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语悦读】童年：（三）最初个启蒙1

黄之中 2022-07-03 发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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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叙上海老底子事 忆上海老底子人

诉上海老底子情

童

年

作者：徐祖威

沪语改写：李海榮

审核推荐：丁迪蒙

编辑：王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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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娘来救我

（三）最初个启蒙

沪语讲述：徐君

阿娘生勒清末民初，思想观念无疑是迭种传统个，善良慈祥，刚柔并济，富有同情心。伊虽然矮小，却邪气结实。伊常庄得意个搭我讲：“侬晓得伐，从前有个叫花子来讨饭，我总归拨伊一勺饭吃，菩萨勒天浪侪看勒眼睛里个。侬看我身体好伐，侪是我积个德呀。”

阿娘是我个第一位启蒙老师，伊用自家唠唠叨叨个闲话，对我进行最初个善恶教育，勒我幼小个心灵里播撒做人个种子。“囡囡侬命真苦，生下来就勿好看见姆妈，只有阿娘欢喜侬，侬长大一定要争气。做人心要好，勿好做坏事体，记记牢噢。”勒阿娘个唠叨声里我睏着了。醒过来个辰光，有泡尿撒勒床浪，阿娘从来勿骂我。我没看见过阿爷，伊老早就得痨病过世了，阿娘拿养育我当自家个精神寄托。阿娘晓得古训“三岁看到老”，因此老早就对我进行了启蒙教育。

我两岁，阿娘就搭我做规矩，从小要我就有文雅个仪表。伊讲：“吃饭辰光，嘴巴勿好发出声音，勿许吮嘴巴，筷子要捏牢迭个地方”伊用手比划：“看见伐，勒迭个地方捏紧。忒高勿好看，异样刮答个。忒低就更加勿好，贪吃鬼个样子。”我似懂非懂、点点头。阿娘看见我听闲话，讲得更起劲：“要看到大人拿筷子了，侬再好吃物事。离得远个菜，搛菜勿好拿筷子伸过去。好小菜要让长辈先吃，勿好抢。吃要有吃相，两条臂把勿好搁勒台子浪。盛好饭要用两只手拿饭碗端拨大人。侬要做个有教养个小囡。”

阿娘是宁波人，邪气崇尚礼仪、形象，交关细节侪要讲究。伊讲吃相是人个品行个提高标志，因此时时刻刻告诫或训导我，让我深深个铭记。就搿能，我勒阿娘个言传身教里，度过了贫寒却是快乐个日脚。每日天夜里，阿娘会得搭我勒小台子前头坐一歇，伊带斑点个褐色面孔勒微弱个灯光下头，枯瘦、憔悴个神态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相依为命个日脚里，我常庄听阿娘提旧事，也听到阿娘搭别人个谈话。勒伊拉个喜怒哀乐里，我晓得了勿少对人对事个看法。

有趟，我听阿娘搭人家讲我个父亲：阿良十六岁一家头到上海来闯荡，伊没文化，但吃得起苦，勒外国人手里学生意，样样侪肯做，学会了“八级铜洋”，又买了两间房子。我勿懂“八级铜洋”，但我晓得就是修理技术呱呱叫。1953年公私合营，我父亲个薪水七十六块洋钿，养活屋里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