川故旧,总不免想到遍布街头的名吃名点。在这些名吃名点中,想得最多的,又往往是儿时所常吃者,以为那是世间最佳美食。”
对成都的名吃名点,唐振常这样评价:“除了主食之佳,选料之当,主要一条,在于佐料之精。佐料稍有不全,分寸稍有不到,便会坏味。”
唐振常吃夫妻肺片时,佐料每样都要齐全,口味的拿捏也必须恰到好处,而且拌夫妻肺片的佐料绝不会用来拌其他的菜肴。就算是早上起来吃个赖汤圆,唐振常也说:“即使最简单的赖汤圆的擂沙团,佐料除了芝麻酱,小配料也不能掉以轻心出之。”吃面条时他也“专面专拌”:“驰名的素椒牛肉面的佐料绝不与素条面同,以素条面的佐料拌食甜水面或担担面,面目全非。”
担担面是唐振常最爱吃的成都小吃之一,但一定是吃最传统的。做法是将猪肉洗净,切成绿豆大小的细粒。芽菜漂洗干净,切成细末。炒锅置于旺火上,倒入熟猪油烧至六成热,加入肥瘦各半的猪肉炒至酥香,再放入川盐、酱油、味精,炒匀即成肉臊子。将芽菜末、葱花、辣椒油和酱油、味精及肉汤放入碗内。沸水锅里下入面条煮熟,盛入碗中,舀上肉臊子即成。此面面条细薄,臊子酥香,咸鲜微辣,香气扑鼻。
至于担担面名字的由来,唐振常解释说:“这种面原是挑着饮食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贩卖的,味道好,卖出了名,也赚了钱,开了小店,就叫担担面,由泛称而成为专名。”
挑着担子的食物,唐振常吃过不止一种。他少年时吃过一种名叫豆花粉的担食:“粉即粉条,或叫粉丝,向非佳食,而有一个担贩专卖此食,豆花烧熟,用漏瓢捞少许另锅煮熟的粉丝放入,加各种佐料,胶冻,加油炸馓子、油炸黄豆,连汤共食,味极佳。”
因为卖豆花粉的小贩姓易,所以唐振常和兄弟姐妹们都称他为“易豆花”。易豆花有一个特点,就是只在唐振常住的这条街上卖。担子放下后他也不吆喝,没过多久就卖完了。搬家之后,唐振常有十多年都没有吃到豆花粉,经常想念。有一次他偶然路过故居的大门,发现易豆花居然还在那里卖豆花粉,就赶紧过去买了好几份。
车辐是唐振常的好友。唐振常说:“五十多年前我就跟着他吃了。”唐振常跟车辐学会了“回锅再烧”的吃法:“一盘菜快要吃完了,如豆瓣鲫鱼只剩下骨头了,加豆腐回烧,又成满满一碗,回锅和豆腐是不要钱的。一盘菜回锅烧汤,总要加些蔬菜和配料,也不要钱 。这样,花一份菜的钱吃两份菜,真正花钱的菜并不多。此所谓穷吃法也。”
最令唐振常难以忘怀的,还要属看似普通的四川家常菜。小时候他经常在两位亲戚家吃炒黄豆芽,两家的味道截然不同。他回忆说:“一家炒法是佐料样数极多,豆芽入锅时间甚久,全呈深黄色,入味甚浓。一家是以盐淡炒,入锅即起,装碗后在面上略浇辣油(红辣椒粉所熬之油,不能见辣椒粉),其味清淡而略辣,入口极松脆。同样一菜,风格两般,今已五十余年不知此味了。”
晚年的唐振常每次返乡,亲友们都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每次报上来的菜名,几乎都是儿时经常吃的。唐振常为此感叹道:“除了其中不少已失传,能吃到的,也并不那么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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