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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生活（十）    按说，到了那个年头，家里的生活已经好了许多，吃的、穿的已经不愁了。 而且，我的饭量大，也不择食的。但就是长不高，长不壮，不知为什么。 村里有人说：这小子准是光长心眼儿了，累住了，可能长不高了。   曾有一个阶段，上午上课的时候，居然犯困。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打瞌睡。 老师发现了，私下里批评过我。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那个年头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游戏机。晚上的农村甚至连用电也不能保障供应，晚上很早就躺下睡觉，不存在熬夜的问题。 但是每天上午就是困。回家问了母亲，母亲也不知所以然，只是说小孩子在发个儿，贪长吧（青春发育）。可事实上却一点儿也没见长高（一直到中考结束才勉强达到155cm）。 后来，我发明了一个办法对抗困乏：每到下课，赶紧跑到学校的水井旁边，洗手洗脸，用冷水激一下，让自己清醒起来。 大概是从初二年级开始，又添了一个肚子疼的毛病。 有时候会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疼，有时候会在上课的时候疼，忍一会儿也就会好一些。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始终也没去看过医生。回家告诉母亲，她说：或许是天气冷，受了风寒吧，我给你做一个兔儿皮的坐垫儿，你再多穿些衣服，或许会好的。 到了初二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的肚子疼的毛病突然发作起来了，让我经历了一场空前的折磨。 整整一天，肚子在持续地疼，没有缓解的迹象。我强忍着考完了语文、数学、外语等主科目，熬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 走出校门，感觉两条腿发软，迈不开步了，平时熟悉的回家路，顿时感觉是那么漫长。 小伙伴们想送我回家，我不愿意劳驾他们，明天还要考试呢。 我就在沙角弯的村头等着，搭上了一辆我们村的骡子车，把我带回了村里。 回到家里，趴在热炕头上，希望着能够好起来，但始终没有缓解。 晚上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请他给我打一针，希望着能睡个好觉。赤脚医生不敢轻易打针，说是不明原因的疼痛，滥用镇痛剂会延误了病情，让我去医院检查。 天已经大黑了，我不愿意再折腾着去医院，于是就忍着，撒谎说已经好些了，寻思等明天再说吧。 夜里我疼得又厉害起来，已经挺不住了，我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把父亲母亲都吓坏了，连夜爬起来送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是一个胖胖的值班医生给我诊治。他用手按压我的肚子，询问我的感觉。 那时候我疼得快要糊涂了，满肚子都疼，按哪里哪里都疼，哪还有别的感觉？ 那个胖大夫也很着急，说要赶快住院，怀疑是不是阑尾炎穿孔了，要做开刀的准备。 父亲也着急了，赶紧去找院长，央告着院长再给仔细看看。 院长又给我重新检查了一次，又问了很多年龄、饮食等看似无关的细节问题，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给出一个初步判断：可能是寄生虫引起的肠梗阻。他给开了驱虫药、泻药让我回家服药观察。 父亲又和他述说了我疼痛的状况，让他给想想办法。他给开了一种药水，似乎叫什么阿片汀，嘱咐只有疼得特别厉害的时候才能喝一小勺。 就这样，熬过了夜晚，疼痛依旧，又多了呕吐的毛病，吃了就吐。 父亲不敢让我留在家里，唯恐耽误病情。他去贸易货栈上班，就把我带到办公室，让我在里屋的床铺上躺着，预备着一旦发病就马上去医院。 就这样，在疼痛和呕吐中又熬到了天黑，病情确如院长的判断那样，是由于大量的蛔虫造成的肠梗阻。在泻药作用下，大量的梗阻物被排泄出来，我的肚子终于不再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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