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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男子两任未婚妻,接连离奇死亡,背后凶手隐藏极深!

 人之意 2022-07-03 发布于陕西

江西的龙南县,清代隶属赣州府,县城虽然不大,但是由于多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争,也没有出现过水旱地震等自然灾害,再加上南方人大多数都勤劳节俭,头脑精明,又很早就有了经商的传统,故而十分繁荣兴旺

这城中有一户姓吴的,户主吴洁清略通文墨,过了中年以后在县衙内花钱捐了个小文书做。距离县城只有三里远的地方,有 个小集镇,姓何却占了集镇的大多数,这何氏族中有一户叫何常泰的,与吴浩清在两家的儿女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就彼此定下娃娃亲。

这一年,吴洁清的女儿竹月已届出阁之年,而何常泰的二儿子荣忠也早就到了婚娶的年龄。因此,他们两家商议,就共同选了良辰吉日,拜了花堂,入了洞房。

这何常泰家里有田地好几十亩,每年春耕夏做秋收,打下的蔬菜谷物杂粮十分可观。由于何常泰正当中年,身强体壮,又巧于算计,所以还经常兼做一些小生意,出门贩一些布匹、盐巴之类的民用物品,收入颇丰,所以他家在当地可以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这何氏夫妇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荣良老实厚道,心眼儿很少。到了二十岁那年,给他娶了城中张氏女为妻,又给他分了十余亩耕地,让他搬出另住,倒也可以自立为生。

倒是这二儿子荣忠,自小就有些聪明伶俐。小荣忠长到十八岁时,就胸怀大志,一心要参加科举考试,想中个状元进士之类的。只可惜一考不中,又考又不中,连续五年,均未中第。这荣忠忽然一下子就觉得十分心灰意懒,于是一边开始下田耕作,一边也随父出去做些小生意。婚后荣忠夫妻也相亲相爱,从不吵嘴打架,这竹月也是非常贤惠孝顺,伺候公婆丈夫十分尽心,尤其对家中的小姑子要好,两人宛如亲姐妹一般。

这竹月的小姑子叫小小,小小自幼虽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却深明事理,还从二哥那里学了不少学问,自打嫂嫂竹月过门以来,姑嫂之间相处融洽,互相关照结下了很深的情谊,嫂嫂嫁过来的时候,小小已与邻村的一个后生定了亲,就等着出嫁的日子了。

时光流转,转眼已到了次年春天。这一天,小小的媒婆来家里了,原来离小小嫁人的日期只有个把月了。小小看到媒婆不觉眼睛一酸,泪珠儿滚落下来,嫂嫂一见,忙过来劝慰。适时何氏夫妇送走媒婆也返回屋里,小小一见母亲,跑将过来,直扑入母亲怀中。这时,何父对妻子说:“你好好哄着女儿,让她高兴些,明早我和荣忠进县城给女儿办些嫁妆,如果回来晚了你们就不必等我父子吃晚饭了。”

话说次日晚饭时分,何氏父子给小小买完嫁妆回来,果真没有赶得上吃饭,及至家中,睡觉早的人家早已上床关灯,何氏父子一见,悄悄走进灶房,吃了些剩凉饭菜,然后各自回房睡觉,何父由于疲乏困倦,第二天天已大亮,还不曾醒来,迷糊之中隐约听见院里人声嘈杂,哭声不断,他猛地惊醒,连鞋子都未穿,就急步跑出房门,睁大眼睛一看:啊!女儿房中出事了!

他三步并作一步,推开女儿房门一看,不由得浑身上下一阵颤抖,就见女儿横卧榻上,颈上一个刀口,三寸还长,血流了一床,早已凝固,女儿已经死去多时,连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何妻早已哭昏过去,嫂嫂竹月尚未梳洗,正伏在小姑子的身上放声痛哭。

这时街坊邻居也都已听说了此事,乱哄哄地拥将进来,有人还小声议论。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荣忠冲上前来气汹汹地喊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屋里人全出去,等县令来检验。”

听儿子这一嚷,何父方才醒过神来,使了好大的劲才喊出了声:“不光是这一间房,就是其他的所有房间现在也不许任何人乱走乱动。”

荣忠一听,冲着父亲喊道:“父亲,你是不是糊涂了,事情发生在我妹妹房里,为何要连其他的房间也都算上,难道自家的父母兄弟还会有杀人嫌疑吗?”

不想何父神情悲愤地说 “都是亲人吗?嫂嫂不是外人吗?那丫环不是外姓人吗?”

