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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山水宝藏孤山寨

 燕鼎文化 2022-07-01 发布于北京

      盛夏的中午,原本是“阴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很是清爽凉快,马上就想去孤山寨逛一逛。结果到了孤山寨大门口时,竟然变了天——艳阳高照,天又热了起来,就更着急到孤山寨的千古河床上去凉快一把儿。

本想像原来一样“去时走浮桥,回时走悬桥”,结果去年水大,竟然把浮桥给冲走了,只剩下悬桥了,看来这一去一回都只能走悬桥了。走上悬桥一看,去年的洪水可真大,竟然把犹如一整面墙的悬崖峭壁的岩石都冲倒在了河中心,河道都被堵了三分之二,看着可真的吓人!洪水有时候就是毁坏一切的猛兽!这洪水的冲击力,可真的不能小瞧哟!


穿过“游览车”穿梭的车道,紧接着又绕过“漂流垫”漂流的水道,终于到了水流潺潺的千古河床。大家都知道,这千古河床早就没有水了,现在这长流的溪水是从拒马河里抽上去的。但是,这河水从高处流下来,依然有瀑布的壮美,依然还有溪流的秀丽,依然还有泉水的灵动,总之一句话:这“哗哗哗”流动的溪水依然魅力十足——对游人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这炎热的盛夏。
于是,就敞开胸怀,挽起裤腿,脱掉鞋袜,让双脚自由地伸展在清凉的溪水中,那感觉可真是惬意呀!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小河水里自由自在嬉戏的快乐场景:在河边的树荫下,坐在石头上,双手洗着衣服,还不时地撩起水洒到脸上、脖子上、后背上来降温,清爽,凉快;双脚浸泡在河水中,不时地会有小鱼来啃吃脚上的灰泥,痒痒的,隐隐约约的;再听着洗衣的姑娘、媳妇的嬉笑声,热闹,欢快。


