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电影剧本—2407

Twenty Four Seven (1997)

编剧：保罗·弗雷泽、沙恩·梅多斯

1.外景，废弃的火车站，白天

第一幕是现在发生的。我们看见了达西——一个约40岁左右的男人。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落拓的流浪汉。

达西躺在又破又旧的火车站里，他曾经自豪地打扫过车站，并认为这是对小镇的贡献。车站的候车棚就是他的麦加圣地，在那里，他不断思考，逐渐形成了自己对生活的看法。候车棚周围的景象表明了达西目前的状况：一个生活无着，无人理睬的男人，处在毁灭的边缘。

我们从站台的对面通过一个广角镜头看到达西，他正在小便，而且一脸的沧桑，醉醺醺的。

场影切换到另一个广角镜头，一个人沿着废弃的铁轨向候车棚走过来，他的狗跟在后面。摄影机先聚焦于人，然后是狗。我们听见有人说话——

男人：伍迪，走开，乖。

我们看见这个人的脚踩在别人的狗排泄的粪便上。摄影机向后拉，我们看到这个男人和他的狗走过来的时候，达西正躺在候车棚里。伍迪拽着伸到车棚以外的达西的胳膊。那男人没有注意到里面是谁，只管站在候车棚旁刮擦自己的鞋。

男人：放开它，伍迪，伍迪，那很脏，快放开。

狗尝试着爬上达西的手臂。

男人：伍迪……

男人把狗从达西身上拖开。稍后这个人将认出达西，但此刻发生的事似乎对谁都无关紧要。当他想把狗拉走的时候，注意到了达西的头上和周围的血。镜头切换到候车棚内达西的后面，此时那男人弯下腰来察看达西。

男人：伙计，你没有事吧？喂……喂！

狗蹲下来，蜷缩在达西的双腿间。

男人：伍迪，你这轻浮的傻瓜。过来。

男人装做要扔下伍迪，它似乎想保护达西。

男人：伍迪……

当男人做最后一次努力，想把狗拽走时，他终于明白了，认出了达西。

男人：达西，是你吗，伙计？达西？

当听到达西这个名字的时候，狗兴奋起来，绕着圈子一边跑一边吠着。

男人：别叫，伍迪。达西，伙计，你怎么啦？

一连串的手提摄影机镜头显示男人把达西从候车棚中弄出来，扶上他的车。

2.外景，蒂姆的家，白天

男人（蒂姆）的家，达西被带到卧室。

3.内景，蒂姆的家，卧室，白天

一组连续的手提摄影机镜头：他们进入蒂姆空荡荡的卧室，蒂姆脱掉达西的衣服，让他躺在床上。蒂姆觉察到达西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并且饮酒过量。

伍迪跳上床，蜷在床的另一头。

蒂姆：你这花心狗，伍迪。

4.内景，蒂姆的家，厨房，白天

蒂姆把达西的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看着机器里滚动的衣服。他在达西的大衣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茶壶在铁炉上响着。蒂姆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镜头切换，蒂姆坐在桌子前，卷了一支烟点上，双腿交叉，伏下身来，并且打开日记本。

松散的纸和照片从日记本里滑落出来。他把它们捡起来，铺在桌上看着。镜头切换成俯视方位观看这些照片，这时出现一段带字幕的连续镜头——

一组蒙太奇记录了达西从小到大的历程。

5.外景，花园，白天

这里包括一组短的蒙太奇镜头和静止的照片（均附有字幕），使观众对达西的家庭和历史有一个总的印象。所有的镜头都是用超8摄影机拍摄的：

孩提时代：一些他与父母在花园里的场景同一些他们坐在飞机上去度假的照片并置在一起，等等。

加文·克拉克的歌曲《猴子死了》在这一镜头中始终响着。当带字幕的连续镜头展示完毕时，声音低下去。回到场景3，歌声渐渐消失。

6.外景，废弃的火车站，白天

这发生在相距前3个场景的5年前。

我们通过一个广角镜头看到一列火车开进站台，达西拿着扫把在扫地。整个场景中镜头静止不动。当达西继续打扫，捡起垃圾的时候，他在候车棚边停住，开始读上面的涂鸦之作。

达西（旁白）：我想，我们一开始就死了，这就是活着的全部。在80年代，我就像一个被遗忘了的30多岁的人，一切都在发展，在变换，后来的替代着前面的一切；计算机诞生了，小镇的劳动力死亡了。金钱曾经是上帝，金钱到现在仍然是上帝。当我们的小镇死亡的时候，我们和我们拥有的青春算是开始了；但我们并没有生活着。我感到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但这也不能怪谁，我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7.外景，小食品店，马路上，白天

我们看见达西和一群少年站在店外吃着鱼和薯片。每个人看上去都汗流满面，筋疲力尽，似乎刚刚跑完步。达西向他们谈论自己的拳击生涯。

达西（把一个咸鸡蛋塞进自己嘴里）：我告诉你们，小子，不吹牛。你们将让女孩跟着你们屁股转。

斯图亚特：你怎么证明？

达西：西尔维斯特·斯塔隆怎么样？

本尼：达西，那只是电影上的。

没有人说话了，大家一边吃着，一边陷入沉思……达西眨眨眼睛，嘲笑他们迷惑的样子，走开了。

少年们继续吃着薯片。

镜头切换到另外一群少年（奈蒂、戴兹、加吉特、梅杰），他们从马路上朝店铺走来。

镜头切换到正吃薯片的那群少年，他们注意到有人走过来。

镜头切换到走过来的一群少年，当他们走得更近的时候，摄影机围绕他们拍摄。

镜头切换到正吃薯片的那群少年，他们往薯片上吐唾沫，以便不让过来的少年抢他们的薯片。

戴兹：你在干什么？

本尼：我吐唾沫在薯片上。

戴兹：你们也吐了？

其他人点点头。

戴兹：难以置信，你们也往香肠上吐唾沫？

本尼再次点头。

戴兹：太可恶了，你们太可恶了。我从来没有要过你们的薯片。你们这群小混蛋。我第一次找你们，你们就这样干。

戴兹看着奈蒂，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戴兹从本尼包中掏出吃了一半的香肠，在本尼面前晃了几下，朝他眼晴上砸去。香肠很烫，本尼尖叫起来。

戴兹：下次别这么敏感。

他抢过本尼的薯片，扔在店铺的窗口下。这群少年哄笑着散开了，剩下红着一只眼晴的本尼和他的伙伴们，很尴尬地站在原地。

8.外景，六十年代的住宅区，白天

用四个镜头从不同角度观察这栋灰色的建筑，最后一个镜头停在蒂姆（他就是前面认出达西来的那个人）家的外面。

达西（画外）：楼房改建，楼房改建，改建了什么？就是最多容纳两百人的地方塞进两千人。改建是个狡黠的字眼儿，就像一个“保鲜罐头”。每家12平方英尺的草皮，一扇与邻居颜色不同的门，要是认识什么相关的人，兴许还有一片彩砖铺就的门前空地。

镜头从蒂姆房子的外面，通过以下镜头揭示屋子里发生的事——

9.内景，蒂姆家的房子，前屋，白天

蒂姆嗜酒的父亲躺在沙发上睡觉。

10.内景，蒂姆家的房子，厨房，白天

蒂姆肥胖的母亲在做熨衣服等杂活。

11.内景，蒂姆的房子，卧室，白天

蒂姆在他的小屋里阅读一本《法官德雷德》。

达西（画外）：除了有四面砖砌的墙和一些破旧的二手家具，人们贪恋虚荣，已经远离了生活的本来面目。墙把人分隔开。蒂姆就和他的家人生活在这样一个屋子里。人们正过着他妈的一成不变的狗屎生活，一天24小时，每周7天，而真正的问题在于人们认为自己对于目前的处境无能为力。

镜头停在房间里正在读书的蒂姆身上。伍迪蹲在床上。楼梯里传来巨响。房门被推开，父亲闯了进来。狗叫了一声，离开了。父亲喝醉酒后很凶，含糊地，唾沫横飞地说着——

杰夫（父亲）：你他妈的废物。20年前我叫你在你妈肚子里别出来，你怎么干的？你怎么干的？啊？我在跟你这操蛋的家伙说话，听见了吗？把你手头的狗屎放下！20年前我想把你扔给别人，但是你妈妈不让，她说，我们不能那么做。你明白吗？对了，她就希望把你生出来。我现在跟这个胖母牛说太迟了，太迟了。

杰夫走出去，又进来——

杰夫：我的牙刷呢？

他进来的时候被地毯绊倒，脸撞到地板上。蒂姆扶起还骂个不停的父亲，离开了房间。

杰夫：那该死的牙刷，花了我两英镑呀。我的酒呢？有人喝光了我床边的酒。

12.外景，地区公园，白天

5个少年坐在一棵大树下抽烟喝酒。蒂姆的脸上有伤痕。一根绳子在树枝上晃来晃去。一个少年坐在足球上。他们每天都这样：打闹，玩笑，惹麻烦。这一幕主要采用广角镜头，偶尔也有些切换——

奈蒂：蜜蜂，是只蜜蜂。看，它的屁股后面有根刺。

加吉特：蜜蜂的屁股后面没有刺。

奈蒂：有。你以为刺会长在哪儿呢？难道在它们的银行卡上吗？

戴兹：该死，我还没有去办失业救济金的登记手续呢，几点了？

加吉特：不，不，蜜蜂只是叮咬，细腰蜂才用刺，有首关于它们的诗歌你该记得，知道吗，“四月，六月，九月，十一月”？它们很相像，但细腰蜂是细腰蜂，蜜蜂是蜜蜂。

蒂姆（递过一支大麻烟）：你是要这个吗？（少年们为蒂姆感到非常难过。稍顿）

戴兹，四点了。

戴兹：该死，昨天我也错过了。

梅杰：它们中的哪一种蜇了人以后会死去？

加吉特：蜜蜂，不是吗？因为它们是劳动者。它们把采集的蜜都给了蜂王，吃一点蜂王的分泌物。如果它们与别的生物发生了战斗就……

加吉特：就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刺入那东西的体内，然后自己死去。想起来，还真觉得可怕。

奈蒂：闭嘴，你这个傻瓜。

戴兹：听着，谁能给咱们预支点儿钱？我的转账支票到圣诞节才能兑，但我已经从法加什那里订购了一些东西，如果我不去付账，他会打断我的腿。

梅杰：我可以借你20英镑，如果你今天晚上把你的本田借给咱们。

戴兹：如果你能借给咱们20英镑，就可以用我的车。

梅杰：我借给你20英镑，你就只欠我10英镑。

戴兹：成交。

梅杰：可我现在不想交易了。

每个人都大笑起来。

我们看见达西从远处骑着一辆本田摩托车过来了。他戴着一个像便壶一样的头盔，用一个老式的耳机，听着自己组装的随身听。少年们情不自禁的围着他，注意力和话题都转向了他。达西摘下头盔，从口袋里掏出梳子梳理两边的头发。他把音乐声开大，在这群人中跳起华尔兹。

奈蒂：这是陆军上尉达西，水果蛋糕五世。

梅杰：先生们，他摘下了帽子。我看见他在一个小镇的台阶上检阅每一位过路人。

奈蒂：他和我的父亲在拳击俱乐部的时候，常常一起溜达。（对达西，他仍然跳着华尔兹）您到这里有何贵干？

达西：我啊，孩子们。我不是又在拚命工作吗？我在为女士们做运动呢。

奈蒂：这是一个老人的社会吗？达西？

达西：靠谱，但不准确。伊恩。

奈蒂：我说的不对？我还可以猜吗？

达西：别了，你只会让我讨厌。

达西摸摸自己的胡子，好像胡子能帮助他思考。

奈蒂：看起来你很棒啊。他有点转向了，兄弟们。

达西：我一点没有转向，伊恩。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年轻人。我已经有了计划和方向。