就在这时,县令赵江已带着人来到了何家大院,赵江入得小小房中,走近尸身仔细检查:小小和衣而卧,仰面朝天,被子半掩在身上,喉咙上一十三寸多长的刀口,气管和食管都被割断,令人惨不忍睹。赵江立即肯定小小是被人杀害的。

尸身检查完毕,赵江就在房中环视遍,不见有任何可疑之物,也看不到什么可疑的脚印,转身出了小小房间,检查各个门窗,之后又看屋顶,就连井灶都细看了半天,竟没有分毫的蛛丝马迹。赵江疑团顿生:莫非是自家人所为?想那何氏夫妇爱女如命,怎能下手谋害亲生,那荣忠是小小兄长。也不应有嫌疑,难道是小小的嫂嫂所为?可是一个弱女子又为何会杀害自家的小姑子?

想到这,赵江吩咐众人去竹月的房里搜寻一下,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可疑之处。众差役胡乱翻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时何父走近赵江,语气沉重地说:“大人,若说外姓之人,家中还有一个!前年竹月嫁到我家,还从她自家里带了个女佣过去,就是这叫高昭的丫环。”

于是,何父走在前面,带领众人一起走进高昭的房间中,众差役进房门就到处翻起来,赵江脚跟还未站稳。一个差役就上前,高声报道:“大人,小的在高婢的褥子下面找到一封短信,请大人过目。”赵江一见,立刻接了过来,翻开信就念,众人一时全都敛神屏息,就听那信中写道:“昭姐:近日人多眼杂,竹月的主意,只好再缓几天,烦请昭姐早晚留神,他日我与竹月定不负姐,小小面前尤其是不能轻易泄露。于敬上。

赵江念完,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冷笑,两眼死盯住高昭,厉声道:“你叫高昭,那这封信是写给你的,快说,这姓于是准?竹月先前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高昭被赵江这一逼问,一时之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因为她亲眼看见这封信是从自己的被子下面翻出来的,可是,自己却是丝毫不知内情。而且,连竹月都牵涉进来,定是有人嫁祸!想到此,赶忙跪倒在地,大声呼冤,别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江正待发作,就见何父冲过人群,劈面一记耳光,高昭当下应声倒地,嘴角流血。随即何父指着竹月大声骂道:”看你平日里装模作样,却暗中竟与他人私通,被我女儿小小发觉,你怕小小张扬出去,坏了你的好事,竟然要那奸人奸杀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

荣忠一见,拨开众人抱住父亲,嚷道:“父亲,我妻从来安分守己,怎能做这等苟且之事,你等赵大人查明此事再下结论好不好?”

赵江一听,呵斥道:“你这不孝之人,事情已然明了,还查什么,分明是你妻与他人私通,嫌小小知情,碍手碍脚,又恐奸情败露,就串通一气杀人灭口,难道有这封信还不够吗?你为何庇护自己的老婆,却忘了杀妹之仇!来人呐,给这两个人动动刑,我看这皮肉不吃苦是不肯招了。”

两个差役听罢,走将上来,按过竹月和高昭就是一顿板子。刹时之间,两人是皮开肉绽。不想这两人嘴也真硬,纵是上气不接下气,却是除了“冤枉”没有别的半个字,赵江不由恼羞成怒,叫手下人收殓了小小尸首,把那封信粘在卷宗之上,命人将这两个杀人嫌疑犯五花大绑,押解而去。

消息传到了龙南县的吴洁清家,吴家立时乱作了一团。消息说:赵江根据那封短信为主要物证,控高竹月与其奸夫合谋杀死自己的小姑灭口,故定的死罪,高昭中间为他们联络,不仅知情,更为同谋,罪责稍轻,定的一年徒刑。

吴父一听,当场捶胸顿足,泪如泉涌,当即决定上告。不一会就将状子写成,于是立即差人送往省城,交给江西知府张大人。

这张大人,年过五旬,是个明察秋毫之人。吴父的差人也算幸运,没费多大周折就将状子送到了张大人手中,张大人看罢诉状,立时大怒,痛骂赵江此案疑点尚多,就擅自将疑犯定为死罪。如此草菅人命之徒岂能再用,于是立即下令革去赵江邑令之职,听候审查,另派一陈姓官员接替赵江,重新审理此案。

张大人对此案驳斥的要点是:既然吴女确有通奸之人,为什么不一起缉拿到案,未查明作案经过就先定疑犯吴女死罪,根本不合审案程序,况且据那何父供称,小小的婚期已经定在下月,那吴女和奸夫却为何如此急迫非要杀了小小,连这短短的一个月也忍耐不了?