虽说此时的溪水没有小鱼,只有在深的积水处有大大的黑色蝌蚪,但是这溪水依然清凉可人,同样赶走天气的燥热,同样冲走脚上的灰泥,同样净化内心的污垢,同样驱除曾经的烦恼﹍﹍撩起溪水,洗一把脸,洗一把脖子,洗一把双腿,洗一把后背,同样凉快惬意,同样舒服至极,同样自由洒脱,同样心清气爽﹍﹍洗了又洗,走了又走,洗了又洗,走了又走,真是有些恋恋不舍,真是有些流连忘返,但是这已是黄昏时刻,还是要离开这“勾人魂魄”的溪水,赶快要去看一看一线天了!
走完千古河床,就登上了政兴寺的台阶,扶着台阶的栏杆,慢慢拾级而上。不过,这栏杆上可是绑满了许愿祈福的红丝带,红色染红了台阶、寺庙、青山、绿水﹍﹍可见,此处的乡亲有不少来朝拜观音菩萨的,当然也不排除许多游客进山是来祈福求平安的。
相传很久以前,幽州(北京)地区是一片苦海,所以太行山虽然绵延千里,但是林木稀少,天气寒冷,水源缺少,并且常有不祥的妖魔出没。据说山中有72个恶鬼骄横跋扈地扰民,弄得这里是天无宁日,民不聊生。百姓生活艰难:靠山不行,土地贫瘠,庄稼无成;靠水不行,河浅鱼少;靠天不行,长久干旱,苗干树枯。有一年,天旱得厉害,长久不雨,草木干枯,百姓难以度日,只好到山中采摘野果野菜为食。有一天,七渡村一个青年,在龙头岭惊讶地发现了甘甜清澈的泉水和郁郁葱葱的檀林,他急忙跑回村去叫来乡亲。附近各村的百姓都前来观看,每天竟然都有成百上千的民众来观看这山水奇景。忽然有一天,人们又看到一神秘奇观:对面山崖上空弥漫着一片祥瑞云雾,旭日初升之时,云雾中似有观音菩萨出现。那观音菩萨慈善安详,左手执净瓶,右手拂杨柳枝,对着山民颔首微笑着。民见状,立即叩拜,求观音菩萨普降甘霖,护佑众生,降伏恶鬼。观音菩萨慈悲为怀,就将净瓶中圣泉之水在孤山寨倾洒一滴,于是孤山寨便有了山灵水秀的自然奇观。山民为解除疾苦,使家庭幸福,便经常进山朝拜祈福。那年农历六月四日,观音菩萨在龙头岭的莲花宝座上再显法身,倾洒净瓶甘露,轻拂杨柳枝,顿时驱散恶鬼。为降伏72个恶鬼,观音菩萨赐山前18个村的百姓都姓隗,意思是说在恶鬼身侧加宝刀无数,以威严来震摄恶鬼不要再兴风作浪。从此,拒马河畔妖气扫尽,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山民为感激观音菩萨的保佑,以后每年六月十九日(观音成佛日)、九月十九日(观音出家日)都上山朝拜,明清时期在观音菩萨显现法身的地方就塑有了一尊观音菩萨立身像。从京都到西陵沿途,来朝拜的香客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爬上了几十个陡陡的台阶,经过了政兴寺门口,继续往上攀爬,便可以到达一线天了。这里首先是凉快极了,树高叶茂,绿荫满地,密不透日,清凉宜人,好似进入了一个“凉爽冷库”,刚才爬台阶的热汗全都销声匿迹了;这里其次是美极了,鸟语花香,怪石嶙峋,青苔满地,山道崎岖,好似来到了“北方的九寨沟”,转过身子看一圈各个角度都是不同的“青绿山水画”;这里再次是静极了,小鸟欢唱,诵经悦耳,虫子啾啾,微风习习,俨然就是“鸟鸣山更幽”的感觉,一洗城镇所特有的喧嚣与燥热。
沿山腰羊肠小道上行几百米,“峰回路转”之后,便来到了一线天——几乎直立的陡峭山坡处。走到近前,猛一抬头,只见巍然耸立的陡壁之中竟然裂开了一条巨缝,不由得惊叹:“一线天果真是名不虚传!”
拽着铁链子,爬上几个陡峭的台阶,便到一线天的入口处,一阵凉风吹来,顿觉进入了“天然空调”之地,凉爽浸透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传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神清气爽,美哉悠哉!
只见入口处有一株野葡萄藤,它的盘曲的根部恰恰“刺入”或“扎入”了裂缝中间处,牢牢地探入抓牢下面不知有多深的岩石,坚强地发芽、长藤、抽叶、开花、结果。试想最初,不知是一个野葡萄种子或是一个野葡萄小根,无意中落入这石峰中只有些许的土中,不经意间得到雨水的滋养便偶然萌发了生命,那软软的青藤枝也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千锤百炼”,无限地长大变硬,不停地由绿变棕黑,最后才用它粗硕的棕黑藤干攀爬到左边一侧的岩壁上,然后又不知经过多少年的生长,才横过来棕黑藤干抓住右边一侧的岩壁上,为一线天的入口处搭建了一个天然的“木门”,配上绿叶青花,藤牵蔓绕,真像一条绿龙腾云驾雾般盘踞在一线天的门口,可谓是“鬼斧神工”,令人惊叹。此株野葡萄藤如今仍能开花结果,被誉为“龙腾一线”。不知是哪位古人,游览此处曾留下绝句一首:“古藤百年仍发华,形似苍龙攀悬崖,岩崩壁裂成天堑,紧锁山门毅不拔。”
这株古藤,到底何年所生,无人可知,无书记载;多大年龄,无人说清,无人知晓,于是大家干脆叫它“千年古藤”,用红色行书刻写在一线天的入口处左边一侧的岩壁上,特别醒目,耐人寻味,令人遐想。
走进一线天——陡壁之中裂开的这条巨缝,又是惊叹不止。只见两壁岩石如石墙直立,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平整。据地质勘探人员仔细测量:巨缝长达65米,高40余米,最窄处仅有60多厘米,两壁擦着肩膀,只容一人通过。此刻虽然外面还是烈日当头、炎热至极,而站在裂隙之中却是凉爽宜人、舒服至极,看来一线天内外的温度可是“天壤之别”。
仔细看看两侧的岩石,可谓是奇异无比:岩石的表面有轻微的溶蚀感,大概是多年的雨水从顶端流下、渗入、溶蚀所致,略微有些凹凸不平,斑斑驳驳,一些细小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将要形成的石钟乳。面对两壁岩石这些斑驳的沉积和侵蚀痕迹,我们可以张开想象的翅膀,自由驰骋地翱翔:有的如壁画,有的崖刻;有的如飞禽走兽,有的似树木花草;也有的如波涛,有的似云霞;还有的如万马奔腾,有的似仙女传花﹍﹍总之,鬼斧神工,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因为裂隙很窄又长且深,再加上已是黄昏五六点钟,内部光线已比较阴暗了。抬头仰望,只见上面一线蓝天,站在这深深的石缝之中,真有点儿像被压在两座大山下的感觉,惊心动魄之感顿时产生,几乎“不敢大声语”,甚至“不敢大步走”,总怕自己稍微过分的言行,会震动这裂缝;总担心这裂缝万一闭合了,岂不“葬入”其中?实在是太惊险了!
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块块黑色的石头,被游客的颤动的双脚不知多少年的“踩踏”,已经变得光滑黑亮,岁月沧桑全都刻在了这黑石上。
胆战心惊,两手抚摸着两侧石壁,慢走到了尽头。只见头的正上方,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好卡在了窄窄的石缝间,感觉它是“摇摇欲坠”,正悬在头顶上,简直是“正在往下落”。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想法,万一这石缝再裂开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那么这巨石岂不是卡不住了,那么是不是马上就要落下来了,那么是不是很危险了﹍﹍越想越后怕,不知是谁叫道:“赶快出去吧!这巨石太吓人了!可别掉下来了!”于是,大家就不再回望,不再观赏,不再犹豫,拽着侧边的铁链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几个台阶,赶快走出了一线天,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不由得感叹道:“这下终于安全了!”不过,再回头看看一线天,还是心有余悸——“惊险无比的一线天”!