奈蒂（一时忘了该说什么了）：你鼻子下面有什么东西翘了起来，伙计。

几个少年笑了起来。

达西：你觉得它很奇怪吗？长出胡子意味着我在变得与你们不一样。今天可能是你们中的人第一次用脑子而不是屁股在思考问题。

奈蒂（有些警觉地）：达西，你什么意思？

达西：我来告诉你我不会做什么。香肠，红眼晴和油腻的小食店窗户。

戴兹：你听说了，那是本尼。

除了达西外，没有人发笑。

达西：我喜欢那样，戴兹。你以前想到过做一个喜剧演员吗？

戴兹：？

达西：龙尼·科贝特正在寻找一个喜剧演员，也许我能帮你写一封信……

所有的少年都迷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达西绽出狡猾的笑容。

达西：伙计们，我得走了，我将和一个美丽的女士共进晚餐。注意别尿床啊，再见了。

达西推上他的车走了。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戴兹：他刚才说喜剧演员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达西驱车远去了，少年们开始嘟嘟囔囔。镜头停在少年们身上，达西的声音响起来。少年们站起来玩足球，仍然是广角镜头；达西的声音——

“在这样的小镇，名誉非常重要。如果你的父亲是一个大人物，就会得到一个不败的光环。有人会认为你将变得同你父亲一样。其他人也不敢轻视你，因为他们害怕被你的父亲轻视。奈蒂就是那样。”

13.内景，酒吧，白天

镜头切换到坐在酒吧旁的奈蒂父子。

达西（旁白）：他的父亲是个圣徒，在他那个年代，他是个厉害的人。但现在他老了，世故了。戴兹的父亲当年也很厉害，但现在他还生活在过去，因为他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他比自己的儿子还白痴。

14.外景，大街，白天

镜头切换到戴兹父子。他们沿着街道一块儿走着。戴兹的父亲还在描述自己过去的拳击生涯。

达西（旁白）：那就是戴兹总是爱“小子这，小子那”地吆喝别人的原因。

15.外景，公园，白天

回到少年玩足球的场景。当达西的话音渐渐结束的时候，我们能听见尼克·德雷克唱的“水果树”也渐渐减弱。

达西（旁白）：他们中没有人敢于打破现状说，“等一下，还应该有什么。”没有人，所以一切都没有改变。

16.内景，达西的房子，浴室，白天

先前的音乐贯穿这一段。

达西在浴室里刮胡子。四个手持摄影机的近景镜头描述他刮胡子并穿上舞蹈鞋的过程。

音乐继续。

17.外景，街道，白天

达西骑着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是他的姑妈艾丽丝，车扬尘而去，镜头在后面跟拍。

18.外景，社交中心，白天

他们把车停在社交中心。音乐响起。

19.内景，社交中心大厅，白天

达西和艾丽丝进入大厅。镜头后拉，有4对男女在跳舞。镜头停住。音乐响起，镜头再后拉，达西和艾丽丝翩翩起舞，他们光彩照人，其他人为之逊色。音乐渐渐变弱。我们转到下一幕。

20.内景，拳击俱乐部训练房，白天

屋子空着，镜头从门铃慢慢地经过顶棚转到后面。屋里散落着海报和器材等。

外面传来两声门铃，门开了。镜头突然转向门，达西和他的伙伴（斯图亚特、雅吉、本尼）站在门外。

21.内景，拳击俱乐部，另一间屋子，白天

达西和他的伙伴在另一间屋子，广角镜头。

达西（旁白）：奈蒂和他的伙伴憎恨这里的人。因为这里的人有一个比他们幸福的童年。他们一向被灌输自己是一介草民的观念。当生命结束的时候，你拥有多少并不重要。但如果你从来没有信仰过，那就是可怜的。

达西走进洗手间，换上舞蹈服装和舞鞋。

达西（旁白）：本尼和伙伴们答应开始俱乐部的工作，那是我希望的。我只是希望能和奈蒂相处。我希望小镇的两派对立势力走在一起，就像我们童年时拥有同一个俱乐部一样。拳击台上，一拳打在对方鼻子上的成就感，比起认为自己的房子比人家的漂亮要实在得多。

22.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一群少年围坐在拳击台周围。达西穿着一件紧身的灰白相间的衣服和一双羽毛球鞋从洗手间出来，没有人露出惊讶之色。

达西：我带一些人来和你们比赛拳击怎么样？

雅吉：你在开玩笑吧。你知道，我练习拳击是为了健身，也是为了好玩。

达西：拳击不是搏斗，它是一种艺术。你要放松才能提高技巧。

斯图亚特：我们不打算成为拳手。

本尼：别相信他。我闻到一只老鼠，他不在我的短裤里，因为我刚穿上它。

达西（挖苦而幽默地）：也不在我这里，我不穿短裤。

众人大笑。

斯图亚特：是谁让你想起搞拳击比赛的？

达西：奈蒂，还有他的伙伴。

一切都静了下来，我们能听见风吹过树木的声音。

达西：如果他们向你挑衅，也许你能够在拳台上教会他们点什么……什么？怎么样？

当他迅速、肯定的回答时，镜头从每个人的脸上经过，这个提议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本尼指着自己的红眼晴。

本尼：痛！

雅吉：啊，我的脖子（做出痛苦状）。

斯图亚特：这是个机会，脑子里面不要有杂念。

雅吉：啊，我的后背（做出痛苦状）。

达西：你怕什么？

斯图亚特：你说呢？

23.外景，野外，白天

奈蒂、法加什、戴兹、梅杰、加吉特走在乡间的一条路上，他们穿着格子衫和高统靴。奈蒂带着气枪，加吉特拿着剑，其余的人拿着弹弓。他们什么也没逮着，一路走着，好像已经走了几个小时。加吉特停下来，痛得弯下身。众人转回头。

奈蒂：怎么啦，加吉特？

加吉特：我需要擦屁股的东西。

每个人都大笑。法加什掏出手纸。

法加什：我卖些这个给你。

他们又笑了，除了加吉特。他的样子很痛苦——

加吉特：你们不要太小气。帮帮忙，痛死我了。

少年们在撒尿。

加吉特：昨天晚上我和一个浪漫的女孩吃了一顿咖哩饭。它……啊，法加什，来，把它给我，伙计，求你了。

法加什跳起来，把手纸扔进树丛。

法加什：你脱掉裤子之前能拿到它，它就归你。

法加什和伙伴笑着离开了，留下加吉特在那里。加吉特转过身向另外一条路奔去，他弯着腰，很痛苦的样子。一个小时后，少年们坐在地里，少了加吉特。法加什在抽大麻烟。他们看上去很冷，东倒西歪的。

蒂姆：我们会什么也捉不到吗？

戴兹：我们本应该过那条很急的河流，不是吗？来这里真是来错了。

法加什：那是加吉特为了你，先生。

奈蒂：一只兔子5英镑。

远处传来叫声。少年转过身。加吉特正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只兔子。

加吉特：我打到了一只。

少年们震惊了。

加吉特：我跟你们说过的，不是吗？

加吉特跑过来，把兔子拿给大家看。

加吉特：看这个小美人。

奈蒂：我不相信。你没有杀死它，它死了一个月了。

众人哄笑。

加吉特：那又怎么样？！

法加什：你干了什么？在养兔场拉了一泡屎，他们送你一只兔子当作礼物。

每个人，包括加吉特，大家都笑了。

加吉特：不过这总算开了个头儿，各位，你们说是吗？

戴兹：错了，先生。今天不玩了，我要回家了。

戴兹走开了，其余的人也收起自己的东西离开。

梅杰：加吉特，你用什么擦屁股了？

加吉特：我的内裤和袜子。

走在路上的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24.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达西在拳击俱乐部，随着画外音，我们看到他在整理房间，开箱，清洁设备，涂沫墙壁，约3至4个广角镜头。

达西（旁白）：早晨是一件礼物。每一个早晨来临，你都有机会。有时候你什么也没有，有时候好运则会光顾你。但是有多少次你起来以后是用自己的手抓住日子，使这一天属于你？这个小镇的人们和少年总是一生都生活在同样的日子里。我的朋友们，今天早晨我把我的生活从傻瓜们手中和束缚中解放出来，开始建造我的梦想——绿洲拳击俱乐部。

话音落下，达西停止刷漆，四周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工作。几秒钟后，他又停下来欣赏一下，然后再继续工作。

25.外景，足球场，白天

少年在踢球，渴得东倒西歪。

奈蒂：是达西，伙计。戴兹，问问他喜剧的事。

笑声。

达西：喂，伙计们。又在训练了？你们不行的，省省吧？

奈蒂：你好，达西。

达西：我很高兴我一个人在那里干，伊恩。给我足球，我向你们显示我的脚法。

球被狠狠地踢向达西，击中了他的腹股沟。

达西：哎哟！

少年们爆发出一阵大笑。

达西：你们可以笑，伙计们，但我仍然可以控制住球。戴兹，头球。

他开出一个完美的球，戴兹跳起来顶头球。球落到他脸上，戴兹摔倒在地。众人又笑起来。

达西：你要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球上，戴兹。

奈蒂：戴兹，我替你揍他。

达西：你现在揍我？好，再把球踢回来，伊恩。你愿意站在那里，让我把球朝着你脸上踢过来吗？

奈蒂：我是开玩笑的，达西。

达西：啊，幽默。幽默是在合适的场合说的一件好事。伊恩，我和你们开个玩笑，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达西用食指和拇指比成一个环，他挥着手，叫喊着。

达西：它是一个邪恶的圈，伙计们。

蒂姆：伙计，你的嘴该封起来。

达西：如果有谁该被封嘴，那也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你们是小镇的笑料。人们也许觉得我有点儿神经，但他们知道我是无害的。而你们呢，你们让大家蒙羞，不是吗？你们却认为那样能赢得尊敬。

奈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再敢喷粪，我就揍你，怎么样？

达西走到他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

达西：不怎么样。你们该好好想一想，什么是耻辱和尊敬，你们没有得到我任何的尊敬，伊恩。现在听好，我来这里是有事情的。今天早晨我一直在思考：希望你们加入我的拳击俱乐部。

奈蒂：你对拳击懂些什么？

达西：比你们任何人都懂得多一点儿。过去我常和你父亲斗拳，伊恩；还有你父亲，戴兹。

奈蒂：我知道，那是我会打架的原因，我的血液里有战斗元素。我是天才，就像个吉普赛人。

达西：你没有战斗的血统，你是个蠢货。战斗需要控制，不是随便抄起家伙就打人。

奈蒂：你没有见过我打架，怎么知道我不会打？

达西：过来，伊恩。（伊恩看起来迷惑不安，仍走近达西以证明自己不害怕）朝我脸上打。

奈蒂：你会还击。

达西：我不还击，你只管上。

奈蒂：你不还手？

达西：不。

奈蒂收起拳头打出去，达西向左避开了。奈蒂扑了个空。达西把他推倒在地。

达西：第一课，平衡。你完全失去了平衡，儿子。一个受过训练的8岁小孩刚才都能把你打倒。你需要学习运动的基本要义。它与那种攻击对手，把对方打得摔倒的打架无关。它是一种自我控制，调整自己，挑选时机和谋划战术。

达西把奈蒂拉起来。

达西：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在球场上比试一下。你们罚五个球，进三个，我就走人，不再干涉你们。你要是输了的话，下周三你们全部到我的俱乐部来。

