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段时间只是听妈说本家一个婶婶有病了，我没多想，就以为是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小痛。没想到过几天又听说病重了，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凶险。听闻恶耗，我晕头转向。每天打扫的楼房，扫了两个单元了，才发现走错了，我神情恍惚，憋闷，无奈，无助，委屈，遗憾，所有的情绪都喷涌而出，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爸爸当年突然去世，我好像都没有这种难过。那时候我似乎是麻木的，没有知觉，没有感觉，没有悲痛，直到送走爸爸的那一刻，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回想着所有爸爸生前的点点滴滴，才意识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爸爸了，才有了深深的空落落的感觉，心像被剜掉了一样，我好端端的能干的爸爸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我傻傻的想，爸爸太苦了，太累了，或许这次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如今，我的又一个至亲，曾经能干的女中豪杰，却在独自承受病痛折磨，我们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化疗，头发掉光，一天天消瘦，一天天脸色灰暗，一天天疼的呲牙咧嘴，我们不能代替她一分一毫。我们唯有偷偷抹眼泪，唯有心在滴血，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是心疼、心痛。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有胡思乱想，现代医学不是已经很发达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病痛？爸爸的突然去世，对婶婶打击很大，听到消息，婶婶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像个孩子似的蹭着两个腿子哭地稀里哗啦。在婶婶眼里，我爸爸是世上少有的有骨气有担当的好男人。婶婶痛心的是她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世上少了一个好男人，看着爸爸打拼的整整齐齐的家，婶婶不甘心。翻看着和婶婶仅有的几句聊天记录，我后悔的要命，为什么要把之前的都删了，总以为来日方长，总以为发生在别人家的事离我们很远，总以为和婶婶联系聊天的机会还很多很多，我错了，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我至亲至敬的人就这样在一天天远离我们。记得去年我去婶婶家，院子里丰收的场面，真的是惊到我了。我能干的婶婶，这得有多累！好多年没干剥玉米的活了，我去帮忙干了一下午。干的时候没感觉太累，等晚上睡下，才发现腰疼的好像要动弹不了了。玉米的优良品种，使得玉米颗粒饱满，整个棒子上的玉米粒排的满满当当，偶有稀稀拉拉的，玉米秆也有两米左右高……小的时候，最早可能是八九岁的样子，上小学二三年级吧，每个寒假暑假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都要去奶奶家，那时候奶奶家一大家子人，爷爷奶奶，三个舅舅和老娘娘，老娘娘掌勺，剩下我们所有人都等着吃饭，田地里有活，大人们就带上我们，生活虽然贫寒，可是其乐融融。 慢慢的，大舅结婚了，老娘娘结婚了，二舅三舅结婚了，我们也从几岁十几岁的毛孩子长大了，上中学上大学，结婚成家，奶奶家的人似乎一直没少过。爷爷奶奶九个儿女（妈是老大，和最小的老九老娘年龄跨度相差24岁，整整两轮，老娘娘比我姐大不了多少。）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老两口精神矍铄，身体硬朗，都80多岁高寿，他们期盼着孙男娣女欢聚一堂……一大家子人的记忆满满当当，婶婶单个的记忆却太少了，留给我的全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婶婶就这样被病痛折磨，也不想相信这个现实。时光匆匆而过，每天我们大家都是忙忙碌碌，孩子们有上学的有上班的，大人上班的上班，打工的打工，我越来越发现我竟没有时间思念，没有时间留恋，没有时间和家人多说几句话，大家在各自的轨迹里努力打拼，每天忙忙碌碌，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样的现实太残酷，我现在才明白，诗和远方都很缥缈。我们在拼尽全力，就像当年我的爸爸那样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那时候家里穷，爸爸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肉没有大大方方买过一双袜子……最近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喘不过气来，人生无常，唯有珍惜，珍惜当下，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
没有时间陪伴家人，时间全部给了工作，家人都是聚少离多。我们都想陪伴家人，可是又没有分身术，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要去打拼才会拥有，打拼的日子陪伴家人就会少。这种种矛盾，即使再疲惫不堪，再心力憔悴，也都能承受呀，为什么偏偏会是如此，我不甘心不甘心，让我怎么能接受得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年龄段的人既要养育照顾子女，又要尽其所能孝敬父母老人，既要全力以赴处理单位事务，又要解决家庭生活中的迎来送往，家长里短。越长大，越知道大家做事都不容易，越知道每个人都有难处，也就越不再随随便便评价别人，而是懂得体谅，懂得温柔地和这个世界相处。父亲节，真的是没有父亲的父亲节了，纸短情长，让我如何去诉尽对至亲至敬的骨肉亲人的怀念……
作者简介：马丽华，回族，宁夏平罗县人，现居住在内蒙古乌海市。当过代课老师，自由职业者。 请支持如下稿件：人性之美、大爱情怀、乡愁、 亲情友情爱情、生态情怀、性灵自然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