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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当红歌星,忍受着同胞的恶语和威胁,只为舍命炸日本中将!

 人之意 2022-07-03 发布于陕西

1942年5月,香港干诺道的文华酒店里住进了一位富有而且漂亮的歌星,她不但会唱中国歌曲,而且会唱日本歌曲还会跳日本歌舞。不久,这位年轻漂亮的歌星就轰动了香港,尤其受到日本军队的青睐。

这位歌星就是韩小玉,她受军统粤海站情报部门的特种训练后,被派往香港刺杀日军派驻香港的总督矶谷廉介陆军中将。

干诺道中的歌舞厅里,淡绿色的灯光和粉红色的灯光交叠旋动。站在舞台上的韩小玉一曲群马县的民谣《草津节》将整个歌舞厅里日本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情不自禁地用手脚和起了节拍。驻守香港的日军,包括矶谷廉介陆军中将,大都是群马县人,歌声中描绘的草津温泉的声名、田野、如画的风光,让他们感受到了家乡的音韵……

几个日本军官歪歪倒倒地拿着花和酒走到了舞台前:“王小姐,你的歌唱得妙极了!”

化名王茜茹的韩小玉莞尔笑着喝下了他们献来的酒,接过了他们的花,还不时对他们送去媚眼和飞吻。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几个中国人也迎合地叫起来。

献花和敬酒的日军军官将韩小玉围住,像众星捧月似地,又唱了起来。一曲曲“艳歌”,让日本人摇头晃脑,如痴如醉,似乎都回忆起了战前的或年轻时的情思……而一曲曲“哀歌”又让他们声泪俱下:“已经挪近了唇边,为什么又麻木失神?红色的酒杯哟!相爱中离别,今日已经去远,那个人的泪、泪、泪。”

不多久,王茜茹的歌声几乎占据了香港的歌坛,让日本人兴奋至极。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对韩小玉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尤其当报上频频出现这位中国歌星对日军的媚态镜头时,不少地下的抗日人士都欲杀死她了。

粤海站的情报人员,完全没料到韩小玉的演技会带来如此危险的情势,他们想保护她,想警告她,但站长不许。他认为,这个扔出的炸药包,愈能达到这种效果,就愈能吸引矶谷廉介。

韩小玉对迫近周围的危险却一无所知。为了更快地接近矶谷廉介,她又开始了一场生日义演。此举立即轰动了香港岛。红歌星王茜茹的生日本来就是香港报纸的头条新闻,而王茜茹还要在这天举行义演,并将演出的收入献给日军!

此举几乎惹恼了所有的中国人,恨声和骂声在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尽管韩小玉的这次行动已报告了澳门的粤海站,但站长也开始为韩小玉担心了,他怕她会功亏一篑,矶谷廉介没杀到,反而落到了中国杀手的枪下。在香港这个帮会云集的海岛上,敢玩命的大有人在。站长不得不下决心去保护韩小玉了。但这边刚刚一动,立即惊动了日本的宪、警、特机关……

韩小玉也发现了自己周围的微妙的变化。

香港宪、警、特机关的行动,立即又反馈回到粤海站……

保护韩小玉就会暴露韩小玉的意图。

日军的宪、警、特机关已盯上了粤海站来香港的人。他们已经发现情报人员意图接近王茜茹,却摸不准他们真正的动向。

情报捅到了矶谷廉介那儿,陆军中将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位中国妇女的典范、能为皇军”进行生日义演的王茜茹。陆军中将认为,王茜茹如果遭到侵害和杀害,将是对日军在香港总体政策的一次打击。

这种双方都欲保护的措施,让韩小玉的处境变得困难了,她的身边多了许多双无形的眼睛。

她所期待的矶谷廉介却始终未出现。

粤海情报站立即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并决定“将错就错”,将全剧推向预定的高潮,但他们认定不能将下步采取的行动通知韩小玉。

这天傍晚,歌舞厅里似乎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氛。日本特工人员如临大敌似的几乎控扼了整个歌舞厅,却还让闲杂人员自由进出,因为他们的保护还不能让王小姐知道。

粤海情报站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行动的危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将近九点钟时,情报站选派的三名“神枪手”分批进入歌舞厅,但他们不但各自摊派的任务不同,而且还互不相识。日本特工人员所注意的情报站人员,却没有来歌舞厅……