奈蒂：那不公平。我们赢了你走开，我们输了就要加入拳击俱乐部。

达西：很公平了。难道要我穿裤杈和背心跳个舞？

蒂姆：我们不能再要求别的？

奈蒂：我很赞同那样。看你的肥屁股东扭西扭很值得。

少年大笑。球放到罚球点上，当达西脱下帽子正走过去时，奈蒂射门了，球进了。

奈蒂：一罚一中。

达西：这样太不公平。不过很好的开局，我接受。谁下一个？

球放到罚球点上，梅杰走出来，踢球，中了。少年欢叫起来，好像在狂欢似的。

达西：我的视线被妨碍了而已。谁下一个？

球放到罚球点上。

达西：还差一个，少年们。

加吉特射门，球打在横梁上。

达西：三罚两中。

戴兹走出来，射门，球偏离门框20英尺。

达西：那就这样。伊恩，你再来吧。好，准备好了吗？

达西在球门前移动着。奈蒂走到离球100码的地方，转过身来朝球冲去。他起脚，球正好打在达西先前被击中的腹股沟上。

达西：啊！

达西慢慢地站起来，他十分痛苦地吸了口气，捡起衬衣，准备离开。

达西：好了，我下周三和你们见。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少年们只是十分漠然地站在那里。

26.外景，法加什的家，前屋，白天

法加什的家。他和少年们，还有几个女孩儿坐在前屋。屋子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麻醉药和摇头丸。奈蒂坐在那里，抱着一张国际象棋棋盘、游戏机和一张猫王的照片。

戴兹和加吉特在沙发上。一块铁棋盘放在两人的腿上，他们在玩一个对杀的游戏。女孩们拿着各种做家务的什物：熨斗，吸尘器等。

法加什正在数现金。他已经把这些东西卖给了他们，他明天就要去坐牢。

法加什：要是我能把它们卖给一个人就更好了。

奈蒂：我们不会让你吃亏。你分开卖，赚得更多。

法加什：我知道，我只想省点儿事。明白吗？

戴兹：先生，为什么不让我们替你卖，然后给你钱呢？

法加什：你真会开玩笑。滚吧。

戴兹：你会愿意的。

法加什：他妈的住嘴。我想要现金，否则你们他妈的滚蛋。

加吉特：对不起，先生。那是我的一个想法。我们会尽量买。

梅杰走进来，看见所有人已经把东西都买下了。他很失望——

梅杰：说过三点才开始。真糟糕，还有什么剩下的没有？

法加什：对不起，梅杰，知道你想要游戏机，但我已在一个小时前搬走了。

梅杰：真他妈的。

法加什：坐下。我想把这些麻醉品卖了，你可以全拿走，给我点儿钱就是了。

法加什开始变得紧张。少年们纷纷掏钱。戴兹的妻子恶狠狠地瞥了丈夫一眼。

戴兹：什么？

波布（戴兹的妻子）：别想用我的钱买那种东西。

戴兹：住嘴，你想怎么样？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没有人管这种小争论。他们开始从法加什手里买麻醉品。

波布：如果你敢，等着瞧。

戴兹：你买了个吸尘器。

波布：你也买了那个“交叉火力”。

戴兹：但是你也想要“交叉火力”呀。

波布：我的意思是你只能买那个。因为你还没有工作，不是吗？怨你自己。

戴兹：“交叉火力”是咱们俩的。吸尘器是你的。所以我还该买一件我的东西。而且麻醉品也是咱们俩的。

波布：你会把钱花光的。

戴兹：给我们打个折吧。

法加什把他的商品挪开。

法加什：没有了，戴兹。

戴兹：瞧你干了些什么。

法加什：我卖给你一些。不过价钱要翻两番。

每个人都笑起来。有敲门声。

法加什：梅杰，去叫他们都滚，你们也滚。我不是说着玩，都给我滚。

27.内景，蒂姆的家，厨房，白天

蒂姆跟他妈妈帕特坐在厨房里谈话。灶上煮着食物。帕特正在忙碌中抽空休息。伍迪在厨房游荡。杰夫进来了。由广角镜头改为手提镜头拍摄：

帕特：好，如果这样使你少惹麻烦的话。

蒂姆：我没有惹麻烦。

帕特：跟着他们混，总会有麻烦的。你应该进教堂。

蒂姆假装没听见。

蒂姆：他们真不干坏事。

帕特：你爸爸也如此。

前门被猛然打开了。杰夫走进厨房，伍迪离开了。

杰夫：真他妈舒服。我希望你别忘记了今天晚上的茶。

帕特：等会儿就好。

杰夫：荒唐。15年来我总是这个时候从酒吧打车回家。你都没有准时给我弄好茶。

他作势要离开。

蒂姆：爸爸……

杰夫：我没有钱。

蒂姆：我不要钱。

杰夫：那你要干什么？

蒂姆：我在和妈妈商量加入达西组织的拳击俱乐部的事情。

杰夫：你玩拳击？上次你坚持了不到5分钟。一旦你晓得那有多危险，就会马上放弃。

蒂姆：我只是练一练，健健身。

杰夫：不要想跟我谈什么拳击。

蒂姆：我并不想。

杰夫：但你就是这样做了。不准顶嘴。

帕特：也许他是因为你才这样做的。

杰夫：什么？

帕特：你干过拳击。也许他是想跟你沟通。

蒂姆：妈妈。

杰夫：那很好。我们来个交接仪式吧。现在我们来打一次。

杰夫扔下包，举起手。蒂姆看着地板。

杰夫：来呀。

蒂姆没反应。

杰夫：胆小鬼。

他走开了。

28.外景，本尼的家，白天

我们从公路上看到雅吉和斯图亚特在本尼家门前停下车。“嘟嘟”地按喇叭，本尼走出来。他上车，三人驱车离去。

29.内景，法加什的家，前屋，白天

通过一个简单的广角镜头，我们看见法加什坐在暗黑的屋子里。地上有一些装饰品和散落的杂物：主要是纸箱、包裹和空的罐头盒。一条很脏的毯子挂在窗户上，挡住了外面的光。屋子里的主要家具是一对带扶手的椅子，一个咖啡桌，一台搁在啤酒箱上的电视。整个房间简直就是一孔灰暗的洞穴。法加什穿着一件不合身的、与他的白色运动鞋不协调的外套（音乐声响着）。

他正在抽烟，当他碾毒品末的时候，烟雾挡住了他的眼晴。他费劲地将一只圆珠笔卸下笔芯，用笔身吸食毒品。法加什吸毒的时候，切换为近镜头——

法加什：哇……

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吸了一口。他啜了一口啤酒，吞下一粒药，躺回椅子上。电话铃响了。他没有理睬，电话铃再响。他仍然不理睬。他的信箱发出一阵声响。

法加什：不！

声响停止了，隔了一会，客厅的门开了，是达西。他拿着一瓶酒。

达西：哈罗，法加什。我听见电视开着，以为你还在睡觉。

他走进来，坐在法加什对面的沙发上。

法加什：电视是坏的。

达西：啊，是吗？那一定是隔壁家的。

法加什：隔壁那家两个月前搬走了。

达西：真的吗？可能是我饿了。我，还有几个少年在玩拳击，你也来，怎么样？

法加什（一个长长的呵欠）：都有谁？

达西：奈蒂、戴兹、梅杰、蒂姆、加吉特，就我们这些。我听说他们很喜欢你，所以我想你可以一起来。当他们的后援，提高他们的热情。

法加什：他们喜欢的是我的毒品和我慷慨的招待。达西。

达西：啊，是这样。

法加什：是的，伙计。

他正在变得更加昏昏然，一直没有正视达西。

达西：那是一件好的外套（稍顿，猜想法加什因为什么没精打采）。

达西：那你感兴趣吗，法加什。星期二我们开第一次会议，到老绿洲俱乐部，法加什？

法加什：你好，达西。

达西：你现在有点儿不清醒，是吧？来吧，打打拳击，啊，法加什？

法加什：我很乐意，达西。

达西：啊，太棒了。

法加什：但是我不能去，我会出庭，被送到监狱。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去那儿，我刚处理完我的财产。

达西：我跟你一起去。法加什，你不知道，我能帮你一把，我知道你该怎么处理这些判决和别的事情。

法加什：你会那样做？

达西：当然。不过你得先把自己清理一下。

法加什：你很正确。真的。达西，所有的少年都认为你是一个怪物，但是我认为你是理智的，伙计，真的。

达西：啊，法加什，你也非常好。

30.外景，大厅，一处像样的房间，白天

清晨的阳光下，本尼、雅吉、斯图亚特坐在大厅外一张桌子上喝咖啡。

斯图亚特：她叫什么名字？

本尼：菲尔。

斯图亚特：那天晚上她留下了，是吗？

本尼：是。

雅吉，斯图亚特扬起眉毛，微笑。

本尼：别瞎想了。一切正常，我们只是拥抱而已，我是个绅士。

雅吉：你告诉她你打拳击吗（他和斯图亚特脸上都浮现出滑稽的笑客）？

本尼：什么意思？

雅吉：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玩的，很端庄还是很诡秘？

斯图亚特：你们两个情话绵绵？

两人笑开了。

本尼：你们俩就是嫉妒，因为你们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办？

雅吉：对，我们爱你，可是你不拿我们当回事（给了本尼一拳）。

斯图亚特：那你告诉她，你是一个拳击手吗？

本尼：我说了。

斯图亚特：他说自己用一把软刀与一个壮汉搏斗。

本尼：我没有玩什么。她真的很好。只是聊天，我觉得很放松。

雅吉：怎么个放松法。

本尼：闭嘴。不准你们再说了。

他们都笑了。

31.内景，法庭，白天

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三个法官，达西认识其中的两个。对面是一张更长的桌子，达西、法加什坐在一头，一个面目冷漠的检察官坐在另一头。检察官正站着做最后的陈述。达西在记笔记，法加什在挖鼻屎。

检察官：很清楚，弗雷泽先生有很多机会纠正他不负责任的言行。我们花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来帮助他，而想要辅导他的社会工作者甚至还不认识他。很显然，我们该对社会负责。弗雷泽先生吸毒的行为应该受到惩罚。

暂停了一会，达西站起来——

达西：你好，萨莉。汤姆好吗？

萨莉（轻声地）：很好，谢谢。但请记你此刻身处何地，请不要跑题。

达西：当然，萨莉。

他低下头，手里拿着一些纸，显然他刚写了一些陈述词——

达西：我知道，就像那边那位先生已经说的那样（看着检察官），卫斯理有很多机会尝试改邪归正。但是每次他离开法庭，总是回到相同的环境中。我们并不需要罪犯挤满我们的监狱，只因他们的罪行是在自己的生活中堕落。他们应该在所生活的圈子中获得尊重。（放下手中的纸）看，我建立一个拳击俱乐部，让卫斯理和他的伙伴们有事情可做。今天早晨我去请他帮我经营这个俱乐部。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打赌走进法庭受审的年轻人会减少。听着，不用记录，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拳击俱乐部开着，在座的各位都在。你们明白发生了什么——犯罪率下降了。有些东西我们要信任。这些少年都是很好的战士，幸存者。让他们在一个拳击台上战斗。请给他们，给法加什先生一个机会。这就是我要说的。

32.内景，法庭，白天

摄影机从法庭外进入。一会儿，达西和法加什走出来，他们在门口站住了。法加什取下领带，理了理头发，好像还不明白自己自由了。

法加什：欢呼吧，达西。我还不明白你在法庭上说了些什么，但是肯定很有道理，朋友，很有道理。

达西：没问题，法加什。就是做事之前要慎重。好了，星期二见（离去）。

法加什：星期二见。

他们握手，各自离去。

33.外景，大厅外，白天

三个少年走过大楼的花园，他们顺着一条小路，走到镜头前。

雅吉：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被卷进去太多。

本尼：当我们吃薯片的时候，戴兹本来想抢我们的。当时我应当揍他一顿，哪怕过后被奈蒂打倒。

雅吉：最好还是忍了吧。

本尼：他们很快就会厌烦的。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儿。本尼忽然绊了斯图亚特一下，后者打了个踉跄，站住了。斯图亚特又回敬本尼，但本尼有所防备，跳起来躲开了。同时，雅吉也来绊斯图亚特，斯图亚特晃了一下又站住了。他们开怀大笑。