张大人对此案的看法一传到吴家,吴氏满门全都高兴连呼张大人为再生活佛。可是哪曾料到,这案件竟会转来转去,一直拖了两年多时间才终于查了个清清楚楚!

刚开始的时候,新县令陈大人一到任,就命手下众差役按照张大人的意见立即缉拿姓于的凶犯到案受审,不得有误,到底是官府人多势众,不出五日,就抓获了这个姓于的凶犯。

此人姓于名泽,是何荣忠小时候私塾老师的儿子,由于俩人自小交好,长大以后也没有断了关系,家又离得不远,故而时常互相往来。这于泽懒散油滑,不务正业,每日东逛西转,无所事事。自打荣忠娶了竹月过门,于泽就觉着丫环高昭体态丰盈,姿容秀丽。因此他就趁荣忠出门做生意的空档,跑到何家,托竹月给高昭传传情。就这样一来一去,有次被荣忠给撞上了。荣忠一看自己的好朋友竟与妻子的丫环在那里随意淡笑,不由得马上沉下脸,于泽一见马上给荣忠赔礼,说他以后不敢再做此非分之想。果然,后来于泽还真的很少上荣忠家里做客,不想今日竟被指为杀人凶犯押上公堂。

上堂后,于泽说并没有行凶,也没和竹月有私情,信是荣忠让他交给高昭的。陈大人哪里肯信,一通大刑下,于泽屈供道:“小人确是听了吴女的主意,趁夜深人静杀死了小小,那封信是开始时说小小出嫁有日,宜暂缓行事,只有高昭确实不知内情,信也不是荣忠叫我送的,而且每次我和吴女通信,就互相将信塞在高昭的褥子下面。”

陈大人一看人证物证俱全,凶犯也已抓获,于是重新定案为于泽和吴竹月死刑,减去高昭的知情不举和同谋罪,先行释放。

陈县令将判决结果上报给张大人,不想张大人前日已被调任,新任刘大人阅毕判决书,回复批文道:“这短信在高昭的褥子下面,那高昭必然知情,再重新审问,不得冤枉了好人,放走了奸人。”于是高昭重又入狱,左审一样口供,右审又一样口供,这样一来,案情又陷入了泥潭之中,迟迟不能最后结案。

恰在此时,陈县令的高堂老母在家中病故,于是陈县令请假回家奔丧守孝,而前来代任的是一名考中进士为官的名叫张文举。别看此人是一介白面书生,却不仅有一颗报国安民之心,更有一种深思熟虑敢作敢当的作风,到得任上,立即命人取来监牢里所有死囚犯的案件卷宗,一一审查核实,待到查得小小被杀一案,发觉这于泽不像是敢于行凶杀人的犯徒,又从未有作案前科,于是当即提审于泽。

张文举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于泽,本官知你杀人犯法,只是,本官对你的书法颇有兴趣,故尔现命你将先前所写的那封信重新抄写一遍,如有违抗,大刑伺候。”

这于泽还不枉为塾师之子,当下勉强提笔悬腕,虽是写得艰难,但总还是完成了任务,差役一见赶忙从旁接过递于张邑令,张县令看罢,不觉心头一惊,暗道:纵是时日有差,受过酷刑,这笔锋点划也不会相差这么多啊!难怪初次审问他供称为荣忠送给他的,现下看来,简直可说是毫无相像之处,莫非——。想到此处,张邑令立即下令:“将那何荣忠带上公堂!”

荣忠被带上堂来,张县令神情冷峻,阴沉着脸说道:“何荣忠,今日宣你上堂,不为别事,只是本官手中有一封书信,特命你来抄写一遍,尔等不可推诿。”

荣忠低头一看,不由得脸色骤变,可如果不照样重抄一遍,恐怕难下公堂,神情立时萎顿,接笔在手,小心翼翼地抄写起来。张县令一看这封抄完的短信,尽管细微之处稍有不同,却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哪里有半点含糊,不由得又是一阵冷笑。

张县令质问道:“何荣忠,随便找一个从未读过书的人,也可一目了然,这封短信就是你所书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接着一转脑袋,看着于泽说道:“于泽,何荣忠究竟为什么要写此短信又叫你藏在那高昭的褥子下面,快快从实招来,不得有半点遮掩!”