听此地的老人讲,一线天还是“红色的一线天”!为何?这孤山寨的一线天是抗日战争时八路军藏公粮的地方!天呀,如此崎岖蜿蜒的山路,我们今天在修好的石阶路上攀爬还不住地喘气歇息,何况七八十年前还没有这样规整的山路,八路军战士是怎样披荆斩棘从这羊肠小道上爬上来的;我们今天至多背着一个装满水的旅行包,还累得十步一歇五步一叹的,何况七八十年前还没有如此好背的袋子,八路军战士是怎样艰难地把粮食一筐筐一兜兜地背到一线天的;我们今天穿着舒适耐磨的旅行鞋,还累得直叫腿脚酸疼的,何况七八十年前还没有如此好穿的鞋子,八路军战士是怎样穿着草鞋踩着尖石树杈走到一线天的﹍﹍如此高难惊险的一线天,磨炼出了八路军战士坚强不屈的抗日爱国意志,也反衬出了日本鬼子多么的凶残狡猾,在十渡大地上八路军战士竟然找不到一个安全藏粮之地,只好把珍贵的粮食藏到陡峭险峻的一线天这令人害怕的石缝隙中!
曾经无数次到孤山寨游玩,但是独有这一趟孤山寨之行,是真正的“满载而归”。

【作者简介】李香阁,中共党员,文学学士,中学高级教师,正高级教师,北京市特级教师,北京市作家协会“老舍文学院”学员,房山区作家协会会员。专注于语文教育教学研究,著有《初学议论文写作知音》《小小说猜写与仿写(上下)》《语文初任教师教学基本功研究》,参与编写了北京市地方教材《阅读素养读本》、《以国际理念引领学生关键能力提升》《<呐喊>解读》,撰写的课文解读《<湘夫人>细解及屈原生平》《山水小记书情怀——<夜归鹿门歌>解析》等发表于《语文报》高中版。有多篇文学作品发表。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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