34.内景，加吉特的家，白天

加吉特和他的爸爸在阁楼上。加吉特的爸爸正在找他的旧拳击鞋。他在回忆往事，对加吉特的新事业很有兴趣。

加吉特的爸爸：儿子，我给你亮几个我的老动作。我们那一伙人中我出拳最快。我能关灯后，灯黑下来之前上床。你能做到吗？（他站起来）你的膝盖要弯得很低，突然曲臂向上一拳，会爆发出很大的力量。另外这着儿是……站起来，你得学会这一着儿。

加吉特：别打我。

加吉特的爸爸：闭嘴，站好。（加吉特站起来）你要做的是……（加吉特的爸爸猛然给他肚子一下，他倒在地上）啊，该死，对不起，儿子。

35.内景，绿洲拳击俱乐部，白天

镜头从高处缓慢旋转下降，俯视拳台。达西站在绳圈内。我们听到非常强劲的音乐响起来。四周的环境显示出这里是达西发号施令的地方。

字幕：两周后。

镜头先是俯拍拳击台及周围，然后慢慢靠近拳击台。达西站在中央。当离开达西的头还有几英尺的时候，镜头转过90度，停下来，停在被栏绳围在中间的达西身上。

音乐继续，连续几个围绕拳台的近景镜头。显示达西购置的新设备：手套、沙包、海绵、桶等等。手提镜头显示本尼、斯图亚特、雅吉使用的其他设备，音乐戏剧性地结束了，此刻场景发生了变化。达西拿着沙袋站在台中央，蒂姆一边高声反复唱着歌曲的结尾部分，一边猛烈地打着沙袋。

蒂姆：啊，啊！

达西：左，左，左，上，右，右，左。用力，用力用力！

大厅的门开了，法加什走进来，嘴里叼着一支烟。

法加什（笑着）：呀，真难看，行了，伙计。（走到拳击台前）伙计们，干得不错嘛。改天就听人家吹呼吧，你们真了不起。自从星期二我一直很难受。我终于想清楚了。那家伙都干了些什么，他妈的。他太坏了。

达西和蒂姆已经停下来了。

达西放下沙袋，翻过围绳。他抄起一桶水，泼了法加什一身。法加什开始咒骂达西。

达西：我不想看见你就这样混下去。如果我不去你的家，你已经坐牢了。不要把你那些鬼名堂带到这里，明白吗？

法加什：那些大麻烟真他妈烂。

达西：我希望你回家去好好想一想再来。昨天晚上我对萨莉法官说了，她和汤姆会出席我们的第一次比赛，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在比赛场上。

少年们显得非常关心，但继续对着沙袋练习。不一会儿，戴兹、奈蒂、加吉特、梅杰来了。

戴兹（把一个空啤酒罐扔进门边的垃圾箱）：这里没有更多桶水，是吗？

少年们笑起来。

达西（和蒂姆又停下来）：把那个包里的短裤和背心换上，你们已经迟到了。

镜头跟拍这些蹦蹦跳跳的少年。达西在前面，他全神贯注地做准备活动——向左侧弯腰手触地，再向右，然后收腹起跳。除了达西能看到他们的时候，少年们没有那么认真。他们要么耍滑，不然就是吞吃药丸。

这段场景主要是为了表现少年们的狼狈无能，他们只盼着上拳台打斗。镜头从他们做热身运动，转到他们带着手套和头盔站在拳台上。镜头扫过每一个人。

达西：这是你们的空间，少年们。当你穿过绳子，上台来的时候，你们必须掌握控制的技巧，不要像动物打架那样。好了，你们站成一排。每个人拿一个大回形针，把你的腿和你身旁的人拴在一起。

少年们照着做了。

达西：好了，现在我希望你们伸直手臂打刺拳，同时用你们的另一条腿踢出去。这样反复练习，然后换过来做。

这次练习失败了。达西在他们两两对打前，示范了一些简单的组合动作。奈蒂、雅吉彼此相对站着，达西做裁判。

达西：我们开始，我们将进行三个一分钟的回合。

两人走近，奈蒂随意地打出一拳，雅吉避开了，回了一记上冲拳，把奈蒂打倒在地。

奈蒂：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

奈蒂扔下手套，朝雅吉冲去，踢了他一脚，疯狂地拉扯他的手臂。手提摄影，场面很混乱。达西跳进场中央，抓住奈蒂，把他推出拳台。他又翻过绳子，再抓住奈蒂，粗暴地把他带出房子。

达西（边走边说）：好了，下一对。蒂姆，你当裁判。再有这样的混蛋，我要打断他的腿。

36.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镜头跟到室外，达西把奈蒂按在墙上。

达西：好了吗？

奈蒂：什么好了？

奈蒂很生气，快哭了。

达西：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奈蒂：我操。

达西：你，你？（摇晃着奈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奈蒂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用膝盖顶了达西裆部一下。达西把手伸进短裤，掏出一个板球盒子。

达西：我穿着这个，你这小下流坯。

达西退后几步，脱下上衣，握紧拳头。

达西：好，你觉得你是个男人，你用那样的方式说话，是吗？让我们此刻决个胜负。现在，公平竞赛规则已不作数，来啊。来啊。我要打扁你。我说到做到。

奈蒂不说话，害怕了。

达西：你来这里就要尊敬我；你刚才那种表现，在这儿可吃不开。明白吗？（奈蒂点头）好小子，进去吧。不要再踢人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那样的话，打断你的胳膊。

达西已经平静了。

奈蒂：请帮我一个忙。我爸爸不愿意帮我找工作。

奈蒂跟着进去了，法加什走回来。

奈蒂：好了，卫斯理，没事了。

法加什：别当真，达西。无论如何，它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37.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镜头切换回拳台，戴兹、本尼在打斗。戴兹被打得晕头转向；一场鏖战；本尼打落了戴兹的护齿。少年们欢呼起来。因为他们报了上次眼晴被热香肠击中的一箭之仇。戴兹向奈蒂递去求助的眼光。奈蒂什么反应也没有。本尼轻易打倒了戴兹。铃响了。

达西坐在板凳上写日记。少年在他周围争吵或是观望。法加什站在过道上吸烟。

38.外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达西锁上大厅的门，一群孩子从他身边跑过，他们都穿着军校制服。从这群孩子中传出一个评论达西的声音：“真是个怪物。”

39.外景，火车站候车棚，白天

达西在给候车棚涂油漆。一会儿，罗尼和他的儿子冬卡来了。冬卡是个胖胖的男孩子。

罗尼：你好，达西，别停止。我把我的孩子带来见你。冬卡，这是达西。

冬卡（低声）：我知道。

达西：你好。冬卡是你的真实名字吗？

冬卡：不。

罗尼：是昵称，因为小家伙胖。对吗，冬卡？

冬卡：是。

罗尼：达西，我跟你直说吧。你知道他妈妈离开了我们。我埋头生意，拚命工作，也是一种逃避。而冬卡就开始吃，不停地吃，你知道，那是因为他需要帮助。我不在，是吧？现在他就变成这样了。我现在又有了新人，但冬卡不接受她。他仍然爱着生母。她正在努力尝试。当我听说这个俱乐部的时候，我正有赛事。如果你能训练他并且使他减肥，他的自信会恢复。我和他的新妈妈会来看所有的比赛，我们会把生活重新安排好的。你看怎么办？他能来吗？

达西：好，没问题。

罗尼：你应该知道，儿子，我撂俩闲钱儿在这儿，是因为我知道达西会为你做很多。我知道他会照料你。你明白我说什么吗，孩子？

冬卡：明白。

罗尼：好了，你留在这里吧，帮助达西先生涂油漆。早点儿开始练习，孩子。

冬卡：好的。

罗尼离开了。

达西：冬卡，你能把那罐油漆递给我吗？

冬卡：我的真名叫卡尔。

冬卡递过油漆，自己也拿起一桶油漆涂起来。

40.内景，弹子房，白天

一间24小时营业的弹子房。所有的少年都围着一张桌子，结对玩赌钱。加吉特、奈蒂输给了法加什、梅杰。戴兹在一旁观战，他还是钱不凑手。

弹子房满是烟雾；还有一些人在其他桌子上玩。我们看到的场景是轮到梅杰打技巧球了。

法加什：要不打那个黑球吧。

奈蒂：没门儿，除非肥妈出来唱两嗓子。

戴兹（伸出手，做出捧着大肚子的姿势，模仿男高音唱道）：我是一团肥猪油，在你作乐时，听我把酸曲儿唱。

众人笑。

奈蒂：他欠揍。让本尼揍他。

除了戴兹，每个人都笑了。奈蒂把注意力转到另一桌的两个少年身上。

奈蒂：小伙子，帮我们一个忙。替我们揍那小子一顿。

学生甲：对不起。

奈蒂：没什么。

奈蒂击了一杆，偏了。

法加什：把那个可爱的留给我。奈蒂（他击了一杆，中了）。

奈蒂（知道自己输了，注意力转到另一桌的两个少年）：你们从哪儿来？

学生甲：威尔士的康韦。

奈蒂：给羊配种的？

学生甲：不，我们刚搬去几年。

奈蒂：那你们不是从那儿来的？

学生甲：是，但不是当地人。

奈蒂：不要无礼。

学生甲：我没有。

奈蒂：你以为你是大人物？你不他妈就是个学生嘛！

学生甲：是。

奈蒂：你们学什么？

学生甲：艺术。

奈蒂：就是编竹筐嘛。你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学生甲：他不是我男朋友。

奈蒂：你敢和我争？

戴兹：你们可以打8局，20便士一局。想不想玩盘双打。

学生乙：我一会儿得写文章。

奈蒂：他说话了，我还以为他是聋子什么的。

戴兹：我刚才听见他们说你是个手淫者。

学生甲：我们没有。

戴兹：你们的意思，我是说谎者。

学生甲：不是。

戴兹：那你就是叫我的朋友手淫者了。

学生甲：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奈蒂：你们只是到处撒尿而已。看我们怎样玩你们。一个角球一镑。

学生甲（屈从地）：好吧。

奈蒂：好了，这是我的同学苏和他的女朋友萨拉。

众人哄笑，学生们很紧张。

戴兹把钞票放在桌上。这时卡尔文·克拉克的歌曲响起。我们看见一系列的击球，少年们大笑，两个学生害怕的神色，戴兹口出狂言，击杆，开球，学生叫来的饮料在少年中传递……

场景继续，别人离开了，戴兹、奈蒂和学生们继续玩。

41.外景，弹子房，白天

镜头切换到大厅出口。四人走出。门口有两辆山地车。

戴兹：哪辆是你的，苏？

学生乙：这一辆。

戴兹：行，好车啊。

奈蒂：为游戏欢呼吧，女孩儿。下周见。

奈蒂骑上车，走开了。学生乙在推搡学生甲。

42.内景，乔的商店，白天

这一幕，达西不得不在各种场合通过胡乱提问题来掩饰他的失望。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达西缺乏自信。

达西：我顺便进来看看拳台的角垫。

乔：我放在那儿。俱乐部怎么样了。

达西：还行。你明天来我带你逛逛。

乔：明天我帮我妈找一种窗帘。

达西（掩饰失望）：她要为哪间屋子配窗帘？

乔：不是给我妈妈的房子，是给我奶奶的平房。

达西（停顿，尴尬地）：啊，她是住在新街区吧？

乔（笑）：所有老人都是她追逐的对象。

达西：怎么，还挺复杂？

乔：我们叫它80岁俱乐部。

达西：听起来不错。不远的将来我也去那里。拳击已经夺走了我最后一点儿年轻的生命。

她笑了。达西等着她说两句恭维。她没说。长时间的停顿。乔笑着。达西环顾了四周，选了一盒巧克力。

达西：好，我来这个，我要去忙了。

达西试着和她一起笑，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受伤的、迷惑的神情。他递过一张20镑的钞票，经过镜头前时，他闭上眼睛摇摇头，有点儿失落。

43.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少年们坐在俱乐部的走廊外，他们都在吸烟。亮光打在大量升起的烟雾上。透过门我们看见达西正在刷洗拳台。他边刷边唱着歌。