于泽一见这张大人如此断案有方,连连应道:“大人明察,正如大人所料,此信却是何荣忠写后叫小人放的。这何荣忠刚结婚的头一年里,还对他的妻子竹月感到满意,可是随着何家的资财日殷,这何荣忠的享乐之心就渐进,婚后第二年就常对我讲起,想找个机会休掉她再另娶一个,托我帮他一个小忙,说事成之后定有回报。于是有天晚上,他找到我,拿出这封短信,说次日将与其父同进城给其妹小小买嫁妆。叫我趁没人的时候塞在吴女高昭的褥下,说有了这书信为证,他就可以将她休掉。等到第二天傍晚,我溜进何家大院,将信放在高昭的褥下,然后急忙逃了出来,却哪里料到就在当夜小小竟被恶人杀死。”

说到这里,于泽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小人我受到牵连,竟一时无法说清。倒是张大人断案如神,为小人洗清冤屈,小人方才所言句句是实,大人如果不相信,就在小人逃离何家时,曾被何家的烧饭老女仆撞见了,还道我是去玩耍的呢!大人请传那老仆来作人证。还望大人明察。”

这于泽身体虚弱,说完竟累得连连大口喘息。张大人等他说完,就命人传来那老女仆,问她是否见过于泽,老仆的回答和于的口供一样,张大人不觉神情爽朗,问何荣忠道:“何荣忠,于泽所说可是实情,快快讲话。”

此时何荣忠面带惧色,口舌结巴:“大人,这封短信确系小人所写,可是当初也只是为了给我妻抹个黑,休她再娶,并无别意,与我胞妹无干,我绝不会杀害胞妹。所以这杀人凶手还望大人为我胞妹报仇雪恨,我甘愿受罚!”

张文举听到此处,喝骂道:“何荣忠.你虽不曾亲杀胞妹,却设计陷害自家妻子,案发之后又知情不报,生怕自己被牵连进来,如今被于泽讲明真相,方才招供,故尔你已犯了国法,现将你押入凶牢,听候判决。”

可是,这杀人犯到底是谁呢?案子又陷入了泥潭之中,从此再无半分进展,直到一年以后本县发生了另一起人命大案,方于无意之中查得此案的全部真相。

这一天,张大人正在公堂之上整理卷宗,忽见一差役进来禀报道:“大人,县城南面的上河村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村上有人前来告状……”

最后差役带进一位白发老者,上得堂来,立即跪倒连呼道:“大人,不好了,我家有人被杀。小人我姓孙,名有旺,家住城南的上河村,……”

张大人一听,心里就是一动:孙有旺,好熟悉的名字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何小小原要嫁与之人的父亲。何小小被杀之后,这门亲事也就自断了,不想时过将近两年,怎么这孙家又与一起命案有了牵连,难道仅仅是巧合吗?想到此,张大人连忙问道:“孙有旺,这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有旺见问,慌忙答道:“大人,小的四十五岁得了一子,取名永住。老汉我老来得子,就想早让我孙家后继有人,于是在我儿十八岁上就给他订了门亲事,大人想必已然知晓。那小小再有一月就要嫁入我家,却不想竟被人暗害,于是这门亲事也就算是告吹了。这不,时过一年后,又托人给我儿订了门亲事,因为有了上一次的麻烦,这一次我更加提心吊胆,生怕有变,还好!总算是挨到了迎亲之日,却不料,将那花轿抬至家中,掀开轿帘一看,这新娘竟死于轿中多时!我当时险些吓得死过去,幸好这新娘还有两个弟弟一直跟着从娘家而来,我就命人将他俩看守起来,于是便急忙跑过来向大人报案。还望大人速速派人前去查证。”

张大人一听,当下不敢耽搁,赶忙带了众差役在孙有旺的引导下直奔上河村而来,到得孙家,没喘上几口气,就来至那花轿近前,掀帘一看:果不其然,新娘已然僵死轿中!只见这新娘面色黑青,鼻孔微有黑血流出,于是断定新娘是中毒身亡,那么,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就在这时,就听“咚”地一声大门被人猛地撞开,就见一对老夫妻迈得门来,马上抢天呼地,直奔这花轿而来,原来却是这新娘的父母听说了女儿死讯,立时疯了似地跑来,众差役一见忙将他们扶住,当下孙有旺命家人送来坐椅和清茶,半晌过后,这对老夫妻方才哭声渐止。