这天晚上的韩小玉,身穿白色的纱裙,头发梳成流行的式样,浓妆艳抹,格外投合日本人的口味。八点钟时,她一连唱了两首日本歌曲,稍稍休息了一会,正准备唱《下江节》这首民谣时,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突然奔上了舞台,对准韩小玉就连砍几刀……

韩小玉弄糊涂了,也吓懵了,下意识地用双手往上一挡……

鲜血随着她的惨叫溅红了白纱裙,一群日特立即扑倒了那中国青年,韩小玉也倒在了舞台上。

舞台下乱了。

粤海站派来的人一见情势,就悄悄撤离了歌舞厅。

第二天,香港各家报纸纷纷刊登了这条新闻:“红歌星王茜茹小姐被刺重伤,一中国青年来历不明。”“情杀乎?仇杀乎?疑云漫卷的凶杀案。”“王茜茹小姐昨晚突遭暴徒袭击,已送往圣保禄医院抢救”……

当韩小玉送进圣保禄医院时,真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尤其是她在交际场上认识的日本军官和财团首要,更是摩肩接踵地来看她。但她却很平静,脸上仍是带着笑容,一一打发了来访者,唯独对来访的宪兵队队长小田光一郎叮嘱说:“小岛,别为难那中国青年人,我倒想见见他,问他为什么杀我。”

小岛光一郎惊怪地望望韩小玉:“王小姐,你真是个女中丈夫,怪不得矶谷君这么看重你的!”

“矶谷君?你说的是总督吗?”

“是的。”

“谢谢。”韩小玉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光彩,连声说:“请代我向总督先生转告我的谢意。只要我好了……一定将全部力量献给皇军。”

小岛光一郎以为她会说登门致谢的,不想听到了奉献给日军的誓言,更是肃然起敬地说:“请王小姐放心,我一定向矶谷君转达你对天皇的忠心!”

当夜深人静时,韩小玉还想着那不顾一切要杀死她的中国青年:他是哪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呢?……

同样的疑问也在粤海站的情报人员中和日本的宪兵队、警察局和特工部提了出来……

韩小玉的演技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并在表演时招来了人们的仇恨。中国人恨日本人,但更恨为虎作伥的汉奸。悬在韩小玉头上的达摩克斯剑,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

尽管韩小玉叮嘱宪兵队队长不要为难那中国青年.但日本宪兵队却从矶谷廉介那儿接到完全相反的命令:一定要弄清杀人犯的来历,并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韩小毛住进医院第三天下午,一行车队驶到圣保禄医院,荷枪实弹的日军将医院全部警戒布置好后,矶谷廉介才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钻出来,被几名陆军大佐簇拥着,走进了韩小玉的病房。

韩小玉既像受宠若惊,但又仪态大方地撑起身子。不想矶谷廉介却满面笑容地将她按倒在病床上,亲切地询问了她的伤情。还痛不痛,这儿的医护条件怎么样等等。

在56岁的矶谷廉介面前,韩小玉简直像女儿那么对待矶谷廉介,既娇又嗲,但让矶谷中将感到亲切和舒适。尽管这位女士是中国人,但他却感到她怀着的是一颗日本心……即或是老谋深算的矶谷廉介,也被她恰到好处的表演蒙住了。看来,粤海情报站对她进行的将近三年的特种训练并没落空。

当矶谷廉介问到她父母可好时,韩小玉垂下眼显出哀伤的情态说:“我的父亲被当作皇军的间谍,在1939年被枪毙了。”

“哦——?那王小姐的高堂呢?”

“不知道。”

“嗯?”矶谷廉介惊望着她。

韩小玉脸上微微一红,半羞半怯地说:“我父亲是生意人,早年去日本下关做了几年生意,和我母亲结婚后,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后来,我父亲回中国时,我的母亲没有跟着回来……”

“哦……”矶谷廉介望着韩小玉,怜惜地拍拍她的头,连声地说:“约——西,约——西。”

似乎是她回忆的往事,勾起了她的辛酸,韩小玉在矶谷廉介的爱抚下竟落下了泪水……

韩小玉不失时机地依到矶谷廉介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爸——”

旁边的几位日军大佐高兴地鼓起掌来。随行的日军记者也不失时机地拍下了这激动人心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香港各家报纸又争相报道了这条特大新闻:《中日共存共荣典范,总督先生慷慨收螟蛉》、《王茜茹小姐原本是中日友善的结晶》

加上报头上登载的总督大人亲抚螟蛉爱女的照片,韩小玉已身价百倍。

这种报道却产生了另一种效果,人们只恨恨地骂了句“XX”,就没有太多的人动杀心了。中国人最恨的是汉奸,王茜茹小姐算什么呢?