达西：回来工作啦。

少年们扔下烟头走回来。

达西：我刚才又给咱们弄了一个健身球。

奈蒂：这会儿干吗不让冬卡上？

冬卡：为什么每个人都欺负我？

达西：是你让他们那样做的。

片刻以后，达西拿着健身球来到冬卡身边。他松手，让球落下去。

冬卡：啊，你砸中了我的阑尾。

众人笑起来。

冬卡：你疯了。（站起来，上窜下跳地比划着）你们这帮坏蛋。

达西：冬卡，安静，这意味着你受伤了，它能使胖子强壮起来。你不能这样上拳台，要是有人给你的肚子一拳，你一个星期都不上气来。

他逗乐地按了一下冬卡丰满的肚子。少年们涌上来，有人按他的屁股，有人摸他的脑袋。

44.外景，街道，白天

奈蒂、戴兹站在体育馆外的路边。训练已经结束。他们准备乘出租车去法加什家弄点儿大麻。

车停下来，奈蒂坐上前座。戴兹坐到了后座上。

45.内景，出租车，白天

镜头切换到出租车内，司机约45岁，爱尔兰人，已经有点儿醉了。

奈蒂：劳驾，圣托马斯大厅，老兄。

司机：好。对不起，我有点儿晚了。我离开酒馆时忘带钥匙了。没有钥匙是不能喝酒和驾车的。

小伙子们显得有点儿担心。长时间的停顿，戴兹开始谈论天气以缓和气氛。

戴兹：天已经转冷了，不是吗？

司机：对不起，是我刚把车窗摇下来的。

奈蒂笑起来。

戴兹：不，我的意思是……

他也笑了。

出租车开动了，半分钟后又猛然停下。司机打开收音机，播音员正在播报一串数字。司机把奈蒂的腿从座位间推开，掀开座垫，取出一张写着数字的彩票。

司机：最后3个数字是什么？

奈蒂：我不知道，怎么啦，你中了？

司机：不知道。

戴兹：我听到24、28、12……

司机：你看，我有这几个数。

播音员的声音：下面再念一遍……

奈蒂：要是你赢了我们可以白坐车吗？

司机：嘻嘻……

播音员的声音：1，8，12，24，25，36……

司机：他妈的，我对了5个。

播音员的声音：幸运数字是38。

司机：是，是，耶稣啊！

司机敲着他的车喇叭，拥抱奈蒂，又转过身来抱着戴兹的头。他在座位上扭动着，兴奋得无法控制自己。

奈蒂：简直无法相信。你肯定吗，伙计？

司机：你瞧。

他把票递到奈蒂眼前，但是仍紧紧抓住彩票。

奈蒂：还真是。

戴兹：我们真要白坐了。

司机：你们可以一直坐下去。

他打开门走出去，又返回来。

司机：真不敢相信，我老婆会发心脏病的。我要离开这里去酒馆了。

他溜下车，蹦蹦跳跳地消失了。两个少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46.外景，警察局，白天

达西和奈蒂、戴兹一块儿走出来，他们俩因为私自驾驶出租车被警察拘留过夜。他们走到街上。

达西：我给了他一张你们的名单，请他们在你们出事后给我打电话。

奈蒂：像恐怖的未来电影。

戴兹：下次肯定有人盯咱们的梢。

奈蒂：我不知道。你在街区里走着，就有人给你一辆车。我不相信。真是个噩梦。

达西：对，是个噩梦。我本以为今天是帮助朋友。你们想不想赢一场足球？

戴兹：你在开玩笑。我一夜没睡了。

奈蒂：谁要再提足球，就去擦一天车站的候车棚。

达西：的确太晚了。

奈蒂：好。

47.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达西和少年们坐在一起。他们刚打了一个回合，都很疲倦。

达西：好。有两件事。首先，下次谁再被我从警察局领出来，就离开这个俱乐部，记住了吗？两个月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违法。

奈蒂：这也很不赖了，不是吗？

达西：对，相当好。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按计划推进。

奈蒂：什么计划？

达西：我想我们可以和其他的俱乐部来一次比赛。

加吉特：什么时候？

达西：大约一个月以后。我去了报社，他们将刊登一篇我们俱乐部的文章。有个小子会来这里给我们拍照。（少年们静悄悄地不做声）那么，梳梳你们的头发。

本尼：给你梳子，冬卡。

他刮了一下冬卡的额头。

冬卡：真有趣。

达西：还有，冬卡的爸爸资助了我们俱乐部一笔钱这样我们就能运转起来了，这是件好事，你们不觉得吗？

少年并不很热情地拍手和欢呼。

达西：最好的是，我们有钱离开几天了。（达西很兴奋，少年们却很平静）我们要去威尔士。

少年们沉默。

达西：怎么，不兴奋吗？

奈蒂（看看戴兹）：我们可能遇到那帮该死的学生（戴兹笑了）。

达西：那是一个伟大的机会，集中你们的全部注意力，实现突破。我们要为这次比赛全力以赴。

斯图亚特（不赞成地）：要去多久呀？

达西：一两天。

加吉特：免费吗？

达西：免费。

加吉特笑了。

达西：好，就这样定了。星期六上午10点在这里集合。顺便说一下，两条规矩：深夜后，不准打台球，不准带女朋友，还有不准喝酒。

少年们开始呻吟，好像在说，这是“三条规矩”，而且“不行”。

一个额发盖着眼睛的摄影师走进来。他在杠铃上绊了一下，跌倒时撞在绳圈边上起平衡作用的水桶上。达西和少年们笑了。

摄影师（看着他被溅湿的相机）：他妈的，我本想在下雨之前，到室外给大家拍照，现在不行了。

笑声，银幕变黑。

48.外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周末上午。除了加吉特和冬卡，所有少年都到了。门外堆着许多行囊，少年们聚在一起抽烟。达西看起来很疲倦，他看了看表，朝街的一头走去。

达西：车就要到了。

少年聚在一起等着大巴来。一辆尘土满身的货运篷车停在他们面前。

达西：别担心，车后面有靠垫。

奈蒂：我们就这样去威尔士？

达西：注意点儿，不要净说些让人扫兴的话。

罗尼（冬卡的父亲）的汽车在货车后面停下来了。冬卡走下车，打开后备厢，拿出三个大包。穿着长统靴子的罗尼走出来，在冬卡头上拍了一下，拿回两个包，只给冬卡一个。这时候他的新太太莎朗穿着迷你裙从车上下来。他和罗尼争论冬卡该拿几个包。众人在旁边尴尬地看着。

莎朗：他不能只拿一个包。我给他准备了五个包。生活必需品都分散放在里面。

罗尼：把包留在这儿。你不打算到了那里重新布置卧室吧，冬卡？

冬卡耸耸肩。

罗尼：看，这不是去享受，这是锻炼在不同的环境里生活。

莎朗：那就不要方便了，是吗？

罗尼：为什么？

莎朗：早晨和晚上都要洗漱。单拿其中的哪一个都不够用。你给他的包里面只有睡衣。

罗尼：真是的，你打算带几个包，冬卡？

冬卡：三个。

莎朗：他至少需要三个。

罗尼：那就三个吧。

冬卡拿着三个包，深深喘了口气，和罗尼一起走到人群里。

罗尼：你们好，孩子们。看上去不错嘛，都准备好了吗？

几个少年嘟囔道：好。

罗尼：达西，我单独和你说几句。

两人离开人群。罗尼给达西一个信封。

罗尼：这是70英镑，达西，现在你为我的孩子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到了那儿就给我写信。一路上注意点儿，记住了吗？

达西：好的，罗尼。再见吧。

听见少年们的欢呼，罗尼和达西转过来，看见加吉特肩上扛着一个大箱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他走到人群里。

加吉特：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包。

达西：上车吧。到了那里我要检查你们的包，看是否遵守了规定。

达西走到货车前面。少年们把酒从它们的包里面拿出来塞进夹克里。他们上了卡车，开始争论怎么坐。过了一阵，听见达西喊坐下，货车终于开走了。音乐响起。

49.外景，商店，白天

众人购物。

50.外景，野外，白天

众人跑上山坡。

51.内景，棚屋，晚上

少年们睡着，达西在写日记。他带着少年们，像一只大天鹅带着一群小天鹅在游泳。音乐停止，切换到河岸边。

52.外景，河边，威尔士，白天

少年们在河岸边用自己做的鱼竿钓鱼。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达西和蒂姆在一起，周围是各种捕鱼工具。达西坐在折叠椅上，蒂姆坐在工具箱上。达西给自己和蒂姆各倒了一杯咖啡。

蒂姆：不错，达西。这次出来真不错。

达西：还是那句老话，应该改变自己。

蒂姆：你为我遗憾，是吗？

达西：我很遗憾你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沉默，他们把鱼钩扔进水里。

蒂姆：我并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达西。

达西：我知道，蒂姆。你并不是惟一一个经历了艰难日子的人。

蒂姆：随你怎么说吧。

达西（取出一个细颈瓶）：给你，伙计。上好的鸡尾酒。

蒂姆：那是法加什买的狗屎。

达西：不要批评他。我的朋友。

蒂姆扔出他的钓钩，因用力过猛，甩到了河的对岸，被挂住了。

蒂姆：该死。

达西：过了。

蒂姆：有点儿，诱饵捐躯了。不死也得胳膊打上绷带，拄几个月拐杖。

两人都笑了。蒂姆走过桥，试图找回挂住的鱼钩。

蒂姆：一会儿就回来。

达西独自坐着，开始哼唱小曲。小曲结束，我们看到一个鱼漂没入水中的近景。镜头回到达西，蒂姆回来了。

达西：有戏啦，有戏啦，看，她来了。

蒂姆抓起网，跑到达西身边。

蒂姆：是一条大鱼，会引起一场恶斗。来，宝贝儿，慢慢地……她来了。看，看，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这两个男人快乐得像圣诞节的孩子。

达西：让我来，让我来，现在撒网。来，我的宝贝儿。

鱼溜了。

达西：啊，真是个大家伙，你说是不是？

蒂姆：他命不该绝。

我们从河对面看到大队人马正依次起坐，形成人浪，唱着《鱼儿，来吧》。达西的旁白响起——

达西：我们坐在那里看着我们的鱼漂晃动着。在平静的水面，它静止不动。在波动的水面，它上下漂浮，迂回摇晃。这是国王和劳动者的共同运动。这里没有阶级，只是诱饵不一样。

太阳落山，达西还在睡觉。

蒂姆：达西。

达西（从睡梦中醒来）：不要相信猪会统治你。先朝猪开枪。

蒂姆（笑）：我想少年们都烦了，该收拾回家了。

我们听见少年们用自制鱼竿打闹的声音。

达西（半睡半醒地）：好……好。

少年们收拾鱼竿。

达西：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父亲总在我睡觉前给我讲故事。他说如果地球是一个很大的浮球，很大很大，周围的空气把水包围在不动的位置。人们可以从任何地方来看这个奇异的景象。他们会被这样的美景惊呆的。当他们用放大镜看的时候，可以看见地球人在到处挪动，他们会怀着好奇心来征服这些小生物。

53.内景，货车，白天

镜头切换到货车内，达西在开车，少年们在睡觉。

达西：他说我就是一个小生物，我是特别的、精彩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奇迹。每当我想起这一点，就觉得自己在世界的顶峰。从威尔士回家的路上，当我们的俱乐部第一次处在临战之际，我也有相同的感受。