张大人走上前来问道:“两位老人家,家门不幸,本官甚为同情,还望二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为是,方才本官已经验过尸身,断定是中毒而亡,不知新娘在离家前可曾吃过什么不当的食物,望两位好好想一想。”

那新娘老父道:“大人,我儿自幼善言善行,从不与人有怨,怎么会有人肯下毒手?至于说娶亲的当日清晨,自家的饭食又怎会有毒呢?”就在这时,就见那老母说道:“噢,对了!大人,小女生前曾有一结拜时日不久的干妹妹是贺家之女,娶亲当天,她曾前去我家,当时我们全家忙里忙外,没时间接待她,她就径直入了我女的卧房与我,女谈了许久,不知事情会不会出在她的身上。”

张文举听至此处,心中一喜,暗道:此案的罪犯非贺氏女莫属。'当下命令道:“来人呐,将那贺氏女立即抓来见我。”

原来这贺氏女就是上河村人,想是抓她倒也容易,几个差役在孙有旺的带领下,没过半个时辰就带着那贺氏女回到孙家,张大人定睛仔细观瞧,就见此女眉目俊朗,衣着艳丽,颇有几分风骚之色,不过此时不知因何被抓而来,一脸惊惧的表情,张大人待得他们站定,当即厉声问道:“贺氏女,你的丑事已然败露,你为何要杀人,快快从实招来!”

贺氏女被抓来时虽心有畏惧,却凭恃无证无据,心想不会被一下子指为凶犯,不料此时猛地被如此一问,竟一愣神间仓促答道:“她是自己在家中被人所杀,与我这小女子有何牵连?”

张大人一听却是非同小可,心中暗道:“这新娘子分明是活着走出家门,死于轿中,怎么她会说是死于自家?”这张大人对于小小被杀一案心中始终念念不忘,今见这贺氏女一张口就是死于自家,忽地猛然醒悟:莫非这小小一案竟会与她有关系,看来我当诈她一下,看她如何应对。于是神情更加冷气逼人,怒声道:“不错,她是在自家被人用刀所杀,不过今日我们已查得真相,无赖刁民,你枉杀人命,再不招供,本官即刻对你用大刑。”

那贺氏女这一下却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落下两颗泪珠,接着一口气说道:“大人,我招,我全招。大人,小女子原来也是良家贤女,却怎曾想到会为了这一个'情’字而滥杀无辜,如今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我在邻村看戏,归来遇到一个后生。这一闲谈,我俩竟是同村之人,他名永住,是孙家的独苗,当时我见他相貌英俊,谈吐不俗,竟心生好感。如此日久生情,于是就在村边的那片小树林里,我俩互相咬破小指,吮血为盟,私定终身!却怎料我家清贫,孙家老夫妻一百个不同意,我当时一看与永住成亲无望,就想一死了之。

可就在此时,听说了孙家给永住订了何小小为妻的消息,于是一天晚上,我将买来的毒药藏在袖中,托人把永住约至那片林中,对他叙说了我俩从前的情谊,如今结不成夫妻,愿同死共赴黄泉,在地下成这百年之好。当时永住好像有方法,让我两天后在这里听他的消息。

当时我心里也没有丝毫把握,更不知他会想何办法,两天后方才知晓,原来他竟在当夜喝了许多酒后,趁着醉意潜入何家,将自己的未婚妻给杀了!

小小死后,我与永住继续往来。怎奈这孙有旺竟然十分顽固,硬说我与他儿成亲之后他孙家会因我而绝了后。于是我和他虽都万分悲伤,却也无计可施。就这样,没过多久,孙有旺又给永住定了门亲,原本我并非心计狠毒之人,可是这情谊投入得越多,这心中的负累也就越重,终于无法自控,心想上次永住为了我已经杀了未婚妻,犯下国法,此次我也要同犯此罪,如若不被发觉,我俩就还可继续往来,如若被人查得,我就与他共赴黄泉,照样在阴曹地府与他结成夫妻,于是我就找了个机会与这新娘拜了个干姐妹,又在她成亲的当天拿了毒药去了她家……

终于,两个案子同时真相大白,孙永住和贺氏女因犯杀人罪,双双被判死刑,死后被合葬一处,这也叫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竹月和婢女高昭当即获释。竹月知道了事情经过后,自动回到娘家,伺奉双亲,再未出嫁,荣忠也因了这案中的名声,再没有人家愿将女儿嫁与他。

高昭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半晌无言,叹息道:“夫妇之间的情谊竟会如此地艰难和扭曲,这情谊就是再深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发誓永不嫁人,独老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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