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老家记事 家事篇 15

 朱福生 2022-06-30 发布于辽宁

有苦 有乐 有味道   听我从头说

家事篇15、大哥的生活(恋爱和婚姻)

大哥人长得帅,中等偏上的个子,面部棱角分明,五官端正,是个标准的男子汉。

在村里当赤脚医生,也算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自然就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再加上父亲在四邻八乡的影响力,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先有媒人上门介绍村子里的一个姑娘,但是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彼此同村情况很熟悉,大哥可能是知道对方的个性,也深知村子里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不好理顺,与其等将来合不来,再去“黄亲戚”,不如就此打住的好。

大哥处的第二个对象是邻村的一个姑娘。人很朴实,也很能干,说话办事有条不紊,看着就像一把理家的好手,特别能博得母亲的喜欢。姑娘的容貌老远看去也挺不错,但是近看是有缺陷的,她的一只眼睛有点外邪视,因此说话的时候总是侧着脸,时间一长自然能发现这个毛病。

但两个家庭门当户对,双方家长也都是彼此慕名,加之媒人“很硬”(很有公信力也很有面子),也就“成了”(确立了恋爱关系)。

父母认为姑娘是过日子的好手,都很中意的。至于大哥是怎么想的,只有他心里知道。我当时很小,不懂得大人的事,长大以后也没深入问过这些,毕竟是过去的事儿,问也无益,徒增烦恼。

有一点是确定的,大哥当时是同意了的,因为这门亲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连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印象都很深的。

变故出现在大哥参军之后,可能是他被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也可能是他脱离了老家的氛围,少了很多人情的顾忌;更或者说是他脱离了父亲的“牙籀”拘束;反正他提出了“退婚黄亲”。

他从医学的角度给出了退亲的理由:万一女方的缺陷会有遗传呢(现在想这是不能成立的)?父母反复写信规劝,但终于鞭长莫及,无济于事。

因此父母也觉得很愧对人家姑娘,在媒人面前也觉得无话可说。好长时间父母都是咳声叹气,既觉得黄了这门亲事可惜,又觉得大哥不听话可气。

大哥在部队上进步很快,很快就当上了班长。他自己也很努力,向往着能提干,能成为军官(那时候都是从优秀战士中提拔军官的)。我们全家当然都希望他能更进一步,成为我们家的幸运之星。

不仅我们家这么期望着,几乎所有的乡亲们也都这样期望着,大哥已经超期服役,在部队干了三年多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提干了。

这时候,又有人给大哥介绍对象。这次介绍的姑娘从长相、到待人接物、到文化水平都无可挑剔,大哥终于非常满意了。姑娘对我们的家庭也作了深入地调查,对我们家庭的背景和实力也表示满意。

搞对象毕竟是人生大事的,不能仅靠人介绍和通信就能最终确定,必须要见一面才好。于是母亲给那个姑娘拿了路费,让她去大哥的部队,和大哥见面,增强彼此的印象。

大哥后来回忆到:得知姑娘要去部队相亲,连队上下也都很重视。那个时代部队思想政治工作是过硬的,况且大哥是个老兵,也是连队里的骨干,和连长指导员有兄弟般的感情。在姑娘到达部队之前,连长和指导员都和大哥谈了话,通过大哥了解了姑娘的心理诉求,知道她的心思就是要嫁一个军官。

于是在姑娘到达部队之前,特意安排大哥暂时代理排长职务,在姑娘面前,时不时有战士跑过来喊排长汇报工作。

在战友们看来,这是替大哥撑面子的事情,能促成这段婚姻,也是他们心里最愿意做的事情。反正提干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又不是成心撒谎。

终于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妈妈把攒了许久的彩礼给了人家,记得好像是200元钱,100尺布票,还有几斤棉花(哈哈,好像我记得真是很清楚,因为为了凑齐这些彩礼,妈妈真是没少犯愁

婚礼定在了1976年7月25日,这个日子我是不会记错的。

那时的婚礼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在我家的北门口摆了毛主席像,是那幅著名的《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画像,一对新人向毛主席行礼,主持人(记得是老姑父田兆祥做的主持人)向人群撒了两把糖块,就算礼成了。

宴席是少不了的,但是记得只有一道菜:梢瓜熬粉条,饭倒是随便吃,秫米红豆干饭。老家管赴这种宴席叫做“吃干饭”,等到四天娘家来唤亲时候才叫“待且”,估计那时候才会做“成桌”,来款待娘家客人。

但是,我们家却没等到“四天待且”的节目。第四天头儿上,1976年7月28日凌晨,著名的唐山大地震发生了。我家的房子前后坎墙都倒了,预备着待且的餐具被砸了个稀巴烂。

爸爸是个极具政治敏感的人,知道国家出了大事,军队肯定会有所动作,于是催着大哥在第二天就结束休假启程赶回部队。家里大大小小都接受了灾难的现实,忙活着抗震救灾。

但是谁也没有意识到,我的家庭从此进入了一个多事之秋。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