银幕渐渐转黑。

54.外景，乔的商店，白天

达西把他的机动脚踏两用车停在乔的店外面。他慢慢地摘下头盔和手套，用一个大链子把车锁在邮筒上。达西走进店里。

55.内景，乔的商店，白天

从这一幕我们感到达西有点喜欢乔，他用笨拙的言辞邀请她出去玩。她没有意识到他想和她约会。

达西：你好，乔。

乔：你好。在威尔士玩得怎么样？

达西：挺棒的。少年们难以忘怀。

达西看着杂志柜台。

乔：很多人看到了介绍你们的文章，人们都在议论。

达西：啊，太好了。你没有忘记替我们留一些吧？

乔：我给你留了一本。今天早晨5点30分所有的少年都到我的店来了。加吉特穿着他的睡衣和长筒雨靴。

乔递过杂志，达西看了看题目，放了一些钱在旁边的柜台上。

达西：不错。他们没有提到罗尼，很遗憾，他一直在支持这个俱乐部。不过这样我也满意了，对吗？

乔：对。

达西：你妈妈还好吗？

乔：幽闭恐怖症（笑）。

达西：我并不想唐突，不过出去喝一杯怎么样？（停顿）周五晚上？（停顿）训练后？

乔轻轻地退后，看着达西。

乔：呃……

达西（靠着抽屉柜）：咱们就谈谈拳台角垫什么的吧。

达西脸红了，乔同样也飞红了双颊——

乔：好吧。

随着一阵的脚步声，达西离开了，经过镜头前时，我们看见他闭着眼晴。嘴里说着“该死，该死。”

56.内景，梅杰的家，起居室，白天

梅杰和他的女朋友莱斯利正坐着喝茶。他们在吃冻鱼条和薯片。自从他和少年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一块儿出门。她认为和他们一起有不好的影响。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因为她对他太好了。但梅杰并没有给她什么。

梅杰：什么事啊？

莱斯利：镇上的人都在嘲笑你们。只有你和你愚蠢的伙伴才拿拳击当回事。

梅杰：多谢了，莱斯利（站起来走开，边走边喊）我真是很感谢你的支持。

他又觉得这样也许会使得她难堪，便转回身——

梅杰：我马上有个比赛，我可能会被打掉牙齿，一败涂地地回来。

莱斯利：你的冻鱼条怎么办？

他站在门口转向她。

梅杰：它们是什么？它们是狗屎。要是我再吃一个冻鱼条，我就该变成冻鱼条了。

他猛然带上门，离开了。

57.内景，奈蒂的家，厨房，白天

奈蒂和他的父母坐在厨房。他们也在吃冻鱼条和薯片。奈蒂的爸爸艾德里恩正在读那篇文章。奈蒂和他的妈妈正焦急地等待他的“裁决”。

奈蒂：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艾德里恩：这似乎是一篇好文章，儿子。看来你们都干得挺好。

詹妮特（看着她儿子）：我就想你在那儿是有些好处的。我明天拿一份文章的复印件贴到剪贴本上。

艾德里恩（放下杂志）：他们没有写我们当年俱乐部的战斗，真不像话。我们得比一比。给你开个玩笑，儿子，我为你自豪。

他拍了拍奈蒂的背，全家人继续喝茶。

58.内景，蒂姆的家，厨房，白天

蒂姆和他的父母坐在厨房吃着薯片和冻鱼条。那只叫伍迪的狗挨着蒂姆，吃着它碗里的食物。

手提摄影机镜头：

杰夫：你们总是老样子。一群猴子上了报纸，就觉得很伟大了，是不是？

蒂姆：别管我们，爸。

他爸爸猛拍了一下桌子——

杰夫：当心你的语气，小子。

他想扇蒂姆耳光，却被蒂姆抓住了他的胳膊——

蒂姆：拿开你的手。（站起来）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什么事都被你弄砸了。

杰夫非常平静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放在烟灰缸上。

杰夫：以后不准再跟我动手，否则就不准再跨进这个家门一步。你得为你妈妈着想，那样对她意味着什么。

帕特在哭。蒂姆站着，握着拳头。杰夫站起来，看着蒂姆。离开了。虽然他似乎很冷漠和平静，但还是被儿子这第一次对抗震动了。

杰夫：我要去酒馆。

59.内景，本尼的家，起居室，白天

本尼、斯图亚特、雅吉三人坐着。本尼正在做冻鱼条三明治，但是他们的做法是很讲究的。

雅吉：就是这些少年，真的。

本尼：我妈妈不乐意我跟他们一起游荡。

斯图亚特：达西承诺，他能引导他们走上正路。

雅吉：达西是个白痴。

本尼：他不是。

雅吉：因为他是，他把事情推得太快了。我的意思是，那篇文章反而使我们不能获得冠军。他把事情搞得太快了。

本尼：你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对不对，雅吉？

雅吉：什么？

本尼和斯图亚特不理睬他。

雅吉：我说什么了？

60.内景，法加什的房间，前屋，白天

戴兹和加吉特坐在法加什的前屋。他们周围散落着约20份复印件。他们正吃冻鱼条和薯片。加吉特还穿着他的睡衣和长统雨靴。

戴兹：法加什，你有邮票吗？

法加什：没有，你要干什么？

戴兹：我想给唐卡斯特那个地方的女孩子复印一份寄去。你知道，就是我在艾尔顿镇子上认识的那个。

加吉特：她跟你不是已经完了吗？

戴兹：是，向她炫耀一下。她说过我根本不会有什么长进。

他对那篇文章很是欣赏。

加吉特：这不是大量发行的报纸，是吗？

戴兹：这是我自上次上法庭以来，第一次上报纸。

加吉特（吐出冻鱼条）：法加什，这里有上好的冻鱼条吗？

法加什：不，它们是经济型的。

加吉特：我告诉你买正宗的，这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鱼肉。

法加什：你要是不爱吃就走好了。

加吉特：我给了你两英镑，而买这些，你只花了半镑。

戴兹：啊，对不起。

戴兹大笑起来。

61.外景，破旧的小巷，白天

银幕渐渐变亮，我们看见达西正拔小巷里路两边的杂草。他穿着一件短裤，一个背心，戴一个白色的大帽子。他把草装在一个罐子里，运到巷子的尽头，放入一只大桶里。一辆小车开过来，停在达西身边，喇叭“嘟嘟”响，把达西吓了一跳，他跳起来，草落在了地上。车后门开了，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罗尼：过来，达西。

达西：噢，是报纸的事情吗？我告诉他们了要提到你。

一只手伸出来抓住达西的胳膊把他拉进车。当他被拉进来的时候，他的头“砰”地撞到了车顶。他当即昏了过去，身子一半在车内，一半在车外。罗尼上前，想把达西失去知觉的笨重身体拉进车里。

罗尼：他妈的，他真沉。啊，上帝啊，我不想伤害他。（对他的太太说）下车帮我把他抬进来，他头上在流血。我们最好送他上医院。（他们想一起把他抬上车）他的骨头肯定是铅做的。

莎朗：你在干什么，混蛋？

罗尼：我不是故意的，是吗？

莎朗只是瞪着他，罗尼退缩了。

62.内景，医院候诊室，白天

达西坐在罗尼身边。他脸上有很多血，一块医用海绵压在额上；罗尼在读《玛丽亚·克莱尔》。达西看来十分迷惑和不知所措。他啜着咖啡，咖啡洒落到他带血的衬衣上。莎朗从他手里拿过咖啡放到地上。

罗尼：你还好吗，达西？你看起来有点儿像喝多了。

他指着达西身边椅子上的水果碗。

罗尼：我给你买了些蜜橘。

达西只是看着他。

罗尼：我很抱歉你的头，那是个意外。啊，不，看你。什么事也不会有，是吗，达西？我真的为那篇文章很难过。我以为我们是合伙人。

达西：我告诉过她要提到你的。

罗尼：行啦，别那么激动。

达西：你差点儿把我的头盖骨撞开。我真告诉过她要写你的名字。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你会为我们得到好评而高兴呢。

罗尼：你要我说什么？我很抱歉。这是个意外，我只想跟你谈谈。坦率地说，我是反应过激了。不要中止我们的合作。来，咱们握个手。罗尼伸出手。

达西：不行，我的右手还缠着绷带。

罗尼：那就用左手。

达西：左手不算。

罗尼：我用左手帮你捂住绷带，你就可以握手了。

达西：别握了，罗尼，等会儿吧。

罗尼很难过。护士走过来帮达西敷上药。罗尼转过脸问他左边的一位老者——

罗尼：对不起，你知道左手握手算数吗？

莎朗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63.内景，爱丽斯的家，前屋，白天

达西训练完后拜访他的姑姑艾丽丝。她有一间布置非常简单，又很干净的屋子，墙上到处是达西和其他家庭成员的照片。角落里有几只座钟和一架钢琴。达西，艾丽丝坐着喝茶。艾丽丝听力不太好。

达西：你膝盖怎么样？

艾丽丝（喝了一口茶）：谢谢。好点儿了，星期三还跳了一会儿舞。你们在威尔士过的怎么样？

达西：很好。

艾丽丝：你看起来有点儿情绪不高。

达西：我很好，艾丽丝，真的，明天我还要拜见市长，比赛下个星期开始。

艾丽丝：好，不要太操劳。你会比你的乔治叔叔出手更快。

达西脱下外套，走到客厅挂起来。场景前移。艾丽丝坐到钢琴前，达西靠着它抽一支古巴雪茄。他们喝了一点儿酒，唱得非常自如。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歌曲的高潮，但已听不清歌词。曲调略带悲伤，但优美，纯净。

64.内景，市长办公室，白天

我们渐渐看清达西和市长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他们正在热烈地争论。

市长：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你没有看见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在酒馆里混吗，我希望我们的城市进步，所以我们才支持工业产业和房地产的发展。

达西控制着愤怒，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狂怒会使自己失去理智。

达西：没有好的地基就不能建摩天大楼。即使建成了，也会像垃圾一样慢慢地塌掉。我们每个人都有空闲，而有的地方闲人太多，那就是社会犯罪产生的根源。我只是要求你表个态。大人。给他们一个机会。

市长（咆哮）：这是非法的，这不是1972年。达西。你们没有执照，没有被认可的训练。你以为一群乌合之众就能从我这里得到支持？我不得不动用警察来防止任何人中你们这愚蠢的诡计。

达西：你在用屁眼说话。但是很好，我应该预料到你只是一个小人。要知道，你阻止不了那场比赛。

市长：出去。

达西走出去。

65.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少年们在训练。一会儿，达西吹哨把他们集合起来。达西头上缠着绷带。

达西：我们就要正式参加比赛了，小伙子们。那篇文章只是走向公众的一步，我们干得很好。你们意识到没有，首页的大标题意味着我们在比赛中会赢得大量的观众。冬卡的爸爸已经为比赛准备了资金。我们要给市长看看谁需要拐杖。

奈蒂：达西，这个愚蠢的报道怎么啦？为什么没有提到我们？

达西：这是宣传的问题，你们的社会形象不好。地区的利益是他们寻求的目标。镇上的每个人都在谈论我们。

戴兹：我可不当任何人的对虾。

本尼：对虾？

一些少年笑起来。

戴兹：是爪牙。都是狗屎，不是吗？

加吉特：我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我还要练习。

达西：不要说废话。不要全指望我。这就是政府为什么不肯帮助我们的原因。你们会有所作为的。享受这样的日子吧。如果谁想走，我同意他离开。

大家都停止了议论。

达西：最近有谁见到法加什了吗？

奈蒂：你在学校的时候应当学好数数。

66.内景，弹子房，白天

两组少年围坐在几条板凳上。热烈地谈着话。每个人都喝了些许啤酒。他们刚才参加过达西的训练。与在威尔士相比，这会儿，他们的聚会更像是在俱乐部里了。

奈蒂：如果他不当市长，很可能就是一个在我爸爸的学校里讨打的老头儿。

雅吉：这个傻瓜可能精神有毛病。

奈蒂：或者没有穿内裤。

戴兹：威尔士的日子就过得挺好。我要给饼干店的那个小妞写信。

斯图亚特：你的女朋友怎么样了？

戴兹：那已经是明日黄花了（笑）。

奈蒂：他不肯帮助达西是因为我们。

戴兹：市长不干糊涂事。

奈蒂：我们应该试试给那个市长点儿颜色看。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和情妇上床的事拍下来？这样就可以敲诈他。