就在这王茜茹的名声甚嚣尘上时,矶谷廉介却派出了他最得力的特工人员,开始对王茜茹所说的一切进行了摸底……

这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

蒙在鼓里的王茜茹毫不知晓这悄悄迫近的危险。伤还没有痊愈就出了院,首先去总督府拜望了干爹,紧跟着就去宪兵队看了看杀她的中国青年。她愈看愈心如刀绞。那青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了,眼睛暴突在外,悠悠地只剩下一口气了。据宪兵队长小岛光一郎说,那个中国青年怕自己熬不住刑而吐出实情,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韩小玉望着这位不知姓名的中国青年,血泣内心地暗暗说:“你放心吧,我将以你作为榜样!”但她明白救他是不可能的了,便装着恨恨地突然拔出小岛的枪,对那青年连开三枪,还暗暗祷祝:“你安息吧,与其折磨而死,不如让你痛快点!”

韩小玉的三枪,立即受到了小岛的赞许,却让矾谷谦介微蹙起了眉头。他认为韩小玉温柔典雅的外貌与她举枪杀人的动作反差太大。

就在这天晚上,韩小玉接到了站长的指令:抓住时机,尽快干掉矶谷廉介。并让她自己拟出一份计划,送回粤海情报站研究斟定。按照站长的设想,他已不愿随意扔掉这个炸药包了。

1942年12月8日,是日军攻占香港一周年纪念日。驻港日军决定在这一天举行盛大的酒会以示庆贺。

8日清晨,位于九龙漆咸道南的半岛酒店张灯结彩。

店里店外,摆满了鲜花。为了预防不测,日军在半岛酒店周围及附近地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矶谷廉介的心情格外轻松。就在一个月前,他派出的特工人员汇报了王茜茹的来根去由:其父王炳之,东北抚顺人,早年去日本下关作生意时,加入黑龙会并与高山顺子结婚,1938年派往中国,在1939年4月去重庆时被军统逮捕,一月后枪毙。随身携带的女儿王茜茹下落不明。

高山顺子是黑龙会高山大佐的女儿,她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尤其当她看了韩小玉的照片后说:“几年不见,长变了,但是我的女儿。”

矶谷廉介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军统苦心经营的结果。

真正的王茜茹还被关在重庆军统局的地牢里。韩小玉则按照王茜茹的外貌进行了整容。

晚上8点钟时,日本的军乐突然响起来。在军乐声中,面容矜持的矶谷廉介被一身夜礼服的韩小玉挽着手走进了大厅,他们的身后,是身着戎装的日军军官们。

大厅里,顿时掌声雷动。

矶谷廉介领着韩小玉走上台,作了简单的贺词后,就归韩小玉来表演节目了。

随着轻曼的乐声,韩小玉亭亭玉立在台前。乐声突然一变,韩小玉凄然唱起了悲壮的《军国之母》和《军国之妻》的歌曲……大厅里,鸦雀无声。似乎都被这悲壮的歌声感动了,有的日本人还流下了眼泪。

歌声一停,台下、大厅里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几个日本军官走近台前给韩小玉献上了鲜花和美酒。

韩小玉喝了酒,却将鲜花洒向了台下的人们,并高声说道:“将鲜花献给正在奋战和已经捐躯的日军将士们!”

顿时,台上台下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连矶谷廉介也鼓起掌来。

在欢腾的掌声中,一位身着和服的日本人走上台来,献给韩小玉一束鲜花,并弯下身对她深深鞠了一躬。大概是对她刚才唱的《军国之母》和《军国之妻》表示诚挚的谢意和感激。红歌星也似乎感动了,对她深深还了一礼后,就拿着鲜花转过身,直向矶谷廉介走去,还满面笑容地说:“干爹,这束鲜花我送给你!”

矶谷廉介满面笑容地刚站起来,准备接过干女儿的鲜花,突然一阵硝烟从花束中突起,矶谷廉介一眼瞥见韩小玉脸上突来的杀气,蓦地惊悟,几名日军军官也从惊愣中猛扑过来。

但是迟了,一声巨响过后,一片破碎的夜礼服从大厅顶上慢慢飘落下来……

台上血泊中,倒卧着几具尸体……

矶谷廉介身受重伤……

韩小玉消失在血雾中……

矶谷廉介1945年12月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无期徒刑。1952年获释。1967年4月26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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