戴兹：我也想这样做。

本尼：什么？你们要潜入他家，翻墙拍照？

奈蒂：我们打算那样。告诉每个人，好了，待命吧。

67.外景，法加什的家，白天

达西敲门。

68.外景，法加什的家，大厅，白天

镜头切换到屋里。达西仍然在敲门。镜头移到客厅里。达西破门而入。

69.内景，法加什的家，起居室，白天

进入客厅，达西停下来，瞪着眼。法加什半昏迷地仰卧在扶手椅上。呕吐物从他的嘴角淌下来；膝盖上是一些锡箔纸，手里是锡箔纸卷成的像香烟一样的东西。达西在他身边蹲下，抬起他的脑袋轻轻摇着他，轻轻地对他说——

达西：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啦？你在干什么？

法加什的眼睛睁不开，咳嗽着。

达西：看看你，卫斯理，我没有提醒过你吗？

70.内景，法加什的家，浴室，白天

达西把他拖进澡盆，帮他洗澡。

71.内景，法加什的家，卧室，白天

达西把他放到床上。

72.内景，法加什的家，卧室，白天

达西打扫屋子，烧汤。

73.外景，郊外的楼房，夜间

奈蒂领着一群少年走在街上。加吉特和梅杰扛着梯子，其余人跟在他身后。他们在一座楼房外站住。悄悄藏进墙边的小树丛里。

奈蒂：有人扶着梯子，有人照相，有人冲进门把他叫醒，这样我们就把他搞定了。

梅杰：我别的什么也不干了。我的衣服在抬梯子时已经刮破了。

加吉特：我也是。我抬过梯子了。

少年们嘀咕了一会儿就开始行动了。戴兹、本尼把梯子抬到墙边小心放好。奈蒂慢慢爬上梯子。他给戴兹一个向上的手势，戴兹在人堆中向他挥手。蒂姆朝前走，他走到门前，猛拍门上的信箱——

蒂姆：有急事。市长，市长。

所有的少年都躲到蕨类植物后面，蒂姆也如此。

奈蒂（口哨）：他没有听见，再来。

蒂姆：该死。

他走回大门。站在门前接着喊——

蒂姆：救命，救命，市长，帮帮我。镇上已经乱了。市长先生，市长先生……

门开了，市长出现在门口。

蒂姆（看看奈蒂，又看了看市长）：啊，胡说，他的房子在后面，你们这帮笨蛋。

奈蒂：我怎么知道他睡在哪儿？

市长：究竟什么事情？

奈蒂（下了梯子）：伙计们，快走。

市长：站住，小偷。我知道你们是谁，罪犯，人渣。

少年们跑开了。市长关上门。梯子掉下来了。市长听到声音再次打开门，环顾四周，看见梯子，把梯子弄进屋。

74.内景，法加什的家，卧室，白天

法加什醒了，达西坐在他身旁。达西递给他一碗汤。这个镜头是达西的侧影。他的样子很真诚。

达西：你没有事吧？

法加什：我只是有点儿……啊，我的头。

达西：听我说，卫斯理。那儿有些药片；还有一些葡萄，笔和纸。我说什么都没用，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明白吗？

法加什：你这样认为。

达西：对，用这儿想一下。不要担心比赛，如果你全力以赴了，没有问题。我支持你，朋友，你要有什么事，只管给我打电话。

达西站起来，走了。法加什给自己取了一片药。虽然达西走了，法加什还是冲着他的后背说了声“谢谢”。

75.内景，蒂姆的家，厨房，白天

帕特坐在桌旁。她的脸上有伤。厨房里一片混乱。她边喝茶，边烤面包。蒂姆进来了，坐在她的身边，低下头，我们可以想像发生了什么事。

76.外景，乔的商店，白天

乔的商店。达西停下车，锁好，摘下头盔，向门走去。门没有开，贴着关门的标志。达西敲门。从屋子里面向外拍摄：达西不断敲门。乔走过来。

达西（透过玻璃窗喊）：你停业了？

乔：我在看《邻居》（打开门）。

77.内景，乔的商店，白天

乔：那天晚上你出什么事了吗？

达西：绝对是个噩梦。有个孩子出事了。我一直呆在他身边直到他没事了。

乔：他好了吗？

达西：我想没有事了。你的垫子弄好了吗？

乔：当然，都在楼上。

达西：我最好带走它们，先去铺好。我要去俱乐部安排一下，我已经开始了解孩子们的想法了。明天比赛，你来吗？

乔：我想会的。你紧张吗？

达西：是的，干这行的都这样。

他示意离开。

达西：我会在你的门上贴一张票。很抱歉昨晚的晚餐。

乔：没关系。别担心。我把垫子给你拿来。

乔上楼了。达西留在店里。开始与想像中的乔，用一种平时乔从来没有过的欢笑戏谑的方式谈话。这景象十分滑稽——就像某人在赴约会之前对着镜子的谈话。达西停下来——他永远不可能用那种方式和她谈话。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78.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比赛的日子到了。

达西在空空的拳台上。时间还早。他在沉思。

“比赛的日子”——一行字幕出现在银幕上。

79.内景，蒂姆的家，白天

蒂姆，正悄悄溜下楼梯。

80.内景，法加什的家，卧室，白天

法加什坐在床上抽烟，思考着。他扔下烟头，起床。

81.外景，公园，白天

我们看见其余的少年都坐在树下。看起来他们都很紧张。

82.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镜头切换回俱乐部。比赛就要开始。拳击台的钟“叮叮”响着。

83.外景，拳击俱乐部，进口，白天

这里有一种狂欢的气氛。军校学员在吹玩具笛子；酒店的店主在卖酒，周围飘扬着旗帜和彩球，人流如织。

84.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拳击台清扫一空，周围摆着椅子。人们开始入座。讲解员吉姆在试麦克风：“1，2，2，1”。罗尼和莎朗并排着坐在前排。杰夫与卖酒的店主坐在一起。他已经醉熏熏的了。达西在绳圈一角放上凳子和水桶。他穿过一扇写有“主方”的门。另外一道门写着“客方”。镜头换到写着“主方”的门上。

85.内景，拳击俱乐部，更衣室，白天

少年们穿着比赛服坐在更衣室里。一阵沉默。厕所里传出流水声，法加什走出来。

法加什：我们不会进行兴奋剂检测吧，会吗？

紧张使得少年们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厕所里去。

本尼：你还好吗？

法加什点点头。少年们紧张地晃着腿和头。所有的人都坐着，除了蒂姆，他在练习与假想对手搏斗。达西走进来。

达西：对不起，各位，真的对不起。我得张罗很多事情。一切还好吗？

奈蒂：还行。达西，你把他们的音乐挑出来了吗？

达西：我们用“疼痛破碎的心”，他们用“老虎的眼睛”。

本尼：“破碎的心”，你在开玩笑。

达西：不是开玩笑。

加吉特：至少我们得要一些振作的歌曲。

本尼（失望地）：该死的破歌。

达西（在屋子里踱步）：来，小伙子们，抬起头。你们能干好。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只要全力以赴证明自己。今天有很多人来为你们加油。

法加什走出厕所。他使劲吸着鼻子。显然，他吸了什么东西。

达西：法加什，你第一个，准备好了吗？

法加什转身又回到厕所。达西笑了。

达西：记住，你们和他们是一样的，他们在隔壁也在“筛糠”。不要担忧，好了吗？还有，记住，在拳台上，你们是平等的。来呀，好吗？

少年们（一起喊）：加油，达西。

86.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另一支队伍正在练习。他们都是强壮的小伙子，而且都非常放松：打闹玩笑，随便做着热身。我们看见标语：“斯塔福德郡拳击队员——死在拳击台上是最大的荣誉。”

87.内景，拳击俱乐部，更衣室，白天

镜头切换回更衣室。法加什再次走出厕所，这次他停下了。

达西：你要不下一场吧？

法加什：不。

达西：好。少年们。拳台上见。放松，去享受一番。

当达西走出门的时候，一个少年朝他扔了一只鞋。

88.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镜头切换到大厅。几乎座无虚席。杰夫仍然在和店主喝酒。乔已经来了，她站在后面。罗尼在抽一根大雪茄，莎朗在抽小雪茄。

讲解员吉姆站在拳击台边。达西向他嘱咐了几句。吉姆走上拳台，达西递给他麦克风，朝录音机跑去。他给弗农（屠夫）两盒磁带。达西走进更衣室。吉姆迎接军校学生进来。大门关上了。

吉姆（声音从麦克风传出）：女——士——们——先——生——们……

拳台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和掌声。达西笑了。

吉姆：欢——迎！今天是罗尼·马什·法因斯先生赞助，绿洲俱乐部举办的比赛。

罗尼笑着站起来向观众挥手。

吉姆：比赛双方是由初露头角的绿洲堡垒队挑战斯塔福德郡拳击队。每轮比赛是四个回合，每个回合两分钟。三次胜利或者击倒对方为赢家。比赛结果最终由裁判判决。大家准备好了吗？

周围响起更多的欢呼和掌声。

吉姆：介绍来自塔福德郡的，体重168磅，绰号“野兽”的菲尔。

弗农播放音乐。拳手穿过门，在教练的陪同下登上拳台。弗农调低音乐的音量。

吉姆：现在介绍主队球员，体重也是重168磅的卫斯理·法加什。

弗农播放音乐。门开了。达西走出来，又转回身去，把法加什推出来。法加什登上拳台。弗农调低音乐的音量。法加什神色紧张，他用了几秒钟恢复正常。他的对手显然平静得多。

吉姆：第一回合。

比赛铃声响了。观众欢呼起来。法加什走到台中央，他比我们想像得更像一个拳手，在台上蹦着，左右挪动着。那是因为他服用了5克兴奋剂。他的对手打中了他的胳膊，他还击。这就是整个回合。铃声响了。观众鼓掌。

达西（拍着法加什的脸）：你快垮掉了，卫斯理。来，儿子，迅速调整好自己。

法加什睁大了眼睛。

吉姆：第二回合。

铃声响了。两位拳手都开始跳动。法加什的脸上挨了一下。他倒在一个角落，他的对手跟上来，开始猛烈攻击他。血流了出来，法加什一拳接一拳地还击，完全忘记了保护自己。场面十分恐怖。达西扔上来一块毛巾。法加什举起他的手套在拳台上跳着，庆祝胜利。达西把他拉回角落。他的脸被伤得很厉害。

达西：你过了一关，卫斯理，你还好吗？

法加什：好。

他倒在地上。镜头摇过达西、萨莉、裁判、罗尼，但没有人吃惊。比赛继续，场上是另外一对对手。

吉姆：介绍本镇的男孩子，绰号“狼人”的伊恩·奈蒂。

音乐响起。达西和奈蒂走到拳台。一块鱼片从大厅后面飞来，打中了奈蒂的脸。奈蒂恼怒了，他朝鱼片飞来的方向冲去。人们从座位上让开。达西抓住了他。秩序恢复了。奈蒂看上去状态很好。两个拳手会有一场平静的比赛。

吉姆：第一回合。

铃声响了。双方出场，迅速相互出拳。他们在拳台上跳着，进进退退。这个回合是平局，双方都表现不错。人群中发出热情的欢呼。最终奈蒂挨了一串组合拳。结束铃响了。一切正常。

达西：这一回合很好，哥们儿。当他再那样进攻的时候，你就还击。你的门户开得太大了。

奈蒂：你看见我像阿里似地进攻了吗？

达西：没有。

奈蒂：我待会儿再来一次。

达西：不要想那么多。

吉姆：第二回合。

铃声响了，拳手再次走向对方。比赛节奏加快，更多的出击，更多的命中。奈蒂被摔倒在绳子上，挨了一次凶猛的攻击。战斗继续。奈蒂再次被击中了，这次对方更多的出拳。他倒下了，但是只有一只膝盖着地。他摇摇头，站起来。裁判数到第八下。比赛继续，奈蒂躲开了所有进攻，铃声响了。

达西：儿子，你干得好。

他捧着奈蒂的脸，他的嘴上有个伤口。

奈蒂：他不断地向我叫阵。

达西：那是拳台上的伎俩，告诉他你跟他妈妈睡过。

铃声响了。奈蒂指着他的对手对观众喊：“我跟他妈睡过。”人群中传来笑声和欢呼声。然后是奈蒂的近景。他每出一拳说一个字：“我——和——他——妈——睡——过——”另一个近景表现的是对手。他也在做同样的事：“你——是——头——肥——猪——”镜头中反复出现拳手沿着围绳走，铃响，观众欢呼。

吉姆：第三回合。

两人走到台中央。对手刚想轻碰一下手套。奈蒂则突然猛攻他，把他打到地上，并猛烈出拳。奈蒂跳起来。观众中一片“嘘”声。他的对手站不起来了。裁判扶起他，举起他的手。奈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冲到裁判面前，狠狠地盯着他。

裁判：你被取消资格了。

奈蒂：去你妈的。

他用头把裁判撞倒在地。又把对手推到地上，踢对方。达西冲上来把他拖开。他仍然在踢。对方的教练被吉姆推回去了。观众中发出“嘘”声。一些人离开了，包括奈蒂的父母。军校的学员离开了。罗尼看上去很不高兴。杰夫离开了比赛场地，他咆哮着诅咒达西和他的拳手。裁判已经决定离开。

89.内景，拳击俱乐部，更衣室，白天

镜头回到少年们的更衣室。少年们听到了外边的吵闹。门开了，奈蒂被达西拎回来。达西把奈蒂推到墙上。

达西：好啊（他等着奈蒂的反应）。

奈蒂：我操。

达西：什么？

奈蒂：我操。

达西：闭嘴。你没有资格戴拳击手套。

奈蒂：你知道什么？我打了他。你明白。你他妈明白。

达西：你输了。裁判举起了谁的手？

奈蒂：我操他。他完了。他完了，先生。

达西：你失去了理智。你输了比赛。看见你的行为让我恶心。你本来可以赢的。

奈蒂：我赢了，达西。如果你不那么以为，你就滚蛋吧。

达西：你该改一改了。

达西走出去。一片沉默。奈蒂仍然很恼火。

雅吉：输了，是吗，奈蒂？

90.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奈蒂把手套向雅吉扔去。少年们笑起来。秩序恢复了。多数观众已经离开了。正在介绍出场对手。

吉姆：现在是本地的孩子体重157.5磅的蒂姆。

蒂姆和达西走上拳台。蒂姆的爸爸在场边抱怨。市长站在门口。弗农关了音响，走到场边。

杰夫（醉熏熏地）：儿子，你他妈一个白痴。你妈妈在家里痛苦着，你却在这里打他妈的拳击。看看你自己，儿子。自从你沾上这以后，你妈妈就没有睡好觉。你认识你爸爸我吗？你记得我吗？就因为我不是什么肥废物，那种以为自己他妈的是米克沃伦。你不能他妈的不听我的。儿子。

杰夫爬上台子。死一般的沉默。

杰夫：你，你，艾伦·达西，我知道你的把戏。你是一个该死的皮条客。你现在跟谁睡在一起？如果你再靠近我的儿子，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听懂了吗，你听懂了吗，啊？

人群沉默。乔把头埋在手里。罗尼、莎朗、冬卡离开了。

达西：好啦，杰夫。我们把这些事先放在一边，让孩子们比赛。

杰夫：不，去他妈的。我的孩子不为你打架。他要回家。蒂姆，你回家。你不要为他和别人打架。你听我的话吗，孩子？

达西试图把杰夫从场上拉开。

杰夫：把你的手拿开，你这笨蛋。否则我打昏你。

达西：不要威胁我，杰夫。

杰夫：为什么？你以为你他妈的能干什么？

达西：你现在就出去。

达西把杰夫拖出拳台。人群闪开一条路。

91.外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在他们出去的时候，拳赛又开始了。市长已经在外面了。

达西：谢谢你的支持，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市长：好好干。

杰夫：达西，你被操了。

达西：杰夫，我警告你闭嘴。

蒂姆：什么事情，爸。

更多观众离开了这儿。有几个停下来围观这场争吵，包括所有少年。

杰夫：什么事也没有。儿子。我是你爸爸。（转向达西）你只是狗屎，是块笑料。

他在达西的胸部戳戳点点。

杰夫：以为你是大人物，是吗？以为你能充当父亲的角色？18年，他妈的18年啊，我都把心血花给了这个小王八犊子。你以为你能带他从我身边走开。

达西（抓住杰夫的手）：他不是一样东西，杰夫。他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他，看一看。

蒂姆：你们俩都去他妈的。

达西（转向蒂姆）：听我说。蒂姆。留在我们这里。你不能像这样生活。他搅乱了你的生活。我知道。把握机会。为你自己考虑一次。

蒂姆：达西，我要回家。妈妈在家。我不能丢下她。我不能。

杰夫：你听见了吗？他妈的别管我们父子俩。整理你自己的生活吧。整理你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知道你不正常。那就是你干这个的原因。

达西：你再说。

杰夫：怎么，你还想干什么，狗屎。

奈蒂：达西，跟他计较不值得。

杰夫：蒂姆是我的儿子。我已经看到你想把他从我和他妈妈身边夺走。不要以为我是瞎子。你就是想拆散我们。

达西：杰夫。请离开。

杰夫：你会知道今晚回去以后我会做什么。我要把他们毫无理由地痛打一顿，好让他们记得。

达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把杰夫像一个沙袋一样推到地上。他开始出拳打他，踢他。把他的脑袋撞到地上。

达西：我他妈杀了你，听见了吗？

达西像闪电般地跳起来。每人都避开了，让出一条路。他看起来狂野无比。市长静静地站在旁边，一丝笑意浮现在脸上。他知道达西已经昏头了。达西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达西：对不起，蒂姆。对不起，蒂姆。

蒂姆（对达西）：你干了什么，你这愚蠢的恶棍。

达西（走过来）：蒂姆。

蒂姆：别过来，你这该死的精神病。

达西：蒂姆。他想要毁掉我们。

蒂姆转过身去扶他父亲起来。达西看着其他的少年。他们都很害羞，相互交换着眼神。他们都被达西的暴力行为惊呆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做。乔走开了，看上去非常震惊。达西和每个少年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俱乐部完了。

达西：来呀，少年们。

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敢先动一步。这场面让人痛心。最终，一辆警车的到来打破了沉默。达西转过身，看见警车来了。达西被带进警车，走了。市长开着他的车走了。人散了。少年们站在那里看着蒂姆把他的爸爸扶上救护车。

92.内景·警察局·白天

法加什在警察局的牢房里。旁边有一个人在睡觉。当法加什抽完烟，那人醒了。

那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法加什：我用椅子把别人的脑袋打伤了。他们今天早晨传讯我。

那人：真可怕……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法加什：对不起。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了。

那人：好，这样我们有盼头。

法加什困惑地看着四周。那人递上香烟，法加什取了一支。他们同时把烟点上。

93.外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除了蒂姆和法加什，俱乐部的少年们都聚在体育馆。他们站在门前。门已经被锁了。门上有一告示，说明这里会建成一个超市。

本尼：那就只好那样了！

奈蒂：不一定。

他走过去踢锁，门开了。

奈蒂：我想我们应该向拳台表示最后的敬意。

94.内景·拳击俱乐部·白天

手提摄影机拍摄：

少年们把酒精倒在手套上，点燃。镜头对着少年们。手套被扔出去。发出点火的声音。其中一个少年的特写。我们看见他眼里的火焰。镜头推近他的眼睛我们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里映着火光。当镜头拉开的时候，这个人物变成了达西。

95.内景·达西的家厨房·白天

镜头从他紧闭的眼睛上拉开。达西坐在厨房的一张凳子上。他在哭泣。桌子上放着两碗烈酒。一只碗里半碗酒，还有两个装好的行李包。达西的手里端着一个酒杯。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抓着行李包离开了。音乐《花儿凋谢了》响起来。

96.外景·公园·白天

奈蒂和伙伴们在公园踢足球。

97.外景·火车站·白天

火车站，达西背对镜头，向远处走去。

达西（旁白）：有一段时间我曾以为自己是先知，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傻瓜。

98.内景·蒂姆的家厨房·白天

5年过去了。

场景回到现在。蒂姆像影片开头时那样坐在厨房的桌子边。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牛奶上结了一层油皮。他仰靠着，脚放在桌子上。他读完了最后两行，合上日记。

他盯着封面，几欲落泪。刚才读的一切让他充满了遗憾和对达西的内疚感。在阅读和回忆中他渐渐明白了自己对达西的伤害。

很明显，达西离开小镇，并且沦落到这种地步，他有部分责任。

洗衣机停了。突然降临的沉寂把出神的蒂姆唤回来。床上躺着的是他已往行为的牺牲品，此刻正是半死不活。

镜头绕了厨房一周。阴沉沉的沉寂。镜头停下来。蒂姆把日记本放在桌上，上楼到卧室。

99.内景·蒂姆的家·卧室

达西仍然在床上，靠着枕头。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创伤消失了，呈现出平静，泛着红润。

床的另一头坐着一位老人，他看起来似乎是上帝和耶稣合而为一了。达西正和那老人讨论着；那只狗（伍迪）不见了。那老人身穿着一条旧牛仔裤，胶底布鞋和圆领衫。

这一幕非常虚幻。像死一样的沉寂。蒂姆走进来，看到这一切眼睛发直。镜头在坐着和陌生人谈话的达西和陌生人之间切换，又回到达西身上。那老人不见了。不知道是蒂姆还是只有达西看见了老人。依然是一片沉寂，但是现实中，达西已经去世了。

蒂姆轻轻合上达西的眼睛。把达西的手从胸前移开，放在身体两侧。广角镜头。两人在屋子里。天籁般的独奏乐响起。

下面是一组蒙太奇镜头：

100.内景·电话亭·白天

蒂姆给伙伴们打电话。

101.内景·奈蒂的家·白天

蒂姆拜访奈蒂。

102.内景·乔的商店·白天

乔在她的书亭。我们感觉蒂姆走访了所有认识达西的人。达西的声音响起，天籁般的音乐停止了。这是写在达西日记最后一页的话，达西最后的预言——

达西（画外）：赐予我们世间最美好的感觉。将你的快乐与他人分享。他们最后的愿望是烧掉我们的教堂，这样他们就掳走了我的心。下面这些简短的话就是我的遗言：

做你自己。

不要贬低世间万物。

理解你自己。

帮助独自在困境中的人。

艾伦·达西，1996秋季。

103.内景·教堂·白天

达西的葬礼。

就在达西的话语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看见蒂姆站在教堂里的特写。摄影机向后拉，离开蒂姆，对准教堂后面。此时教堂空荡荡的。

我们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镜头切到门。我们看见人们出现了。教堂里挤满了蒂姆邀请的人。我们再次切到蒂姆的特写。蒂姆笑了。

片尾的演职员表将配合往前的移动镜头出现，我们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教堂里的长凳式座位，同时出现剧中主要人物和他们扮演者的名字。随着每一排人站起来，并且离去，摄影机往前移到下一排，然后出现片名字幕。接着的镜头移动一直到最后一排人离去。这时影片里由加文·克拉克演唱的歌曲《猴子死了》响起来，并且一直延续到影片结束。我们看见所有的主要人物都被展现出来，让我们看见了他们在拳击俱乐部以后的五年中的变化。奈蒂有了妻子和好几个孩子。戴兹现在是本尼的男朋友，等等。当场景转换到白幕的时候，演职员表介绍完毕，而歌曲《猴子死了》也结束了，最后给所有镜头划上了句号。

（全剧终）

吴劲松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